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大結局
在17歲之前,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裏我的少年白衣飄飄,寶石般的眼睛閃著憂鬱的光芒,笑起來麵容蒼白而透明,他會笑著牽著我的手,陪我走長長的路,陽光將我們的影子拉的老長,路也一直沒有盡頭,不斷延伸,就那樣一直走下去。
當我將這些講給陸寶寶聽的時候,她用輕蔑的眼光將我從頭看到腳,然後走向垃圾桶,將口中的口香糖吐進垃圾桶,再看也不看我。
我覺得我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於是我衝到陸寶寶麵前,大聲的吼到:“陸寶寶,你個沒浪漫細胞的男人婆。”其實我還想像個潑婦一般伸出食指指著陸寶寶的鼻子的,給自己自己漲漲氣勢。可是,我還是屈服在了陸寶寶那不怒而威的目光下,別說伸出手指指著她,就連最後幾個字吼的也隻有自己能聽見。
陸寶寶一臉戲虐,漂亮的臉蛋上滿是賊笑。那目光真令我害怕,活像一隻正在曬太陽的懶毛發現了一團毛線,非得把我搞的理不清頭和尾。
我咽下喉嚨的口水,隨即滿臉笑容的拍拍陸寶寶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請原諒,我從小就是在陸寶寶的打壓之下長大的從小幼兒園到現在高二。並且和高出我半個頭的她打架實在是不明智之舉啊。以她打架的**招術,隻需要輕輕一動腳,我就頭一歪,見毛主席去了。青春是那麽的寶貴,我也還沒邂逅我的白衣少年呢,怎麽可以就那麽去了。
陸寶寶收起那戲虐的表情,撇撇嘴:“笙佳佳,你也就那出息。放個戰爭時期,你準是一漢奸。”
我嘿嘿一笑:“咱要是成了漢奸,那也準是被你逼的。”
陸寶寶兩眼一翻,大有暈倒之勢。“笙佳佳小朋友,我今晚要去約會。再和你鬥嘴我就要遲到了。”
我仰天長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陸寶寶。雖然陸寶寶已經強調的說過我不是眼睛大隻是有點圓,這點我完全能理解她是出於對我的嫉妒。
“寶寶,你又要拋棄我去會你的情人麽。你又要人家獨守空房麽?”
陸寶寶拍拍胸口,潸然欲泣的對我說:“佳佳,如果你寂寞了,我的後宮三千就安置在你對麵,隨你何時召喚。”說完用手將我頭一推,哧的躥出了門。我的頭也順其自然的與依靠的牆壁來了親密的接觸,生出了我眼前的一閃一閃亮晶晶。
在我終於將星星送回天空時,才醒悟到啥,臉順的升溫。原來,對麵的男生宿舍樓就是陸寶寶的後宮啊。嘖嘖…
我將自己扔在**,在**擺出一個大字型感歎到:“啊,女媧啊,你怎麽那麽不公平。把陸寶寶捏的那麽漂亮,把我捏的這麽…”後來我也不知道用什麽詞形容自己。用醜吧,又覺得醜這個詞離我太遙遠了,用漂亮吧,這個詞比醜這個詞離我還遠。所以吧,我也不知道用什麽詞了。2
躺**也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一睜開眼,便發現了躺在我身邊的陸寶寶。此時天也已經大亮了。真嚇了我一跳,我居然一覺就睡了這麽久。
推推死豬一般的陸寶寶,仍沒有半點反應。
我光著腳踩在地上,開始洗漱,我知道上課鈴聲一定會在我一切剛好就緒時響起,而陸寶寶美女呢,就隻能尖叫一聲再向沒頭的蒼蠅一樣亂躥。
啦啦啦,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當我剛邁出宿舍大樓鈴聲便悅耳的響了起來,樓上就傳來陸寶寶美女天籟般的叫聲。我每次都覺得,隻有這個時候陸寶寶的聲音才是最動聽的,飽涵了多少情緒啊。
當我剛在座位上坐穩,一陣風便向我襲擊。
看著旁邊怡然自得的陸寶寶,我真恨不得鼓掌。“你動作速度最近又高了一層啊。淩波微步都學會了。”
陸寶寶張著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笑意,看的我背後直發寒,那笑的背後絕對藏了毒針。“笙佳佳小朋友,記得明天起床叫我。Ok?”
我瞪著眼睛看著她的眼睛,“我能說No麽?”
陸寶寶抿起櫻桃小口,向我耳邊靠攏,輕輕吐出:“不可以,還有別瞪你的眼睛了,再瞪也沒我的大。”
當時我就在心裏向上帝禱告,上帝啊你快讓陸寶寶臉上長豆豆吧,你看她盡欺負我。
貌似,上帝睡著了,所以陸寶寶的皮膚一直那麽好。
我撇過頭,像陸寶寶表明。我生氣了。
陸寶寶一臉老媽子的笑容,搖搖我的手臂,“你眼睛雖然比我的小,但要比宋霖的大一點嘛。”
我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我想我當時的臉一定呈紫色的了,聲音都有些顫抖:“隻比宋霖的大一點嗎?”
如果她說是的話,我一定要搶她的小鏡子照著給她證明。我眼睛比宋霖的大,而且要大許多。
要知道宋霖是我們班裏眼睛最小的男生,外號隱眼郎”。如果我眼睛隻比他的大一點,那麽我一定血濺陸寶寶整張臉。
陸寶寶剛要發話,教室門便被推開了,教室裏的同學瞬間就像一鍋熬到沸騰的粥被拔去了電源,而電源剛拔去不到三分鍾又接上去,同學們又開始沸騰,並且還有膨脹之勢。
班主任的頭發梳的油亮,滿臉蒼老的笑容,牙都漏風。“同學們啊,這是‘蘇涵’,剛從一中轉過來的,以後就是我們班的一員,大家要多多照顧啊……”
後來班主任說了什麽我都沒聽到了,我的眼裏隻有班主任身邊的那個少年。
白色的襯衣,刀削一般的臉上,細長的劉海遮住了寶石一般的眼睛,看不見表情,薄薄的嘴唇緊閉。
我當時是花癡了。後來,這也成了路寶寶很長時間的一個笑柄。
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直到他坐到我的後麵,心開始突突的狂跳。
我用手死死的抓住陸寶寶的手臂,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的白衣王子出現了,我好緊張啊。”
當時隻顧緊張的我,當然沒有注意到陸寶寶臉上一閃而過的複雜表情。
陸寶寶歎口氣,“笙笙啊,那是偶像不是戀愛的對象。”
我白她一眼,“誰說我喜歡他了,我才不相信什麽一見鍾情呢。”但是一說完,臉瞬的變得通紅。
醜大了,我以為陸寶寶一定會狠狠的打擊我時,陸寶寶隻是拍了拍我的臉蛋。隨即開始看書。
而我一想到後麵坐著的人,心跳就加速。我自己也為此感到不解。難道我真對他一見鍾情?嚇,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蘇涵,後來我才知道,對你我不是一見鍾情,因為你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活在我的夢中。
我已經不能清楚的記得這是第幾次和你們因為回家因為金錢而爭吵了。
你們的思想我無法理解,而我的想法你們無從得知。
我在放“寫給海洋”,偶爾會摘掉耳機靜靜的聽一會兒你們的道理,再戴上嗤之以鼻。
我的手腳皆為冰涼,我的心跳加速,我的膝蓋僵硬。
我不想成為金錢的奴隸,可是我一直為它奴仆。我觸摸不到我遙遠的夢想,那是雪山上隻可瞻仰的蓮花。我奮起奔跑,跌跌撞撞。
我聽到你們說許多過分的話,刻意的去壓抑心中的怒火。心胸起伏。
我行走在兩個極端。
一個雪白,一個昏黑。
一個光明,一個頹唐。
身體的力量向兩邊撕扯。
如果我的死亡在明天或者下一刻來臨,那麽誰來陪我看一場電影。電影裏黑白色的背景,沒有多餘的人物,語言婉轉,對話蒼白,有天空有黑夜。
我們並靠著,直到黑夜吞噬了天空,語言停止,對話結束。
我對你揮揮手,告訴你我會停止呼吸,永遠的離去。
我回到我溫暖的**然後身體失去知覺。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重生,誰會把我的屍體埋葬,誰會在我墳前哭泣。
我聽到一個聲音,它在我觸摸不到的地方訴說:他們都老了,他們都老了。
然後我會難過了。手穿透了人的身體,無法親近。
我親愛的開在雪山上的蓮花,請你和我一起向前好嗎,我要離開我要帶著你離開。
他是寵兒,世人的寵兒。
他是君王,主宰著生死。
我們虔誠的拜倒在他的腳下,聽他輕輕歌唱。
他是我們追尋的目標,無止無盡。
一切都隻是為了過的更好。會不會笑,會不會笑。
所有的都失去了包括信仰。會不會哭,會不會哭。
我們在他麵前,**全身,沒有秘密,直視可見。無所謂道德倫理,無所謂光明正大,亦無所謂生或絕望。
我在許多日夜裏思念,無法入睡。像在空中攀著鎖鏈,失去他,一鬆手,我就萬劫不複。
我掙紮,我難過,我得不到,我卻不能認輸。
你聽,全世界都在為你歌頌讚歌。
我多麽希望你消失。
於2010年11月24日記於爭吵後。
我所擔心就像潮水一樣慢慢襲來。我終究擺脫不了這憂鬱。
我無法自控的情緒,莫名的難過,急躁。想要找到一個發泄物,卻無法抓住。
我又開始莫名的流淚,心裏難過。
一切我都知道。
我知道,我之前良好的心態隻是現在的鋪墊。
從一開始就知道,但當真的來臨時,我還是無力阻止。
病態,該如何醫治。
醫者不能自醫。
我又開始無法安穩入睡。惡夢終將回來。我擺脫不了。
我又開始哭泣難過。
我是個念舊的人,亦是個患得患失的人。極端且容易絕望。
我的眼淚都送給了頭發,全全埋沒。
所有的悲傷都整裝待發,將我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我想,我的心疼亦換不回來已經丟失的現實。
那根被你戴過兩年我戴了一年的繩子。
這或許是個不好的預兆,我不知道它是斷了還是掉了。斷在哪裏掉在哪裏,我無從得知。
我的難過啊,無以言表。
在發現不見了的那一瞬間,我就像置身於那寒冷的冬日的風中。凜冽的無以阻擋。
我不敢置信的翻遍了所有我能翻的地方,照著燈找遍了所有我走過的地方。可是那麽鐵錚錚的事實就是不見了。我根本就找不到了。
我們下午才鬧完情緒,然後就不見了。
當發現不見的那一刹那,我原本不安了一天的心突然平靜下來。
原來,什麽都是有征兆的啊。
原來,會是這事啊。
我想,應該不會有人明白它對我的意義。
那是你在淩晨兩點多些送給我的禮物。
在火車站的候車室裏。
你那麽小心翼翼地從你的手腕上摘下來戴到我的手腕上。
想到這裏,我的手腕頓時失去了力量。
這是一種多麽可怕的依賴。多麽可怕。
是不是就意味,我們有天也會像這根繩子一樣離開彼此,直到再也找不到。
在這個城市裏,溫暖那麽少。
我的身上,有分量的東西也那麽少。
然後,突然少了一份溫暖。
然後,我也突然丟了一抹鮮紅。
這是我所難過的。
我的手臂上真的無一物,再無一物。
於我,有意義的東西本就那麽少。卻又丟失了一件該如何是好。
你會不會原諒我。
或者,你會不會責怪我。
我以為,我可以依靠著它不論以後在何地都可以思念你。
思念我的青春。
思念我囂張的歲月。
可是,一旦沒有了,就斷卻了一切。
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感情。
我的情緒就像告訴我我明天就要離開。再也無法見麵。
我難過啊。
僅僅因為我念舊。
僅僅因為那是我身上唯一的東西。
僅僅因為那是唯一我戴的最久的。
僅僅因為我寄托了太多感情。
僅僅因為,它丟失的讓我猝不及防。
這個世界裏,再無讓我如此喜愛的事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