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隻有這個念頭。

紀眠也回過神來,他和胡馨顛龍倒鳳,這張嘴不知道親了多少次了,現在竟然還來親自己,她覺得惡心。

而且,即便是一樣的人,但靈魂畢竟不一樣,他不是裴硯。

她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也說服不了自己。

她用盡全力掙紮,甚至給了他一巴掌。

這巴掌打得很重,他的臉偏向一邊,嘴角沁血。

他眼神更為陰沉可怖,他直接把她丟在**,整個身子沉沉地壓著,讓她反抗不了分毫。

這次的吻,比剛剛還來勢洶洶,甚至他還故意咬破她的唇瓣,似乎在報複剛剛那一巴掌。

“放開……唔……”

紀眠不斷掙紮,卻沒有結果。

即便阿硯隻用一隻手,自己也難以撼動。

這個吻,讓她嘴唇火辣辣的疼,甚至都腫起來了。

阿硯實在難以更進一步,這已經是極限了。

他不得已起身。

紀眠憤怒怨恨地看著他,眼神恨不得殺死他。

“紀眠,你逃不掉我的手掌心的。”

這一次,沒人能把他殺死,他不會給任何人這個權利。

說完,阿硯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紀眠一個人待在房間裏,不斷地漱口,口腔裏的血腥味沒了,她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這次惹惱了阿硯,別墅巡邏變得勤快起來,晚上也有人值班四處查看。

她的陽台被封上了,外麵水管也移了位置,這回是真的插翅也難逃了。

紀眠隻能尋找別的辦法,她最後不得不將希望放在了胡馨身上,找到機會和她單獨說上了話。

“你想不想上位?”

“嗯?”

胡馨愣住,她這什麽意思,按理說紀眠應該恨死她才對,怎麽還主動投誠的樣子。

“你什麽意思?”

“隻要我走了,你的事就好辦了,要不你幫我走?”

隻有離開這裏,去通知童序才有機會幫裴硯,她得先活著離開。

胡馨聽到這話,明顯動搖了。

裴總明顯是不想讓她走的,昨晚鬧出了很大的陣仗,她能感覺到裴總很生氣。

可紀眠不走,她如何能下手呢?

“你想怎麽樣?”

“能不能給我帶點迷藥?把他弄暈了,給我逃跑的時間。”

“你真的想走?”

“沒辦法,感情破裂了,你也看到了,再不走,不知道會有什麽非人的折磨。我非常樂意給你騰位置,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膽量,幫幫我了。”

紀眠繼續蠱惑她,她在這裏,胡馨永遠不會有可能,隻有她走了,胡馨說不定能成功。

“好,我願意試一試。”

胡馨最終點頭答應。

但紀眠萬萬沒想到,胡馨竟然扭臉就告訴了阿硯。

“她想讓我帶點迷藥,把你迷暈了,然後趁機逃走。我是你請來的人,怎麽會背叛你呢?所以我拒絕了,裴總……你看我辦得怎麽樣?”

“辦得不錯。”

阿硯慵懶地說道。

胡馨心裏高興,她已經清楚自己上位無望了,就算紀眠走了,自己也沒有機會。

那她為什麽還要和紀眠合作,要是被裴硯知道了,自己沒有好果子吃,所以她毫不猶豫出賣了紀眠。

“你給她帶藥。”

“啊?還給她帶啊?”

阿硯挑眉說道:“這樣遊戲才好玩。”

……

過了兩天,胡馨就把迷藥給她帶來了。

“這是你要的。”

“好,謝謝你了,我走了就沒人妨礙你了。”

紀眠心裏高興,總算能離開這裏了。

傍晚,阿硯回來了,廚房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

“你回來了,一起吃個晚飯吧,正好我們也好好談談。”

紀眠努力隱藏自己,佯裝平靜地說道。

“你想要談什麽?”

“先坐下,邊吃邊聊。”

她看著阿硯坐下,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的麵前放著一杯水,裏麵已經加了東西。

他剛剛回來,有些口渴,很自然地拿起了茶杯。

紀眠看著,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卻不想他又放下了。

“你想和我談什麽?”

“要麽放了我,要麽殺了我,不要把我關在這裏,沒辦法聯係外麵,就像坐牢一樣。”

她盯著他,目光明亮。

“如果我不答應呢?”

阿硯低頭喝了一口茶水,紀眠懸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如果我都不答應呢,我就要關著你,慢慢折磨你。”

“你到底想幹什麽,凡事給個痛快!我當初也沒有慢慢折磨你!”

她有些生氣,把她這樣關著,不能碰手機不能出去,傭人也不敢和她說話,她每天無聊地發瘋,到處找事情打發時間。

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可偏偏出不了這個門,什麽都做不了!

“我就想看著你慢慢發瘋,特別好看,我特別喜歡……”

阿硯嘴角勾笑,正說著,突然蹙眉,神色痛苦起來。

“你怎麽了?是不是頭暈想睡覺?”

卻不想阿硯劇烈咳嗽起來,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甚至……他咳出了一口血。

紀眠瞬間心驚,怎麽會這樣?

“阿硯,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她立刻趕到他的麵前。

“你……你給我下了什麽?”

“我……我隻是下了迷藥而已。胡馨,胡馨你人呢?來人啊,快叫醫生,裴硯出事了,快!”

紀眠用力抱著他,傭人也忙成一團,不知道該幹什麽。

“咳咳……”

阿硯還在咳嗽,又咳出了一灘血。

她的掌心全都是血。

他的臉上也糊了很多,他十分痛苦的樣子,身子都在輕微抽搐。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虛弱地說道。

“不、不會的,你不會死的。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求助陌生人的……是我害了你,是我……”

紀眠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是她病急亂投醫,找上了胡馨。

她以為胡馨是阿硯找的人,應該知道底細了,肯定不是別人安插過來的眼線。

可現在來看,她被胡馨騙了,那根本不是迷藥而是殺人的毒藥。

“你又殺了我一次……隻是這一次,我要帶著裴硯一起去死了。”

他眼睛充血的紅。

他大手撫摸著她的臉。

“看在……殺了我兩次的份上,能親我一下嗎?能死在你的懷裏,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你別亂說,不會的,不會死的……”

紀眠拚命搖頭。

“你不肯親我?”

“你別說話,我們去**躺著,會好點……”

她孱弱的身子艱難地扶起阿硯的身子,扶著他上樓,回到房間躺好。

卻不想,他眼睛閉上,手也落了下來。

他安靜得像是睡著了一般。

紀眠怔怔地看著,然後狼狽地跌倒在地。

她殺人了。

她把裴硯也殺了。

那一瞬間,萬念俱灰,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辦。

她擦了擦阿硯的臉,然後像是丟了魂一樣下了樓。

她平靜地來到餐桌前,看到阿硯喝的那杯茶。

然後想也沒想就把那杯茶喝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