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日頭初升,外頭傳來了周公公的聲音。

寧珂紅著臉,觸了下身側的男人。

“皇上,該起了。”

腰身被摟住,龍誕香愈發的濃鬱。

“常在此處頗為舒暢,朕不想起了。”

話是如此,還是起身,由著寧珂替其更衣,黏著無比。

連著擦臉也是寧珂動手。

溫水觸及肌膚,帶起陣陣顫栗。寧珂將帕子浸濕,柔柔地擦在這張溝壑分明的臉上。

專注的看著每一處細節,眸中的隱晦情義細細散開。

蕭承低頭看著依偎在懷中的女人,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常在雖是庶出,但頗有大家閨秀氣概,朕甚是喜歡。”

這話,在回應昨晚的事兒呢!

寧珂低頭,作勢羞澀:“謝皇上誇獎。”

這廂,周公公瞧見青山出來了,捏著時間,敲了敲門。

“皇上,卯時將至。”

“皇上,嬪妾送您。”寧珂作勢要起來,卻被蕭承堵住了兩片粉唇。

隨機,又被鬆開。

誕水連成絲兒,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下,帶著晶光。

忽而,蕭承看到了一袋熟悉的麻布袋子,勾唇笑了。

“乖,朕今日再來。”

蕭承屈膝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剛踏出常春閣,蕭承沉聲道:“周禮,查一查寧答應屋子裏的藥包,盡快。”

“是,皇上。”

送皇上出門不過半晌,霧眠便壓不住笑了。

“娘娘,您好生風骨,這不皇上還是想著您嗎?”

青山也高興。

“娘娘,我方才又去了一趟內務府,那些狗奴才跪著給我數東西呢!比原定下份例還要多!”

寧珂也看到了側屋子裏的吃食,多上了幾倍不止。

消息倒是知道的挺快。

這後宮中,再如何有權勢,不還是皇上給的?

寧珂也忍不住笑。

覺得可笑罷了。

“青山,霧眠。貴妃娘娘賜下的藥包煮了罷!”

霧眠欲言又止。

“娘娘,貴妃娘娘一向同您做對,這生子藥······”

“無妨,我何曾說要吃了?”

霧眠福至心靈,笑著下去了。

寧珂悠悠的落座院子的陰涼處,品著內務府呈上來的新茶,看著青山和霧眠走動著,一人端水一人拿著藥包往外麵走。

忽地,寧珂多了一眼藥包。

“霧眠,過來。”

“娘娘?”

霧眠手上拿著藥包,走近。

“方才可曾打開過?”

霧眠答道:“未曾。“娘娘,藥包可有問題?”

寧珂嫣地笑了。

拿過藥包在手上掂量了下,便使喚霧眠下去了。

皇帝這眼睛,著實是尖。

顛倒一夜,竟也能看到放在角落裏的藥包。

後邊,也不知是使了誰,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了部分藥材。

這多疑的帝皇啊!

巳時將過,早朝才結束。

蕭承臉色稍霽,聽著朝廷上一眾文官對辯,腦袋生疼。

下朝的步子,也走得比常時稍大一些。

周公公小步亦步亦趨的走在後側,壓著聲音稟告。

“今日寧答應閣中的藥材是送子藥,但其中增了幾味烈性藥物,助胎生壓母體,若是長期服用此藥,母體的營養都為胎兒所用,直至分娩後母體便會漸漸消亡。”

蕭承放緩了腳步。

麵上倒是湧起幾分興味。

“擺駕常春閣!”

周公公拱手低頭,退下。

彼時寧珂正品著今兒早林美人送來的白椰膏。

江南素來以糕點出名。

一塊濃鬱清甜的糕點,入口即化,再配上一口新茶,是難得的好享受。

寧珂隻吃了一塊,正欲分予青山與霧眠,外頭又聽見了熟悉的闊步。

寧珂掩去臉上的倦色,揚起少女明媚的笑容,迎了上去。

“嬪妾見過皇上。”

“寧答應怎知道朕來了?”

一個時辰沒見,寧珂已經梳洗整齊,一襲鵝黃色百褶如意月群,一步一生蓮,襯得原便白皙細嫩的玉肌更為突出,頸間昨日痕跡深深淺淺的留在深處,勾人入魂。

此時,寧珂淺淺的笑著,眼裏隻有蕭承。

“嬪妾一直等著皇上,心裏念得多了,便將您真的盼來了。”

“寧答應莫不是今早吃了蜜,怎得這張嘴如此會說?”

說罷,又將寧珂擁入懷中。

順勢坐到石凳上。

似乎這個心思莫測的男人格外喜歡將她這樣抱著。

將所有都掌控在手中,不放過任何。

糕點還在台麵上放著,賣相極好。

但寧珂沒有動作。

她聽見蕭承說。

“周公公,宣。”

“寧答應深得朕心,賞黃金萬兩,並蒂海棠珊瑚發簪一支,時令點心若幹。”

寧珂沒能從帝皇身上下來,隻得軟糯應道:“謝皇上。”

“寧答應還要些什麽?”

青山忍不住抬起眼眸,得了周公公一記刀眼,倏地低下。

“皇上可是心疼嬪妾了?嬪妾隻要皇上在身邊。”

蕭承笑道:“朕允了。”

連著三日,蕭承每日下朝之後便直接前往常春閣,連貴妃那都不去了。

流水般的賞賜被接連抬進常春閣。

皇寵當盛。

之前“失寵”一言不攻而破,反倒是更寵了!

一時間,後宮風向換了又換,接連三天,常春閣裏那位,連門都沒出過!

這廂,寧珂聽著青山搜刮回來的言論,直笑。

這幾日,蕭承可是當著給予聖寵三日裏,用禮物來套她的話呢。

寧珂自然樂意。

對於丞相府的事情,知不無言,安安分分的當著一位受盡榮寵的妃子。

自然要給出些甜頭。

這廂,外頭的人又來了。

“恭迎皇上!”

蕭承捧起寧珂的臉蛋,揉搓著。

“無需多禮。”

“皇上,您昨日問嬪妾的事情,嬪妾想到了。”

“爹爹小時每日從宮中上奏回來便會前往書房,一日不見人進出,下人也未曾供給吃食。”

“嬪妾當時十分好奇,多問了一句,後來被訓了。”

“此後嬪妾曾有一次被爹爹叫進書房,裏麵並無不對,或許是嬪妾眼拙未曾發現。”

末了,寧珂自責的跪坐的地麵上,一雙杏眼婉轉流波。

“寧常在已是幫了朕大忙。”

蕭承道。

看不清情緒,手中的黑檀木珠緩緩轉動。

琢磨著這兩句話中的信息,手上的動作忽然停滯。

寧常在可要比寧貴妃好用多了。

朕真是,愛不釋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