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

“反正,隻要是裴硯在意的,我都要搶過來!我就是不想看他好過!”

“你們不是一體的嗎?”

“一體?同一間房子,他住三室一廳,我隻能住四平米的衛生間,轉個身都不方便。他可以出門廣結好友,我想冒個頭都不行。這算哪門子的一體?”

紀眠聽出他的怨念極大。

“那你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

“總要和裴硯區分開來。”紀眠說話聲音細細小小,怕輕易會惹怒他。“我叫你阿硯如何?”

“這還不是裴硯嗎?”

“如果我叫你別的名字,外人要是發現了裴硯的秘密怎麽辦。”

“發現就發現了……”

“那裴硯會被當成精神病,你也會啊。你要是被抓起來關進了精神病院,你就不自由了,對不對?”

阿硯聽到這話,覺得有幾分道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辦你是辦不成了,就先毀了裴氏吧。”

阿硯挑眉說道,那模樣傲嬌邪佞的不行。

紀眠見過了他太多正派的樣子,可這張臉露出一副幹壞事的壞笑表情,竟然也那麽賞心悅目。

她就說,裴硯亦正亦邪,正的時候,讓人頭皮發麻。

這邪的時候,更是讓人招架不住。

“等一下,我覺得你出發點錯了,你是不是想證明,你不比裴硯差?裴氏在裴硯的打理下,蒸蒸日上,廣受好評。要是在你手中,破產了衰敗了,你覺得外人會罵你嗎?那你還不是不如裴硯……”

“你是什麽?你說我不如誰?”

阿硯瞬間急了,惡狠狠地瞪著她,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紀眠嚇得瑟瑟發抖,但還是壯著膽子說道。

“弄破產太容易了,揮霍無度,故意弄錯文件,項目出問題。誰都會,你讓一個廢物來,都行啊,我都能幹這種事!難的是,你做得比裴硯更好!”

阿硯蹙眉,沉下臉來,明顯在深思。

他也覺得紀眠說得有幾分道理。

“你是不是在幫裴硯,怕我壞了他的產業?”

他警惕地看著她。

紀眠自然不敢這麽說:“我是為你好!我告訴你,我也特別討厭裴硯,我和他徹底鬧掰了。”

“他真是慣的你!”

紀眠一時無語,他到底幫誰!

“你說的有點道理,但問題來了……”

“什麽問題?”

“我不會管理集團,生意上的事情一竅不通。”

紀眠:“……”

他不是裴硯的次人格嗎?裴硯的經商天賦,他怎麽一點不會。

“那你會什麽?”

她耐著性子詢問。

“殺人放火,打家劫舍。我會自己組裝手槍,買點廢鐵回來,我就會做。我還會做地雷,做炸彈……我還會審訊,我會很多折磨人的手段,保證能撬開他們的嘴。”

紀眠在一旁聽著毛骨悚然。

阿硯分明就是天生壞種。

心智不全,道德法律製度不明。

“就沒點正能量的?”

“會談判。”

“這個還行,是和綁匪談判嗎?”

“我是綁匪,別人來和我談判,說不合,我就撕票。”

紀眠瞬間無語了。

裴硯時不時壓抑性情已久,把所有的負麵情緒、雜質,都排給了次人格?

人無完人,裴硯做公職人員的時候,有多正直,這個阿硯,就有多壞!

裴硯的垃圾堆?

“你這眼神是什麽意思?你在心裏偷偷罵我?”

阿硯頓時不爽了。

“沒有,不會我們可以慢慢學,沒什麽的。我也不跑了,我乖乖陪著你,完全是被你的個人魅力所征服。我也覺得,你應該霸占身體,有主動權,裴硯太不是個玩意,竟然讓你不見天日!”

這番話,算是說到了阿硯心坎裏。

他不是什麽都不懂,知道紀眠在阿諛奉承,討自己開心。

可這話,是真的好聽啊。

他嘴角很難壓,非常受用地點點頭:“你覺悟不錯。”

“那是……以後我在你身邊,幫你一起打理裴氏,我們要做大做強,比裴硯做得還要好,讓外人對你刮目相看。裴硯要時間你做得比他好,說不定羞愧得再也不願意出來了呢。”

“這倒是個辦法。”

裴硯那個強種,估計很難壓製,隻能讓他心悅誠服。

“那你也愛上我吧。”

“咳咳……什麽……”

紀眠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斷幹咳。

“裴硯喜歡你,如果你愛上我,才是對他的致命一擊。”

阿硯逼近,那天神雕刻一般俊容逼近,炙熱的呼吸都噴薄在了她的臉上,她下意識往後退。

可她已經無處可退了,後麵就是床頭。

她心跳停止了一瞬,呼吸下意識屏住,怔怔地看著他,害怕得不敢說話。

“我要你,愛上我!”

阿硯一字一頓。

“我……我努力……”

她這話,阿硯很不滿意,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你當老子在和你商量,我在命令你,一定要愛上我!”

阿硯眼神逼人,裏麵是森然的冷意。

“一個月吧,要是你還不愛我,我就殺了你!”

阿硯說這話的時候,手指抖得厲害,他不露痕跡地藏在身後。

“收拾好了,就下來陪我吃飯。”

他轉身離去。

出了門,他才吐出一口氣,眼神陰狠。

“你除了無能狂怒還會幹什麽?我就是要殺她,任何阻礙我的人,我都要殺了。”

他低吼著,聲音沙啞。

他按住了抖動不已的手,那是裴硯在作祟。

裴硯給自己留下這樣致命的軟肋,他可不會!

紀眠在房間內,驚魂未定。

這一會功夫,訊息實在是太大了。

裴硯有病,體內有個第二人格,天生壞種。

那在船上,裴硯參與了嗎?

她原本在裴硯手裏求生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來了個終極boss,紀眠頭疼不已。

但不管前路如何,她都要一往無前地走下去,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吃飯的時候,紀眠讓他對外稱身體抱恙,休假幾日。

公司的事情,讓童序代為處理,要是有的文件需要簽字,再送過來簽個字就行。

童序上門一次,文件簽完字,他就要走。

紀眠偷偷叫住了他。

紀眠躲在一排月季樹後麵,輕聲呼喚童序。

“嫂子?你怎麽在這?你和硯哥和好了?”

紀眠聽到這話,就知道童序還沒有發生端倪。

童序是裴硯的秘書,會不會知道什麽。

“那個……童序,你認識精神方麵的專家嗎?或者心理醫生也行。”

“這個……我不太了解,我去查一查。”

紀眠聽言心髒一沉,童序什麽都不知道,裴硯瞞得夠深啊!

“行,那你幫我查一查。”

童序離開了,她轉身進屋,卻突然看到後門處,一個人站在陰暗裏,定定地看著她。

那眼神……就像是毒蛇盯上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