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成癮 床照 玉師師

**的人一見他進來,吃了一驚,“你……你怎麽回來了?

裴鳳桐忍無可忍,隨手抓過一個煙灰缸,用力砸向電視屏幕,液晶電視嘩啦一聲碎裂開來,流動晶體淌到了牆上,十分惡心。

“你他媽發什麽瘋!”男人大吼一聲,從**跳下來,一把抓住他。

裴鳳桐喘著粗氣,雙眼血紅,太陽穴暴出一根青筋,努力壓抑著怒氣走過去,撿起床下的衣服。

那兩個人脫衣服的時候估計都high得不行,幾件衣服全部糾纏在一起,裴鳳桐顫抖著手分出任寧的衣服,扔到他的身上,盡力控製住聲音,“穿上衣服,離開這裏。”

任寧慢吞吞穿起衣服,拖長了聲音,“老師,不要這麽沒度量。”

裴鳳桐抿緊嘴唇沒有說話,微微轉頭望向那個男人,男人厚著一張老臉穿好了衣服,對任寧柔聲道,“寧寧,你先回去吧。”

任寧光著上半身滑下床,提好褲子跳了兩下,囂張地望向男人,“哈尼,告訴他,你最愛的男人是誰?”

裴鳳桐倏地一驚,望向少年的眼中湧上一層憐憫之色。

男人逃避問題,打哈哈,“唉,寧寧,你先別吵,讓我和他好好談談。”

“談個屁!你之前怎麽跟我說的?”任寧臉上一變,咄咄逼人,“把原話告訴他!你最愛的到底是誰?”

裴鳳桐歎一口氣,“任寧,你太幼稚了。”

“那是當然,我比你小八九歲呢!當然沒有老師你老!”任寧相貌豔麗,男生女相,此時一臉尖酸的刻薄相,竟有一份令人心疼的脆弱。

男人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寧寧,不要吵,你先回去。”

任寧拔腿往門外走去,邊走邊穿外套,走到玄關處,坐在矮凳上穿好鞋,站起來,一個厲眼瞪向他,“你最好能一次就解決了這個問題,不然……哼……”

裴鳳桐走過去,淡淡道,“一個人若沒有了自尊,便再不會有人尊重他。”

“世界上最肮髒的,莫過於自尊心了,老師,”任寧刻薄地譏諷,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碟片,在他眼前一晃,張狂大笑,“我回去接著欣賞老師的表演啊,嘖嘖,真精彩,不知道葛小龍那二貨看到會是個什麽表情……”

“你!”裴鳳桐氣極,劈手去奪碟片。

“哈哈哈……”任寧矯捷地一躲,順手打開房門,閃了出去,飛快地跑走,放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老師,拜拜啦。”

大門驟然在鼻尖關緊,裴鳳桐氣得嘴唇都白了,握緊拳頭,回身砸向身後的男人,吼,“你他媽的……畜生!”

男人冷不丁被一拳頭打在臉上,疼得一陣齜牙咧嘴,怒起,抓住他的手腕,罵,“你吼個屁!我不就玩了個把小男孩,還是什麽要命的事兒啊!”

裴鳳桐抬起另一隻手劈臉扇過去,“你當我是什麽?那個錄像你怎麽能給他看?”

“你矯情個什麽勁兒?”男人把他兩隻手都抓住,用力一擰,將人壓在了玄關的牆上,**邪地笑,“你不是老師嗎,教育教育孩子怎麽做/愛不是你的工作?”

“你!”裴鳳桐被他壓得臉貼在牆上,奮力掙紮,“你他媽知不知道什麽叫忠誠?”

“忠誠?我忠你?”男人猙獰地笑,“你算個什麽東西?嗯?如果不是我,你還在山溝裏種地呢,現在倒給我爭起寵來?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

被戳痛了最脆弱的那根脊梁骨,裴鳳桐臉色一變,用力掙紮著去踢他,破口大罵。

男人一隻大手扣住他的兩個手腕,抽手在他臉上抽了兩巴掌,“個假娘們兒,也不瞧瞧自己這高貴冷豔的樣兒?上個床跟給格格侍寢似的,什麽人看見你那屌樣兒還硬的起來?”

裴鳳桐氣得渾身發抖,抬腿對他襠部**,趁機掙脫他的舒服,衝進廚房,抓過菜刀衝了出來,嘶喊一聲,“我殺了你!”

男人正捂著襠部跳腳,沒想到他竟如此心狠,一時躲閃不及,被一刀捅進了肚子,頓時血流如注。

滾燙的鮮血撲麵而來,裴鳳桐被淋了滿頭滿臉。

男人劇痛中睜開眼睛看見對麵的人,發現他短發淩亂,一雙眼睛冷似寒星,血紅的**從臉頰劃過,竟有一股滴血殘陽般驚心動魄的絕望美感。

裴鳳桐握緊了刀柄,見一刀不致命,抽出來再砍一刀,男人捧著肚子在地上翻滾著躲閃,菜刀再次砍偏,深深地卡進了肩胛骨中。

“我操!你個婊/子瘋了!”男人殺豬般嚎叫,屁滾尿流地爬起來往外跑。

裴鳳桐砍紅了眼,瘋狂地拎著菜刀追上去,一把揪住他頭發,掄起手臂用力砍了下去。

男人瞪著逼近的菜刀眼眶欲裂,大叫一聲,拚命一腳蹬開他,猛地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裴鳳桐被他一腳蹬翻,重重地跌倒,菜刀脫手,哐地一聲掉落在地板上。

這一跌仿佛跌去了所有的力氣,他渾身癱軟地躺在了地上,望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身邊到處都是血,身上也沾滿了血跡,整個玄關分成了兩種顏色,頭頂的雪白,和身底的慘紅。

十三年培養出的感情,隻用三刀,就斬他個幹幹淨淨。

裴鳳桐捂著眼睛,吃吃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笑聲變成了哭聲,他躺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嚎啕大哭。

想要有個人來依靠一下,卻發現,活了這輩子,身邊根本沒有一個可以讓他依靠的朋友。

不,有一個的。

手機一直在震動,裴鳳桐抓過手機,透過淚眼,勉強辨認出屏幕上的名字:

葛小龍。

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手機從掌心滑落,重重跌在了地板上,裴鳳桐苦笑,他還沒有高中畢業啊,一個半大的孩子,怎麽依靠?

手機最終歸於平靜,半分鍾後,一條短信進來:

裴裴老師,綜合測試題B卷鬧木的難啊,我明天大課間去找你講題好吧?好吧?好吧?好吧?答應人家啦!

這個天真的傻孩子,裴鳳桐苦笑著搖搖頭,編輯短信:好的。發送。

葛小龍的回短信非常迅速:最最喜歡裴裴老師啦!後麵跟著個大大的燦爛笑臉。

裴鳳桐淚水落在了手機上,捂臉呢喃,“小龍,你為什麽還沒長大……還沒……長大……”

公寓裏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裴鳳桐在血泊中不知躺了多長時間,突然被一陣門鈴聲驚醒,原來是阿姨把兒子送了過來。

擦幹眼淚,打開房門,裴鳳桐接過兒子,側身讓阿姨進來,“宿宿今天有沒有乖?”

兒子咧開嘴,露出一口小奶牙,奶聲奶氣,“爸爸,宿宿……很乖……”

“對啊,宿宿一直都很聽……啊……”阿姨走進玄關,陡然看見滿室的血跡,嚇得當場大叫一聲,癱軟在地。

裴鳳桐平靜地安慰他,“不要害怕,沒有發生命案。”

“那血……血……血……”

“我砍了他幾刀,沒死,”裴鳳桐將兒子放在沙發上,轉身扶起阿姨,將她推到門外,“不敢看就不要看了。”

得到了解釋,阿姨還是覺得腿軟,扶著門框小腿抖得跟篩糠似的,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一直溫柔淡定的男人也有如此可怕的血腥一麵,哆嗦著問,“你們……又吵架了?”

“哦,這次估計是徹底完了,”裴鳳桐抱歉地說,“你知道我的薪水不多,以後可能就支付不起你的工資,所以……”

“我懂!我懂!”阿姨堅決地體諒他,打定主意就算他挽留也絕不敢再做下去了,隨便拿刀子砍人的男人太恐怖了,特別是這個男人此時還一臉後悔沒能砍死他的遺憾表情。

轉身去臥室取出一疊現金,裴鳳桐數給她,“阿姨,多謝你這段時間對宿宿的照顧,我會一直感謝你的。”

接過錢,阿姨數都沒數直接塞進口袋,慌忙道了聲別,撒腿就往樓下跑,好像跑得慢一步就會被他砍了一般。

裴鳳桐目送她矯健的身影,不得不承認她這樣的反應很傷人心。

男人沒有了,但是他還有兒子,親自下廚給兒子做了一桌豐盛的大餐,然後父子倆其樂融融地用過晚餐,再伺候了兒子洗澡、上床。

哄他入眠後,裴鳳桐開始打掃玄關裏的血跡,血液滲到地板縫裏十分不容易清理,一直到淩晨才算打掃完,外麵依然灰蒙蒙的,而時間已經是五點多。

裴鳳桐渾身酸軟,站在陽台上,淩晨的寒風刺骨,而他僅著單衣卻感覺不到寒冷,掏出手機,準備找高容商量請假適宜。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拔掉心裏的那根毒刺,傷了全身骨髓。

如今已近學期末,等過了年回來,高考便迫在眉睫,他身為一個畢業班的老師,現在這般狀態,隻會耽誤那些學子,若是不能請假,便辭職吧,反正這個城市,現在對他也沒什麽意義了。

找到高容的號碼,還沒有摁下去,手機就已經亮了起來,高容的名字在屏幕上一閃一閃。

“喂?高容?你找我?”

高容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疲憊,暴躁中透著點沙啞,一聽便知是一次抽太多煙的結果,他說,“鳳桐,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家啊,怎麽了?”

高容命令,“從現在開始,在家裏不要出門,不要回學校,不要上網,不要接陌生號碼的電話,你需要用的任何東西,都打電話給阿霄,讓他給你送去。”

裴鳳桐驚訝,“出什麽事情了?”

“鳳桐,”高容聲音苦澀,“網上出現兩張照片,有網友認出來是你。”

裴鳳桐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感覺全身血液如潮汐般陡然褪走,咬住牙關,“什麽照片?”

“……兩張,床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