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娘直接就呆住了,完全沒料到三歲半一小屁孩居然還能這麽凶。

“你們要說什麽我也都讓你們說了,我也都不再說什麽。可是死者為大,你們為什麽要拿孩子他娘說事,你們難道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孩子他娘顯然是蘇大強最後的底線。

那大娘卻不以為然道:“你看我還沒說什麽呢,你們至於這麽動氣嗎?”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剛才那張臭嘴裏頭都說了些什麽話……”蘇小檀狠狠瞪了她們幾眼,又接著說,“你們放心,我會好好查查這一開始是誰造的謠,我要將他送官法辦!”

幾個半老徐娘居然被蘇小檀這一句話給唬住了,任誰都不敢再說一個字。

蘇小檀牽著蘇大強就往回走,心裏其實已經大概想到了會是誰,但是目前為止還需要一些證據來佐證。

正走來的趙二英也聽到了這句話,便趕緊插話道:“這許大錘說的還真是不錯啊,這蘇家人沒一個好東西。”

趙二英將這些話都往許大錘身上引,其它鄰居見狀也隻能一一附和。

“這些可都是許大錘和我說的啊!”

“這許大錘可還不止說了這些呢,他那人啊,嘴巴毒的很!”

“是啊是啊,那天他一早就跑來和我家說這事,還說後麵要給蘇家好顏色瞧呢!”

當真是許大錘所說而非趙二英嗎?

蘇小檀下意識地看向趙二英,發現她仍舊是那麽的討厭。

蘇大強也隻是輕輕歎了口氣,挽著幾個孩子們就回了家。

可能是因為那幾個老女人都提到了他們娘親的緣故,所以回家的路上那蘇文祁就哭了起來,一麵抽泣一麵又道:“爹爹,我好想念娘親啊!”

蘇大強隻能耐心哄著:“乖哦,你們娘親在天上看著我們呢。我們要是哭了,她也一定會傷心的,所以你笑一笑好不好?”

蘇文祁雖然還是想哭,但是已經很努力地在憋著了。

“爹爹,我不哭了,我不想讓娘親看到我哭!”

一提到娘親,一向比較外向的蘇文越竟然也開始掉眼淚,一麵又生氣道:“爹爹,他們那麽說娘,我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們給娘報仇才行!”

蘇小檀一門心思地隻想將那個造謠生事者繩之以法。至於她的娘親,除了生育之恩外,蘇小檀表示自己都沒再怎麽見過她了。

蘇文禧斯斯文文,仍舊在那裏捧著書念書。

蘇文越以為他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便上前一把將書給奪了下來:“蘇文禧,都這種時候了,你的眼裏還是隻有書是吧,你都不想娘親的嗎?”

這一將書給拿下來,他才發現那蘇文禧早已經紅了眼眶。

“哦……對不起。”

蘇文越又將書塞了回去,蘇文禧卻低低嗚咽了起來,一時間氣氛可謂是略略有些傷感。

蘇小檀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她爹居然也一副要哭的樣子,看來以前娘親在世時還是一個溫婉賢良的女子。

“好啦好啦,你們個個都是大男人,卻還要哭,要哭也是要回去躲在被窩裏哭!”

蘇小檀安慰了一句,雖然她這個語氣聽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在安慰人。

等一家人用過晚飯後,蘇大強準備閂門的時候,那許大錘不知從什麽時候就已經在外頭。

他的出現,無疑是讓他們心中原本無處可泄的怒火此刻卻找到了一個爆發點。

“許大錘,虧你還有臉過來找我們!”

蘇文硯一把就將他揪進家裏來。

“你之前是怎麽說我娘親的,你現在有種再說一遍給我聽!”

要是說按照平時來看,這許大錘好賴也是一隻鬣狗,不僅凶還咬人,可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隻烏龜縮在自己的殼裏一樣,變得無力又軟弱。

他甚至任由蘇文硯擺弄,也可以一個字都不反駁。

這實在是詭異又反常,蘇文硯二話沒說就將他一把鬆開。

蘇大強都不待見他,直接背過身不看他。

這個時候才聽那許大錘緩緩說道:“我承認我的確很討厭你們,而且上回還想要從你們這裏訛錢。可我的目的也就隻是訛錢,根本就沒想再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許大錘再怎麽混蛋,也不可能拿死人說事的好嗎?”

蘇文越卻反駁道:“他們一個個的都說是你,你難道還想死不承認?”

許大錘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見蘇家人還是一副不信的模樣,許大錘雖然無奈卻也還是隻能耐心解釋道:“昨晚我壓根就不在村子裏好嗎,我怎麽可能會看到你們給村長魚呢?你們要真是不信,可以去問我鄰居,問問他們我昨晚是不是沒回來。”

蘇文硯固執己見,仍舊質問一般道:“這和你侮辱我娘有什麽關係?”

“的確沒啥關係,可這話真就不是我說的啊!”

這許大錘雖然是一個偷奸耍滑之人,但在這種事情上他的確沒必要強行解釋。若是依著他的脾氣,他應該會大大方方地承認才是,蘇小檀覺得有些怪。

正在心裏頭念著,那外麵卻傳來趙二英尖銳的聲音。

“我說許大錘啊,你這犯的事你可不能不承認啊,好歹你也是個男人不是?”

她又來湊什麽熱鬧?

許大錘一見她,那臉色便沉了下來:“趙二英,我看這些話八成是你傳出去的吧!你不是一向最不喜歡這蘇家人嗎,也就隻有你才能幹出這種事了!”

趙二英目光下意識地閃躲,又吼道:“昨晚上我才被村長教育,我怎麽可能幹出這種事情來。倒不像你,你不是一直看蘇家人不爽嗎,這麽好的機會你能放過?”

依蘇小檀來看,他兩不過是半斤對八兩,一丘之貉,隻是壞的程度不同而已。

蘇大強在那裏聽的都要煩了,便起身衝著他二人道:“你們能不能別說了?”

蘇文硯也是不再廢話,指著那許大錘便道:“這樣吧,幹脆明天一早你和我們再去一趟官府,我們一起看看縣太爺怎麽說,這樣總行了吧!”

趙二英麵上閃過微不可察的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