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我真的好想殺了他們,我真的好想!她們怎麽可以這樣對爺爺!”

裴硯聲音哽咽,裏麵有著說不出的痛苦。

紀眠聽著,心髒揪緊,也跟著疼起來。

裴硯這一生所得到的愛太少了,他拚命地想要留下來一點,可還是在不斷失去。

要是爺爺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她都不知道裴硯該如何撐下來。

“爺爺……一定會沒事的。”

她哽咽地說道。

裴硯蜷縮成一團,枕著她的腿,肩膀顫抖。

紀眠一直陪著他。

裴硯一個人默默哀傷了許久,才振作起來。

“我去看看爺爺怎麽樣,然後還要去集團。”

“好。”

裴硯去了房間,林老和駱亦辰正在商量對策,看到他來了,這才出去。

屋內隻剩下爺孫兩個人。

裴硯原本還忍得住,可現在四下無人,爺爺又身形佝僂麵色蒼白地躺在那兒,胸口起伏微弱。

他的步伐瞬間變得無比沉重,艱難地挪到了床前。

隨後,重重跪下。

“孫兒不孝,沒能好好保護你,讓你晚年遭此橫禍。”

**的老人沒有回應。

裴硯緊緊握住爺爺幹枯如樹皮的手。

“爺爺,我會殺下這一局。”

他俯身磕頭,連磕三下,每一下都十分沉悶。

隨後,他轉身離開。

紀眠也讓他放心,家裏有她在,她一定會照顧好的。

“你的身子也要多注意,千萬別逞能,知道嗎?”

“我知道,放心吧。”

裴硯這才滿含擔憂地離開。

紀眠守在爺爺身邊,她知道裴硯麵臨的戰場更加凶險,她沒辦法幫助他,也隻能在這兒照顧好爺爺,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爺爺,你一定要醒來啊,裴硯……隻有你了。”

此時,外麵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說裴硯大動幹戈,將老人家帶走,都沒有去醫院,而是關在了自己家裏。

說裴硯為了權利地位,喪心病狂,連自己的親爺爺都要算計。

蘇芸麵對媒體,還哭哭啼啼。

“我說了老爺子身體不好,不能轉院折騰,不然我們早就換了最好的醫院了。我們遵循醫囑,就想讓老爺子快點醒過來。可裴硯……裴硯他不顧醫生阻攔,強行帶走了老爺子。”

“我也不明白,為什麽養大的兒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難道權力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真是太可怕了。”

蘇芸的哭訴讓無數人開始討論裴硯,說他利欲熏心,毒害家人。

哪怕他前麵做了那麽多好事,可那些人就像是眼睛瞎了一樣看不到一般,瘋狂地往裴硯身上潑髒水。

因為是豪門內鬥,警方也不好出麵說什麽。

有些受過裴硯恩惠的人站出來為裴硯發聲,卻被人指責說是裴硯請來的水軍,說他做好事,就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本性。

還有人說裴硯當初離職,是因為犯了重大過錯,瀆職開除。

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的那種。

紀眠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小腹發緊,微微刺痛。

她不敢再看下去。

她一時間有些懷疑,那些人到底值不值得資助,值不值得裴硯豁出性命去保護。

她心疼裴硯,付出了那麽多,依然抵擋不住那些人的罵名。

現在輿論鬧得沸沸揚揚,裴行明趁勢要求裴硯先回去休息,讓他代為管理集團。

“裴硯,外麵人說你為了家產,想要謀害爺爺,這已經影響到了裴氏的股市。為了避嫌,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我來管理。等爺爺沒事,你自然清白。”

其餘董事也開始符合,覺得為了大局著想,裴硯應該避嫌。

畢竟爺爺死了,他是最大的受益人。

裴行明手裏的股份加上爺爺的,不足以和他手裏的股份抗衡,所以裴行明沒有殺人的理由,隻有裴硯有。

裴硯深深地看著裴行明,想著他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是想栽贓陷害?

可警方拿不出證據,他是無辜的,就算外麵流言蜚語再多,他也不會下台,還是裴氏的最大股東。

裴行明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後手又是什麽,蘇芸知不知道他處心積慮,是為了自己另一個私生子?

裴行明也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父親的慈愛,有的隻有生意人的精明。

他看裴硯的眼神極其冷淡,就像是看競爭對手一般。

“裴氏,我不會缺席。”

“裴硯,你別不懂事,現在裴氏因為你的連累,已經損失好幾個億了,你還要繼續拖累下去吧?”

別的董事表達不滿。

“我們主張裴行明代為管理集團,如果裴總為人清白,那以後再回來就是了。”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台下眾人附和,裴行明挑眉看著他。

“我要是不退,你們又如何?”

裴硯的聲音落地有聲。

“雖然你是大股東,但是我們如果全部投票,讓裴行明成為代理總裁的話,也是可以的!這是當初股東會統一的決定。”

裴硯有絕對的話語權,可如果其餘董事會一致通過的話,也可以強製執行,越過大股東。

幾乎所有人都支持裴行明代為管理集團。

有些人還在猶豫,但也意誌不堅。

裴硯聞言,冷笑出聲:“好,那我就看看父親如何代為管理。”

裴硯同意了。

“我管理集團多年,你才管理多久?放心,我一定會帶領集團蒸蒸日上的。”

開完會,其餘人都離開了,隻有父子倆走在最後麵。

“裴行明。”

他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裴行明。

裴行明停下腳步。

“怎麽了?還有別的事嗎?”

“你千不該萬不該動爺爺。”

裴硯大步上前。

“你可別亂說,老爺子是在你手上才出事的,和我有什麽關係呢?倒是我勸你,老爺子養育你不容易,你要知恩圖報,不要對他老人家下手。”

裴行明陰陽怪氣的說道。

裴硯終於忍無可忍,揮舞拳頭一拳重重砸了過去。

裴行明猝不及防,整個人倒在地上,嘴角瞬間青紫紅腫,甚至還有鮮血溢了出來。

“你幹什麽!”

裴行明嚇了一跳。

“我想要弑父,聽到了嗎?我告訴你,你怎麽陰著來都可以,衝我來啊,你為什麽要傷害爺爺。他是你的父親!你就這樣對他是嗎?你簡直不是人,你就是個畜生!”

“不對,畜生都比你有情有義,烏鴉還知道反哺呢,你真讓人惡心,我的身體裏竟然流淌著你的血脈,真是奇恥大辱。”

“來人啊,裴硯瘋了,要弑父……”

裴行明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