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憧憬
－城市人和鄉村人的區別，就是城市人不覺得自己是城市人，鄉村人覺得自己就是鄉村人這天，歐陽起的很早，滿腦子都是對市區的幻想，“對了，媽，咱們要去哪個學校考試啊？”歐陽問著正在做早餐的母親。“67中，中誠，豐茂，這三個，因為距離比較遠，所以咱們要快點，早點走。”馮紅豔說完，把炸好的火腿從鍋裏拿出來，遞給歐陽。吃完早飯，母子倆就到了車站，D區地方小，就連車站和車都少的可憐，人群最集中的地方，也是D區最繁華的地方就是車站了。“快看看，是12路還是13.”馮紅豔問歐陽，小歐陽最不喜歡的就是等車了，一堆人排著隊，人擠人，而且還要等半天。D區隻有兩路車，一路通往A區，從B區經過，一路通向C區，“看到了，13路，上車啦，”歐陽對母親說。這時，馮紅豔就會把自己的包給歐陽，然後小歐陽上車快，總會幫她占到座位。兩人上車了，小歐陽顯得特別興奮，也許是對市區的熱愛吧。過了將近一個小時，車停了，歐陽和母親下車，往第一所學校走去。C區是距離歐陽家所在的D區比較近的地方，也是市區裏一個比較不發達的地區，歐陽看向四周，雖然也是有高樓大廈，也是有一個購物中心佇立在不遠的地方，但是感覺就是沒有A區豪華，下車的旁邊是一個小區，小區臨街的一層，是一排民事房，基本上都是理發店，飯店之類的。“走吧。”母親說著，就拉著歐陽往小區裏邊走“咱們不是去學校麽，為啥要進小區啊？”看得出小歐陽明顯不喜歡這個地方。“因為豐茂初中就在這小區裏邊。”馮紅豔回答說這個小區的名字叫樂方小區，樓房似乎都比較的上了年頭，高層樓房也有不少，歐陽看的出來，這是一個比較高檔的小區，畢竟是處於C區的中心位置。“哇，那是車庫麽，車子會從裏邊開出來？”小歐陽指著一個車庫門問道。“是啊，基本上家裏有車的都會買車庫的吧。說起來，豐茂離車站比較近，回家也比較方便啊。”母親似乎更關心學校的事。兩人往小區深處走去，發現陸續也有家長帶著孩子的，估計都是去考試的吧，再往裏走，快到學校的時候，兩邊的車庫已經被改造成了倉買，文教店，小食堂一類的地方。“原來市裏人這麽方便，想做什麽下個樓就都有了，不像咱家，買個醬油都得過個街。”小歐陽似乎有些埋怨。“按理說是不應該弄這麽多倉買什麽的，估計他們都指著學校的學生們呢吧。”馮紅豔邊看著邊上的倉買邊說。“哎，那不是歐陽晨曦麽，喂，歐陽！”歐陽聽見有人叫他，回頭，看到的是自己的幾個小學同學，王林，李俊，還有許雪梅“你們怎麽在這，一起來的？”歐陽對著幾個同學說“嗯，來這考試啊，想不到你也來了。”王林說“許雪梅，你不是已經被59特別提優班錄取了麽，怎麽，不想去了？”歐陽問的，是那三人中唯一的女生，也是小學時候班級前三名的常客，成績自是不用多說的好。“我媽說，多個選擇多條路麽，我就來了。”許雪梅回答。馮紅豔領著四個孩子不一會就到了學校門口，學校的大門是關著的，一個偏門是開的。“聽別的家長說，這學校是全封閉管理，平時不讓出校，隻有中午跟晚上放學時候才能出來，平時就要一直呆在學校裏。”一向多嘴的李俊說。“下一批考試的孩子們可以進去了，家長們在外邊等就好了。”門衛說完，開了大門，孩子們一擁而入，“平常心，別緊張，別亂說話，看好題目，字寫好看點，還有。。。”“好了好了，等你說完考試都結束了，出來再說吧。”歐陽沒等母親說完，就跟小夥伴們進入了考試的教學樓，說起來，因為非典的關係，各個初中是不允許閉卷考試的，所以豐茂初中非常聰明，采用了半開卷半閉卷的方式，題還是要做，然後剩下的，就是看一段學校的介紹視頻，然後說出感想，考試進行的還是比較順利的，將近過了兩個小時，馮紅豔看到歐陽垂頭喪氣的從教學樓裏出來“怎麽了？沒考好麽？”馮紅豔焦急的問“考了好幾個數學題，都沒太做明白”歐陽不敢說謊。說起歐陽的數學，真的是從上學開始就討厭的，除了三年級得了一個奧數的三等獎，從小學四年級開始，就開始各種不及格，怎麽補課都沒有辦法，不過還好歐陽的英語是非常好的，因為從小母親就培養歐陽兩個技巧，一個是英語，一個是鋼琴，所以總成績還算不錯。“沒事，這個不行還有下一個呢，走吧，媽媽帶你吃好吃的去。”馮紅豔拉著歐陽的手往校外走，小孩就是小孩，歐陽一聽到有好吃的，立刻就開心了起來。吃完午飯，馮紅豔和歐陽坐著出租車，又到了67中學，67中學位於B區比較靠外的地方，雖然不是B區的中心，但是環境非常好，不臨街，不受噪音的幹擾，而學校附近是一個高檔的，叫做紫丁香的小區，小歐陽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小區，當歐陽參加完考試之後和母親坐在小區裏的椅子上休息時，有一個像是保安的人員走了過來，對馮紅豔說“請問，您是來看房子的麽？”然後發了一個傳單給母親，馮紅豔拿過來一看，一平米5000－7000的不等，全是高層，每家幾乎都有獨立的車庫，小區封閉式管理，保安24小時到位。馮紅豔看完，隻是笑著對那個人搖了搖頭，然後歐陽絕對忘不了那個保安說的話，“對不起女士，小區禁止閑雜人等長時間逗留。”然後眼神裏露出那種鄙夷的表情。馮紅豔隻好帶著小歐陽離開。自然，在67中，中誠初中都碰到了跟自己一屆的孩子們，看起來他們也不想再D區過初中四年，甚至是一輩子。最後一個去的是中誠初中，歐陽聽母親說，那是一所私立的中學，從初中到高中都有，私立的初中在古代，就是所謂的貴族學校了，而且，是比豐茂更為嚴格的管理，據說還要住校，這倒也是方便了歐陽的通勤問題，不過歐陽和母親都不怎麽喜歡這個初中，有一種被壓迫人身自由的感覺。快到傍晚，馮紅豔跟歐陽坐車回D區，這一天去的三個中學，給的答複都是回家等電話，馮紅豔領著歐陽往自己家走去，她心想，等電話答複也好，正好等歐陽的父親回來正好商量商量。還有自己母親搬過來住的事。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馮紅豔的思緒，她拿起電話，";喂，哦，媽，怎麽了？";";什麽？好，我馬上就回去。”歐陽看母親的樣子有點著急，等母親掛下電話就問“媽，怎麽了？”馮紅豔回答說“你哥期末考試分數太低了，而且想改分，扔卷子還被你老舅發現了。”歐陽聽完，想了一下，說“不會吧，之前他也這麽做過，為什麽這次露餡了？”歐陽說完，看母親用驚訝的表情看他，立刻捂住了嘴巴。“唉，誰知道你老舅心血**去開家長會了，之前都是我去，這次我這忙活你的事給忘了，家長會就是今天下午啊。總之咱倆快點到姥姥家去吧。”馮紅豔說完，就拉著歐陽向馮家奔去。當歐陽進到馮家的時候，看到麥斯臥室們上的玻璃被打碎了，老舅坐在屋裏的沙發上，手上淌著血，而麥斯，在牆角一旁蜷縮著不敢動彈，看麥斯的臉已經有好幾塊青了，地上是麥斯的考試卷子。馮紅豔趕緊拿來醫藥箱幫馮忠包紮上，馮忠對著麥斯大罵“我他媽怎麽有你這個不爭氣的小王八蛋，你幹脆別念了去撿破爛得了。”說完，摔門而去。隻剩下麥斯在牆角哭泣，馮紅豔走到麥斯身邊，問“疼麽？”麥斯搖了搖頭，不說話。歐陽知道，麥斯每次挨完打，都是這樣的，誰都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作為麥斯來說，不像歐陽，小學時候還可以補課，母親還會去輔導他，而他，是奶奶一手帶大的，爺爺去世，奶奶也不怎麽管他了，也就是說，學習的事情完全靠他自己，但是麥斯似乎不怎麽感興趣。歐陽聽母親說，麥斯小學三年級就知道給自己班的女生買玫瑰花了，為這件事還找過母親聊過，看著麥斯的樣子，歐陽突然感覺，有父母在身邊的孩子，真幸福。麥斯的事情處理完之後，馮紅豔帶著歐陽回家。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著，過了三天，歐陽接到了李俊的電話，說他已經被錄取了，陸續的，也有很多他們一屆的接到了錄取的電話。而歐陽這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天，歐陽跟母親吃完晚飯，依舊在等著電話，這時，家裏的門突然開了，歐陽聽到聲音就向門那裏走去。“兒子，爸爸回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