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兩耳不聞窗外事,連門都不出了。
她也提前通知了宋元意和秦舒言,不用在網上替她辯駁,公道自在人心。
她也怕連累工作室的人,就給她們放假,反正工作室的損失都會算到林薇薇頭上,她會讓林薇薇把錢補償回來的。
網上鬧得聲勢浩大,陸行川看到了,有心幫忙,但又怕林薇薇知道了鬧事。
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選了,他隻能堅定不移的選擇林薇薇。
他靜觀其變,等著裴硯出手。
有時候看到網上那些言論,他心裏也是痛快的。
紀眠最不恥當小三,可她現在還不是做了嗎?
當初嚴詞拒絕他,還以為是什麽貞潔烈女,介意林薇薇的存在,怒罵他是渣男。
可到頭,她也變成了沒有原則,去破壞別人家庭的人。
紀眠有如今的下場,也是她自找的。
陸行川心裏矛盾,希望事情鬧大一點,又不希望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對於紀眠,他的感情太過複雜,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喜歡還是男人的占有欲自尊心作祟。
反正,他已經決定斷了,以後不會有任何牽扯。
“陸總,樓下來了個蓉城一家小房地產公司,叫東陽工程。”
“什麽阿貓阿狗,就想著見我?不見!”
陸行川見慣了很多小公司想要融資,求到他的麵前。
他氣憤的是秘書不懂事,直接打發就行了,竟然還來告訴他一聲。
秘書遲遲不動,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說,到底怎麽了?”
“對方是……是來見太太的,說太太欠了他一個人情,許諾一年內償還,現在他遇到了難處,特地來找的。”
“他一時間聯係不上太太,隻能來集團裏找。”
“薇薇能欠他什麽人情?是不是被騙了?”
“先生,這個東陽工程是向晚父親所在的公司,她父親工傷,公司賠償了一大筆錢,讓她家的日子好過起來。”
陸行川臉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
“你讓他來見我。”
他隱隱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很快,東陽的老板上來了。
他看到陸行川很拘謹,比他小十來歲,年紀輕輕,事業有成,關鍵身上還有高位者的氣度威嚴,震懾的他有些害怕。
“陸總,我是來找陸太太的。”
“她最近在調理身體,不便見人,你找我也是一樣的。”
“陸太太讓我給向家一大筆賠償款,那筆錢不足以動了根本,但也傷了一點元氣。她承諾會給我好處,以後一定扶持我一把。眼下,公司就出現了資金問題,不知道陸總能不能幫幫忙,解決這個危機。”
話音落下,秘書附在陸行川耳邊說道:“東陽工程的財務危機是裴總弄的。”
陸行川微微眯眸,拳頭無聲息地捏緊。
“陸太太有說這筆錢幹什麽用的嗎?”
“那倒沒說,就讓我依法賠償,還額外贈予。讓我也能博個好名聲。後麵那些工人都喜歡來我的工程隊,地方政府也宣傳了我,對我的確有好處。可……可這些都是假把式,現在有危機了一點用都沒有。本來我是想安心等陸太太來找我的,但現在突然有難,我也沒辦法,才來叨擾的。”
“你帶他下去,他要多少給多少。”
陸行川咬緊了後槽牙,要不是有外人在,他隻怕當場發作。
秘書察覺苗頭,趕緊把人帶走,處理好了又趕緊回來。
地上一片狼藉。
桌子上能扔的東西全都扔了。
陸行川不是特別暴躁的人,脾氣性子也算是挺好的,可這次竟然如此動怒。
秘書明白,這個人的出現就等於告訴陸行川,向晚是林薇薇的人,兩人有利益往來。
那次流產,林薇薇並不無辜。
陸行川現在一直在維護林薇薇,可卻被狠狠打臉了。
他不動聲色地收拾著地上的東西。
“裴硯想幹什麽,把這個人送到我麵前,告訴我當初的真相,以為這樣我就能舍棄林薇薇?”
“他簡直是做夢,就算我知道這件事不幹淨,我也要保全林薇薇!”
他目眥欲裂,這話不知道是說給秘書聽的,還是自己聽的。
所有的路已經走死了。
他因為林薇薇舍棄了紀眠,和裴硯反目,和舅舅家有了隔閡。
戀人。
朋友。
親人。
所有的都舍棄了,就為了和林薇薇在一起,即便知道她並非白玉無瑕,是自己瞎了眼,他也隻能打碎牙齒和血往肚子裏咽。
不是林薇薇輸不起,而是他,他已經輸不起了。
“那,太太那邊怎麽處理。”
陸行川捏緊拳頭,咬牙說道:“不處理,就當這個人沒來過,什麽都沒發生。”
他不能去追究林薇薇的錯,紀眠和裴硯都在暗處盯著他,他不僅不追究,還要和林薇薇格外恩愛,讓他們看著嫉妒!
他晚上下班開車去找林薇薇,可是到了家門口,卻遲遲沒有進去。
手停在半空中,隻要按一下指紋,門就會開。
可他始終鼓不起勇氣。
最終,他無力地轉身上車,離開了這裏。
裴硯得知陸行川什麽都沒做,把人秘密送回去後,就好像這個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對於這樣的做法,他並不意外。
一根稻草壓不死的,那就再來一根,總有一天他的背上承受不住任何東西。
裴硯把這件事告訴了紀眠。
她的反應也很平靜。
“我早就猜到了,陸行川不會放棄林薇薇的。”
“阿眠,你想報仇嗎?”
“嗯?”
紀眠正在看書,聽到這話立刻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不知為何,她心跳開始加速,眼底也變成了期待。
因為她知道,裴硯不會隨口胡說,他既然這麽問,一定是有辦法了。
“我知道你恨她們,你想讓陸行川看到林薇薇醜陋的麵目,擊潰他的內心,也讓林薇薇一無所有。”
“是……我恨她們。”
紀眠直視自己的內心。
怎麽可能不恨。
三年真心錯付,林薇薇不知道暗中耀武揚威了多少次,她卻陷入自己編織的幻想中難以自拔,看不出兩人苟且。
如果林薇薇不蹦躂她麵前,她或許隻恨陸行川一人,既然已經和她在一起了,卻行為不端,把持不住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罪該萬死。
可偏偏,林薇薇帶著她的勝利品,耀武揚威,還要痛打落水狗,想讓她變得更慘。
所以,她必須笑著看兩人哭,哭得越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