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火車站人來人往,十分嘈雜,辛甜注意影響, 克製著沒跳到陸讓身上。

陸讓握了下她的手, 借著棉衣遮擋沒鬆。

“不是要忙?”???

“我昨天晚上加班趕出來,一早交給老師了, 就為了空出時間來等你。”

沒瞧見七月,人送到哥哥身邊, 辛甜就不再惦記, 貼著陸讓走出車站, 跟她說著這幾天的情況。

獎學金的人選全部換了一遍, 其中有個高官知道了這事,還專門出麵呢, 說要公平公正,帶著兒子道歉,主動寫檢查, 贏得不少好評。

“不過最開始戳穿這件事情的人不太好過。”

小花被同學孤立了。???

“都說害怕走得近, 萬一哪天再給自己舉報掉。”

“我這周領著一對小夫妻逛了省城呢,他們是其他市報社的人,我在學校登記在冊的導遊好評率最高哦。”

“爸爸那邊也有新進展啦, 和上海那邊達成了合作,他還想爭取技術, 回寧市建尋呼台呢。”畢竟上海和寧市跨省, 費用太高了。

“媽媽這次出門還遇到了小粉絲, 可崇拜她了。”

陸讓聽著她碎碎念, 聽得認真。

話題五花八門, 他就不在兩天而已。

辛甜獨自一個人, 就沒騎車,兩人出了車站等待公交車,一陣風吹過。

後頭就是大聲呼喊的抓小偷。

幾乎是下意識,辛甜就伸腳絆倒人,當眾把人按住,追得氣喘籲籲的老奶奶十分慶幸,找回錢包還踹了小偷兩腳。

陸讓接手,讓辛甜去報警。

老奶奶嚇一跳,“算了算了,我東西已經找回來,報警就算了。”

怕小年輕堅持,我抱著自己的包走得飛快。

辛甜看得一愣一愣的,低頭盯著人,“現在怎麽辦?真放了啊。”

小偷看到希望,痛哭流涕地求饒,說他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幼兒。

辛甜問:“你多大啊?”

小偷張嘴說:“二十。”

辛甜:“嘖。”

公交站的其他人一下就爆笑,有那嫉惡如仇的人忍不下去,說他現在還撒謊,顯然是沒記住教訓,必須送警局去。

辛甜覺得也是,等待的公交車到了,他們沒上,壓著人去了最近的派出所,裏頭一片忙亂。

陸讓找到人說清楚情況,帶著辛甜離開。J??

老派出所基本是安置在居民區裏,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少,出去還能瞧見擺攤的。

辛甜瞧見有炸油果的,就是蘿卜絲餅,現出鍋的特別香,辛甜買了兩個。

陸讓覺得太油,隻嚐了辛甜遞過來的一口,再抬頭,看到前方派出所方向走出來一個人。

道路就這麽大,對方也看到了他,舉起手豎起中指戳了戳,囂張離去。

“你看什麽呢?”

辛甜要轉身,陸讓拿著她的手,又咬一口,沒讓她見到小偷這麽快就被放出來。

她知道肯定要生氣。

辛甜現在也生氣,“哎呀!不要咬邊邊!你剛剛還說不吃的!”

邊邊最脆的。

陸讓:“回家給你炸綠豆丸子。”

那個也脆。

……

外麵亂,學校裏也有受影響。

像是辛甜,今天已經遇見第三個來邀請她去歌舞廳的長見識的同學,說:“嫁人就更應該多出去看看才對,我們畢業之後都要進入社會的,早點適應。”

說話的女生為了出去,春季低溫的情況下,還專門換了身裙子,描眉畫眼,對比著海報上最漂亮的女明星學。

辛甜看她說話,猩紅的嘴巴一張一合,總有種自己是個要被妖怪吃掉的小孩。

可怕。

拒絕拒絕,統統拒絕。

她聽錢昆說,現在好多同學去外麵認大哥,談對象。

辛甜:“我結婚了,有對象有大哥,幹嘛每次還有那麽多人來找我。”

很煩哎。

錢昆端起為人師的姿態提點,“你就是太單純,出去誰都不認識誰,誰知道你是結婚還是不結婚,萬一碰上那葷素不急的就喜歡找結過婚的呢?”

辛甜:“!”

錢昆:“你這張臉出現,那肯定是會被人追求的,到時候人家請喝汽水,吃東西,好意思隻買你一個人的?”?

辛甜:“……”

兩輩子都是好學生的辛甜回憶起了上輩子的社會新聞,這才隱約有些代入感。

她就是那朵花,用來吸引冤大頭的。

辛甜有點惡心,拿她當什麽呀。

“還是同班同學呢,怎麽不想著好好學習。”

錢昆聳了聳肩膀,“現在是知青不是知青都往成立便湧,小混混一多,可不就亂,出門一定要跟你愛人一起啊。”

辛甜點點頭,腦子卻在想,嚴打什麽時候來?

……

辛甜以為,她拒絕成這樣,同學們要點臉就會放棄。

誰知道直接邀請不行,改用騙的。

同學說老師臨時安排她去助教,趕到學院老教學樓的時候,就意識到不對。

老師在老教學樓這沒課。

領路人說是幫別人代課,辛甜掉頭就走。

同學傻眼,“哎哎哎!走錯了。”

辛甜不理她,雖然有點拳腳功夫,可她從不認為自己最厲害,明知道不對頭,以身犯險什麽的要不得。

辛甜邊走邊說:“沒錯,老師臨時代課教案肯定來不及準備,我去幫忙拿。”

同學:“……”

這借口敷衍到不行,是不是當她傻。

沒辦法,同學隻好高聲朝個角落喊,“人給帶到了,我先走了。”

辛甜側目,意外又不意外看到Lisa。

Lisa盯著辛甜,眼底滿是厭惡。

就這人害得她留在省城的,走之前必不能讓她好過。

“辛甜,我有一個誰都不知道的秘密。”

辛甜搖頭,順便觀察了四周,“知道秘密的人都活不長。”

“……你就不好奇。”

“好奇害死貓,我想活著。”

辛甜觀察完了,很好,老教區樹多,地形開闊,想跑就能跑。

“這事和你有關……”

Lisa話沒說完,就看著辛甜跑了……跑了!

“你跑什麽!”

這話隨著空氣綿延三百米,辛甜聽到撇嘴,不跑等你算計啊。

走上大道,有幾個她助教課堂的學生看她跑這麽快,很詫異,再看她來的方向。

曾經邀請人被拒絕的一個女同學意味深長地問,“學姐,你怎麽會從那邊來呀,你一個人?”

其他人相互看一眼,眼底都是好奇。

“那邊可是情侶約會的聖地。”

“學姐你愛人不是在隔壁學校嗎?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往外傳的。”

“不過下次還是注意點人,現在白天人多很容易被看到。”

辛甜:“……”

這才幾年,大學生都不關注學習了麽。

張嘴要回懟,身旁傳來低沉的聲音,“跑這麽快,小心吹了涼風。”

辛甜看著陸讓手拿著一條玫紅色的絲巾靠近,抬手係在漏風的脖子上,讓春日添上一抹亮色。

辛甜:“你買的?”她低頭擺弄絲巾。

陸讓輕嗯後,冷淡的目光掃過一旁的同學,“你們是要去約會?”

“!!!”

如今可不是前頭懷孕還能上學的時候,大學雖然不禁止戀愛,可明目張膽也不會留下好印象。

陸讓:“精神多放些在學習上吧。”

冷硬的一張臉說出如冰一樣寒冷的話,像是學校的教導主任。

辛甜怎麽受得了這種人?

下一秒,就看到跟他們說話硬邦邦的人,低頭露出笑容,滿眼寵溺,“學校食堂你該吃膩了,是想下館子還是我回家做?”

辛甜眼角看一旁大驚小怪的人,決定放他們一馬。

就小秀一下。

“回家做,我要吃糖醋小排!”

“行。”

“上次你炸的丸子不脆了,燒冬瓜湯吧。”

“你不喜歡泡的,冬瓜湯配魚丸燒。”

兩人漸行漸遠,留下原地的人傻眼,看向身邊男同學,“你會做飯嗎?”

“男人不下廚的。”

突然噤聲,看向遠去模糊的背影,無話可說。

羨慕中,夾雜著嫉妒。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一聲。

“你們不知道,陸讓是入贅。”

“什麽!”

“那辛甜家的條件是有多好。”

能讓隔壁的風雲人物入贅!

……

辛甜再會學校,就發現獻殷勤的人更多了。

男同學前仆後繼的來。

她皺著眉躲進老師辦公室,看到隻有錢昆在,對方看到她也像是蒼蠅看到蛋似的,資料都沒整理好就奔過來。

“學妹,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

“……”錢昆斟酌中不忘觀察她臉色,看情緒還不錯,就問,“就現在學校裏麵有流言。”

“關於我的?”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有人謠傳陸讓是入贅你家的,傳這話的人心思真黑,肯定是想要離間你們夫妻的感情,正常男人誰願意受入贅的氣。”

“我沒給陸讓受氣。”

這點真是謠言了。

“?”

錢昆回神,“重點在這?”

辛甜沒否認入贅的事,是真的啊!

他想起來學妹當初結婚的時候他陪老師一起去了現場,當時一些疑惑的問題,比如婆家沒人,比如廠裏嫁到新房,當時還以為是老家太遠呢。

現在看……入贅啊。

辛甜交上作業,“這不是重點?我和我愛人感情很好的,你這樣才是在裏間我們,小心下次他揍你。”

錢昆牙疼,辛甜不在乎,估摸是受益人。

他決定實話實說,“現在陸讓入贅的事情,外語院都知道了。”

辛甜這才和他接上腦回路,把注意力從作業上挪開,“ 有人故意傳啊。”

再一想,“所以今天這麽多男同學想上位啊。”

“……”你可真淡定。

“學長你看,好多人都覺得入贅沒什麽,不過上位這點真的有點道德敗壞,他們都沒戲,我和我愛人可是青梅竹馬。”

“娃娃親?”

“什麽呀,不要老是往糟粕上想,我們屬於自由戀愛。”收拾好的辛甜放下東西,“行啦,學長你繼續忙,我去鍛煉口語啦。”

錢昆有點玄幻,人走了也就收回心思,去辦自己的事情。

閉關的許昌凡也在圖書館聽到了有人議論辛甜。

話裏話外說的不堪,圖書館是待不下去,一出門就撞上表弟,拉他去見世麵。

許昌凡掛上導遊證,意思很明顯。

房立農平日裏很少耽誤表哥學習,今天卻硬拉著。

“是不是又跟辛甜一塊啊,你最近都別往上靠,我聽說誰往她跟前誰就是想入贅。”

“……人家結婚了,怎麽你也亂說。”

“表哥你知道這事啊,那你還去,不要麵子啊,走走走,你想要練口語,我找別人陪你。”

最後拉著人到了鷹鉤鼻麵前,大眼瞪小眼,地點還是在歌舞廳。

許昌凡揉著額角,扭頭離開。

找到辛甜時,約定的地點早就沒了人影,無奈隻好等著。

等著等著,太陽曬著原地睡著了。

辛甜喊醒人,“你累回家睡,這不冷?”

十幾度啊。

許昌凡鼻子塞塞的,不好意思說什麽,想安慰她,看她現在沒什麽傷心的模樣,又怕傷心事被他勾起來,索性什麽都沒說,回家了。

辛甜看他其奇奇怪怪。

奇奇怪怪的行為。

奇奇怪怪的一天。

……

晚飯辛甜想去外麵吃。

陸讓帶著人騎車回家將東西放下,揣著錢拉著人上街。

樓下看電話的大媽瞧見,打聲招呼後看著倆人背影念叨。

“真好看一對人,般配。”

“就是花錢沒今,嘖嘖。”

花錢大方的兩人我,辛甜碰頭問條例呢,陸讓說他社會救治的案例。

今天有個校外的人偷偷摸摸來谘詢,問怎麽轉移婚內財產,讓家裏黃臉婆滾出去。

辛甜氣氛,“你沒接吧!這事可不興幹,那是婚內夫妻共同財產!”而且如今沒什麽婚前財產認證的習慣。

陸讓看她張牙舞爪,“沒,鑽空子行為要不得,記著呢。”

辛甜恩恩地點頭,義正言辭,“讓讓你未來要麵對好多像這樣的**呢,可不能讓敵人從內部瓦解你哦!”

陸讓輕笑,轉著她無名指上的銀戒指,“有你看著,我覺得難哦。”

陸讓學著她拉長尾音,軟綿綿的勾人。

辛甜卻很滿意,踮起腳尖輕輕拍了拍頭,“好樣的同誌!希望你堅守鎮定,人民不會忘記你的。”

陸讓哈哈大笑,勾著腰避免她踉蹌,繼續前進。

黑夜是最好的煙霧彈。

辛甜覺得有點刺激。

刺激得耳邊滿是嗚哇嗚哇的呼叫聲,呼嘯而過。

黑暗中紅燈閃爍得著急,辛甜回神,原來真是警車鳴警。

“哪出事了?”

視線中,辛甜就看到車停在許家大酒店前。

呃……

“他們家又怎麽了?”

“去看看?”

辛甜點點頭,反正要經過酒店門前,路過的時候停下聽隔壁人說話。

說是要找這家的人調查什麽事情。

很快,辛甜認識的許昌凡和房立農都被警察帶著押上車,許父追在後頭滿臉急色,顯然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

隔天,晨報上一則新的報道刊登。

公安將全力、迅速地開展嚴厲打擊刑事犯罪活動的戰役,對犯罪分子予以堅決打擊。

報紙辛甜是聽錢昆念的,猛一下還有點沒回過神。

這是開始嚴打了?

“學長,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昨天抓到一群人耍流氓,亂搞男女關係,還牽扯到了學校一下子就桶到上邊。”

錢昆又來了傾訴欲望,拉著板凳坐到辛甜身邊。

“你知道嗎?行,知道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學校對麵小區,不是有些條件可以的同學在那租了房子嘛,房東上門收房子的時候,抓到好幾個人亂搞,房東氣死就報警了。”

“攏共六個人,兩男四女。”

辛甜一時無法吐槽,“裏頭有學生?”

“不止,還有老師!我們學校的學生,隔壁學校的老師,不過老師說自己是被下藥的,什麽都不知道,這事牽扯出來好多。”

辛甜中午和陸讓一起吃飯,也問到這事,陸讓比錢昆知道的多些,不過不太想跟辛甜說。

有點髒。

奈何最後還是沒磨過辛甜,說了一些內部不知道的事情。

事情是昨天下午發生的,女學生之一家裏有公安局的關係,認定是被那倆男的誘拐,要讓他們坐牢。

“該!”

“不過晚飯後,男老師的家人上門,雙方不知道談了什麽,隻說是在戀愛,被其他人牽連。”

房子是女同學家租的,盡管被抓的時候一個房間發現的人,因為有關係,男老師和女同學雙方也談到了一個平衡,倆人今天去領了證,合法化了這段關係。

辛甜嘴角抽搐,“其他人能樂意?”

“先吃飯。”

辛甜吃著,小眼睛卻一直看著陸讓,顯然是想要讓他繼續說。

陸讓失笑,“最後照流氓罪抓起來了,判決槍斃。”

辛甜沒想到這麽嚴重,“這麽快出結果?”

陸讓:“報紙看了吧,也算殺雞儆猴,老師說,接下來一段時間對於任何犯罪行為都會嚴查,聽說,去年下半年和今年這幾個月的犯罪率,同比往年上升百分之七十多。”

辛甜麻了。

陸讓見她嚇到,順勢揭過這個事。

辛甜回去時,倒是聽到有同學詢問,要不要約著去城門外看行刑。

辛甜紅旗下生長的人,希望某些事情判決死刑,可不代表要親眼看到,果斷沒再提這事。

公安擺出態度,全國上下開始行動,外出的人就更少了。

連帶著校園也安靜幾分。

一周後,辛甜突然被許昌凡攔住,第一眼都沒敢認。

人像是生了場大病一樣,暴瘦得厲害。

辛甜:“你這是……”

她想到酒店門口看到的那一幕。

許昌凡笑了,“我沒事,來就是跟你說一聲,以後的聯係我就不參加了。”

辛甜:“哦,好。”

許昌凡沒等到問為什麽,沒憋住自己說了。

“我前段時間被抓,檔案上記錄了汙點,以後政審都沒辦法通過,這幾天我爸嚇破了膽,我要回家繼承家業。”

“……是好事。”

許昌凡張張嘴,沒話說了,點點頭告別。

錢昆正在找辛甜,看到許昌凡也嘖嘖出聲,“被牽連了呀。”

“誰啊?”

“他家住客呀,就今天要吃槍子的那些流氓,記得不?”

“昂?”

“年紀最大的那個,聽說是港城基金駐紮學校的負責人,那些藥啊地點什麽的都是她策劃的。”

“基金負責人,難不成……”

“叫Lisa,說是當場是四對,跑了倆人,就是剛剛那人和他表弟,也有人看到,出事那天來人去了歌舞廳,就在那民居後頭不遠。”

“不可能,他那天在景區。”

“對,警察查清楚了,才把人放了,但是現場找到他們的東西,說不清楚,沒吃槍子,家裏人掏錢換了出來。”

辛甜唏噓不已。

上完課後心裏不安,早早去找了陸讓,意外看到房立農,以前精精神神的一個混頭小夥,這會穿得婆婆懶懶,精神頭倒是好。

房立農也看到她了,張嘴就帶著同仇敵愾的氣憤,吐槽Lisa。

“這老女人真的是陰險,要不是我潔身自好,這次就被拖下水了,也幸好你機靈。”

“?”

辛甜奇怪,“和我還有關係?”

“你不知道啊,她一開始想對付的人是你,拿著港城那邊的花裏胡哨跟那同學做了朋友,你別說不知道那也是你老師的學生,還是個班幹部。”

辛甜沒印象,房立農從口袋裏掏出一份報紙,行刑人的大頭像都印上了,為了警醒。

看到人,辛甜認出來了。

四位女同學,她就認識那一個和Lisa,倒是詫異男同誌的大頭像裏,房立農點了老師是誰,辛甜卻在看鷹鉤鼻。

怪道說能沾許昌凡和房立農,肯定是之前的關係被查出來了。

房立農察覺辛甜在看鷹鉤鼻,實話實說,“我和這人不認識,他就一拆白黨,當初我找他也就是為了……咳咳咳,事情都過去了,不重要。”

看眼手表,“這個點已經解決了。”

……

陸讓看著一盆盆清水洗刷掉地麵上的血跡,雙手插兜,騎著自行車回了學校。

回去就看到教學樓下等著的人,還有她身邊站著的男同誌。

陸讓不動聲色的上前,擠在倆人中間,問辛甜,“等很久了?”

“沒,讓讓你看。”

辛甜把報紙遞給陸讓,說了新發現。

陸讓點頭,“我知道,我剛從城門口回來。”

辛甜眨眨眼,“六個全部……”

陸讓伸手理了理她的衣領,“嗯,學校基金會也通知了郭太,那邊估計要新來人,對了,這位……”

房立農摸摸鼻子,心想才看見他啊。

再看小夫妻兩個,自己看自己都礙事,報紙貢獻出去,人自己走了。

辛甜想喊,“我還有事沒問呢,他剛剛說Lisa要害我。”

陸讓攔住她,“這事我也知道,邊走邊說。”

辛甜立馬收回注意力。

陸讓說,Lisa因為留在省城這事一直記恨她。

這麽長時間回去無望,才開始鋌而走險要泄憤。

辛甜不理解,“那為什麽要……亂搞?”

雖然上輩子看過那什麽劈,真是擺在麵前就有點接受無能。

陸讓言簡意賅,“她聰明反被聰明誤,借房子的女同學本來就暗戀那老師,主動去了誤把下藥的水給Lisa喝了。”

“鷹鉤鼻那人的任務就是帶你去,不過半路在歌舞廳遇見房立農,兩人沒交接好,房立農帶著許昌凡去,等許昌凡走了就去追人,後頭鷹鉤鼻先帶其他人去房子那時,Lisa已經藥效發作。”

女同學說,因為暗戀,當時隻有她和Lisa,男老師,她想趁機表明心意的,其他人到來的時候Lisa也藥效發作。

鷹鉤鼻幾個本身就是混的,葷素不急。

後來的兩個女同學純粹是被牽連,三個男人拽著,根本跑不掉。

“房東之所以那會去收房租,也是因為住在樓下聽到樓上丁零當啷不對頭,敲門沒人理會,打開門就看到那一幕。”

辛甜哦了聲。

陸讓側目,“嚇到了?”

辛甜搖頭,“不是,就在想Lisa這些年怎麽在郭太身邊混的?”

陸讓:“家族內鬥,她是趁亂抓住的機會,對郭太有救命恩。”

辛甜:“她香江人這麽斃了會不會引起什麽?”

去年訪華領導人提起了回歸事宜唉。

陸讓:“她是鵬城小漁村人,偷渡過去的。”

辛甜:“……”

辛甜:“原來如此,讓讓你這都知道?”

陸讓:“……”

辛甜:“好厲害,校園陸小讓,哈哈,你們學法律的是不是都有很多知道悄悄消息的渠道啊?”???

陸讓揉了她一把,“旅遊條例初版確定了,你要不要獻上去?”

辛甜注意力被轉移,“我又不是你這個專業的,人家能信我,你自己遞吧。”

陸讓:“現在雙方學校有點尷尬,這事叫停了,老師沒遞出去,也不想浪費這麽長時間的心血,就交給你來。”

辛甜後知後覺,是那男老師和女同學的緣故,忽然跳開。

“讓讓,我們以後還是保持距離吧,現在流氓罪抓好嚴!”

“……”

……

旅遊條例最後還是辛甜交上去的,算做補充。

學校心知肚明,沒吱聲,倒也沒攔著不用,導遊當真促進了省內一部分的外匯收入,現在已經初見苗頭,省內也想看效果,決定要不要大力發展。

人多就要有規矩才能控製。

辛甜的校園生活又忙碌了那麽一小丟丟。

辛蜜找到人時,已經提前打了好幾個電話,看電話的大媽都念叨辛甜忙什麽呢。

辛甜嘿嘿笑,跟大媽沒的說,專注和姐姐聊天。

忙不忙,累不累,學習苦不苦老三套。

辛蜜說完,問了個意外的問題,“你認識於春妮嗎?”

很熟悉的名字,聽過,誰呀?

辛甜念叨著,“於春妮?”

等著的陸讓率先想起,“在建方接任你工作的人是不是就叫這個?家裏不讓上大學的那個。”??G

這是等待通知書時,辛甜和陸讓無意提過於春妮。J??

覺得可惜。

首屆大學生哎。

這麽一聽性,辛甜想起來是誰了。

那年夏天委委屈屈的從民政局的婚姻登記處調到殯儀館跟車。

辛甜:“姐姐你認識她?她去上大學了!”

辛蜜:“我不知道,她前段時間幫了我個忙,說是還你人情,我就問問大不大。”

辛甜爆發了好奇,“她現在在幹嗎呀!”

辛蜜:“在相關部門做法醫,上次來醫院是領遺體的。”

她會在是跟著老師去臨床的,有人坑她。

當時她看著遺體,如果被於春妮帶走,是重大失誤,她沒資格。

於春妮提醒的她,陪著等到老師回來。J??

臨走感謝時,於春妮才提了妹妹,再問人已經帶著遺體走了,還要回去解剖。

辛蜜說:“齊正軍跟我說,她為這個挨了批評。”

那這人情就欠大了。

辛甜這才一骨碌說了之前的事,“她沒多說,應該不想讓老家的人知道吧。”

辛蜜聽全,心裏有了底,明白如何和對方交往了。

是的,辛蜜想要交朋友。

畢竟法醫也是醫生,身為醫藥生,儲備知識總不會錯。

……

辛甜掛斷電話,十分興奮。

“讓讓,於春妮去上大學了!她好厲害,你不知道當時她家裏人都打算把她嫁出去了。”

“誌願都沒讓填,我替她填的,交到學校的。”

“哇!她好酷,法醫哎!你不知道她剛開始跟殯葬車的時候可害怕了。”

於春妮長什麽樣子,辛甜早就不記得了。

可她改變了一個人的人生,想著美好的未來而去。

她真棒!

陸讓看她眨著眼,一副求誇獎的樣子,勾著肩膀大誇特誇,一路誇上樓梯進家門,給按**。

興許是開心,辛甜十分興奮,錯拿了以前沒用完,醫院領回來的套,後果就是再次玩破了套。

陸讓已經學會了算安全期,掐指在安全期內,幫忙洗了澡,這事沒第一次那麽放在心上。

心裏頭就記了一件事情。

這破套得丟。

……

春暖花開。

M國拒絕對給予政治庇護,外交部將前往提出抗議。

鄭燕將同行,爭取來一個名額,因發展方向,名額最後落在了辛甜的手裏。

謝仁和錢昆有點遺憾,看著辛甜的眼神巴巴帶著羨慕。

辛甜低調再低調,她就是個掛件,跟著老師開眼界的。

國際抗議嚴肅且激烈,最終關係破裂,終止交流。

會議上下來的辛甜,臉色煞白。

那會就覺得,政員和學生,天差地別。

透明人去,透明人來,別人沒記住辛甜,辛甜自我覺得開了眼,成長了,然後下飛機暈倒在機場,成功在結束時被大家記住了。

辛甜再睜眼,盯著雪白的天花板有點回不過神來。

這是哪?

她是誰?

直到手被抬起來,一張臉湊近,關心地詢問,“怎麽樣?感覺好點沒,還有哪不舒服。”

辛甜眨眨眼,“讓讓。”

耳邊的聲音清晰傳來,護士和病人的交流聲,家屬的關心詢問。

哦,她在醫院。

記憶在慢慢複蘇,辛甜睜大眼睛立馬單手捂著臉。?S?

“完蛋,我會不會是曆史上唯一一個下飛機暈倒的?好丟人。”

鄭燕拿著檢查報告靠著們,噗嗤笑出聲,“也有好處的。”

“老師。”

“領導們都知道我有個身嬌體弱的小學生,恭喜你揚名了,雙喜臨門。”

“……”

這喜不要也罷。

陸讓敏感,“還有一喜?”

鄭燕把檢查報告遞出去,陸讓看不懂,妊娠是什麽病?

鄭燕也沒在這事上吊小年輕,“辛甜懷孕了,剛剛五周,因為連續飛兩次,接下來要好好休息。”

外交團到那隻停留了一天,得到結果就帶人回來了。

懷孕的人坐飛機,確實危險。

辛甜:“讓讓,老師說我懷孕了。”

陸讓捏著報告,“我,我再檢查一下報告。”

辛甜發呆,“我還是個孩子。”

鄭燕:“多大了,你二十二懷孕還是個孩子啊,放心,學校不攔著研究生懷孕,就一點,響應計劃生育,少生,優生。”

辛甜木訥地點頭,鄭燕還有事,轉身先離開。???

她再看床邊,陸讓已經不見了。

人呢?

……

陸讓站在醫生門口,拿著報告在問。

“妊娠是懷孕嗎?”

“那她暈倒是因為動了胎氣?”

“她還小,現在懷孕會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醫生看眼病人信息,習慣了。

又是一個新手爸爸蒙圈,遞過去一個孕婦指南。

“問題不大,這幾天好好休息,盯著點別見紅,多看看。”

陸讓抿著唇,同手同腳地回到辛甜床邊,神色嚴肅地道歉。

“對不起。”

“?”

“你懷孕了。”

“……”

辛甜挑眉,“那打掉吧。”

“!”陸讓脫口而出,“我問醫生,說對你身體不好。”

辛甜炸毛了,“你竟然還真想過!”

陸讓抿唇默認,他其實沒那麽想要孩子。

辛甜拿枕頭咋他,陸讓也不躲,隻讓她別動氣,再傷了身體。

懷胎十月,她還有學業呢。

陸讓抓著頭發,忽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一聲。

隔壁床都看傻眼了,不明白這小夫妻鬧什麽,懷孕不是好事?

辛甜也顧不及作,抓住陸讓的手,“我愛人你的打什麽。”

陸讓攥緊手,聽辛甜問,“說實話,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啊。”

“他來的不是時候。”

“那什麽時候是時候?”

“至少等你畢業。”

“那畢業之後還要找工作呢,新工作想要站穩肯定要付出十倍努力,那會也不適合懷孕呢,累。”?S?

“那等穩定之後也沒關係,你上學早,年齡小。”

“我要是升職呢?一年又一年,真穩定我可老了,到時候大齡產婦要命……”辛甜嘴巴被捂住,抬眼就看陸讓慌到不行。

辛甜被刺了下,拍拍他的手重新規劃。

“你是爸爸呀,要撐起家的,我覺得現在挺合適,導遊那邊停了,再不行學業方麵我可以暫時停德法兩門,上到現在我拿到個本科畢業足夠的,隻一門英語我很厲害的。”

這樣時間就空出來很多。

“暑假兩個月空閑時間,算算日子趕在年關寒假出生,還不耽誤坐月子,滿打滿算我就今年辛苦點。”

辛甜努力把事情往好的方向說。

“我們就生一個,一畢業還不耽誤我工作,你說是不是。”

“帶孩子沒那麽容易。”

“好困,想睡覺,讓讓你去問問我能不能回家。”

陸讓遲疑片刻,點頭去問醫生了。

辛甜見此,掀開被子下床,給媽媽打了個電話,畢竟現在能自由過來的,隻有媽媽一個人!

電話接通,辛甜就衝著媽媽喊,“陸讓虐待他兒子。”

走廊轉角處,陸讓抬頭看著小妻子告狀的身影,再一次確定。

他老婆懷孕了。

……

“荒唐,那麽多計生用品白給的是不是。”

“大男人一點計劃都沒有。”

“感情不用你懷你生無所謂啊!”

辛繼榮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響亮且尖銳。

他氣死了。

這才結婚還沒一年,懷孕了?

辛繼榮不解氣又是一通輸出,這才讓陸讓把電話給小閨女,一換人,聲音立馬變了。

“有沒有哪不舒服?”

“要不要休學在家休息。”

“怎麽好好的暈倒了呢。”

辛甜十分開心,她喜歡熱鬧,結婚之後家裏隻有讓讓,清冷不少。

現在很期待孩子的到來。

直到爸爸問,“到時候你上學孩子誰帶?”

辛甜說:“雇人吧,隻要不超過七個人,現在不管的。”

辛繼榮:“人心隔肚皮啊,不然這樣,過年生了之後我給你帶兩年,帶到夠歲數上托兒所,我這合作已經敲定,接下來在寧市盯著建尋呼台就行。”

辛甜詫異:“啊?”

她沒想到爸爸有這心思。

林雪柔倒是聽見,“我可以帶,跟你們住,反正房間夠。”

辛繼榮磨牙,媳婦跟他搶怎麽辦。

辛甜覺得爸爸媽媽都想太早。

含糊過去後,打著哈欠靠在陸讓身上回到房間裏,沾床就睡。

陸讓站在床邊看著她安寧的睡顏,因為孩子到來被影響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敲門聲傳來。

陸讓回頭看到丈母娘在門口,給辛甜蓋好被子才走出去。

他主動問,“要不要跟大哥辛蜜他們說一聲?”

林雪柔搖頭,“滿三個月胎穩定了再說。”

陸讓:“那我重新找個房子整理一下,這二樓太危險,我擔心後期肚子大起來太危險。”

林雪柔:“找是要找,直接買吧,之前沒找到合適的,這次再看看。”

“恭喜你,當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