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當我又一次的走進弄墨書店,這裏的陳設依舊,收銀台前那個原先發福的女收銀員,許久不見似乎又大了一圈,蘇晴美還是在這裏做兼職,物在人依舊。

昨天我在坐BRT的時候,遇到一個大我2、3歲的男孩在車上正捧著一本《蘇菲的世界》很專注的啃著,在那麽一刹間我的心突然有種莫名的觸動。

廈門,位於中國的東南部,中華人民共和國15個副省級城市之一,中國四大經濟特區之一,在這座城市裏充滿了人類最基本的各種欲望金錢、色情、權力,每年都會有各種各樣的人群如潮水般的形式向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湧入,來追尋著他們的夢想。

望著車窗外,到處都貼滿了各種各樣誇張到離譜的虛假廣告,但是又有多少人都是活在這樣的虛假之中?就像人們明明知道盜版可恨,但是現在又有多少人在用盜版的東西?每一座光芒萬丈的城市,都有許多處在金字塔頂端的富豪們,這個城市需要他們,每天都有大量不同的奢侈品湧入這座城市,而有能力享受起這些奢侈品的消費就是這麽一群處在這個城市金字塔頂端的人物。

每一座光芒萬丈的城市,有的更多的是金字塔底端的人,他們有的隻能住一個月幾百塊的房租,卻隻有二、三十平方的空間的小民房,更有甚者隻能住在一個四處漏風的小破屋裏,他們每天都掙紮在生存與死亡的邊緣,他們這些人正是靠著那些甜美而虛假的謊言,支撐著融入這個城市裏一批又一批的失敗者人群中,給了他們繼續在這座充滿欲望與罪惡的城市裏生存下去的勇氣。

每天傍晚,穿梭在這座喧囂城市的街道上,總能見到這樣一種人群,他們行色匆匆,帶著疲憊不堪而蒼白的麵具,這都是一群每天掙紮在生存邊緣的人們,他們比最底層的那些會好一些,因為他們都是些每天坐在辦公室裏吹著空調工作的白領們。

在這個物欲橫流、爾虞我詐、沒有友誼隻有利益的城市裏,人們早已忘記了精神上的追求,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多餘的精力來跟人討論是朱自清的散文好?還是沈從文的散文好?他們更多的是討論做成這比生意我能從中得到多大的利益,或者是晚上吃飯是去牡丹國際大酒店還是去海悅山莊酒店?

在這個人們隻懂得追求物質生活,而早已拋棄了精神上的追求的都市裏,既然還有人連在坐車的這短短的時光都不放過,都很好的利用起來,再想想現在的自己,我心裏突然有種罪惡感。

我想每天都在上帝麵前,向他虔誠的祈禱,祈禱隻為上帝能夠原諒我那充滿罪惡早已發黑發臭了的心,我知道,無論我多麽虔誠的祈禱,祈禱隻為贖罪,上帝都不會原諒我的,我所犯的罪惡是沒有原諒的。

“你還在這邊做兼職?”在麵對著蘇晴美我用一種很白癡的方法,首先開口道。

蘇晴美笑了笑點點頭“嗯,你最近貌似很久沒有來了”

我攤了攤手,做出了一幅沒有辦法的表情“最近有些忙,每天幾乎都要審閱好幾篇稿子,還得幫忙修改”,或許隻有我才明白,這隻是我一個借口罷了,我不明白自己為何要用這樣的借口來欺騙她?

“這樣很好啊!”蘇晴美頓了頓“每天都過得很充實,而且看別人寫的東西我覺得是一個很享受的過程”

“或許吧”我有些心虛,因為我每次看那些稿子都是隻粗略的看了一遍,不知道為何看他們寫的文章我總是沒有耐心,如果給我一篇顧城的,我保證我會很認真的看完一遍,“你呢?最近過得怎麽樣?”

“我嗎?”蘇晴美拿起了收銀台前的一本攤開的書,在我麵前晃了晃,綠色的封麵上,寫著非常刺眼的五個字“蘇菲的世界”,“我的生活也蠻充實的”。

當兩小時後,我從弄墨書店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兩本新買的書,在這兩個小時裏,我隻花了20分鍾都不到的時間選出我要購買的書,其餘的時間都是在跟蘇晴美閑聊中度過的,我們從書聊到了最近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有趣事情,又從生活聊到我們各自以前不同的生活,還有曾經那些有趣的事情,談話結束之前,蘇晴美還邀請我去參加她後天晚上的生日聚餐。

當張清悅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快晚上六點半了,外麵的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如今季節早已入春了,夜晚來臨的腳步在慢慢的邊遲緩了,就是是一個快死的遲暮老人的動作,空氣中似乎有淡淡的青草味飄來,有風吹過,空氣有些涼,張清悅用手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張清悅掏出了手機,點進了通話記錄,在第一個處點下了撥號鍵,電話嘟嘟了兩聲,就被對方接了起來,如意料中般,電話的那端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你好了?”

“我剛剛出實驗室,你在LED大屏幕那邊等我(LED大屏幕是去食堂的必經之路,不管是在教學樓、實驗室、公寓宿舍、辦公樓)”張清悅說完很幹脆的掛了電話,將課本抱在了胸前,然後匆匆的向約好的那個地點走出。

盡管是隔著濃濃的夜色,但是張清悅依舊可以認出在前方不遠處LED大屏幕下,高子陽等待的身影。

當兩人到食堂的時候,快6點40了。學校下午第4節下課時間是6點,此時還在食堂裏吃飯的隻有寥寥的二十來個人,大多是情侶,這個時候的食堂很安靜,很適合情侶坐下一起吃飯,但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這個時候食堂裏都是些剩菜了,高子陽跟張清悅點好了餐,找了一處比較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等一下”高子陽突然叫住了正要用餐的張清悅,把正要舉筷吃飯的張清悅喊得一愣的,高子陽伸出手將張清悅一縷垂落的頭發攏到了耳後。

不知道多少次了,高子陽總是這樣溫柔的將自己的頭發攏到了耳後,每次這個時候她都會靜靜的望著他,看著他那溫柔而關切的眼神,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幸福,而且是世界最幸福的人。

看到他那幹淨的臉龐,每次她那澎湃的心情就會變得安靜起來,就像是嬰兒見到了母親,流浪漢回到了那個屬於自己的愛的港灣,心立刻變得平靜起來,有時候張清悅甚至會故意的將自己的頭發弄亂,然後等待著高子陽溫柔的將自己的頭發攏到了耳後,但然高子陽是不知道自己故意的,而每次這個時候,高子陽一邊幫她的頭發攏到耳後,一邊帶著無比溺愛的語氣責備“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麽就這麽的懶呢?”

而這個時候張清悅總一邊輕輕敲打著高子陽,一邊嘟嘟著嘴“等你來幫我弄啊,順便警告你,你要敢再說我懶?下次我就不幫你洗衣服了”。

而每到這個時候,高子陽都會主動的投降“好、好、好,我家小悅就勤快了,這樣行了吧”高子陽說完還不忘刮了一下張清悅的鼻子。

張清悅不滿的朝高子陽翻了一個白眼“姐姐我本來就勤快好不好?”

蘇晴美生日那天我沒有帶顧敏一起去,畢竟她們倆不熟,那晚有十幾個人圍坐在一個大圓桌上,這裏的人我幾乎都不認識,除了認識蘇晴美,外加兩個蘇晴美的閨蜜(也是跟蘇晴美同鄉的,幾人早在讀高一的時候就玩在一起了),上次有一次在弄墨書店的時候,她的兩個閨蜜也正好有在,是當時認識的,不過並不怎麽熟,隻屬於那種碰麵打打招呼型的。

晚上蘇晴美的男朋友沒有來,聽她閨蜜說她男朋友好像是在另外一個城市裏,他們兩人是高中時候在一起的,兩人還是同班的,高中畢業後,她男朋友因為成績考得不怎麽樣就沒有再繼續讀了,而是選擇了早她三年出去社會。

氣溫在一天比一天的溫暖了起來,那種冬天特有的冷風也在慢慢的銷聲匿跡而去,就像是他從不曾來過般,但是這座城市裏的人卻清楚的明白他帶走了冬季,甚至要將春天也一起拐走。

在這新的日子裏,我跟顧敏突然有一個計劃,去海邊吹風,當我們兩在討論這個計劃的時候,旁邊的周原突然湊了過來說是個好主意,就這樣原本是我們兩的計劃,現在變成了是大家的計劃,最踴躍的人要屬杜宇彬了,他說他老早就想跟安以柔一起去看海了,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這次正好,而且大家還可以一起去。

我們選擇的地點是廈大白城,顧敏說那裏的小吃好吃,帶我們去見識見識,當我們跟安以柔回合後,再轉車後到達廈大白城的時候已經10點多了。

盡管此刻還未到炎熱的夏天季節,但是海灘依舊有許多穿著泳裝的人,有的人**著腳丫漫步在潮濕而細軟的沙灘上,而有的則是站在海水邊上,卷起了褲管,每次浪衝擊進來的時候,任其肆意的拍打自己膝蓋以下的腿,稍微大一些的衝擊而來的時候,就可以看到許多人驚呼尖叫著,朝沙灘高的方向跑去,以免被海浪打濕了。

這些就像是那些整天在戲台上扮演小醜的人,在戲台上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表演,因為沒有人可以認出他,下了戲台之後他卻時時刻刻害怕別人認出他,認出他就是那個在戲台上扮演小醜的人,一樣的可笑,更可悲。

海堤是一排各色美味的小攤,組成了一條長龍,向海堤盡頭延伸而去,由各色美味的小攤組成的長龍,甚至比海堤還長,當我赤著腳丫踩在海灘上的時候,頓時有種踩在棉花上的錯覺,柔軟而潮濕,但我漫步在海灘上的時候,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被潮濕的細沙埋住的雙腳,有流沙從我腳趾丫間的縫隙裏穿過、流逝。

PS:祝大家重陽節快樂!同時感謝美工組的大大們,今天封麵終於上傳了,封麵很漂亮,很好看,再次向美工組大大們致敬(因為不知道是哪位大師製作的封麵),同時祝大家重陽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