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要怎樣才能成神?
這個問題再次讓對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簡瑤正在腦海裏瘋狂地搜刮著這個問題的答案,直到她想到了單南星身上的黑暗之神神格,她才感覺自己找到了這個問題的其中一個答案。
“是要擁有神格嗎?”
短發的簡瑤麵對另一個自己有些不太確定的回答,選擇了搖頭,顯然這個答案並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確。
她也沒打算在另一個自己麵前繼續賣關子,直接就說出了她在他們世界那邊得到的信息。
她咖色的眼眸低垂了下來,似乎是在看著自己的手指說話。
“人類如果想要成為神明的話,需要滿足多個條件,不僅僅需要神格、非人的身體素質和靈魂強度,還需要存在的唯一性。”
前麵的三個條件還可以理解,隻是後麵的“存在的唯一性”又是什麽?
“你有見過神明在其他世界有人類形態的存在嗎?你有見過神明會有平行世界的自己嗎?答案是沒有,因為神明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所以不存在平行世界裏的自己。”
“想要打敗邪神,唯有神才可以和神匹敵,所以如果你想要反抗驚悚遊戲和那群邪神的話,你就得成神。”
“成神就意味著你要除掉平行世界裏的所有自己,讓自己變成獨一無二的存在。”
短發的簡瑤在說完這段話之後就抬起了腦袋,一雙幾乎沒怎麽變淡過顏色的深咖色眼瞳深深地注視著光屏對麵的另一個自己。
“她”從一開始就發現了,另一個自己的眼睛是金色的,和“她”深咖色的眼睛有著截然不同的顏色,簡直就像是人類形態的“神”一樣。
“她”在看到另一個自己的時候就瞬間明白了,看來未來的“她”失敗了,“她”不僅沒能成功拯救自己的世界,也沒能拯救自己的命運。
而“她”所說的話直接帶給了簡瑤極大的震撼。
想要和神對抗就要成為神,可如果人類想要成為神就得抹殺掉平行世界裏存在著的所有自己,所以……她會進入副本“莫比烏斯環”原來並不是巧合嗎?而是命運的安排?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簡瑤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她想起來了短發的自己在莫比烏斯環裏替她殺死了其他自己的畫麵,也想起來了她故意死在自己手裏的畫麵。
所以,這一切都是一個無法破解的循環嗎?無論是在副本內,還是在副本外。
她進入到莫比烏斯環裏結識了另一個自己,“她”替自己鏟除了成神之路上的最大阻礙,也就是平行世界的所有自己,而這裏麵也包括了“她”自己。
那個時候的簡瑤還不明白為什麽對方要這麽做,又為什麽要故意死在她手裏,原來這一切都要追溯到她跨越無數世界撥打過去的這通來自未來的電話嗎?
所以是她的話讓另一個自己做出了在莫比烏斯環裏的那些行為嗎?因為另一個自己知道她沒法下手,但隻有這樣才可以成神,所以“她”來替她解決了這一切。
如果成神必須要這樣的話,那這條成神之路也未免太過殘忍了,為什麽平行世界裏的自己非要犧牲不可?一定要成神才可以阻止驚悚遊戲和那群邪神嗎?
即便簡瑤的情感在心裏這樣反問著自己,可她的理智告訴她的答案就是——不可能。
她很清楚這個殘酷的事實,就算她有神級選擇係統也沒用,對麵可是數量不止一個的邪神啊,自己這個小胳膊小腿怎麽可能打得過。
怪不得另一個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不放,希望她能救救這些平行世界,就是因為知道了她是唯一的希望了。
唯一的、最後的希望……
這個稱呼放在現在看,真是莫名的諷刺,可不就是唯一的、最後的嘛。
簡瑤低垂著頭,聲音微弱地說道:“一定要這樣嗎?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短發的“她”突然笑了起來,笑到眼角都冒出眼淚來了才停下。
“你真以為那些神明真的是什麽高尚的存在嗎?成神之路本來就是那麽殘酷,隻有連自己都不在乎的無情之人才能承受住永恒的孤獨。”
“想開點吧,至少你是諸神選擇出來的最完美的對象,你的命運是最好的,和我們不同,我們這些平行世界的你不過是祂們實驗裏的失敗品罷了,是注定要消失掉的。”
簡瑤在聽到另一個自己的話之後就猛地抬起了頭,她想要反駁對方說的話,沒有誰是失敗品。
可是她的眼睛在對上另一個自己的眼神後就莫名說不出自己心裏的話了,對方的眼睛裏滿滿都是自嘲的情緒,還有就是……認命。
“她”突然側過臉望向了遠方的天空,嘴裏自言自語道:“神可真殘忍,我們連活著的資格都不配有,還說什麽是祂們最喜愛的孩子,失敗品連被喜愛的資格都沒有……”
簡瑤不知所措地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她作為最終的得利者和存活者,她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那些話都無疑是在對方的傷口上撒鹽。
短發的簡瑤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照片,那是簡家人和單家人在一起拍的合照,小時候的簡瑤和單南星在照片上正笑得格外燦爛。
“她”下定決心了,如果這就是神明安排給“她”的命運的話,那麽“她”會老老實實地接受,隻要“她”所愛的人能夠平安無事就好。
失去了太多,“她”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再失去的了,如果可以用“她”換回其他人的命,那麽“她”願意。
“她”把腦袋轉了回去,再次看向了光屏裏的另一個自己。
“如果你狠不下心來下手,那就由我來。”
“但是我隻有一個請求,請救救我們這些平行世界吧,到時候成為神的你就什麽都可以做到了,倒流世界的時間應該也不在話下。”
“我會不會繼續存在世界上並不重要,有沒有人記得我也不重要,我隻想要世界和平,我愛的人可以度過平靜祥和的一生。”
“這是我唯一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