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沒能和蔣獻聊出什麽好結果, 隻好又回到了工廠的宿舍去找施璟。
施璟正好忙完,剛回到宿舍,賀臨看著時間還早, 問道:“今晚回市裏, 還是睡在宿舍?”
施璟拍拍皺巴巴的衣襟, 覷了眼外頭的天, 絢爛晚霞依偎蒼遠高穹,起火了似的,黃昏燒得熱烈,“回市裏吧,都快一個星期沒回去了。”
“好。”
賀臨開著施璟那輛皮卡,在敞平開闊的街道慢行徐駛。施璟手肘撐著車窗, 眼尾懶懶掃視外頭的花天錦地,百嘉廣場是江州市最繁華的區域之一, 高奢商店紛華靡麗。
再往遠了看, 是依傍江邊的倫南公館, 施璟一眼看過去, 隱約還能辨認出蔣獻給她買的那套房子的具體位置。
旁側一輛輛豪車駛過,施璟左顧右盼自己這皮卡簡陋的內飾, 心底癢癢的, 給自己打鼓地和賀臨漫無邊際聊天。
“小賀,你說那些開豪車, 都是什麽心態, 再好的車,開起來也就那麽回事, 這些人一個二個,感覺自己多威風似的。”
賀臨嘴角輕抿, 露出淺淺的笑,“人各有追求吧。”
施璟長長歎氣,癱在座椅上,有氣無力,“再好的車,以後壞了,還不是得拉到我的工廠去當廢品。”
賀臨聽出她的口是心非,借此機會道:“我想送你個禮物,你要嗎?”
“什麽禮物?”
“想給你買輛車。”
施璟側過頭看他,“給我買車?”
賀臨點頭:“嗯,或者你想要什麽,我都會想辦法的。”
“車就不買了,我這皮卡開得挺好的。”施璟想了想,“抽個空,你陪我去肯尼亞看動物遷徙吧。現在七月份,聽說看動物遷徙,要在七月份到十月份之間,才能看到盛況,我老早就想去了。”
賀臨毫不猶豫答應,去年他就想帶施璟去了,都買好機票了,可惜那時候蔣獻從中作梗,他和施璟在鬧分手,最終沒去成。
“你大概什麽時候有空,我這邊提前安排。”賀臨道。
施璟拿出手機看了看最近的工作安排,“來回十天,應該就可以吧?”
“可以。”
施璟:“差不多定在九月份吧,九月份我應該沒這麽忙了。”
賀臨點頭:“好,那就這麽定了啊。”
“就這麽定了。”
前方紅綠燈等車,施璟扭頭看窗外,人行道有個熟悉的挺拔身影。她把車窗降下,扭頭遙遙望去,以為是蔣獻,正想隔空罵他兩句。那人轉過身來,居然蔣延。
施璟話到嘴邊又咽下,算起來,七月份了,施璟今年都沒見過蔣延。恍惚覺得,蔣延和蔣獻長得越來越像了,或者說,蔣獻成熟後,和蔣延越來越像了。
蔣延遠遠看到她,兩人有個淺短的對視。
夏風混雜熱浪席卷,他盯著施璟看,木在原地,深邃雙眼的波紋巍然不動,無形中壓出不怒自威的嚴肅。
施璟聳聳肩,嗤之以鼻“哼”了聲,“拽什麽拽,有錢了不起啊。”
綠燈亮起,停滯不前的一大串車輛豁然動了,螞蟻搬家一樣,密密麻麻但有井然有序地湧動起來。賀臨也踩下油門,皮卡車成為車水馬龍的一員,街景緩緩後退,蔣延修長的身影消失在施璟的視野裏。
賀臨問道:“你剛才說誰有錢了不起呢?”
施璟兩隻手抬起,交疊墊在腦後,“說我自己呢,等我以後掙大錢了,我也開豪車,住大別墅。”
回到自己租的一室一廳,吃過飯,施璟躺在沙發上,打開手機瀏覽新聞,意外看到南盛集團要分家了,兄弟內訌,為了爭奪家產反目成仇......一係列標題搶眼又誇張。
賀臨收拾好廚房,過來坐到施璟身邊,瞥眼她的手機,用了個折中的說法,“蔣獻最近事業心挺重,剛和我二叔成立了新的珠寶品牌,現在又和他哥爭。”
施璟無所謂道:“閑得慌,掙這麽多錢幹什麽,他又不花,還不如拿來給我花。”
賀臨嚐試著握住她的手,“施璟,我們和好吧?”
“我現在忙,後麵再說吧。”她放下手機,起身打算去洗澡。
賀臨在後麵追問:“你有真的喜歡過我嗎?”
施璟回身,目光定在他身上,時間靜靜流淌,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喜歡過,以前很喜歡,是真的喜歡。”
“那現在呢? ”
施璟站著,後背柔柔一層燈光投在身上,澄淨昏黃,“不知道,隻是暫時覺得沒意思,膩了。”
賀臨沒再追根問底,默默坐在沙發上,四周靜謐得落針可聞,許久後,衛生間裏傳來嘩啦水響,淅淅索索。
日子一天天過著,賀臨發覺自己做什麽,永遠不合施璟的口味,索性放棄了,就讓蔣獻做。每次蔣獻做好飯,用保溫盒裝著送來給他,他再轉交給施璟,不費吹灰之力,倒是能在施璟麵前落了個好名聲。
一個星期後。
陳曉新留在工廠,施璟和焦霏出去收車。
她們的工廠算是江州市第一家正規化的報廢汽車回收公司,花了十萬塊做了幾個視頻推廣,車源不算缺。
而且很多地方有不少“僵屍車”,礙於之前尋找報廢汽車回收站的渠道不多,黑商們又大力壓價,很多車主幹脆直接把報廢車遺棄在路邊,久而久之,就成了“僵屍車”。
施璟公司和政府這邊取得資質,正在全力回收處理江州市及周邊的“僵屍車”,這是個零成本的紅利,不需要出錢,就可以把車帶回工廠。
她們公司有自己的拖車,還招了個拖車司機。
這天,施璟和焦霏帶拖車司機去收車回來,已經是炎炎夏季。焦霏熱出一身汗,說今晚要回一趟家,問施璟要不要和她一塊兒回家玩。
“我就不去了,我回工廠。”
焦霏道:“我家有泳池呢,帶你去遊泳,知道你最好這口了。”
施璟眼睛一亮,到底是沒抵擋住這巨大的**,挽住焦霏的胳膊,“走走走,先去買泳衣!”
焦霏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家產和蔣家不相上下。
施璟大學時裝富婆,天天豪橫和焦霏混在一起,那時候她最羨慕的就是焦霏。即便焦霏不像她揮霍無度,但還能感覺到焦霏實打實的底氣。
那時的她,靠花蔣獻的錢裝大款,表麵光鮮亮麗,內裏卻是虛的。
焦霏家有兩個女兒,家中產業現在基本由她姐姐接手。家裏人是想讓焦霏往藝術方麵發展,玩樂器,或是美術,哪一樣都行,為家中門麵撐起點藝術底蘊。
焦霏起初確實學的是鋼琴,去國外留學了兩年,回來還是興致缺缺,有一天沒一天地吃喝玩樂混日子。直到施璟問她借錢創業,她才決定真正放棄彈鋼琴,和施璟一起玩,一起幹實體產業。
焦霏家是富豪別墅的標配,峻宇彫牆,雕欄玉砌,像個宮殿。施璟看得心癢癢,視力很好,雙眼撕開濃稠黑夜,恨不得一覽整棟別墅的奢華。
“等我以後賺大錢了,也買這樣的別墅。”不由自主喃喃道。
焦霏笑聲如銀鈴,“那你得奮鬥多少年,幹脆搬來和我一起住得了,不收你房租。”
施璟摸摸耳垂,語重心長,“房子這種東西,還是得自己出錢買比較好,住別人家裏,終歸心裏沒底氣。就像蔣獻,明明之前說市中心那套房子是買給我的,到頭來我要賣房,他就跳腳了,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焦霏搭著她的肩膀往裏走,“也是,還是得自己賺錢。”
兩人一塊兒進入主樓客廳,發現有幾個外客。沙發上有個身影極為眼熟,施璟脫口而出,“蔣獻?”
男人轉過身,是蔣延的臉。
施璟癟癟嘴,“不好意思啊,認錯人了。”
焦霏和家裏人介紹,“這就是施璟,我常和你們提起的,我們現在一起開公司呢。”
焦霏的母親焦雲璃打量二人,兩人風塵仆仆,一看就是剛從外麵風吹日曬回來,點頭笑道:“好,你們先去洗個澡,等會兒下來,和蔣董他們一起吃飯吧。”
“我們在外麵吃過了,我帶施璟回家,是要帶她來遊泳的。”焦霏拉著施璟的手往樓上走,“我們去遊泳了啊,你們吃好喝好。”
施璟也對焦雲璃點頭,快速道:“伯母,那我們就先上去了。”
焦雲璃:“好,去吧,你們好好玩。”
看到蔣延看施璟的眼神有異,焦雲璃隨口問道:“怎麽,蔣董,你們認識?”
蔣延心平氣定:“施璟是我弟的前女友。”
“原來這樣。”
施璟和焦霏上樓洗澡,換好泳衣,來到別墅後院的泳池。
施璟興奮難念,血都熱了起來,以利落漂亮的姿勢躍入水中,暢快淋漓遊了一圈回來,問還在岸邊磨蹭的焦霏,“蔣獻他哥來你家幹什麽呢?”
焦霏紮好頭發,順著扶梯慢慢進入水中,“應該是生意上的事,前幾天聽我姐說,蔣延那邊主動尋求合作。”
“哦,我聽說蔣延和蔣獻這兄弟倆最近鬧矛盾了,你有聽過這事兒嗎?”施璟順了個泳圈過來,舒舒服服趴在上麵。
“這我哪裏知道,蔣獻不是你男朋友嗎,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兒知道去。”
施璟:“我和他早分了,去年就分了。”
“你幫我把這裏的頭發夾上去,怎麽老是掉下來。”焦霏把頭湊到施璟麵前,又道,“不過你跟他分了幹嘛,留著睡覺不好嗎,蔣獻那種極品帥哥,可遇不可求啊。”
施璟幫她別好頭發,說話也不著調,“你喜歡啊,我把他叫過來陪你睡。”
“睡什麽睡,都被你睡膩了。我隻睡處男好不好。”
她把施璟從泳圈上撂下,水花四濺,抬起下巴指向泳池那頭,“比賽,看誰能先到對麵。你要是能贏,我給你介紹個處男。”
“好!”施璟深吸一口氣下水,子彈一樣彈射出去,瞬間沒了影子。
焦霏在後麵大喊:“我還沒喊開始呢,你回來!”
施璟和焦霏在泳池玩了近兩個小時,賀臨都打電話過來了,施璟才決定要走。焦霏帶她換好衣服,回到客廳,想讓家裏的司機送她回去。
好巧不巧,蔣延這時候剛和焦家談完事情,也在告別。
他看向施璟,主動道:“我送你回去吧,也有些話想和你說說。”
施璟答應了。
蔣延讓助理先行離開,他自己開車送施璟回去。
還是當年那輛勞斯萊斯,幻影係列的典藏版。施璟本以為,像蔣延這樣裝腔作勢的人,一輛車開個一兩年也就換了,沒想到居然開了五年。
這讓她想起,蔣獻當初進娛樂圈時,總是裝成潮男。
實際上他衣櫃裏的潮服隻有兩三件,來來回回正著穿、反著穿。為了保持“潮男”人設,又舍不得花錢買新衣服,夜裏縫縫補補,這裏貼點布料,那裏剪個洞,打造“標新立異”的私服。
施璟坐在副駕駛,左右看了看,“這還是當年那輛車吧?”
“是的。”
蔣延把車子啟動,拐出別墅區,進入外圍的林蔭路。
默然良久,施璟才又開口,“你想和我聊什麽?”
蔣延目不斜視盯著前方,眼中的光沒有絲毫晃動,一如既往平靜,蕭肅,古井無波,“你和蔣獻真的徹底分了嗎?”
“真的啊,去年就分了。”
蔣延:“什麽原因呢。”
施璟低頭看自己圓潤指甲上健康的紋路,“我要賣房,他不讓,還說那房子是他買的,我不能說賣就賣。”
蔣延淡笑:“這個確實不能忍。”
施璟轉頭看他,側臉英俊,輪廓清晰。恍惚覺得,這麽多年過了,她和蔣獻都變了,唯獨蔣延沒變。依舊的克製禁欲,一層不變,連相貌都沒變化過。
“你想和我聊什麽?”施璟又問。
蔣延沒有正麵回應,隻是道:“蔣獻和你分手後,像條瘋狗一樣,鬧著要分家,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和我說這些幹什麽,我可不會管他。”
蔣延:“沒想讓你管他,隻是好久沒見了,想和你聊一聊而已。隨便和你道歉,五年前,和你說了那樣的話。”
“什麽話?”施璟都不記得了。
“那時我說過,你是被蔣獻包養的。這些年來,我一直為這句話而愧疚,真的很抱歉。”他說得平淡,連吐字都高高在上。
“我早忘記了。”施璟還在盯著他看,沒由來地想挫他的銳氣,“蔣延,每次你用這種語氣說話時,我就特別想弄你。”
蔣延握著方向盤的指尖悄然發緊,“怎麽弄?”
施璟靠在椅子上笑,“想看你狼狽的樣子。”
“你可以試試。”
施璟又不說話了。
兩人就這麽沉默著,開了好一陣,蔣延才叫醒裝睡的施璟,“你住哪裏?”
“你不知道?”
蔣延:“我怎麽會知道,我又不是蔣獻。”
施璟這才報上地址。
到達小區大門口,施璟正欲解開安全帶。
蔣延忽然開口,嗓音低沉,像是醞釀了許久,沒有看施璟,還是寂然望向前方,像一尊毫無瑕疵的雕塑,“施璟,你想不想試試,和我談個戀愛什麽的。”
“什麽?”哢噠一聲,施璟已經解開安全帶,晚風湧進車窗,心裏莫名燙熱。
“沒什麽。”
“我考慮考慮。”施璟狡黠一笑,推開車門下去了。
賀臨在小區門口等她,上前問道:“這是誰的車?”
施璟坦坦****:“蔣延,我去焦霏家玩,剛好碰到他,就坐他的車回來了。”
“你喜歡勞斯萊斯嗎?”賀臨和她並肩走著,貼得很近,走動時手臂都會相蹭。
施璟語氣輕鬆:“還行吧。”
又過了十天,黃昏時,天邊絢爛出大片紅綢,施璟從工廠出來,看到不遠處樹下影影綽綽,偏頭一看,發現是焦霏和她男朋友在接吻。
焦霏男朋友換得勤,施璟都分不清誰是誰。
焦霏看到她,探頭笑道:“今晚你自己和林婉去吃飯吧,我就不去了,出去約個會。對了,明早可能會來晚點,開會不用等我。”
“知道了。”
施璟獨自離開工廠,林婉說她也有點事兒,不和她一起去吃飯了。施璟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七夕,德國順勒格公司有個技術工留任在施璟的公司,對林婉一見鍾情,追了快兩個月了,他倆估計是一起吃飯去了。
手機響了下,是賀臨發來的消息,問她什麽時候回家。
施璟給他回了句“今晚加班,不用等我。”看著來來往往的情侶,心裏亂糟糟的。
開著皮卡,先去了一趟電動車拆解廠,這個小工廠暫時交給趙金芳管理。趙金芳是一把好手,把小工廠治理得井井有條,施璟打算把一部分股權給她,讓她當股東。
巡視一遍小工廠,漫無目的走著,來到一家燒烤攤。
點了一份花甲粉,兩瓶啤酒。她以前不愛喝啤酒的,最近天氣熱了,陳曉新帶她和焦霏去喝了兩次,反而愛上這種味道了。
一瓶啤酒灌下去,渾身舒暢,耳根火熱,久違地收到蔣延的消息:“七夕快樂,怎麽過的?”
施璟給他回複:“一個人。”
蔣延:“我去找你。”
施璟給他發了地址,蔣延很快過來了。施璟喝了點酒,不停和他數落蔣獻的不是,“蔣獻算什麽狗屁東西,天天管我。當初把我管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好我爭氣,不然我就毀了。”
蔣延點頭:“嗯。”
施璟把啤酒推到他麵前,“喝啊。”
“我開車來的,不喝酒。”
施璟臉很紅,“看不起路邊攤啊,你也不是個好東西,擺架子給誰看呢。”
蔣延搶過她的酒瓶,“別喝了,再喝就醉了。”
“也是,解解渴就好,可不能醉了。”施璟放開酒瓶,拿過紙巾擦了一把臉,細碎的劉海被她全部扒上去,有些炸毛。
她也沒醉,隻是有點上頭,又問:“你還喜歡我?”
“嗯。”
“為什麽喜歡我?”施璟冷哼一聲,眼皮懶懶抬起斜視他,“你不是看不起我嗎,我知道,你最看不起我了,覺得我一事無成,隻會花你弟弟的錢,是不是?”
“沒有,隻是覺得你很有意思。”
施璟拿著筷子扒拉花生米,“我也覺得你挺有意思的。”
“走吧,我送你回家。”蔣延站起來。
“行,走吧。”施璟也起身,跟在他身邊,“對了,蔣獻呢,他在幹嘛?”
蔣延顯得冷漠,“不知道,沒注意過他。”
上了蔣延的勞斯萊斯,施璟坐在副駕駛,靜靜盯著他看,橘黃的燈光裹在他俊朗的五官上,和蔣獻愈發像。蔣延嘴角抿得平直,隱埋的熱度一點點破芽,“你在看什麽?”
“蔣延,你記不得我上次說的話?”
“什麽話?”
施璟朝他湊近,唇角徐徐彎起弧度,“每次看到你這副裝腔作勢的模樣,我就特別想弄你。”
蔣延轉過頭,和她直白地對視,沒有說話,瞳眸淌過火焰,燒了一樣的炙熱。他突然低頭,嘴唇貼上施璟的唇,喉結滾動,又理智地轉瞬即逝分開。
施璟心裏壓著一股氣,蔣延的存在總讓她憋屈,也可能是太久沒發泄了,一切亂了套,就是想弄蔣延,想收拾他。她一隻手繞過蔣延的後腦,按住他的頭,把他腦袋壓下來,啃住他的唇。
蔣延眼睛徒然睜大,旋即迅速回應她。克製和禁欲在這一刻傾塌覆滅,他聽到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被繃直到極致後,轟然斷裂,久久地在心裏發出回音。
他抱住施璟的腰,把她從副駕駛拖過來,讓她坐到自己腿上,兩人的嘴膠合了似的,不曾分開。
蔣延從生澀粗魯,逐漸熟練溫柔,嘴唇貼在施璟的耳畔,“你確定嗎?”
“我說了,我特別想弄你。”
蔣延親在她的耳垂,“不在這裏,回家弄。”
“今晚和你談個戀愛。”施璟道。
蔣延把她放回副駕駛,給她係安全帶時,又親了她幾下,這才把車開動。車速很快,來到禦蘭紫園,蔣延把她抱下車,脫下外衣裹住她,摟著她一直親,糾纏著往屋裏走。
蔣獻坐在二樓陽台玩魔方,聽到樓下窸窸窣窣的聲音。站起來往下望,竟然看到他哥抱著一個女人在樓下親得火熱。
女人被蔣延的外衣裹著,蔣獻也看不清她的臉,隻見他們抱著,親著,步伐歪斜往屋裏走。隔著這麽遠的距離,蔣獻甚至都能感受到蔣延粗重的呼吸聲。
蔣獻大為震驚,蔣延這麽多年來都是孑然一身,說他喜歡施璟吧,但他似乎也沒完全表露過。每次問他,他也不過是冷冷道,和你沒關係。
兄弟倆差五歲,算起來,蔣延都三十三了。蔣獻從未見過蔣延身邊有過情人,若不是這次,他都以為蔣延是不是身體有什麽問題。
不曾想,蔣延一下子來個猛的,直接把女人帶回家,還沒進屋就親得難舍難分,迅猛難耐。
蔣獻起了八卦之意,急於和施璟分享這個勁爆的消息,坐回椅子上,單手擰魔方,一隻手拿著手機給施璟發消息,“猜我看到了什麽,我哥居然帶了女朋友回家,就在樓下親嘴呢。”
“搞得很猛,他們還在樓下親呢,要不要我拍照給你看?還以為他真的禁欲呢,原來私下玩得這麽厲害。”
沒得到施璟的回複。
他又連續發了幾條消息:“這不好笑嗎?”
“你又把我的消息屏蔽了?”
“今晚七夕怎麽過的,和賀臨?”
“施璟,我想你,特別想你,我去找你好不好,真的很想你,我愛你。”
一樣的,對方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