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她趕緊詢問。
“沒事。”
他一隻手扶著她站起,另一隻手垂在身側,晃晃****,明顯脫臼了。
老龐趕緊過來查看。
“你跟我去辦公室,我給你接上。弟妹,你也去醫務室看看,有沒有別的問題。”
裴硯是脫臼,醫務室那邊不會弄,老龐是這方麵的好手。
他把裴硯帶走。
上衣脫下來,後背一大片淤青紅腫。
“你忍著點,馬上就好。”
老龐抓著他的胳膊,輕輕繞動,然後突然使力。
裴硯臉色唰的一下慘白,額頭全都是細細密密的汗水。
沒接上之前,每動一下都是劇烈的疼痛。
接上後,手臂都是麻木的。
他吐出一口濁氣,輕輕晃動。
“這胳膊短時間不要太使勁,避免二次脫臼。“
“知道了。”
“我給你上點藥酒,醫務室那些東西,都不如我這祖傳的藥酒好用。以前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誰不跟我討一瓶帶著?”
老龐說到以前的事情,神采飛揚。
隻可惜,他出任務受了傷,沒辦法再回去了。
“對了,你和弟妹怎麽了?這段時間鬧別扭啊?”
“沒什麽。”
“還說沒什麽,我們都看得明明白白的,明顯弟妹生你的氣,不搭理你,你每天眼巴巴地跑過來。要我說啊,這女人最好哄了,親親抱抱,準備一束花,帶她去看場電影,製造點小浪漫,她的氣就全消了。”
“老龐,這次我犯的錯有點嚴重,她可能終生都無法原諒我。”
“你出軌了?”
老龐一驚。
裴硯想否認不是,但覺得事情的嚴重性不亞於出軌。
“差不多吧……”
他悶悶地說道。
“你怎麽會出軌呢?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這種沒有道德底線的事情,你是不會做的。你是不是讓弟妹知道你以前暗戀過誰?我告訴你,女人對這個可計較了,我以前在警校的時候,和一個人互有好感,但最後不是沒成嗎?”
“這事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捅到了你嫂子麵前,你嫂子現在有事沒事就拿這個說我,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不過這也說明,她在意你,不然誰會管你那些陳年往事對不對?”
“暗戀?”裴硯蹙眉,這件事他深埋於心,誰都沒有說過,老龐怎麽會知道。
老龐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賊笑了兩聲:“你有次出任務,差點死了,正好我們在海關附近,就把你救上來。當時你高燒不退,整個人都燒迷糊了,一直在念一個人的名字,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我敢肯定,就是姑娘家的名字。”
“你醒來後,第一時間找你的懷表,寶貝得跟什麽似的。我偷偷看過,裏麵藏著小姑娘的照片呢,就是被水泡壞了,怪可惜的,不然我就知道到底是哪個姑娘,讓你魂牽夢縈了。”
“不過老哥提醒你,那都是陳年舊事了,你現在可不能還抱有不該有的想法。弟妹人真的不錯,你可要和她好好過日子。”
老龐絮絮叨叨,苦口婆心。
裴硯有些無奈,這都哪跟哪啊。
他叫的隻能是紀眠的名字。
懷表中藏的也是紀眠的照片。
“放心吧,我會和她好好過日子的,不會有別的想法。”
“那就行,好好哄哄,人家念叨你,你就偷著樂吧。哪天不念叨了,你才該哭了。”
“老龐,你真的很會開解,但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裴硯拉起衣服,要去看紀眠。
老龐一時間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
門口的紀眠聽到聲音,立刻悄悄離開。
她隻是擦傷,在醫務室那兒上了一點碘伏就完事了。
她放心不下裴硯的傷,就想來看看,正好聽到了這一段。
原來裴硯當年還有暗戀了很久的女孩子,出任務重傷昏迷,嘴裏也念著她的名字,還將她的照片貼身帶著。
這是裴硯的過往,她不應該摻和,而且她一心離婚,和她更沒有關係了。
但不知為何,胸口脹脹的,有些難受。
裴硯下樓就看到了紀眠。
“你怎麽樣,沒有別的問題吧?”
“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以後還想騎馬,一定叫上我。我等會和老龐說一聲,要是我不在,絕對不能讓你一個人上馬,實在太危險了,我不放心。”
“知道了……我累了,早點回去……”
紀眠快步往前走,不想和他多說話。
裴硯將她送到別墅,自己就離開了。
家裏的傭人正在大掃除,因為書房是重點,紀眠為了保險起見,在裏麵盯著她們打掃,生怕她們偷了什麽重要文件,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有人在打掃書架,卻不小心碰翻了一個盒子,東西掉在了地上。
傭人嚇壞了,手忙腳亂地去撿。
就在這時,一顆圓圓的東西,滾落在了紀眠的腳下。
紀眠下意識去撿,是個掉了漆的懷表,鏈子已經不見了。
她突然想到了老龐說的,這個表裏麵藏著那個女孩的照片。
她想要打開,但卻忍住了。
對一個人好奇,就是淪陷的開始。
她管裴硯以前的情史幹什麽!
她故作不感興趣,交給了傭人:“把東西放好。”
傭人趕緊把東西收起來,這是個小木盒,做工非常精致,裏麵還放著一個草莓小發卡、一封折疊成愛心模樣的信件,還有小公仔玩偶。
都是女孩子的東西。
這個盒子也是放在書架最上麵,不知道還以為放著什麽貴重東西,沒想到隻是這些不值錢的小玩意。
裴硯這麽重視,可見當年暗戀的人不一般啊。
那他娶自己幹什麽?
怎麽不去找自己的暗戀對象?
紀眠越想越生氣,恨不得現在就去找裴硯算賬,卻又忍住了。
她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她猛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心理疾病,叫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一種罕見的心理疾病,受害者在被迫害的時候,自我保護機製,對死亡的畏懼,對慕強的崇拜,反而和施暴者形成共鳴和情感溝通,轉而愛上施暴者。
這不純純心理扭曲的疾病嗎?
紀眠慌了,她被迫害後,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在恐懼裏,她沒有想過請心理醫生疏導。
被陸行川辜負,三年真情錯付,她也沒有想過去看心理醫生。
可現在……她徹底慌了,她覺得自己愛上裴硯是一種病,她隻是生病了,她一定能治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