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著很珍貴的樣子。”

蘇大強率先開口。

蘇文越則在一旁解釋道：“這可比那紫靈芝和野山參還要來的珍稀，後來我們找了好久，都再沒看到了，可見它的獨有。”

蘇小檀卻沒心思看這個，而是拉著蘇文越就走了出來，又問了一遍：“三哥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蘇文越撓了撓頭，繼而答道：“這麽和你說吧，雖然二哥他很喜歡讀書，卻因為腦子比較愚鈍，所以爹才想著晚兩年讓他入學，以免到時候因為這個被同學和老師嫌棄。”

蘇文越說這話時還特地環顧了一眼四周，確定蘇文禧不在以後才敢說。畢竟他心裏清楚的很，這可是蘇文禧一輩子的痛，誰都不願意自己的傷口被人掀開。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可蘇小檀還是有些不解：“這之前我看二哥每次說那些什麽之乎者也也挺順口的啊，看著挺厲害的，怎麽可能會這樣呢？”

蘇文越卻有意壓低聲音道：“哎呀，他那個人什麽脾氣你難道還不知道啊，死要麵子活受罪說的就是他了。”

所以蘇文禧之前說的那些都是裝出來的咯？

不過她這個二哥哥努力還是一直都很努力的，隻可惜天資不太行。

等到一家人都吃完午飯，那蘇大強便親自將蘇文硯給送出了村子。

幾個孩子也都不肯，一一要和蘇文硯惜別。

“大哥，你放心，我以後身為家裏的老大，一定會幫著爹幹活，還會照顧弟弟妹妹。”

蘇文越也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大哥，我一定會努力學醫。等下次我們再見麵的時候，我一定好好給你診脈！”

蘇文祁杵在那裏沒話說，愣是把眼淚給憋了出來：“我該說些什麽呢……嗚嗚嗚，大哥，我希望你在外麵吃好喝好，每天都能有大肉包子吃。還有還有，記得想我們哦！”

蘇小檀也想要抱，那蘇文硯便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蘇小檀想都沒想就直接衝著蘇文硯的臉頰“吧唧”親了一口，聲音軟糯糯的，“大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小檀會一直支持你的呦！”

蘇文硯差點沒忍住又哭了出來，小心將蘇小檀放下來後便一本正經地給蘇大強鞠了個躬。

“爹，感謝您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蘇大強朝他擺擺手，叮囑道：“要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就直接回來，這個家一直都在。你也不用擔心我們，記得常寫信，有空就回家！”

其實這話那蘇大強前前後後已經反複說了很多遍，可他還是要說。

蘇家一大家子目送著那蘇文硯離去，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這才肯罷休。

次日一早，那蘇大強早早地就帶著蘇文禧來到了私塾先生的家裏。蘇小檀也趕了個早，非要跟著他們一起去，因為她也想要看看她二哥等會的表現。

三個人便這麽徑直來到私塾先生的家裏，他家門口外邊已經站著了很多人。

“呦，這不是那蘇文禧嗎，怎麽也來拜先生了？”

“是啊是啊，我不是記得這個孩子腦袋不太靈光的嗎，怎麽也敢過來？”

“靈不靈光我不知道，蠢是肯定的啊，不然怎麽可能都這麽大了還來念這個，我看八成他是來鬧笑話的吧！”

“哈哈哈哈哈……”

聽著隔壁村子裏那些碎嘴的大娘在議論她二哥哥，這蘇小檀便有些生氣。

可生氣無用，這嘴巴畢竟是長在了她們臉上。

蘇大強也是一把牽住蘇文禧的手安慰他道：“文禧，別聽他們說的。你自己已經在家裏讀了兩年書了，等會先生問你什麽，你隻管回答就可以。”

“二哥哥，加油哦，小檀看好你哦！”

得到了家裏人的支持，原本這情緒有些低迷的蘇文禧也再次站了起來。

畢竟以往的經曆他還記憶猶新。也是那樣的一天，也是蘇大強帶著他來拜先生，可他卻當眾出糗，害得不光是書沒念成，反倒變成了這一帶的笑話，以致於每每都會被拿出來念叨，甚至還有人拿他當成反麵教材。

“你呀要是不好好學習，以後就會和那蘇文禧一樣笨。”

這種話蘇文禧表示自己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都是在一次接著一次的受傷中療愈自己。

好不容易輪到了這蘇文禧，可那先生上下掃了他一眼後便婉言相拒道：“是文禧啊……我們進去單獨聊聊吧？”

先生示意自己的徒弟在那裏坐鎮，自己則是引著他們三個人進了內院。

“我之前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你就不是讀書的料子，為什麽偏要執著於此呢？”

先生開門見山，蘇大強聽了卻耐心解釋道：“我家文禧這兩年來一直有在好好念書，所以請您再給他一次機會，求求您了！”

先生輕歎了口氣，便望向蘇文禧，問道：“那我問你，‘溫故而知新’是什麽意思？”

蘇文禧愣怔片刻，卻囁嚅道：“就是……是……要多讀書。”

蘇小檀直接呆住，以往這蘇文禧每每讀到這裏的時候可順溜了，怎麽現如今要他說他又說不出口了？

先生給蘇大強遞了一個眼色：“孩子呢，不一定是非要念書才能成才。所以我這邊的建議是另擇它路，這樣的學生恕我這邊不能接收。”

“這個……我們家文禧以前在家讀的時候是很好的，他一定是因為太緊張了。”

蘇大強偏眸看向蘇文禧，可蘇文禧卻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現在覺得自己啥也不是。

“你喜歡念書這是好事，可你喜歡和你適不適合這是兩碼事。我對學生的要求頗高，你們實在不行去別的地方問問也成。”

先生這話才說完，那蘇文禧便一把掙開蘇大強的手就直接跑了出去。

這在蘇小檀的意料之中，因為她二哥哥就是這樣的人。

“文禧，蘇文禧，你跑什麽啊，這話都還沒說完呢！”

蘇大強急了，但是又趕忙向先生道歉：“真是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