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聽到這話,整個人身子一僵。
裴霜霜不是裴家親生的,隻是養女?可外人誰都不知道這件事,看來瞞得很嚴謹。
裴霜霜癡癡看著相框,自言自語,顯然對裴硯的愛意深入骨髓。
難怪,她覺得兄妹倆感情好過了頭,總感覺有些別扭。
紀眠僵在原地,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待在這,她好像無意間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她踉蹌離開,匆匆回到了工作室,把自己關在了辦公室裏。
難怪裴霜霜那麽不喜歡自己,原來是把她當情敵了。
那裴硯呢?
是也愛著裴霜霜,但礙於道德世俗,無法接受,所以拒絕。
還是別的呢?
她想到他和裴霜霜打電話的溫柔語氣。
他從未這樣和自己說過話,和任何人這樣說過話。
他極其寵溺裴霜霜,又從一開始知道兩人沒有血緣關係,真的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嗎?
紀眠此刻腦子很亂,很想搞清楚這件事。
她想到宋元意小時候和裴硯住一塊,應該知道什麽。
“你問霜霜和裴硯關係好不好?那肯定好啊,他簡直就是個妹控,妹妹的要求沒有不依的。我還記得小時候,有人把他妹妹弄哭了,你是沒見到他那個樣子,像是要吃人。”
“哦,我又想起來了,裴硯被綁架過,他當時七歲,他妹妹才三歲。後來裴硯先逃出來了,可妹妹還在綁匪的手裏。”
“差點以為要撕票了,沒想到裴硯又把人救出來了。估計從那個時候就有了當警察的念頭了。”
紀眠聽到這話,一顆心沉入穀底。
可她還是不死心,在宋元意這兒問不出更多的,她想到了陸行川。
也許他知道的更多點。
她借故關心林薇薇的情況,要去探望。
“薇薇剛睡著,她受到了驚嚇,再加上外麵傳的難聽,哭暈了好幾次。我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真怕她承受不住。”
“她一定會沒事的。”
紀眠匆匆敷衍著,然後切入正題。
“你和裴霜霜熟嗎?”
“怎麽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她似乎很粘著裴硯,兩人感情好得不像話。”
“霜霜幾乎是裴硯養大的,他父母不怎麽管孩子,甚至……霜霜第一次初潮,都是裴硯教她怎麽用衛生巾。”
“你怎麽知道?”
紀眠有些詫異,心中更多的是酸澀。
裴硯手把手教她如何用衛生巾,這樣的親密無間,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薇薇被趕出國,我做過一段時間浪**子。霜霜那個時候正是叛逆的年紀,找我談過戀愛。我也是混不吝,就同意了,但我把她當妹妹,沒有做過任何事。霜霜很在意她的哥哥,和我說了不少兩人的事。說真的,我還挺羨慕家裏有兩個孩子的,有個伴,獨生子太孤獨了。”
“我記得當年裴硯生了很大的氣,和我大打出手,強製把霜霜關起來。後麵兄妹倆鬧得很僵,最後裴硯一氣之下去做警察了。因為警種特殊的原因,好幾年沒有聯係家裏,可把霜霜急壞了,一直托我四處打聽他的行蹤。”
“他們兄妹的感情還真深厚啊。”
“是不是霜霜發現你和裴硯的關係,為難你了?紀眠,早點斷了,裴硯遠比你想象中的危險。”
“多謝關心,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紀眠離開陸氏公館,整個人都是頭重腳輕的。
她也不知道胸口為什麽這麽悶,就像是堵著一塊磚頭一樣。
她吐出一口濁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因為裴硯多次救過自己,在她這兒就像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她難以控製地愛慕敬仰,對他肅然起敬。
連帶著,去了解警察、軍人的不易。
所以,她控製不住地對裴硯有了好感,雖然知道男人靠不住,但她得知裴硯對裴霜霜有禁忌感情的時候,她還是覺得難受。
但,也就一會,很快她就平複心情。
還好早點發現了這件事,要是等自己泥足深陷才知道,豈不是要走一遍之前的老路?
也許上天是在警醒她,心中無男人,賺錢自然神。
一想到這,她立刻回到了工作室,開始埋頭苦幹。
宋元意見她像打了雞血一樣,有些好奇。
“怎麽突然這麽有幹勁?”
“我發現隻有握在手裏的錢才是最靠譜的,我要把我們工作室的宣傳頁麵改善一下,主動去拉客戶,不能太佛係了。”
“我想要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放在銀行吃利息。等年紀大了,不伺候那些甲方,就自己開心隨意地活著。”
紀眠想想那日子,都覺得快樂。
宋元意聽言,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你男朋友呢?”
“遲早會分手的,隻是玩玩而已。”
紀眠想也沒想的說道。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向晚的聲音。
“這位客人,你有預約嗎?”
紀眠看向門口,隔著磨砂玻璃門,並沒有看清,隻覺得身影有些熟悉而已。
“我來找宋設計師,談一下訂單的事。”
這聲音……
紀眠一愣,是裴硯?
紀眠和宋元意趕緊走了出去,看到了裴硯。
因為現在還沒招人,向晚又是前台又是設計師,所以分身無術,沒有接待裴硯也很正常。
隻是讓她意外的是,裴硯怎麽來了。
“你怎麽來了?”
宋元意也很意外。
“你不說讓我幫你弄些訂單嗎?我就過來了。”
“你打個電話就行,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走,去我辦公室喝茶,眠眠,你也一起。”
“學長,其實我和……”
紀眠想要趁此機會坦白,裴硯就是她口中的男朋友。
沒想到裴硯淡漠打斷。
“我們老朋友之間的對話,就不要讓一個外人參與了吧,她不合適,我和她不是很熟。”
紀眠聽到這話,大腦一片空白,怔怔地看著他。
什麽叫……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