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在看什麽?”

言芮手裏捧著一個木質托盤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上麵放著的四個陶瓷茶杯正往外冒著絲絲熱氣。

簡瑤被言芮點名提問也沒有慌亂,反而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在看你這裏的裝修,我還挺喜歡你家裝修風格的。”

言芮柔柔地笑了一聲,似乎對於簡瑤的讚美很是受用,看著這些家具的棕褐色眼瞳裏透露著滿滿的回憶和懷念。

簡瑤隻聽到她溫柔的嗓音緩緩說道:“我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一點點弄出來的,這裏的很多東西都有我和我愛人之間的記憶呢……”

或許是因為談到了她的丈夫,言芮的情緒肉眼可見地變差了,說話的聲音都明顯弱了下來。

“算了,不談這些了,對了,這兩位就是你在信裏提到的兩位得力助手吧?”

言芮將視線投向了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午九和紅煙兩人,帶著柔和的笑容衝他們點了點頭,就當做是打招呼了。

簡瑤看了眼言芮明顯有些蒼白的臉色,決定單刀直入,打算直接講正題。

“言芮姐,你這次寫信叫我來,是想要我調查什麽事情?”簡瑤接下言芮遞過來的熱茶後,便直接開口問道。

言芮在聽到簡瑤的問話後,她手中的茶杯不由地抖了抖,把茶杯裏的一部分茶水都給撒了出來。

她白皙的手背瞬間被滾燙的茶水燙得通紅,可言芮就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隻是怔怔地看向了客廳後麵的一間小房。

“你知道的,我和我丈夫是在學校相識的,可我父母不同意我們交往,我就和家裏人鬧翻了。”

“後來我跟我丈夫從學校畢業之後,我就陪著我丈夫來到了虞城打拚,我們在這座城市裏打拚了好多年,現在好不容易熬出頭,能夠過上好日子了。

“沒想到他卻——死……死了……”

言芮說著說著,話音裏就帶上了幾分哽咽,說到最後的時候便已經說不出聲了。

她隻能無力地捂著嘴巴掉著眼淚,看來她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就會忍不住落淚。

簡瑤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言芮,一時間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好家夥,她不會安慰人的啊!

麵對停不下哭泣的言芮,簡瑤知道她這一哭可能就一時半會都停不下來了,可她還得抓緊時間了解任務的詳情。

她隻好幹幹巴巴地開口安慰道:“言芮姐,你先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你再哭吧。”

【隻會瞎嗶嗶:主播好一句“然後你再哭吧”,看出主播那顆大大的事業心了】

言芮原本滿是悲傷和痛苦的內心在聽到簡瑤的這一番話後,大腦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

按照常理來說,別人安慰人不都是苦口婆心地勸誡或者做出其他舉動嗎?這話說得怎麽就好像是在催她趕劇情進度一樣?

如果簡瑤知道言芮的心理活動,她一定會回一句“放下助人情節,不然乳腺結節”。

言芮也覺得簡瑤的話有道理,強忍住內心不斷翻湧的悲傷,繼續說道:“結婚紀念日那天我本來在家準備好了他愛吃的菜,就等著他回來的,但是他突然說那一天要加班,不過我也能理解,畢竟公司才剛走上正軌,我理解……”

“可是我沒有想到紀念日那一天早上就是我們見的最後一麵,紀念日的第二天……他就被人發現死在了公司附近的公寓裏。”

言芮顯然對於自己丈夫的突然逝世這一件事情還不能徹底接受,她每說一句話,都能感覺到她身體產生了細微的顫抖。

簡瑤一邊聽著一邊在小本本上寫下了言芮的話,這小本本和筆還是她在自己的大衣兜裏找到的。

“嗯嗯,我知道了,所以你是想請我來調查你丈夫的死因嗎?”

言芮聽到“死因”兩字後,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涼氣,雙手不禁握緊了腿上的布料,皺巴巴的布料表明言芮的內心並不平靜。

她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對,我丈夫的這一個案子遲遲沒有一個結果,負責這個案子的也一直和我模棱兩可,似乎是想要把這個案子就這樣拖下去不解決。”

“我不知道這背後有什麽原因讓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我不能容忍殺害了我丈夫的凶手在外麵逍遙法外!”

談及凶手時,言芮的眼角也跟著變紅了,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幾道皺紋,但她現在也無疑是個大美人。

簡瑤已經明白了言芮的訴求,看來這一次副本任務的線索就是從她丈夫的案子裏找,隻是她還有一些疑問需要言芮來解答。

“我有幾個疑點想要問一下。”

“第一點,你丈夫是怎麽去世的?你有他的屍檢報告嗎?”

“第二點,你丈夫為什麽會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裏,而不是選擇回家?”

簡瑤眼神冷靜地看向了言芮,不放過她話裏的每一個小細節和疑點。

言芮在聽到簡瑤提出的這兩個問題後,短暫地思考了一會,才開口回答道:“屍檢報告我沒有……但是我知道我老公他被發現的時候,屍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是大張著的,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麽特別恐怖的東西……”

“還在他的肚子裏發現了很多根銀針,據說是他活生生吞下去的。”

簡瑤聽到言芮最後那一段話後,下意識地挑了挑眉,活吞銀針?確實是個奇怪的死法。

“至於你說的第二點,其實是他在公司附近買了一個小公寓,就是考慮到了他有時候加班趕不回來,又不想大晚上的吵到我,所以才會在公司附近的居民樓裏買了一間房,是專門給他休息的。”

簡瑤在小本本上寫下關鍵點後,就向言芮提出了要逛一逛這棟別墅的想法。

“好,我帶你們逛一遍,我丈夫的東西基本都被我收起來了。”言芮撫平了布料上的皺痕,緩緩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強行地擠出了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

客廳後麵的小房裏沒有開燈,裏麵擺著一張木桌子,上麵還有一個香爐和一張男人的黑白遺照。

中年男人呆板的臉在黑白照片裏顯得有幾分詭異,蠟燭橙紅色的火焰在照片上形成了扭曲的光,看起來就好像男人被困在滿是火焰的煉獄裏受盡折磨一樣。

而香爐裏還插著三根線香,角落裏還放著一個火盆,裏麵是被燒成黑色灰燼的紙錢。

看來剛剛他們在客廳裏聞到的香燭味就是從這裏傳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