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兩天,她也沒看到裴硯的身影。

她隔兩天去一趟醫院,看一下陸行川的情況,有好轉的跡象,但是因為是硫酸,再加上創麵太大,想要好起來不是一日之功。

她和陸行川沒什麽聊的,就給他讀讀書,給他打發一下時間。

“那我後天再來看你。”

她把書本放下,輕聲說道。

陸行川點點頭,也不知道自己是繼續執著,還是應該放手。

紀眠走到門口,他又忍不住叫住了她。

“你後悔嗎?”

“後悔什麽?”

“後悔……和我在一起。”

“後悔吧,但人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有些錯誤經曆了也好,最起碼讓我對以後的感情更加從容。我會先愛自己,再去愛別人,不會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交出去了。”

陸行川聽到這話,勾唇笑了一下。

那他還是贏了,最起碼他得到了紀眠全心全意的愛,但裴硯沒有。

他就贏這一次,就足夠了。

紀眠開門出去,沒想到迎麵見到了裴霜霜。

距離上次見麵,她更加憔悴了,她也聽說童序八卦過,她懷這一胎特別難,孕吐嚴重,什麽都吃不下。

醫生都建議她終止妊娠了,可裴霜霜不願意,堅持要生下來。

所以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本不想理會裴霜霜,她現在懷著孕,要是碰了她一下有什麽閃失說不清的。

卻不想裴霜霜不依不饒。

“都是因為你,行川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怎麽被潑硫酸的人不是你啊,你這種人就應該去死!”

裴霜霜哪裏還顧得上以前喜歡過裴硯,現在她後半生幸福都係在陸行川身上,深深明白陸行川在,她還是尊貴的陸太太,但凡陸行川有任何意外,自己孩子還沒生下來,他就是至關重要的。

現在,她的一顆心裏隻有陸行川,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你是孕婦,嘴巴這麽毒就不怕有報應嗎?”

“我的報應就是看著你倒黴。你都已經有裴硯了,為什麽還要勾引我的行川,你這個人到底要不要臉!”

裴霜霜言語惡毒,紀眠緊鎖眉頭。

她上前一步,然後抬手。

裴霜霜已經被打怕了,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閉眼閃躲。

可沒想到紀眠隻是做做樣子,手停在了半空,並沒有落下來的意思。

紀眠冷笑:“如果你的狗膽隻有這點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放狠話了。你應該比任何人都在乎這個孩子,所以還是不要亂折騰了。”

說完,紀眠轉身離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裴霜霜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甚至連生氣都不敢,怕驚著胎氣。

她換了衣服進去看陸行川,看到他傷痕累累的樣子,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哭什麽,我還沒死呢。”

陸行川緊鎖眉頭,有些不耐煩。

“你為什麽要給她擋硫酸啊,搞不好是要命的啊。紀眠她配嗎,你現在馬上是要有孩子的人了,你總要為我和孩子著想一下。”

“她配。”

陸行川冷沉的說道:“如果,你再說她不堪的話,別怪我不留情麵。”

陸行川對她一直都很好,最起碼夫妻表麵的情分是有的,可現在就因為她說了紀眠兩句話,陸行川竟然狠狠訓斥了她。

“難道……難道……”裴霜霜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難道,你對紀眠還有舊情。”

“不然呢,對你有舊情嗎?你隻要安分地坐在那個位置上,我不會太為難你,但你要有自知之明!”

“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信不信我把這個孩子打了,讓你後悔一輩子。”

“你以為可以拿捏我,想給我生孩子的人那麽多,你算什麽。你要是不生,林薇薇隻怕半夜都要笑醒。裴家不要你,你已經不是千金小姐了,你隻是秦招娣。你現在離開我,還能倚靠誰?”

自從裴霜霜懷孕,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他連自己的親骨血都不在意,任由她和林薇薇鬥,鬥得你死我活最好。

讓他不得安的人,休想好好活下去。

裴霜霜麵色慘白,連連後退。

明明是陸行川表示,隻要自己給她,他就不會在外麵招花惹草。

她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一步步引誘她,讓她走進深坑裏,然後再也爬不出來了。

“你……你……”

裴霜霜顫抖地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沒什麽事就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以後也不要隨便來醫院,我喜歡清淨,不想被人打擾。”

裴霜霜哭著離開了。

她很想有骨氣地離開,可她沒辦法,陸家已經是她最後的依靠。

她現在一無所有,隻能靠肚子裏的孩子,牢牢抓住陸行川。

“隻要孩子出生就好了……母憑子貴,他總要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和我和好的。”

“隻要有這個孩子,我就不算輸!”

……

紀眠在回家的路上,沒想到接到了童序的電話。

“嫂子,你還是來集團看看硯哥吧,他的狀態很不好……”

童序說話都有些吞吐。

“不去,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應該對自己負責。”

紀眠心裏也是有氣的。

他一生氣,就幾天不回來,一個電話短信都沒有,這算什麽,她還有脾氣呢。

“可是……可是硯哥要把自己逼瘋了。”

“逼瘋,什麽意思?”

“胡馨不知道被那個人藏到哪裏去了,硯哥找不到她,隻能找最近的一個,那就是第二人格。他不信第二人格消失了,一直想辦法把他逼出來。”

“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我……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我是真的很擔心,所以才……”

紀眠聽言心髒一緊。

難怪他這兩天玩失蹤,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真是瘋了,不怕把自己逼出什麽毛病來嗎?

她趕緊調轉車頭,前往集團。

童序已經在樓下接她了。

“你沒進去過嗎?”

“硯哥不準,裏麵的門反鎖了,但是我請了開鎖師傅。我聽到硯哥怒吼的聲音,也不知道在說什麽,還有東西摔在地上。”

“行,我進去看看吧。”

門鎖已經打開了,紀眠走了進去。

屋內窗簾拉著,明明是白日,卻像是黑夜一般。

地上一片狼藉,碎掉的台燈茶杯什麽的。

裴硯蜷縮在角落,嘴裏還發出聲音。

“一起死,我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