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年前瑣事
自打初中後,我就很少見過沈意初。甚至可以說,從認識以來,見過沈意初的麵數也是寥寥可數,這固然與我們相差的十多歲有關,也與他常年在外駐防有關。
他在我的印象裏,沈意初跟沈亦非兩個人人從來就是不得多見的那一類,尤其是沈意初。結果真讓人出乎意料,一天三百六十五天都見不上一麵的人,居然在蘇先生的公司見到了,而且還是便裝來的。
跟蘇先生逗了會兒樂子,我還掛在他身上問:“沈大哥來找你聊天解悶兒了?”
他挑眉看來:“他像那樣的人?”
“哦,那是來找你談生意?”
他表情不變的問,“他像生意人?”
“那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
“瞧你懶得,腦子都不樂意轉。”他屈指彈了下我的腦門兒,拍拍我坐在他腿上的屁股:“起來吧,不是怕人看?你還膩我身上作甚?”
我切了一聲,從他腿上站了起來,“也不知道誰非得圈著我不讓起,現在又倒打一耙…”
“屋裏有床。”
“……”
“今天外麵的天氣特別好!”
他隻笑不語,默著走回辦公桌裏,從桌子下拿了封ems的快件封丟給我:“給你的,新加坡。”
給我的?新加坡?
我直接就呆了,看著這封有點兒莫名其妙的快件,大腦裏一連冒了好些個問號出來。給我郵件的為什麽郵寄到了蘇先生公司?我從來沒有在新加坡的朋友,為什麽會有來自新加坡的快件找我?
我把快件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最後在寄件人那裏模糊不清的筆跡半看半猜的想到,小學有個五年級去了新加坡投奔姑姑的高曉蕙,但是她應該不知道我的吧?畢竟跟小學已經失聯很久了。
拆開ems封。裏麵是一張紅色的燙金請柬……
這個情節畫麵有點兒熟悉,一如張楠的婚禮邀請。
我翻開一看,果然就是張婚禮請柬,新娘高曉蕙,新郎不認識,也是個中文名字。
婚期定在四月三號。竟然跟我生日同一天!
這個婚禮請柬來的有點兒囧。且不說已經失聯那麽久了,光是這個大老遠的國外寄過來,又從蘇先生這裏做了個中轉…這樣坎坷的郵寄曆程…我連高曉蕙長什麽樣兒都沒印象,她卻費這麽大勁給我寄請柬…
這張請柬真是怎麽看怎麽囧啊。
我問蘇先生:“一個新加坡的同學邀請去新加坡參加她的婚禮,然後她的婚禮是四月三號。”
“小學同學?”
他大概記得那個高曉蕙。小學是特困戶,結果去了新加坡念書,很容易讓人印象深刻。而且我那時還給跟他吐槽過這個事情,他有記憶力向來好,會記得也不稀奇。
他道:“想去旅遊可以。若是為了參加婚禮,那就算了。”
“沒想去,我又不是隻知道瞎湊熱鬧那類的。”
我咕噥著說完,拿出手機給楚涼發短信說今天中午跟羅思佳說的內容,那感覺就好像串供似的。蘇先生那邊笑了笑,敲敲桌子問我:“楚涼剛才給我打電話,誇你執行率高,怎麽。你又把羅思佳繞進去了?”
“什麽我把她繞進去了!我那是分析有理!”我反駁道,“明明我是辦好事。怎麽到你這裏我很不懷好意似的呢!”
“我沒想到你會直接把楚涼賣了。”
“我這是誠實!”我再次反駁!
“好好好,誠實誠實!”他頗為無奈的樣子,又正兒八經說:“楚涼沒想到你會直接跟她說鑰匙是他的,本來都做好東窗事發的應對策略了,結果小羅同學一個電話打過去,說句謝謝。他興奮的都不知道找誰好了,連沈意初都接到了他的電話,讓提前備好份子錢,可真是把那位大哥逗到了。”
“……”
我怎麽覺得蘇先生在吐槽他?這麽大篇幅,還越說越好笑的樣子。
說到東窗事發。我也是想到這個可能,才決定實話實說的,真的太懶得考慮應對方案了,實話實說最好了,反正我背後的那人是楚涼。
陪著蘇先生辦公到下午,孫依依給我發短信,問請柬收到了沒有。
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高曉蕙會把郵件郵寄到蘇先生這裏來,因為孫依依隻知道蘇先生的工作地址。再不濟,她還有個知道蘇先生工作地址的大學閨蜜。
我回說:收到了
孫依依就問我去不去,去的話搭個伴兒。
我說:近期沒有出境旅遊的計劃,以後再說吧
孫依依的短信又回的很快:結婚啊,一生一次,錯過了就沒有以後了吧?再說你個家庭主婦貴太太,時間大把的有吧?
“……”
我嘞個去,這條短信我來回看了好幾行,怎麽看怎麽覺得心裏不舒服。最後幹脆一個嗤笑蹦出去,打了兩個字回過去:不去。
蘇先生問我怎麽了。
我說:“沒什麽,有人覺得我太閑了,不說走就走太不符合我‘家庭主婦貴太太’的身份,我非常言簡意賅,且堅定不移的拒絕了她!”
蘇先生抬頭看看我煞有介事的樣子,什麽都沒說,隻是微微莞爾,繼續低頭辦公。
我坐在沙發上看視頻一直看到四點,直到蘇先生把我拉起來,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我批準自己早下班陪老婆!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任意支使我,想去哪兒?”
“嗯…”我看了看玻璃牆那空****的位置,想了想,說:“蘇先生,你給我在那兒放個吊籃椅吧,整天坐你這沙發累死了。”
他歪頭問我,“現在去買麽?”
貌似我還一次都沒有跟他去逛過家居商場。
我剛想答應,他就反悔了。“你去鴻寶選圖,我給你訂做了送來,家居商場甲醛太高,不行。”
“……”
我真想說他活的仔細,一想到這仔細是因為我,就半句吐槽也說不來了。遂我又暖心又撒嬌的挽上他的胳膊,“去逛超市,買菜回家做飯!”
說實在的,自從楊嫂跟慧慧回家準備過年了,我除了打掃家裏的衛生有一點兒吃力之外,還挺享受每天下廚做飯,然後跟他一起吃這種時光,家的溫暖感格外重。
飯後我給楊羽打電話,詢問近況。她說:“還就那樣唄,除了沒強迫我之外,一天到晚的想著占便宜,我已經很努力控製自己沒動手了。感覺我們兩個像合租男女,隻是相處方式奇怪了點兒。他今天出差,不對,應該說是回蘇州了,我終於能睡一個安穩覺了,不用防狼。”
“他家不是山市人麽?”
“這個啊,不太清楚,反正他現在在蘇州發展。”
“那什麽,你知道他跟家裏鬧翻了另立山頭的事兒麽?他現在這個應該是自己創業的吧?”
那邊沉默了一下,問:“有這回事兒麽?”
“……”
我沉默,楊羽就兀自說完,掛了電話。
“我問問去。”
看著黑掉的屏幕,我真是無奈的笑了。
她難道就一點都不知道宋英奇在跟她分手之後的事麽?還是她所知道的都是那些,他如何風花雪月,如何尋花問柳,如何溫柔鄉?
果然人分手了之後,就總是下意識去記得那些不好的事,也格外去注意那些負麵的東西麽?當年我也有一陣把蘇昊扒的全是缺點,後來冷靜了,想起那些好,又滿心愧疚了。
唉。
我想著,就不進歎了氣。
蘇先生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怎麽了?”
嚇的我手上一抖,手裏的盤子都掉進了洗碗池。
我回頭,就看見他端著一杯水身子微斜的靠著門框,姿態有些悠然懶散的站著,似乎是一直看著我刷碗來著。
我自我壓驚的舒了口氣,繼續刷碗,又忍不住跟他傾訴。“你說兩個人要是因為對方過錯分手了,是不是這之後就會一輩子都認為對方不好,也隻會記得對方的不好?”
“這個啊…你應該很有感觸吧?”他略帶調侃的道。
我聽了撅撅嘴,才不去揭自己以前的傷疤呢,反正我理虧。
蘇先生在身後低低失笑。
忙完廚房又去遛狗,這個天氣有點兒冷,我把自己裹的像個北極熊,蘇先生還隻是一個居家服跟羽絨服,火力壯的很。
繞湖的路上,我接到了婆婆了電話。她先是問了我們最近好不好,楊嫂回來了我們是不是頓頓去吃外賣。蘇先生在邊上就笑:“媽,您兒媳婦的廚藝好著呢,我最起碼胖了三斤。”
婆婆就佯裝嚴肅的說:“別整天淨給他做好吃的,瘦一點好看,別整出個啤酒肚挺挺著一身相。”
別看她這麽說,指不定看我把蘇先生養胖多高興呢。
她又問我身體最近怎麽樣,“…聽說你們那兒都一尺厚的雪了,太冷就提早回來吧,媽給你們做好吃的,把我們兩隻大白白也帶回來啊,我特意去買了酸奶機,就等著給它倆做酸奶呢!”
然後婆婆說讓蘇昊接電話,要跟他私聊訓斥訓斥他。
這是兩個人要說悄悄話了,我就把手機免提取消了地給蘇昊,然後牽著兩隻狗自己跑前麵去遛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