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明整個人被火舌包圍,想著同歸於盡,用盡全力朝著紀眠撲來。

衛生間空間狹小,根本躲避不開,這個時候沒想到蘇芸跑了進來,她的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開的,她竟然想也沒想的抱住了裴行明,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我們都坑害了對方一輩子,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蘇芸在烈火中燃燒,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是眠眠保護了我,不然我也凶多吉少了,她還懷著孕,這可怎麽得了啊。”

容婉十分自責。

“現在相信醫生,一定會沒事的。”

容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十分後悔。

她隻怪自己鑽了牛角尖,這麽好的兒子媳婦為什麽不認,現在才團聚十多天而已,實在是太短了。

“我已經虧欠硯兒太多了,老天爺啊,你怎麽懲罰我都可以,別再折磨這對小兩口了,他倆在一起很不容易,求求你了……”

周澤方抱著容婉,安撫她的情緒。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裴硯的身體素質更好一點,先一步睜開眼。

他輕輕一動,感受到傷口火辣辣的疼。

身上多處燒毀,一隻耳朵更是燒得變形,頭皮也沒了一大塊。

他醒來第一件事是尋找紀眠和容婉的身影。

容婉反而是傷的最輕的。

“你媽沒事,就是眠眠……”

周澤方過來看他,容婉還不能下地。

“阿眠?”裴硯瞳孔狠狠收縮,心髒都漏掉一拍,腦海裏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阿眠,在哪裏,我要見她,阿眠……”

裴硯掙紮著就要下地,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淋漓。

周澤方根本攔不住他,隻能說道:“紀眠沒事,已經搶救回來了,隻是……孩子沒了,隻能打掉,要先救治紀眠。”

“所以阿眠還活著?她還活著對不對?”

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哪怕他和紀眠一輩子沒有孩子,他也不在乎,隻要紀眠好好的就行。

“還活著,我送你過去。”

周澤方趕緊帶他去找紀眠,紀眠中毒比較深,又進行了流產手術,所以現在十分虛弱,還沒有蘇醒過來。

她瘦瘦小小地躺在**,麵色蒼白到近乎透明,要不是胸口還在起伏,隻怕要以為已經走了。

裴硯顫抖地上前,看到她憔悴的小臉,眼眶通紅裏麵彌漫著霧氣。

他緊緊地握住了紀眠的手。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來遲了。”

裴硯自責不已,他隻恨自己沒有早點解決裴行明,心中的道德束縛著他,讓他沒辦法對裴行明下死手,沒想到卻發生了現在的事。

他都不敢想,如果紀眠沒了,他會怎樣的瘋魔。

“阿眠,你快點醒來好不好,你這樣睡著不醒,我真的很害怕。”

裴硯一向不喜歡訴苦,任何苦難都能打碎牙齒和著血吞下去,隱忍是他的習慣。

可現在,紀眠昏迷不醒,他內心慌亂,已經冷靜不下來了。

周澤方把兩人安排在了一個病房,裴硯也要得到醫治。

裴硯除非困得厲害,否則絕不肯睡去,就要盯著紀眠。

他的身體素質好,所以傷好的也快,植皮的地方也沒有排斥反應。

他的狀態比容婉好很多。

紀眠昏迷了三天,終於蘇醒。

“疼……”

她艱難的發出聲音。

“哪疼?哪裏疼?”

耳邊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了裴硯焦急的神色,他頭發亂糟糟的,下巴上全都是胡茬,哪裏還有昔日的硬漢形象,整個人像個邋遢大叔一樣。

“你……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好醜。”

她嘟囔著。

裴硯聽到她這揶揄的話,高興了好久,一直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摩挲。

“孩子……孩子呢……”

紀眠有氣無力。

裴硯沉默了。

紀眠心一沉,也想到了什麽,當時的情況她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那孩子……隻怕保不住。

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還是難過。

這孩子一直很堅強,撐過了很多事情,是她不夠格,沒有好好保護她。

“是……男孩還是女孩……”

她苦澀地詢問。

“是個女孩,她還沒準備好,打算晚點再來找我們。”

裴硯也心頭苦澀,但他不能表現出來,隻怕紀眠會更加傷心。

他撫摸她的頭發:“先不想那些,你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媽?媽呢……”

“她也沒事,周叔在那兒照顧著。”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地說道:“你多久沒打理自己了,是不是照顧我一直沒有合眼。”

她心疼地撫摸著他的臉,他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眼窩也是青黑的,肯定沒有好好睡覺,也沒有好好吃飯,整個人都消瘦了幾分。

她看著心疼。

“我沒事,我會好起來的,你也不能倒下。”

“好,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

隻要紀眠好好的,他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最後容婉和裴硯都好了,但她還沒好,畢竟是個小月子。

在醫院睡不好,所以她搬出來了。

那別墅已經燒得不成樣子了,是沒辦法住人的。

而且裴硯也覺得那房子晦氣,不想再住了。

他帶著她去了兩人的婚房,這兒的布置是按照以前紀家布置的,裏麵很多紀眠的東西,在這兒更有歸屬感。

紀眠在這兒做小月子,整個人心情都好了很多。

紀眠想到那個孩子,心裏也難過,但她也慶幸,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容易了,她沒有內耗,雖然每每想到還是傷心難過。

裴硯自己都沒有好全,就開始來照顧她,她說了不用,裴硯也壓根不聽。

裴硯還把林芷君請來了。

“哎,殺雞焉用牛刀啊!”

林芷君感慨地說道。

“他就這樣,太緊張我了。你醫院那邊忙就回去,回頭我說他。”

“也不忙,我就當來你家玩了。”林芷君笑笑:“講真的,我要是有這樣的老公,我做夢都能笑醒。他是真的在乎你,讓我給你配祛疤的藥,說你身上好幾處燙傷。”

“我看他身上更多,也給他配,他倒是不需要,壓根不在乎。他說女孩子在意疤痕,他無所謂。”

林芷君都控製不住的羨慕起來。

紀眠聽到這些,也是一臉幸福。

林芷君一邊陪她,一邊追問兩人的戀愛史。

“算了,這種偏執狂,我還是無福消受了。”

林芷君聽完後,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