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你欠我一個‘謝’字啊!”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淡泊得幾乎沒有痕跡的笑意,“是嗎?”

“嗯……當然我也欠你的,我也得謝你幫忙打架,還要謝你去找校長說情,但是我昨天可是奮不顧身救你啊!”她把肩頭破了的衣襟給他看,“你看,那些家夥也不知帶了什麽東西,把我衣服都劃破了!而且昨天晚上又陪你折騰了一夜,總的算起來,還是你欠我吧?”

他睜開了眼睛,似乎受不了盛烈的陽光,他微微眯了眯眼,視線落到她的衣服上,那兒被劃開一道半指長的口子珠山的校服選得很斯文,不像一般的運動裝,女生穿雪白的上衣,藏青色的百褶裙,知羅的袖子捋到手肘以上,衣服層疊起的皺紋裏對那一處口子倒是一種掩蓋。隻是口子上隱隱有些枯褐的顏色,他有輕微的潔癖,皺了皺眉頭,問:“你自己的傷口沒有去處理嗎?”

“哪有空管自己啊!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一點義氣也不講!”她雙手環抱,大咧咧地站在他麵前,陽光灑在她明朗清澈的五官上,好像也變得透明起來。

安以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往屋裏走,回頭見她還愣在原地,道:“還不快過來?”

“得了得了,你那書包都送了我幾次了,別什麽事都拿錢壓人。”知羅撇了撇嘴,“不謝就不謝唄,誰真稀罕啊!隻不過我們兩清了哈。”她轉身就走,“我要去學校了。”

“老曹、阿傑。”安以念提高聲量,向屋裏叫了兩聲。

昨晚那戴金邊眼鏡的中年人和彪形大漢快步走了出來,問:“少爺有什麽事?”

安以念一指準備走人的琴知羅:“醫生醒了嗎?帶她去處理一下傷口。”

“不用了!”琴知羅最看不慣他那種高高在上、好像跟別人多說一句話都嫌髒似的表情,嗚,真是傷自尊,她大步走出院子,發誓再也不要踏進這裏一步。

下午第一節課剛完的時候,俞誠蘭走了進來,告訴知羅放學後到她辦公室去一趟。

知羅摸不著頭腦,不是那個那姓曹的男人已經幫她請過假了嗎?

下課之後,談非陪著知羅。俞誠蘭一見知羅,點了點頭,隻說:“跟我來。”把她們帶到了醫務室,跟裏麵的老師說了幾句,手上拿著的一隻檔案袋,交給了老師。

老師竟然連一句“哪裏不舒服”也沒問,就叫知羅解開上衣,好像知道她的傷口在哪裏似的,馬上清洗、上藥、包紮,從方才俞誠蘭交給她的檔案袋裏拎出一件雪白的校服上衣,遞給知羅,“換上吧。”

一連串的事情,把知羅弄得一頭霧水,機械地換了衣服,張了張嘴,卻被談非拉住,出了醫務室,談非壓低了聲音,顯得極神秘地說:“我想,他的來頭一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