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最後一夜
(273)
我跟沈七薇的感情真的是不論再後來有多少死黨、有多少閨蜜都無法替代的。
當年大院裏那麽多的同齡孩子,沈七薇卻唯獨喜歡跟我一個地產商家的女兒玩在一起,一玩兒就是二十年,我們都長大了。
看著眼前這張連掉眼淚也是笑靨如花的臉,我就像大雨來了怎麽也擋不住一樣,各種懷念的情緒排山倒海的來,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明明我高興的不得了,她終於要嫁人了!我這眼淚泛濫的哪門子啊?
沈佑京看不下去了,遞了紙巾提醒我們:“這可是大庭廣眾,你們倆要哭嫁也請等後天行麽?跟這兒哭多少都白流!”
沈七薇的眼淚頓時就沒了,鬆開手衝著他的小腿就是一腳:“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天天數日子巴不得我趕緊嫁人!”
沈佑京當然不會站等被踢,側身一躲,沈七薇踢了個空,也沒有第二下,轉身就拉著我道:“走,我們上樓,別理他!蘇先生您就自便吧,今明兒你媳婦歸我了!”
準新娘最大,蘇先生特別善解人意的將我借給了沈七薇,為期兩天。
我們一路說笑著上樓,她給我介紹了她的姐妹團,真心是在場除了我之外都是她的外家表姐表妹。她吐槽說:“自從你的婚禮促成了楚涼跟小羅同學,大家都覺得伴郎伴娘好配對兒,借我婚禮牽牽線什麽的,這是我大姨的主意。”
“那你怪誰去,不說誰知道這事兒。”
“怪六哥,長輩一催他相親他就說當七次伴郎就可以召喚新娘。還把你們婚禮促成的楚涼跟小羅同學拿出來擋箭,結果我本來打算就三個伴娘,現在硬生生擴成六個。”她很是苦惱的說:“我這一個月大多時間都在老師的朋友圈裏搜羅帥哥,估計要是伴娘八人團我都沒伴郎拿得出手了!”
我苦笑:“你對顏值也要求太高了,漂亮的多了怎麽突出你們倆金童玉女來?”
“人生就一次,得完美!再說我跟老師的顏值誰能超過?”她說著歪頭看了看我,噗的笑起來:“尖下巴的你還能看。現在這個包子臉跟美麗一點兒不沾邊。橫看豎看剩下的都是可愛。”
我也知道我這個包子臉很成問題。
我捏了捏,“我現在特怕我減肥減的胸都沒了臉也瘦不下去,想一想心都碎了。”
“實在不行去磨個下巴得了。”
她煞有介事的道。我立馬抬手否決:“堅決不動刀,我怕疼怕的要死!”
一直走就到了出嫁用的大套房,客廳一角堆滿了米分色跟紫色的氣球。
我一嚇:“你們這麽早就衝好氣了後天不得都跑沒了麽?”
她四表姐就舉了一個充氣泵笑道:“沒關係!咱們設備都齊全,到時候再衝也來得及!”
合著就是無聊沒事做。衝著玩兒的啊。
四表姐我其實認識,小時候見過幾麵。照比其他幾個蓉蓉表姐曼曼表妹,我跟四表姐還算能開玩笑扯扯淡的。
晚飯夏謹年做東,請了我們去小樓私房菜吃飯,要了最大的包廂。點了滿桌子放不下的菜,從五點吃到十一點,一個個都是打了車回酒店的。
晚上我不放心蘇先生。沈七薇也覺得蘇昊難得喝醉,回酒店的時候都是夏謹年給扶上去的。就特別善解人意的讓我回去照顧醉酒的蘇先生。
我其實懷疑他是裝醉的,但是看著那個背影連腳步都是不正常的,又不敢確定他醉酒的真實性了。
在沈七薇那兒陪著敷了十分鍾的麵膜,我抱著‘大不了被吃幹抹淨’一回的決心,回去1209照看蘇先生,結果……
這位清貴的先生一身薄荷的清爽從浴室裏出來,還抬著胳膊在擦頭發,一種淩亂而慵懶的美,帶著酒後的微醺。
我定睛看清楚,立馬就往後退走想要關門就走,結果不知怎麽的,他速度跟瞬間移動了一樣的到了門口,抓住門把就把我拽了進去!
這幾秒中發生的動作實在太快,我感覺耳邊嘭的一聲悶響,眼前的世界一片昏暗模糊,連呼吸都窒悶了起來。
“笨蛋,換氣!”
就在我快要癱軟窒息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蘇先生的提醒,我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我是來看看他醉酒怎麽樣了啊!結果撞破了他又裝醉,結果要跑,結果沒來得及,結果就被拖了進來,合著剛才是昏暗是他壓過來,窒悶是因為他的吻?
那這麽說我進來時耳邊那聲‘嘭’就是被他壓到門上的聲音了。
我頓時感覺後背隱隱的疼了,他低笑,吻又壓了上來。
我深深的了解接下來的狀況,逃是逃不了了,我奮力躲開他的唇,“你沒刷牙,滿嘴酒氣!”
“聞不見。”他的吻不肯作罷。
喝了那麽多酒,酒氣是肯定不會消除的跟沒喝過似的。之所以我抗議是因為這酒氣是啤酒的味道而不是紅酒,我討厭啤酒!
可是可是,這個人我是真的反抗不了啊……
他就是知道這樣,所以每次都借著酒勁兒提無理的要求,這次也不例外,非引/誘著我說葷話給他聽。
我也是醉了,咬咬牙豁出去,摟著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說了幾聲,他就整個人都僵住了,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你聽錯了!”我瞬間就被他看的無地自容了,捂著臉就往別處連逃帶躲!
他一把我撈回來傾身壓上,“早晚要死你身上!”
他惡狠狠的說完,猛烈的衝了進來,將我全部的神智頃刻間撞的七零八落。
酒意靡/靡的夜裏,我隻聽得見啪啪的撞擊聲與自己支離破碎的嬌吟……
第二天約好了去陪沈七薇做最後一趟全身護理,我堅決表示我要在vip休息室等她們。打死也不陪她扒光了去做按摩,自願放棄享受的權利。
沈七薇就靠過來勾了我的領子往裏麵看,頓時大笑起來,“你也忒小題大做了,就這麽兩顆草莓看就看了唄!又不是沒看過。”
“那我也不去。”我坐在沙發上態度十分堅定。
“去吧去吧,誰會笑話這個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照不宣得了。”她試圖把我拉走。
我都拿出來對天發誓那一套我不去了。她就特別擔憂的問我怎麽回事。
“真的沒事,我就是不能陪你們進去,我就在這兒等。上會兒網你們就回來了,真的不要緊!”要是真的跟她們一起進去了八成要好幾年都不好意思麵對了,胸前是就兩顆草莓不假,可是大片草每田都在後背上呢。前麵能看見幾個?
昨天後半夜都是後體位的折騰,誰知道他在我背上做了多少。反正總是感覺微刺就沒停下來過。
一想起我就氣不打一處來,瞪向沈七薇:“你昨兒是不是故意的?”
“什麽故意的?”她好像不知情。
我就提醒了一句:“送羊入虎口。”
她一僵,認真的說沒有,但是卻沒再磨嘰著我讓我陪她一起。而是出奇痛快的轉身就走,“有什麽事回來再說啊你去看電視吧!”
這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我覺得她是‘故意’的可能性比較高。
但是她可能沒預料到我們昨天會那麽激烈。
我也沒想到。到了最後都堪稱是慘烈了,今天還能爬起來正常走路都像是奇跡。
我抬手揮了揮手腹誹出來的畫麵。轉身去電腦上找電影來看,打發時間。
晚上先生跟夏謹年被沈佑京拉去組織單身派對,這邊沈七薇不甘落後的拉著我去泡吧,說最後一個單身夜要玩到十二點再回家。
十點半我就開始看表,不得不提醒:“大姐,你明天要出嫁,熬到十二點真的好?”
“那有什麽,以前熬個三天四夜都不是問題,還怕這幾個小時?”她擺擺手一點都不在意。
“我說的不是那個,我說的是你明早上的黑眼圈跟大腫臉怎麽辦。”我結婚那會兒她恨不得起點就給我塞進被窩睡覺,到了她這兒就無所謂了,簡直不平等。
她一愣好像意識到這個問題了,轉頭問我:“那他們的單身派對是不是也得早點結束?”
看吧,這貨就是存心在跟單身派對那邊的某人攀伴兒呢。
我就給她講解:“這是兩個性質,人家單身派對都是一大群哥們兒湊一起瘋一瘋鬧一鬧,有你哥跟我老公在,再瘋也耽誤不了明天,可是咱們這是泡吧。且不說這都是陌生男人,就是熬兩個小時明天就會掛在臉上,黑眼圈跟憔悴一個都跑不了。”
四表姐舉手表示讚同,咽下一口特調,說道:“這都快十一點了,該走了!”
蓉蓉跟曼曼還在舞池裏歡跳。
沈七薇看了看,讓四表姐去喊人,我們回家。
其實她根本就不是來泡吧的,連個舞都不跳,搭訕也不理,就在卡座裏跟我們喝著飲料看別人瘋玩兒,你說她是不是傲嬌?
說她她還不承認。
算了,不承認就不承認吧。
我發現越倒計時她越安靜,忍不住擔心道:“你別是婚前憂鬱症。”
“婚前還有憂鬱症?”她的反應真鮮明,那樣子就像在心裏爆了一聲粗口才問的。
“我哪知道有沒有,感覺你情緒不高,可不就是要憂鬱麽。”我一邊開車一邊道。
她“切”了一聲,抬手一指前方:“那兒有電子狗你小心減速,這路口拍我好幾回。”
就一個十字路口,我正好奇怎麽會拍好幾回,就見那燈直接就從綠的變成了紅的,壓根兒沒給人緩衝的黃燈時間。
幸好她提醒了,不然這個刹車要踩的猝不及防了。
再次前行的時候,沈七薇捂著臉困擾的揉了揉:“我這不是婚前憂鬱症,我是想起明天要早起一直折騰到晚上就有點害怕,你難道不知道想象策劃跟實踐起來的察覺麽?光是想一想要認那麽多親戚我酒都沒敬就已經醉了……”
說到這個,我還真想問:“他們家到底多少長輩?聽說都住在一個小區裏啊。”
“不是一個小區,根本就是住在一個大院裏,明天到了你就知道了。”她托著腮歎道:“我以前都不知道夏謹年家族這麽大來的,他有三個太爺爺,兩個叔叔,一個姑姑,三個舅舅兩個小姨,這是我目前記得清楚的,其他的基本認不出臉……”
好吧我放棄了詢問這個親戚的問題!
難怪付朝陽以前說南方人講究,一般祖籍老一點兒的都是族譜祠堂什麽的,什麽年節祭拜啊,兒子考學要拜啊,結婚要念叨啊,估計夏家要是有祠堂,沈七薇跟夏謹年新婚第二天也是要去拜一拜的。
我們到了酒店停好車,蘇先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一問我在哪兒,二問沈七薇跟我在一起沒有。
我就跟沈七薇說,“一準兒是夏謹年想問自己不好意思打的。”
“他才沒那麽矜持呢!”沈七薇說著抬腳就往酒店裏走。
我就跟蘇先生說剛到酒店,準備上去敷麵膜睡覺。
蘇先生為夏謹年辯解了一句:“他本來是要親自打的,沈家那六個看的太嚴實,大有灌到明天不省人事的架勢。”
我整個人都嚇到了:“你跟他們說要灌等明天啊!萬一真起不來放鴿子怎麽辦?就是喝多了站不穩也丟臉啊!”
那邊瞬間就安靜了,隻剩下嘈雜的音樂。蘇先生笑道:“上去睡吧,晚安。”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黑掉屏幕的手機,這算怎麽回事啊?別真給夏謹年灌醉了,不過沈意初也在的話,應該不會放沈六跟沈四胡來的。
我追上沈七薇,一起乘了電梯上樓。
這是我的好姐妹沈七薇未婚的最後一夜,大家都沒有睡意,貼了一排麵膜的躺在一起,感歎時間怎麽這麽快。
我以前以為沈七薇這樣強勢的性格可能要到二十六歲以後才會考慮戀愛跟婚姻,沒想到對待婚姻這事兒她表現的還挺痛快,完全沒有沈家這一輩兒各種借口推諉的毛病。
想到夏謹年,我不由的笑了,這大概也是命中注定他克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