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信與懷疑
(224)
沈七薇跟楊羽在我生產後的的第五天來了。
與之前那一撥訪客相同的是,都是拎著大包小包,又是禮品又是禮物。
其中燕窩什麽的補品占了一大半。
幫她們一起拎到病房來的是每天都來看一陣平安的那三個年輕護士。沈七薇解釋說:“東西太多了,下車正好碰見她們,說跟你們家平安很熟,就幫著一起拎過來了。”
是啊,這三個護士是跟平安很熟,每天去保溫室還有遊泳跟按摩都是她們三個負責的,那真是熟的不行不行的。
但是,我不解道:“你們怎麽知道她們是來看我們的?”
我問護士說。
小劉護士就不好意思的笑,“我們休息室能從窗戶看見停車場呀,最近開著好車過來的,十有八九都是來看平安跟蘇太太的嘛,今天吃完飯回來正好碰到,就問了一句嘛。”
張護士還補了一句:“幫助美女人人有責!”
楊羽瞬間就被逗笑了,說這小護士說話真甜。
其實這三個小護士還真是挺活潑可愛的,感覺人也沒多大的心眼兒,相處幾天並沒又讓人不舒服的點。
所以我一直不拒絕她們過來看孩子。
今天有了客人過來,她們三個也很善解人意的告別,隻提醒說下午別忘了帶著孩子去遊泳。
目送走三人,我回身關上門。就聽沈七薇嘖嘖嘴說:“你這生產完了看起來順眼多了,真是少了偌大的一個球兒。不過……”她打量著我,品味說“你這身材還沒開始做產後恢複?”
我捂著臉無奈:“我這還天天進補給孩子喂奶呢。上哪兒產後恢複去。”
沈七薇就跟腳跟兒的跟在我身後,我倒水她也跟著,我沒好氣兒又好笑:“你看我拖鞋不順眼?你恨不得踩我腳後跟兒?”
“那不是的,我這不是跟著你等著去看我們小平安麽!”
“你真著急,連杯水都來不及喝了?”我把杯子遞給她,“你自己倒。”
我就把倒好的那杯水遞給楊羽,想笑又笑不出來。笑不出來還想笑。四目相對好一會兒,沈七薇水都喝完了,問我說:“你們倆幹嘛呢?對視的那麽深情。”
這話一出。正好把我跟楊羽那莫名其妙的僵持氣氛給戳破了。
我們倆不約而同的撲哧一笑,楊羽把水放到茶幾上,上來給了我一個輕輕的擁抱,“我已經沒事了。什麽事都沒有。你看我不是很好麽?氣色也很棒哦,沒化妝的。”
她腆著臉跟我炫耀自己白、淨、透的皮膚。
我沒好氣兒的照著她的臉一拍:“少來這一套,我還不知道你?越是豁達就特麽越是粉飾太平,你又鑽牛角尖了?”
“哪有牛角尖兒讓我鑽?”她挽著我的胳膊瞬間岔開話題:“走走走,看孩子去看孩子去,我這是迫不及待的來看我兩個幹兒子的,你別說你不記得你許諾讓我當幹媽這回事兒。”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羅思佳已經以孩子的幹媽自居了,你怎麽能落的下?”我過去把門打開。就看見嬰兒**的平平已經醒了,眼睛睜著直看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什麽。
“哇,睜眼了啊!”楊羽瞬間驚訝一聲,嬰兒**的平平就動了動腦袋想要把頭歪過來似的。楊羽又驚訝了“他是聽見了我說話麽?”
我就跟她解釋,“大概是的,最近我跟蘇先生有時候閑聊,他都是一副在聽光景的樣子,有些可愛的。”
楊羽就欣喜的不行,過去摸他從被子裏露出的小手,輕輕搖了搖:“寶貝,我是你們的幹媽,你們聽到了麽?你們還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我還給你們讀過書,應該記得我的聲音吧?”
也不知道平平是不是故意,總之……小嘴張著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腦袋在小米枕上蹭了蹭,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沈七薇就笑:“你看他不買你賬啊。”又回頭問我“這隻叫什麽啊?哥哥還是弟弟?”
大概我最近回答的最多的問題就是‘你們家孩子叫什麽呀’‘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弟弟’諸如此類的話題。
於是我幾乎是機械的給她指,“眼角下有一顆不起眼的小點的是哥哥平平,沒有小點的是安安。”
兩個人聽完,都齊齊低下頭去想要把平平的臉看的更仔細。
沈七薇壓著頭發歪頭看我,不可思議的道:“你們家老大居然有顆淚美人的痣!這貨搞不好是個小哭包啊!”
我一笑,“實際情況恰恰相反,平平很少哭,他有事都是咕咕噥噥,安安就很愛哭,餓起來能震醒一屋子的人。”
“不是吧?”沈七薇完全不信。
我點頭肯定:“是真的,不信你就等蘇先生回來問他,他絕對不會騙你。”
然後安安就特別配合的,小嘴一癟,直接就哭了起來。
我趕緊過去抱他,拆開被檢查了一下,沒有尿也沒有排泄,那就是餓了。我就把他抱進懷裏,掀開衣服喂奶。
沈七薇在旁咳了一下:“你也避諱一下……”
我抽了抽嘴角:“反正都是女的,你又不是沒見過。難道因為這個讓我兒子挨餓啊?”
楊羽就衝我的豎大拇指:“當媽了的人就是霸氣,簡直女王範兒十足!”
什麽女王範兒,根本就有點兒像鄉村悍婦的好不好?
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幾天彪悍度飆升,學會了給孩子把屎把尿,換尿片包被子,反正是該學的都學會的。
付太太跟蘇媽還邊教我邊說:“這些東西都可以不親自做,但是必須要會。”
蘇媽還說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兒,她兒子負責賺錢養家,讓我負責貌美如花,這才是女人該有的生活,不能因為生了孩子就降品成了黃臉婆。
我當時那叫一個佩服,這世界上怎麽能有這麽開明的婆婆?
我當時感覺幸福極了。
現在一想也覺得幸福的不行。
我給安安喂好奶,剛好江嫂跟楊嫂回來,我們打了個照麵,我就把孩子交給楊嫂,然後帶著沈七薇跟楊羽去了客廳。
我歉意的問她們倆:“你們來之前吃飯了麽?這附近的餐廳可以叫外賣。”
楊羽說吃了,沈七薇就兀自就從茶幾下麵拿出外送單,湊熱鬧的說:“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湊個熱鬧來,咱們邊吃邊聊。”
她說著還抬頭提醒我少吃點兒,別產後恢複不了。
我說:“除了這盅大骨湯,其他都不會胖!”
再說一點兒鹽跟調料都不放,我能吃多少啊?
沈七薇就端過湯盅看了看,點頭讚道:“很好,是沒什麽油星。”
我忍不住黑線三條,不愧是讀服裝設計的,就對這個身材問題這麽執著嚴格。她或許該去泳裝選秀,足球寶貝什麽的當評委。
沈七薇點了半天都沒找到自己愛吃的,後來菜單一扔,熟練的撥了一個外送電話,開口就是:“來一盒大裝上校雞塊……”
萬能外賣肯德基,這貨點了一堆堆的小食,沒有半個正餐。
然後我們就開始聊天,從夏謹年最近忙工程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到給楊羽分析男人出軌的表現跟動機,又幫著宋英奇辯駁他惹了楊羽不高興的行為意義。
最後沈七薇問:“那個女孩兒到底是幹什麽的?”
“是他繼母的那個姘頭的女兒,也就是他繼母,外麵的姘頭的前妻,的女兒。”楊羽說的很清楚,雖然有點兒繞。
沈七薇又問:“他找這個姑娘幹嘛?出庭作證?”
“不是,是要說服她幫忙去驗一下DNA,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繼母懷孕的那個事兒,這不是就快生了麽。”
沈七薇皺眉:“就這麽簡單?”
這其實已經很不簡單了,但是我直覺來講……宋英奇沒說實話。
以宋英奇的本事,想取一個人的DNA不一定要找到他的女兒幫忙,而他女兒本人也不需要親自去驗DNA。於是問題就出來了,是宋英奇不想用手段,還是跟他女兒談會很輕鬆解決事情?
沈七薇跟我一樣皺著眉想不通。
楊羽就靠在沙發背上“嗬嗬”一笑,目視別處幽幽道:“你們也不相信的對吧?”
我跟沈七薇沉默,她就兀自道:“我也是,但是我們談過了要相信對方,所以我盡力的去相信了。但是懷疑這東西一旦開始……”
她頓在這裏,沒有繼續說。
懷疑這東西一旦開始,無理的變成了事實,合理的也會變成不合理,任何一件事,一個舉動,都會被列為懷疑對象。
我嚐試過這種感覺,在杜蕙沒有出現之前,在杜蕙出現之後。那期間蘇先生的所有行為在我眼裏都是不正常的,任何一點兒猶豫,我都會認為他是在扯謊話騙我的…
就算是現在,我也不知道那些懷疑到底有幾分是真的,又有幾分是假的。
因為不舍得放手,也因為隻有相信蘇先生才能繼續在一起生活下去,所以我相信了他。
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辜負的我相信,就一直信任到了現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