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番宣誓完畢後,從操場的右後方開始,隊伍一隊接著一隊的離開。操場上響著熱血的音樂,是楊培安的我相信,隨著音樂所有即將參加高考的學子走過了在右後方設置的高考壯行門。
夏想劉圓圓和王瀟瀟是三個人拉著手跑過去的,衝過了這道門,她就看見他爺爺夏世釗在那等著她。
劉圓圓的父母也來了,看著眼前的女兒,眉開眼笑,和當初那個不吃飯賭氣哭著不肯來複讀的人大不相同,劉圓圓眉宇間褪去了以往的孩子氣,話雖然還是不少,不過舉止間也有了幾分穩重的味道。
人群漸漸移動,夏想跟隨著人流離開操場往科技大樓的路走,不時轉身往後看。
“還在看什麽呢?東西都收拾好了,咱們走吧。”夏世釗
頃刻之間人群散開,夏想要跟著夏世釗一起回家,夏故早已經提前一步會部隊裏去了。站在一中的校門口,夏想難得的覺得有一絲不舍。
校門處以往凶神惡煞一般的保安們此時臉上也帶著和煦的笑容,維持著進出的秩序,映入眼簾的主樓還是那麽顯眼,紅底的校名牌在陽光下閃爍,正如一中莘莘學子一般朝氣蓬勃。
夏想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和夏世釗一起坐進車裏。車輛開始發動,窗外的景色漸行漸遠,她竟是從玻璃窗裏看到了一中外的那一道圍牆,綠色的枝丫已經伸了出來。
就是那裏,去年那天她翻牆出去,然後被楊旭嚇了一跳摔了下來,造成小腿骨骨折錯過了高考,然後才有了接下來一年的複讀時光。
車子開遠了,馬上就要拐彎走出這條路,一中的那一群建築也逐漸在夏想的視線裏變小,然後模糊,直到看不清她才收回目光。
顧汐川,我們還能不能再見呢?
夏想目視著前方,在心裏問。
同樣是市南區的道路上,一輛黑色的橋車駛出了主道,拐了幾個彎上高速之後,竟是朝著市外的方向開去,那邊是去機場的路。
車裏,顧汐川坐在林宛蓁身邊,似乎是一切已經交待好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直到顧汐川走下車往航站樓裏走的時候,林宛蓁終是不舍地叫住了他。
“汐川。”顧汐川隨著林宛蓁的聲音回頭。
林宛蓁看著兒子一臉的淡然,一想到他就要離開自己一個人在外生活,眼底的淚竟是止不住了,許是壓抑自己許久,這一刻痛快的哭了出來。
林宛蓁隻是看著他默默流淚,倒也不說話。
顧汐川把行李交給一旁的人,上前一步,沒有說話,卻是伸出手指替林宛蓁輕柔地拭去眼角的淚水。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顧汐川安慰她。
說完這句話,他抬頭目光朝遠方望了望,似乎是在對那個人做出承諾,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林宛蓁在顧汐川的懷裏安靜的哭了幾分鍾,她抬起頭,看著目光堅毅的兒子,終是忍住了眼淚,自從顧景山離開以後,她就與顧汐川相依為命。可是,她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不得不作出選擇,看著汐川離開她的身邊。
“好好照顧自己。”
林宛蓁最後囑咐了一句,在顧汐川點頭之後,看著他和另外的兩個人離開,隨著顧汐川的身影消失不見,她還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好久之後才在同來的人的陪同下離開。走時,天色已近傍晚,晚風吹拂著她的裙角,衣袍空空**起,整個人竟是瘦弱不堪。
夏想吃過晚飯,剛幫爺爺刷了碗收拾幹淨廚房,就急忙跑到樓上自己的房間裏去。急匆匆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卻又失望的放下躺到了自己的**。
夏想望著頭頂上空的天花板,一雙好看的眼珠裏卻沒有喜悅的光彩,她已經等了整整一天了,可是顧汐川還是沒有聯係過他。別說打個電話,就是一條消息都沒有給她發過。
顧汐川這個時候在幹什麽呢?已經放假了應該不忙了呀!難道說為了4天之後的高考,他現在還在努力學習麽?
自己無厘頭的鬱悶了一會兒,夏想就從**起來坐到了書桌前,心裏想著顧汐川這會兒正做著什麽。
她打開了書桌前的抽屜,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打開後從裏麵拿出一張明細片來,這正是顧汐川送給她的那一張。燈光下她看著他手寫的顧汐川那三個大字,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離開了椅子在房間裏到處翻找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終於從一堆書裏找出了一張白色的試卷。她看著那張試卷,瞧了瞧那上麵和卡片上寫的一樣的三個大字,嘴角不住的就笑了起來。
這是她之前偷拿的那張顧汐川數學滿分的試卷,至她偷拿走後這麽久顧汐川卻從來沒有提過,也不知道過了這麽久,他到底發現了沒有。
夏想拿著卷子重新走到桌邊坐下,把這張試卷和明信片放在一處,許是過了些時間的原因,當初白如雪花的紙張此刻有些地方受潮後有些偏黃,用黑筆寫的字跡也淡了些許,夏想心底有些可惜,她以後可不能把他的東西隨便亂放了。
看了一會兒,夏想把試卷和明信片用新的文件袋裝好,仔細的放在了抽屜裏麵。手機上麵還是沒有任何顧汐川聯係過她的信息,不過此刻夏想倒也不鬱悶了,她托腮看著穿外的天,想著即將來臨時高考,想著暑假,想著期盼已久的大學生活。
天空很透徹,太陽已落,晚霞也早已消失不見,黑色的夜幕下,星星一閃一閃,不時還有飛機的航燈飛過,這一夜不清楚有多少人會離開,又有多少人會回來。
6月7號,是高考的日子。一中今年做的是全市理科生的考點,夏想她們文科生被安排在了其餘的幾所高中。
一大早夏世釗就做好了早點,硬是要她吃完一根油條再加兩個雞蛋,寓意滿分。夏故在部隊回不來,可是昨天給家裏打了電話之後今天一大早上又是給夏世釗打了一通電話,話裏雖說一句也沒提夏想,但也聽得出來是關心的。
畢竟是吃了三年,準確的說四年的苦,今後的發展就是看這兩天的了,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夏想本來是沒啥感覺,她心裏大致還是有個底的,隻是這幾天自己家人圍著她轉,隔的老遠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打電話來給她鼓勵,現在她自己都有點小緊張了。
別說夏想家如此,劉圓圓爸媽更是什麽事都不讓劉圓圓操心,雖然她平時也什麽都沒操心,天天吃好睡好,隻待她高考發揮好。
相較於他們兩家的緊張,楊旭媽媽倒是輕鬆了許多,看著過來接夏想的劉圓圓爸媽,她還笑話起她們來,似乎忘記了去年楊旭高考時自己那整天操心的模樣。不過楊阿姨倒也真是替夏想和劉圓圓著想,前幾天就給楊旭打了電話,要他給她兩人說一些什麽考試經驗之類的,倒是忘了劉圓圓已經考過一次了。
昨天下午考場開放他們已經去看過了,夏想和劉圓圓幸運的分到了一個考場,是以這兩天劉圓圓爸媽開車送他們過去。然後到學校附近的封路段,就親自送他們倆進考場,也免得大人操心。
本來夏世釗也是要去的,但是夏想擔心他前一久下樓崴了腳,就沒讓他去,反正也就是兩天的考試,到沒必要這麽放在心上。
早上第一門是語文,9點鍾開考,8點半開放考場,夏想和劉圓圓等人8點20多就守在了學校門口,等著時間到考場開放。
學校前的路段全被堵住了,車輛都不能通行,周圍到處擠滿了人,除了學生,有家長,還有帶隊的老師,甚至馬兩路旁還搭滿了長條的乘涼棚,裏麵全是市區免費捐贈為考生為家長們準備的水等物品。
夏想沒經曆過去年的高考,倒是沒想到場麵竟是如此壯觀,劉圓圓見她這樣,再加上去年經曆過一次,就站在外麵的樹蔭下跟她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