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有些費勁地把這張紙片上所有文字都給看了一遍,這才從中提取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一點,寫下這篇日記的人應該是一個誤闖進這個空間裏的可憐人,又可以叫“推動劇情發展、被驚悚遊戲玩弄的無辜Npc”。
第二點,他在這裏徘徊的過程中發現了自己闖進了一個詭異的空間,他曾經因為崩潰而跑到了白霧裏,然後在裏麵看到了一些能夠讓人發瘋的恐怖怪物。
他還被這些怪物吃掉了一條手臂,險些就沒命回來了。
但是接下來發生了更可怕的事情。
他本來以為自己的手臂會因為時空重置而重新長出來,可他並沒有看到自己的手臂重新長出來,反倒是斷口處長出了一片光滑的皮膚,就好像他生來就是這樣的。
他唯一能夠慶幸的是,他被吃掉的那條手臂並不是他的慣用手,也就是說他還可以用另一隻完好的手寫下自己的遭遇,這也是這篇日記的由來。
第三點,這個人在古堡裏徘徊的時候發現了一具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
屍體的死狀慘烈,看樣子是被人用斧頭給砍死的。
而且最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是,這具屍體並沒有和他一樣少了一條手臂,那條手臂沾滿了鮮血,孤零零地躺在了屍體的不遠處,但至少它生前是好好長在原本身體上的。
雖然並不知道這裏為什麽會出現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這具屍體的遭遇不由讓他感到了害怕,因為這意味著這座古堡裏存在著一個恐怖的殺人魔。
可能隨時會出現的殺人魔、根本就不知道出口在哪裏的詭異空間以及在白霧裏徘徊著的詭異怪物……
一件件事情就好像一個秤砣一樣壓在了他瀕臨崩潰的內心,隻需要再來一樣東西就可以徹底擊潰他的內心。
很快,讓他徹底崩潰的事情就來了。
他好不容易躲過了城堡裏的殺人魔,終於找到了可以離開這個空間的重要線索。
隻是這個線索並不是拯救他的光,而是讓他徹底陷入絕望和崩潰的暗。
線索裏麵提到了離開這個空間的一個方法,那就是解開這個空間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時間節點,讓自己的時間重新和原本世界的時間連在一起,自然就會被原本的世界給吸引回去了。
這個方法看起來很簡單對不對?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因為人類根本就無法主動擺脫時間節點。
能夠不受時間和空間限製所存在的生物恐怕隻有更高緯度的生物才能夠做到。
從一開始,這個空間就沒有打算給闖進來的低緯度生物一點活路走。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的他終於崩潰了,他可能要在這裏待到永恒。
這裏的時間不會往前繼續流動,到了一個時間節點之後就會重置,所以他也不需要擔心自己會餓死或者渴死,也不用擔心自己會病死和老死。
因為他的時間將永遠重複著,他將會在這裏待上不知道多久的時間,可能等到他原本的世界毀滅了都不一定能離開這裏。
一個崩潰和絕望的人會做出什麽,簡瑤並不知道,但是從他日記四處散落的情況來看,他的結果應該算不上好。
隻是想要離開這裏就必須要解開這個空間附加在他們身上的時間節點嗎?那他們究竟要怎麽做?
他們做不到這一個方法的話,那就隻能再尋找其他方法了。
簡瑤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她還以為自己總算找到了可以離開這裏的方法,卻沒有想到這隻是猴子撈月一場空罷了。
就在簡瑤想把紙張收起來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為什麽這幾張紙片和那本書都沒有“重置”?
餐廳裏那些被砸得稀巴爛的桌椅都被“重置”了,可為什麽這些東西沒有被“重置”?難道這些東西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簡瑤再次把紙張和書掏出來仔細地觀察了一遍,她的眼睛和單南星的手指同時停留在了上麵的同一個位置上。
這幾樣東西都擁有一個統一的標誌,那就是一個繪製著一個鍾表圖案的印章。
簡瑤大膽推測,這個印章大概率又是和某個神明有關,她再往前推理一下的話,應該就是和時空之神有關了。
隻是這裏為什麽會出現時空之神的東西,簡瑤自己這個發動法陣的人也不清楚。
三樓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異響,其中還能聽到電流在劈裏啪啦的聲音。
電流聲?
古堡存在的時間比較久遠,是不存在什麽電線和用電的家具的,所以這裏會出現電流聲的可能性就是樓上有人起了衝突,並且極有可能是玩家產生了衝突。
畢竟那個被關在這裏的詭怪根本就搞不出這種動靜,而有可能會搞出這種動靜的玩家……
簡瑤似乎是想到了某一種可能性,看向三樓的眼神變得有些緊張,臉色也有些過分蒼白了。
單南星看出了簡瑤心底的害怕和緊張,她有些害怕會和另一個自己死鬥,也在緊張著自己會看到另一個自己。
畢竟看到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還會動的自己是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和照鏡子是不一樣的。
單南星的手握住了簡瑤有些微涼的手指,溫熱的體溫從兩人碰觸在一起的皮膚上傳到了簡瑤的心裏,讓簡瑤緊繃起來的心稍微變得柔軟一些。
“嗯,去三樓看看吧,看看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簡瑤低聲說道,似乎是在和單南星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總是要去看看的,就算心裏有點害怕,但她不能逃避,也無法逃避,因為她知道另一個自己遲早也會找上她的,隻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隻不過等到簡瑤他們跑到三樓去的時候,三樓就已經徹底恢複了寂靜,並且重新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簡瑤他們在三樓隻能看到書房的大門敞開著,裏麵的東西都被弄得亂七八糟了,但是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這種亂七八糟的場麵,而是倒在房間裏不知道生死的一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