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姐罵了我一通,說我不務正業,沉迷炒作,敗壞口碑,媽的死gay。

我問她是又上熱搜了嗎,輿論方向怎麽樣?

她說嫌詞條辣眼睛,不想點,怕髒了手指尖。

我問她這次公司什麽意思,還是讓我自己解決嗎?

她說公關部還沒回複,他們下了班一向是不管工作的,讓我明早再看。

“見君呐,你當初說了,想當一個演員。”她語重心長地教育我,“那你就踏踏實實演戲,搞這些沒用的東西,心氣兒浮了還怎麽演戲?”

著實冤枉,雖然何釋的動作過界了,但那是私下裏,被拍到純屬意外,這分明都是代拍的鍋,後果卻全在我。

但我沒有反駁,因為我跟何釋不一樣,我識相。

玲姐對我進行了長達三十分鍾的教育,期間我把手機扔到一邊,隔五分鍾回一句“是是是”,一直到她帶的後輩那邊有事,她才終於放過了我的耳朵。

一個電話下來,總結:情況不了解,問題沒解決,白挨一頓罵。不愧是我們公司的經紀人,行事作風和公司如出一轍。

雖然我沒開免提,但是玲姐嗓門不是蓋的,何釋絕對能聽見。借著手機的光,我能看到,他一開始隻是好奇,到最後滿臉寫著“我錯了”。

我抬手開燈,問他什麽感想。

燈光打下來,他不適應,眼睛垂著有點兒水光,潤得像露,“抱歉孟哥,日後我定注意分寸,莫要趕我。”

可憐見兒的,回去別打仗了,改行當小倌吧,拿捏人心思一套一套的。

我覺得好笑,“就算我想趕,那你是我能趕得回去的嗎?把你塞畫裏啊?”

他突然很嚴肅地看著我,“你趕得回去。”

我:“什麽?”

他:“沒什麽。”

他抿抿唇,眼皮開合間換了神色,眉心微蹙,語調放緩,“你果然是倦了我了。”

我:“……。”

又來了又來了,林妹妹又上身了,搞得我像拋妻棄子的渣男一樣,兄弟你清醒一點好吧,我是直男,forever!

最開始,我真以為他是個高冷的人,尤其是在他告訴我他是大將軍之後。信期時我沒在意,因為網上說乾元信期確實會性情大變,但現在我知道了,這他媽才是他的本性。

我深深懷疑他已經恢複記憶,但是貪戀我國大好河山不想回去。

動之以情他不吃,那我隻能曉之以理了。

“你看啊。”我坐過去攬著他的肩,說得煞有介事,“穿越,普遍上來講是時間上穿,可你不僅穿了時間,還穿了空間,不早點回去時空混亂怎麽辦?”

他扭頭看著我,眼睛裏透露著“你在胡扯”。

現代學說不聽是吧,咱們來點古代的,“何大將軍,樹高千丈,葉落歸根,你總要回到家裏的,有些東西,不能因為你想留住,就強求。”

前半句是我發自內心,後半句是鬼使神差,我的腦子根本沒考慮過後半句,嘴巴卻自顧自說了下去,就像…何釋短暫恢複記憶時的狀態。

我感到奇怪,總覺得那話很熟悉,之前拍過的台詞嗎?看過的電影?

不知不覺,我陷進自己的沉思裏,何釋在我眼前打了個響指,我看著他,突然就覺得,時空亂就亂吧,他留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老把自己當成局外人,就像一個任務完成者,我的任務就是要幫何釋回去。

但事實上,並沒有人給我頒布任務,更沒有人為我製定規則,如果我隻是想留下一個朋友,似乎並沒有什麽錯。

他吃我的穿我的,我這麽窮一個人,竟然不想讓他走了,太奇怪了。

我一把抓住何釋的肩膀,笑著,“你不會是給我下蠱了吧?”

他看著我愣了一下,可憐兮兮的,“你若想趕我,我便走,不必如此想我。”

看他這副模樣 我更想笑了,耐心給他解釋,“沒說你是壞人,在我們這兒,蠱王都是用來誇人的。”

我從地鋪上站起來,順手揉了把他的頭,可能是長發的緣故,沒有小楊的手感好。

他把我的手摁住,“我原以為,你隻會摸小楊哥的頭。”

“嗯?”我想了想,確實,我在片場是摸了小楊的頭,因為我這人手欠,“我誰的都摸,狗的也摸。”

“也好。”他攥著我的手,大拇指摩挲我的手腕內側,“總比隻摸他一人要好。”

我這兩個助理可真有意思,不比業績比摸頭,既然他們要比,那我就先給何釋個工作機會。

“何釋。”我癱回**,把手機扔給他,“盡一下工作職責,幫我看看熱搜什麽情況,就按那個…紅色的長眼睛的餃子。”

他很聽話,“按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點到熱搜榜裏,看看有沒有我的名字。”

他:“有。”

蒼天,現在熱搜這麽不值錢了嗎。

但此刻我內心還算是平靜,一回生二回熟,這該是我第三次上基佬熱搜了,應該跟前兩次差不多吧,澄清微博、做假視頻、緊急直播,我都能獨立成公關部了。

但我沒想到,生活總是會給你驚喜。

我問何釋是什麽詞條,他頓了頓,用類似播音腔的聲音告訴我,“孟見君,翹屁嫩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