我要拍戲,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何釋,就把小楊的微信給了他,告訴他實在撐不住就打電話,讓小楊帶他來片場找我。

他們加微信的時候,小楊沒表示什麽不滿意,到了化妝間,我才感覺他悶悶不樂。

我跟他解釋:“楊啊,他真就是我朋友,你沒看我倆一個睡地鋪一個睡**嗎?”

小楊將信將疑,“那您就不能單獨給他開個房嗎?”

男人,你怕不是對我的經濟實力有什麽誤解,為了有戲拍我的片酬一降再降,沒流量自然也沒什麽商務綜藝,而且我還要還房貸。

我:“自費開四星酒店的房?你孟哥有那個閑錢嗎?”

小楊:“那您讓我加他微信。”

我:“加微信怎麽了?”

小楊:“剛入行的時候,我老師就跟我說了,要是帶一個男藝人,就相當於是帶了兩個人,不管是助理還是司機,不僅要負責藝人,還要負責嫂子的衣食住行。”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但我必須反駁。

“沒有的事,他過兩天就走了,這幾天身體不舒服,讓他在這歇歇。”

小楊鼓著嘴,看樣子是信了。

後來化妝間進了別的藝人,我們沒再說下去,理好頭套踏進深山老林喂蚊子。

山裏這邊空氣好,景色好,適合老年人住,我本想讓我爺在這邊養老的,選址都選好了,結果被他老人家罵了一頓。

他說這邊的菜太酸爽了,老頭子對後門著火的刺激沒興趣。

但我知道,他是想讓我把錢花自己身上,他給我添了點錢,買了我在海城的小家。

其實山裏也有一點不好,信號不好。

劇組休息的臨時小棚子還勉強能聊個微信,要是進了林子裏,那真是天地都變聾。

這就導致我沒辦法刷手機,也不能很及時地收到小楊的消息,當我拍完幾場出來休息的時候,小楊的臉色很不好,都快哭了。

“喲,我們楊怎麽了,又看偶像劇了?”我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躺在折疊椅上悠哉悠哉。

小楊滿臉生無可戀:“孟哥你快看看手機吧,你又上熱搜了,啊—”

嗯?

我今天什麽也沒做,怎麽就上熱搜了,劇組買的宣傳詞條嗎?

我一邊捋著假頭套一邊拿手機。

熱搜榜12:孟見君直播[熱]

謔,熱搜名次再創新高,可是…我最近沒直過播,玲姐也沒告訴我有直播的活兒。

我墮雲霧中,點進詞條,第一個熱門微博id我很熟悉,她發了一個視頻,隻是網不好,視頻畫麵還沒加載出來。

@夜夜思君不見君:這錄屏,我是真不知道該不該錄,我的偶像直播了,播的不是我偶像,罷了,今日錄屏,彈幕版。[微博視頻]

我點開視頻,舉高了胳膊找信號,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是何物?”

蒼天,我為了預防衝浪手滑,把大號登在了舊手機上,現在拿著舊手機的人,是何釋。

誰能想到他的手比我還滑啊!他怎麽會點到微博直播上啊!

我感覺我的手在發抖,我顫顫巍巍將手臂收回來,忍著尷尬癌看向屏幕,視頻裏的何釋正茫然地看著鏡頭,整張臉暴露無遺。

雖然他和我差了一個時空,但我們的文字是共同的,當時我覺得幸運,溝通方便,現在我巴不得他隻認識甲骨文。

他手指點在屏幕上。

@君君的鼻梁:小何,你不會是在我家君君的房間吧……

何釋似乎還沒明白滾動的彈幕是怎麽回事,機械地念出來,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床,“是孟哥的。”

@今生不願404:你們…睡一張床嗎…

何釋:“昨夜是。”

@什麽時候能過簽:艸,你們什麽關係啊,前兩天不還是好兄弟嗎????

何釋總算良心發現:“是朋友。”

@日更一萬:你能不能別老蹭了啊!我們君君是直男!媽的死gay。

何釋皺眉疑惑道:“直…男?”

我知道,他這是不明白“直男”的含義,但聽起來就是在質疑我的性向!

我怕我心髒受不了,趕緊退出視頻扣在了一邊,抖著聲音問小楊,“給哥句實話,他說的最離譜的話是什麽。”

小楊推了推眼睛:“單句看沒什麽問題,合在一起挺勁爆的。”

他又打開他那個厚皮筆記本,“房間是孟哥住的,被子是孟哥給的,衣服是孟哥借的,吃飯是孟哥請的——”

我抬手示意他停下,這已經不是緋聞的問題了,這他媽聽起來,怎麽這麽像被我包養了啊?

我克製著雙手不去抓假頭套,“楊啊,告訴哥他播了多久。”

小楊:“七分鍾,他找不到怎麽關,我狂刷關閉方法他才關了。”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又深呼吸,卻完全平靜不下來。

要說平時,我可愛刷微博了,吃瓜第一線必有我。但這兩天我懈怠了,因為吃瓜會吃到自己身上,看著謠言不能解釋真的很難受。

現在我是徹底不敢打開微博了,前兩天剛解決完點讚門,今天又來一個直播門,玲姐絕對在磨刀霍霍了。

大概是看我樣子太頹廢,貼心小楊在線安慰,“孟哥,其實輿論方向還好,主要您糊啊!留下的都是老粉,平時恨不得催婚,大眾也都是圖一樂。”

他這安慰的,我怎麽這麽不愛聽呢。

小楊繼續說:“網友們都在哈哈哈,其實他們心裏清楚都是假的,就是起哄。”

我:“那我的菌菇們呢?”

小楊:“她們說談了就祝福,沒談就澄清,讓你拍戲注意身體,別因為輿論有壓力。”

我:“說實話。”

小楊:“呃…她們在磕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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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釋,在誤點直播後的三十秒裏,你想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