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指被中年婦人丟到了地麵上,她好像並不在乎自己兒子的手指一樣,倒更在意要如何指責她的丈夫。
她就像發了瘋一樣扯住了坐在辦公桌後麵的中年男人的衣領,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她兒子到底有多麽慘才會遇到這樣的爸。
“行了!不要當著外人的麵在這裏無理取鬧!丟人現眼的東西!”中年男人大力地甩開了婦人的手,把她整個人都推到了地上。
霸天公會的副會長正低著頭將自己隱藏在房間的黑暗裏,極力收斂著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他們會把怒氣撒到他身上。
中年婦人的哭泣聲在房間裏回**著,聽得中年男人腦袋一陣發疼,黑色的眼瞳裏也極力地壓抑著煩躁和不耐煩。
“你是那個……什麽公會的副會長是吧?”中年男人揉了揉緊皺著的眉心,隨意地問道,顯然他並不知道自己兒子公會的名字,而且看樣子他也並不在乎自己兒子怎麽樣了。
副會長頭也不敢抬,語氣討好地說道:“大人,我是。”
“那你就繼任會長吧,至於那個什麽簡……月?你找個機會把她處理了吧。”
中年男人從自己的係統背包裏隨意拿出了一個道具,把它丟到了副會長的腳底下。
就好像那隻是一個他隨手扔出去的垃圾一樣,又好像副會長隻是一條他看不上眼的哈巴狗一樣。
副會長自然知道自己沒有被他們放在眼裏,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就是他極力忍受這份輕視的證明。
他撿起了地上的道具就這樣離開這裏,而房間裏的一對表麵夫妻看著對方的臉都感覺到了一股厭惡,就這樣離開了房間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簡瑤並不知道自己被人背黑鍋後,還又被盯上了自己的命。
她現在正想要研究一下自己的特殊任務獎勵,畢竟這可是難得的跟神明有關的東西。
她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確認了房間裏的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的,厚重的窗簾透不出一絲光。
她又確認了自己的父母現在都不在家後,才放心地從係統背包裏取出了那一枚“偽命運之書碎片”。
她本以為碎片取出之後會爆發出特別亮的光芒或者其他特效。
可碎片就像是一張泛黃了的普通碎紙片,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了簡瑤的手心裏,看起來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過這個道具看樣子目前也隻是一張廢紙,除了不知道真假的預言以外,好像……並沒有什麽用?
而且這張碎紙片還會引來別的玩家的窺伺,畢竟和神明有關的東西竟然握在了她一個低級玩家手裏,可以說是一個燙手山芋了。
簡瑤選擇相信自己的自覺,或許……集齊全部碎片的時候,她就會知道她的直覺想要告訴她的事情了。
泛黃的紙張上寫著一串串黑色的文字,字體看起來娟秀美麗,可以想象出怎樣的一副畫麵:一位美人坐在桌子前寫下了這串字。
好家夥。
簡瑤在看到碎紙片上的話後,她總算是知道為什麽這本書會被那些神明給撕碎了。
這段文字簡直就像是在罵現在的神明是邪神一樣,她都可以想象之後的描述裏會有多少指責神明的話語了。
怪不得係統描述裏會說“冒犯和侮辱到了神明”。
【信仰漸失,眾神墮落,正神不存,邪神當道】
簡瑤下意識地念出了碎紙片上的黑字,而在簡瑤讀出這句話的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深邃的宇宙中有一雙蒼白的手撕碎了一本書。
泛黃色的和白色的碎紙片在空中緩緩掉落,如同雪花一樣突破了宇宙的規則從天際降落,最終掉進了一個黑色的漩渦裏。
而簡瑤的視線順著紙片飄落的方向往上望去,隻看到了一雙冰冷且深邃的眼睛,裏麵仿佛蘊含了無數的惡意。
“!”
簡瑤猛地從幻境中脫離了出來,臉上滿是冷汗,嘴裏還在喘著粗氣,她甚至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都在劇烈跳動著。
她仿佛是看到了什麽極為恐怖的東西,可當她再去回想時卻發現自己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大腦知道它超過了大腦的可承受範圍,自動地為簡瑤屏蔽了這段記憶。
“瑤瑤,怎麽了?”單南星感覺到了簡瑤的不對勁,從吊墜裏冒了出來,有些溫涼的手拿起了放在床頭的紙巾,溫柔地為簡瑤擦去了她臉上的冷汗。
簡瑤下意識地抓住了單南星的手,她不知道要怎麽跟單南星說。
她說不出來她為什麽會害怕,她也不記得她到底在那個幻境的最後看到了什麽。
單南星看著簡瑤還沒緩過來的神色,沒有再多問什麽,而是將簡瑤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兩人溫熱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服交織在了一起,這也讓簡瑤覺得自己現在是好好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裏,並沒有什麽意外,也沒有什麽危險。
他們的手十指相扣著,隻有這樣簡瑤才能夠從單南星身上汲取到足夠的安全感。
“我讀了這上麵的字,好像看到了……宇宙裏有一雙手撕碎了這本書,再然後……我就什麽也想不起來了,隻記得自己看到了很可怕的東西。”
簡瑤還握著那張碎紙片,它看上去依舊像是一張普通到極點的碎紙片一樣。
單南星拿起碎紙片仔細地端詳著,一雙紅黑兩色的異瞳裏辨不清神色。
“不要去想,或許你可以試試……想我。”
簡瑤還沒明白單南星的這一句話裏的意思,就被他捧起了臉。
溫熱的溫度從她的唇上傳來,她看到了單南星紅黑兩色的眼瞳裏還倒映著她的眼睛。
不過單南星的這一舉動確實幫助她擺脫了莫名的恐懼,簡瑤確實也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了,她的心神已經被單南星滿滿占據了。
滿室旖旎,就連床頭的小海豹抱枕都忍不住用自己軟趴趴的小手遮住了自己芝麻大小的眼睛。
“不怕,我在。”單南星的聲音發著啞,貼在簡瑤的耳邊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