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那一次是騙局
我似乎能聽到她心裏放鬆的那口氣發出的聲音,我能理解那是一種放鬆。
“怎麽這麽晚還不睡覺哦?”
“睡不著啊,上來吹吹風呢”
“哦。”
那晚,我們扯了很多。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別人說的那麽多話。
後來我總覺得在千語身上能看到李晴的影子。
我算是和千語成為了好朋友,她告訴我她除了我還有一個好朋友。
她說她來這邊兩年了,認識的也就我們兩個算是朋友的了。
我見過她的朋友,良好的身材,白白的皮膚。要比簡雪高上許多。
千語論不上漂亮,小巧的個子加小巧的臉蛋,隻能說可愛。
我的記憶裏我們曾經一起去逛過一次超市。
千語和她的朋友一直歡呼雀躍,這個東西看看那個東西摸摸。
我想,如果有人陪著千語,那麽她可能永遠都是個快樂的小精靈,至少有人在身邊。
可是,能聚在一起的日子並不多。我有自己繁忙的工作,那是昏天暗地的生活,我要不斷的趕稿再趕稿。
她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私生活,大多時間都和她男朋友粘在一起。
很多時候我揉揉發酸的眼睛站在門口,都能看到剛下班的千語。
斜挎著一個小包,耳朵塞著耳機,一手插著口袋一手握著手機,眼裏透視著前方,步伐急促或緩慢。
我想抽空去陪著她,卻不得不繼續回到趕稿中。
我想賺很多錢,去旅行,如果可以我想還能帶著千語一起。
正當我在趕這月最後一篇稿之時,隔壁又傳來了吵架的聲音,這次似乎比往日要更激烈些。
隨著一聲依舊的關門聲,我停下了手,轉身朝門口走去。
橋上我看到了依舊坐在欄杆上的千語。
我就站在離她一步的距離外,靜靜地看著她。
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勸慰她。
她的煙一根接著一根,幾乎兩分鍾一根。
地上的煙蒂越來越多,我終於忍不住上前奪去了她的煙,甩手扔進了運河。
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著,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呼吸那些殘留的煙味。
很久之後,她看著我用俏皮的語氣說到:“你知不知道,那煙很貴也。”
我算是徹底無語了。
一把把她從欄杆上拉下來,用命令的語氣說到:“陪姐散散步去吧。”
手心裏她的手,冰涼沒有溫度,不似許多女孩的手軟軟的,她的手有些硬,她的掌心有著厚厚的繭,她告訴我那是她自己常常用指甲掐出來的。
我就那樣拉著她,沿著運河的岸邊漫步。
她取下一個耳塞塞在我的耳朵裏,裏麵是那首“我們都是好孩子”
我扭過頭就看到她右邊的側臉,就算在路燈下我也能看到她的臉通紅略有些腫。
“今天,又吵架了?”
“嗯,我剛剛揍了我弟弟一頓。”
“因為你弟弟?”她的弟弟是個4歲的小男孩,很可愛很調皮的孩子,很受大家寵愛的孩子,因此脾氣總是很倔,就和簡雪一樣。
“嗯,我弟弟把我的東西撕壞了。”
“疼吧。”我指指她的臉。
她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到:“不疼。”
我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想不出能用什麽話去繼續下去,所以隻能沉默。
運河的上一共有三座橋,我們住的那裏屬於中間。
在運河的左麵橋頭有一個廟,長年有人上香許願。
晚上,廟頂上閃著彩燈十分耀眼,我拉著簡雪鑽了進去。
看著諾大的神像,我推推千語:“趕緊許願吧。”
千語吐吐小舌頭,虔誠的和我並排跪在墊上,默默地磕了三下,再雙手合十。
在磕頭時,我轉過頭看了一眼千語,清晰的看到她那難過的表情,但是隻是那麽一瞬間的。
出了廟門,我們便往回走。兩旁的柳樹垂著枝丫迎著風擺動。
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吠,千語就瞬的躲在我背後。
我取笑她:“多大的人了啊,還怕小狗啊。”
她輕輕哼一聲,揚著頭雲淡風輕的說到:“那是曾經我被小狗咬過。”她轉過頭“我從小和奶奶在農村長大的,我們那裏的人都說沒有大人在家的小孩都很賤,所以沒人幫我趕狗狗咯。”
我覺得心裏堵著一口氣,壓抑的難受卻找不到出口。我朝她笑笑:“以後姐幫你趕狗狗昂。”
她咧開嘴,露出兩顆小虎牙,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沒有回答。
轉過頭,繼續在我前麵走著。
我模模臉頰,有淚水滑落。飛快的拭去。
回到家裏,我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衝我揮揮手,嘴巴一張一合:晚安。
我仍舊朝她笑笑:“晚安。”
躺在**,我卻翻開覆去的睡不著。
打開電腦,刪除著一篇又一篇自己認為幼稚的小說。
我覺得千語和李晴很像,都是那樣的無奈的堅強的活著。
登錄qq,發現千語用手機在線,便發過去一句:“你應該要睡覺了,明天要上班。”
隨即馬上一條信息回複過來:“我這不罕見的失眠嘛。”
我剛要回複,另一個頭像卻跳動起來。
“煙兒,我想你。”
看著這短短的幾個字,心突然有微微的暖意,雖然已經分手,但總會在某刻接到一個想念。
我沒有做任何回複,漠然的關閉了窗口。
轉而給千語發到:“雪語,可以找個男朋友保護你的。”
過了一會,信息回過來:“沒認識你之前的時候就談過一個,快滿一年的時候分了。太累人了。這輩子不再相信那所謂的愛情了。”
看著千語回過來的消息,我突然就想問:你還有什麽沒經曆過。
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問。但是感情或許不是說拒絕就真的能鎖心的,它如同空氣,趁機溜進每一個縫隙。
無法預知。
又過了一會,我再看時千語的qq已經灰了頭像。
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趕稿,可是大多都會被退回來。多種的因素。
從未有如此的低穀時期,那是沒有白天黑夜。我不斷的修改,以至於我偶爾會有看到電腦就作嘔的心情。
垃圾桶裏幾乎都是咖啡袋子。
那段時間我無法顧及他人包括我自己。
當終於爭取得來一絲光明時,編輯說放假時,我第一時間跑去找千語。
播通電話:“喂,語兒今天上班麽?”
那頭的聲音有著不可掩蓋的虛弱:“我在家呢。”
推開她家的門,慢慢走進她的房間。我看到她平躺在**,臉色蒼白。
看到我,她咧開嘴開出燦爛的笑,她皺著眉頭,死死的咬住嘴唇,用手撐著要坐起來。
我上前要扶她卻被她攔開了:“沒關係的啦,我自己能行隻是兩個小口子而已嗯。”
我強忍著眼眶的淚水,低著頭不想讓她看到。
“陪我去醫院換藥吧,今天要縫針呢。”她依舊用輕快的語氣說到。
我抬起頭,緊緊的抱住了她。
很久之後,才慢慢放開她。她咬著唇看著我:“姐姐,你剛剛壓住我傷口了。”
我愣了好一會才又慌又急的要撩開她的衣服做檢查,一邊責怪她:“那你一開始怎麽不說。”
她無辜的嘟著嘴:“人家不是看你正在感情深處不好打擾嘛。”
我又極度無語。
慢慢的扶她起來:“什麽時候動手術的?”
“上個禮拜天。”
“誰陪你去的。”
“我求我媽的,打算自己去,醫生卻說沒滿18歲不能簽字不可以。”
“那怎麽不住院?”
“小手術而已,用不著。”
“換藥幾天了,誰陪你去的?”
“第一,二天我朋友陪我去的。後麵自己去的。”
“怎麽不叫我?”
“已經很麻煩你們了,不好意思再麻煩你們了,再說我自己能行。”
“嗯。”
那一路,太陽很大很刺眼,柏油馬路冒著滾滾熱氣,兩旁的梧桐樹葉仍舊綠的耀眼,但我始終無法消化那些話。
終於到了醫院。
要先掛水後換藥。
千語安靜的坐在輸液大廳,瓶子裏的水緩緩流入血管。
我旁邊坐著一男的,表情猙獰,我見狀連忙幫忙叫了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