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休妻

“你做事你自己知道!若不是我今天看到這兩封信,我都要被你這樣子騙到了。”尹誌書喝道,若是他有拐杖在這裏,他都要往地上敲一敲。

“我做了什麽事?”文氏假裝疑惑道。就算那兩個人把整個和盤托出,她不能認,若是她認了,那就慘了。

這兩個人是尹文皓找到了,還不是什麽話都聽尹文皓說,尹文皓說什麽,那兩個人就說什麽,一點證據也沒有。

隻要她咬住不認,他們就沒有辦法證明當年的事了。

憑著那兩個下人上下嘴唇一碰,就想定她的罪,怎麽可能?

“你還是不認,莫怪人家都說娶妻娶賢,一個好的妻子對家裏多麽地重要!你不僅對正室的兒子下手,克扣他的衣食,還教導自己的兒子把他嫡親的哥哥給推下湖,你個毒婦!”尹誌書厲聲說道。

全場都安靜下來。

文氏聽尹誌書這麽一說,淚水流的更猛。不管她今天有沒有事,她被族子這麽一說,她那個歹毒的名聲就跑不了了。

尹誌健和尹文均都沒有說話。

尹文均更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有辯駁。

尹文皓翹起嘴角,心裏想道:“不管文氏這個人怎麽樣,她對文宇怎麽樣,她卻是真心地對尹文均好的,結果尹文均聽到族長這麽說他娘,說他娘教導他,把他教成一個心思歹毒的人,居然沒有半分反駁!也是一個天生涼薄的人來著。”

“我沒有。”文氏哭著說道。

“文生,你來把這兩封信給念出來。”尹誌書叫他身後的那個青年。

尹文生是族裏的青年,今天也跟著一起來。

尹文生就念了出來。

眾人豎起耳朵聽,生怕漏過一句一詞。

尹文生念完,眾人沉默。

想不到那兩封信一封是尹文宇的絕筆信,個中詳敘他的尹府所受的虐待,整封信都是控訴文氏和尹文均的,大抵因為他是尹誌健的兒子,所以他在信上隻句未提尹誌健!

第二封則是文氏給她娘家的信。說她怎麽克扣了尹文宇的衣食。怎麽把尹文宇房裏的東西當掉,怎麽教導她自己的兒子讓他把尹文宇當成眼中釘,然後在大冬天裏把尹文宇推下湖裏去,還讚揚尹文均做的好。內容非常少,更多的是她給了娘家多少銀子,讓她娘家的兄弟用這樣銀子做什麽。

文氏聽了大驚失色,道:“這是從哪裏來的?我怎麽可能會寫那封信。我從來沒有往自己娘親捎過銀子。”

文氏堅決不承認。

“事到如今,你還要抵賴!”尹誌書氣憤道。想不到這個女子如此狠毒!現在事情揭發來了,還不承認!

“我也不相信怡兒會做這樣子的事情,尹家什麽也沒有。她犯不著克扣文宇的東西去補貼娘家。她管著家,若是想被貼娘家。直接從公中拿銀子就行了,再說了,我每個月都從自己的私房裏給她不少銀子。”尹誌健開口為自己的娘子辯駁。

然而他的心裏卻是相信的。他知道自己的娘子虐待自己的兒子,但是不知道他娘子把文宇房裏的東西賣了補貼她娘家。

怪不得他的嶽父家裏越發地紅火。

文宇房裏那麽多好東西,想必文氏也當了不少銀子吧。

他原本以為文宇房裏的東西是尹文皓收走的,現在看來,並不是。原來是文氏弄去了。

這一瞬間,他有些看不明白自己的妻子。便是基於那麽多年的感情,他也不會罷他的妻子於不顧!

最為重要的,若是怡兒因今天定了罪,他的名聲也不保了。

“想不到證據在那裏,國公爺居然還不信?!”尹文皓譏諷地看著尹誌健,道。

當年若是他多關心一下文宇,文宇也許就不會那麽慘!但是從這段日子看來,從現在看來。尹誌健是存了心要害文宇的,隻不過是不動聲色地借著文氏的手。

他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尹誌健害的文宇,但是他卻是有著確實的證據證明文氏害的文宇!

他動不了尹誌健,就動他最愛的女子!動他的臉麵!

“大哥,那兩封信是真的?”尹文均在一旁出聲。他也忍不住了,若是今天自己的娘親被揭發了,那他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傳出這樣子的名聲,他還怎麽下科場?傳出這樣子的名聲,他以後還怎麽娶到門當戶對的妻子。

稍微有一些家底的人家,並不會把他們的嫡女嫁給一個才六歲就心思歹毒把自己的嫡兄推下湖裏去淹死的人的。

他的名聲會一敗塗地。

“是呀,這信不一定是真的。”尹敏說道。

尹文皓瞪了他一眼,想不到這個老家夥真會作死。

“對呀、,這信不一定是真的,你們不能因為這兩封來曆不明的信而定了怡兒和文均的罪。”尹誌健附和道。

他隻要死咬著這信是假的不放就可以了。

這信又不能證明,就算是筆跡也能模仿的。

到時,他死咬著這兩封信是尹文皓找人模仿文宇和怡兒的筆跡寫的就行了。

“看到尹國公並不相信這信是真的,我要求驗筆跡。”尹文皓開口道。

這兩封信,一封是文宇的奶娘許嬤嬤親手交給他的,說是文宇寫完後,交給她,若是有個萬一,讓許嬤嬤交給他。

他認真地看了,這信確實是文宇寫的,假不了。

至於另外一封,是他到文氏的大哥書房裏找到了。也不知道那個蠢材留著那封信做什麽,估計是想留著訛文氏的銀子吧,他也是因著秋兒說了,才去文氏的大哥那裏找的,想不到卻找到一個驚喜。

有了這封信,定文氏的罪並不難!

尹誌健想要拒絕,但是尹誌書大手一揮,道:“那就驗筆跡,我們也不是隨便定別人的罪的。”

尹誌書便叫兩個小廝和兩個丫鬟去把當年尹文宇寫的帖子拿過來,也去把文氏寫的字畫什麽的拿過來。

文氏急的汗水都要冒出來了。

想不到她大哥居然還留著這封信。她平時也不會那個地犯傻,那天實在是太高興了,不僅尹文宇這個礙眼的不在,尹文皓也走了,世子位將是她兒子的了,而且,她還當了尹文宇房裏的東西,大發了一筆橫財,腦袋發熱,便寫了這一封信得瑟一下。

她是讓她的大哥看完信就燒了,想不到,大哥居然沒有燒,還被尹文皓找到。

至於她大哥留下信做什麽?她已經沒有精力去想。

小廝和丫鬟很快就把東西搬過來。

期間尹文均想借口去茅房也不被允許。眾人都沒有明說,但是卻是怕他去把尹文宇留下的字貼給毀了。

尹誌書便叫幾個他信的過的族老來對筆跡。

文氏也顧不得哭,她暗暗祈禱那信不是她寫給也大哥的那一封。

尹文均則搖搖欲墜,依他對他娘的了解,他娘肯定是會寫這一封信的。

尹文皓和楊青俊則看到他們,悠閑地喝著茶。

幾位族老核對了有一個時辰,最終得出結論,那兩封信是真的。

“不可能,這必是尹文皓找人來模仿寫的。”尹誌健作不相信狀,大聲叫了出來。

尹誌書吼道:“你閉嘴,你倒是有本事,也找一個高手來模仿。這兩封信上的筆跡和文宇、文氏的一模一樣,你不要想著憑著你的兩句話,就想把事情抹平,沒有那麽容易!”

“我看文均當年也不是故意。至於文氏,那就罰她禁足好了。”尹敏說道。

尹文皓一聽,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把他那個茶杯使勁地扔到尹敏的腳邊!那茶杯發出哐啷的一聲,眾人就安靜下來了。

“文皓,你想怎麽處理?”尹誌書便問道。那麽大的事情,文氏不可能隻被禁足就算了。

“一切由族裏做主。”尹文皓說道。他相信族裏會給他一個好交待的,他不想擔著一個逼自己的父親休妻,雖然他很想這樣子做。

“大哥,我求求你,放過我娘吧,一切都是我做的。”尹文均忽然撲到尹文皓的腳下跪了下來。

尹文皓眼睛一眯,尹文均果然涼薄,文氏對他那麽好,現在一有事,他隻顧著他自己。

尹文均這麽求情,不僅彰顯了他是一個孝子,還讓文氏覺得他這個兒子不錯,她會為了這個兒子認下所有的錯。

果然,看到尹文均這麽做,文氏立馬就跪了下來,“都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做,跟文均無關,他當時就隻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哪裏懂什麽?是我騙他把尹文宇推到湖時裏,騙他是在做遊戲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尹誌健無話可說。文氏已經認錯,他還有什麽話說?

這一場鬧劇以尹誌健休妻,文氏把當年賣了文宇房裏的物品的銀子陪給尹文皓收尾。

“大哥,隻是這樣,太便宜那個尹文均了!”出了尹府的門,楊青俊就立馬說道。他們害死了文宇,結果卻是隻休了文氏,那個尹文均一點事也沒有,還有那個尹誌健,也沒有事!

這也太便宜他們兩個了。

“不急,日子還長著呢。”尹文皓幽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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