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遇見楚韓

“哎你怎麽還沒瘦下來?”

這是沈七薇見到我的第一句話,第二句是:“健康操沒跳,瑜伽也沒做,你要在黃臉婆的路上越走越遠了是麽?”

我直接眼神淩遲她:“你滾蛋,等斷奶了我才能減肥你懂不懂?每天吃那麽多補品,我能保證不成牛市上漲就很不錯了,你還要求我瘦回原來的苗條玲瓏?”

“苗條玲瓏,你什麽時候有過?”

我就捧著杯子,淺笑倩兮:“你再繼續我可是要潑你一臉了哦,自從升級成媽了這脾氣也是日益見長的呢。”

沈七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裙子,想了想,點頭道:“忍了。”

楚一凡在旁邊問蘇昊:“昊昊叔叔,她們在吵架麽?”

“不是,隻是在鬥嘴。”

“為什麽要鬥嘴?”

“不拆台的閨蜜不是好閨蜜。”

沈七薇立馬笑的不行,譴責蘇先生道:“你可真是誤人子弟,萬一他覺得關係好就是拆台,遇上脾氣不好的得挨多少打?”

蘇先生不以為然,“他可是楚文跟向卿的兒子。”

這個典故我不知道,我覺得沈七薇也不知道,但是她卻好像明白似的沉默了,還想了下頗為認同的道:“也是,就楚涼那細皮嫩肉都可以一打十。”

楚涼就道:“夏太太過獎了。”

沈七薇又瞬間炸毛,沒好氣兒的瞪他:“根本就不是在誇你好麽!”

“這不是重點。”

沈七薇抽了抽嘴角。“真是再也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連起碼的聊天都感覺是兩個世界了,我在研究所。你在幼兒園。”

可惜這裏有個楚一凡攪局,完全不明狀況的參與,舉手道:“我在雅禮學院。”

那是一個貴族學校,小初高全年的。

這談話經他這麽個小鬼不明狀況的摻和一氣,果斷就不能再繼續了。好在沈佑京打完電話了回來接班兒,手機往桌子上一扔就道:“現在的人是真是良心大大的壞了,大路朝天。怎麽就非得掐著點兒往我走的那條路上扔釘子,我特麽也是真是醉了,一個月紮六次。老子要不調他監控真是見鬼了!”

桌子上一共七個大人一個小孩兒,沈七薇、夏謹年;我,蘇昊;羅思佳跟楚涼;此時此刻,除了不明狀況的楚一凡跟正在發牢騷的當事人以外。其餘的我們幾個都不約而同的拿起果汁在喝。大概都是在自我堵起嘴來不去吐槽。

最後我還是沒忍住,我問他說:“一個紮六次,同一條路基本同一個地點,紮一次兩次也就算了,紮了三四次你還堅持走那條路你是有多執著?難道那地兒就你一輛車經過?怎麽就紮了你了?”

“一個月三十天我中六次,你平均算一下我很幸運了好麽?”

“你最近一定跟逗比組團下副本了,我感覺你的智商像上了十七八個孩子一樣。”

沈佑京就問:“什麽意思?”

我說:“蘇先生說生一個孩子傻三年,你自己算算十七八個是不是把後半生的智商都給用完了。”

“臥槽……”這聲粗是楚涼爆的。直接目瞪口呆的看向蘇昊:“你們家媳婦罵人這麽流弊?”

蘇先生依舊往我這邊仄歪著身子喝果汁,淡淡的看了眼楚涼:“她這不是罵人。隻是吐槽。”

楚涼深吸一口氣,說:“玩兒夢幻西遊麽,改明兒罵架你來幫我啊,一個小時候九千九怎麽樣。”

我看向楚涼:“你還玩兒網遊?”

楚涼就歪頭問羅思佳:“我是不是按錯了什麽不得了的開關?”

羅思佳搖搖頭:“你別說話她就不會攻擊你了,她一般吐槽狀態不分敵我的。”

我瞬間淚目,嫁出去的閨蜜果然是潑出去的水,各種時候那都是向著自家老公的。何況……我看了看她微隆起的小腹,何況那男人還是她孩子的爹。

沈佑京還完全不知死活的在旁邊點火:“難怪人家說著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女人,而是孩子他/媽,這陣瘋上來就跟怒氣技能一放橫掃千軍似的,你看我/幹嘛?不讓說實話了?”

老實說,自從我感覺到了一點兒不太對勁的感覺之後,我就不怎麽想跟沈佑京持續鬥嘴。盡可能我都是忍著不搭腔,就像現在,我選擇‘甘拜下風’——

我點頭喝了一口果汁,讚同無比的道:“你贏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切”了一聲沒再繼續。

也正好我的手機響了,打破我們之間這稍顯尷尬的氣氛。我起身跟眾人打招呼,就走出大草坪去打電話。

那邊蘇夏問我是不是在楚涼的蔚海別墅。

我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她就問程一在不在。我說沒有,“你來一起玩兒麽?沈七薇最近在這邊拍婚紗照,楚涼給當東道主接風洗塵的。”

她想了想,說:“等我一會兒,馬上來。”

掛了電話,我不禁挑了挑眉。

她這是‘馬上來’是怎麽回事?她怎麽知道我們在的蔚海……

我握著手機轉身,就碰到了不知何時坐在那邊鐵藝行人椅上的楚韓。我的心髒有那麽一瞬間的緊張了一下,精神一下子就繃了起來。

他低著頭在看手機,我愣了一會兒也沒見他抬頭,就奇怪的想,他是不是也覺得這樣碰見了尷尬?但是他個後來的為什麽不在人家講電話的時候悄悄走人啊?

我越想越是無語,就想趁他低頭看手機的空檔溜走。我都決定寧可繞行一周回到會場,結果他的聲音就在我轉身那一刻響了起來。

“蘇太太就這樣不喜歡和我遇見麽?”

我的腳步頓時頓住。這話怎麽說的呢……任憑誰知道了他存在那樣的心思後,都會不喜歡遇見的吧?更何況是單獨遇見,而他喜歡我,我是個有夫之婦,這樣的遇見最好避免不是麽?

我想了想,仍舊很正常的跟他打了個招呼:“楚四少爺你好,好久不見。”

他便笑著收起了手機,以一種很悠然的姿態坐著,微微揚頭朝我看過來,聲音輕悠道:“說來,你的兩個兒子滿月禮我都沒有送出。”

哦哦哦,知道我都兩個兒子還攔我跟這兒說話幹嘛?

再說我跟你又不熟,你拿什麽理由送我兒子禮物……我內心幾乎是快要崩潰的,但是我麵上還是特別淡定,我說:“謝謝楚四少爺好意了,心意我跟蘇昊領了,禮物就不必了,孩子太小,送太多的禮物會壓不住福氣,家裏長輩都在,不好的。”

他隻是笑,靜默的看著我。

我心裏有點兒耐性告罄,就準備繞過他坐的位置離開。

每當我要走,他就會重新說些什麽、或者問些什麽來拖住我。話題任旁人聽起來是那麽的正常沒毛病,但卻讓我心裏的耐性急劇消耗。我最終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又深呼吸,才能平靜的問出一句:“楚四少爺,有什麽可以直說。”

他忽然沉默下去,我覺得沒什麽可以說了,再被牽製住一次我就要罵人了。

我抬腳走出兩步,他忽然問了一句:“他就那麽好麽?”

“誰?”我回頭反問,嘲諷笑了下:“你在問蘇昊?楚四少爺不覺得自己很奇怪麽,你這樣一個人,問這樣一個問題,不符合你我身份吧?”

“我們什麽身份?”他在笑,眉頭微蹙,眼神深沉。

我放佛看到了蘇昊的影子,蘇昊隱忍著不悅時的影子。

我不由握緊了拳壓抑心裏的不安,但始終沒辦法平靜下來,我盡可能的不出聲暴露自己的情緒。他就忽而一笑,滿滿的自嘲:“我也很無奈,為什麽你偏偏是他的人。”

我要不是蘇昊的人還能搶了不成?

這世上變/態那麽多,還真不保險。

我腹誹著不敢出聲,他忽然起身朝我走來,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大腦似乎當機了一樣無法做出指示。理智告訴我要躲,但是行動上卻遲鈍到他來到我麵前才做出執行。

我不禁後退幾步,他就笑了起來:“你認為我會對你做什麽?”

我咬咬牙,佯裝平靜的道:“風光霽月的楚四少爺,能對我這個有夫之婦,一身肥肉的產後婦女做什麽?”

“你不用這樣自貶,這樣的你在我眼裏,隻會讓我嫉妒,嫉妒的想要發瘋。”

是誰曾經跟我說,用微笑代替憤怒與陰狠的人,本性都是一隻狼,一隻隨時可以化身為魔鬼的惡狼。

我看著他這樣的微笑,就覺得血脈從我的心髒開始帶著一種不寒而栗的情緒流向了四肢百骸。我跟這個人不熟,我遠沒有看起來麵對他的這麽堅強,我也會怕。

他忽然彎起唇起來一笑:“我什麽都不會對你做,即便你已經認為我是個壞人,我也不想讓我的舉動將你‘以為’落實,給你肯定的理由。”

我沒有說話。

應該是,我不敢說話。

我怕我會無意間再激活些什麽不可預料的事。

他轉開眼去看別處,微微一笑,“我經常都會想到,如果我在蘇昊之前遇見了你,會不會這份幸福的擁有者就會變成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