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又是一耳光,激吻!
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崖底的一處靜謐的山洞裏,北辰曄坐在大石上,看著懷裏雙目緊閉,嘴唇烏青的沫沫,心痛難當。
此時,她渾身都是刀傷,淺色的衣衫被水浸透後,被鮮血染得看不清原色,小心的放在石頭上,一邊在洞口附近找了沒有被雨雪打濕的幹草,一邊運力將身上的衣服烘幹,鋪在巨石上,然後才將沫沫輕輕的放在了上麵。
查探她的脈搏,卻是微弱的幾不可查,也顧不得先給她處理外傷,小心的將她扶起來,雙掌貼在她的背後,暗暗的輸送真氣。
沫沫此時隻覺得身在一片水深火熱之中,身子一會兒熱,一會冷,渾身的不暢快,她難受的想出聲,卻說不出半句話,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慢慢地從後背侵入身體之中,漸漸地覺得鬆快了許多,也無比的疲累,想要睡覺。
北辰曄麵色有些蒼白,感覺到懷中的小人兒氣息開始平穩,他這才敢停下來,暗暗的調理一番,將內力收回,睜開了深邃的鳳眸,眼疾手快的接住向後倒的沫沫。
見她臉上的青灰之色退去,隻是略顯的蒼白一些,才鬆了口氣。想到那些人竟然敢傷她如此之重,暴戾之氣瞬間散發開來!
哼,他一定會好好收拾他們!
想到小丫頭身上的外傷,如果不盡快處理她的傷口,病情肯定會加重的,他再也顧不得什麽男女大防了,定了定心神,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修長的手微微顫抖解著她的衣裳,麵對自己的心上人,若說沒有任何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此時,他的心砰砰直跳,手指不經意間的劃過細膩的皮膚,一下子觸電似的縮了回去,臉上湧起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北辰曄深吸一口氣,暗罵自己沒出息,咬了咬牙,不敢再耽誤時間,雙手飛快的解著她的衣裳,眼裏除了那些交錯的刀傷,他再也看不見其他的了。
雖說傷口不深,可是刀刀見血,再加上方才落水,皮肉外翻,在周圍白皙皮膚的映襯下,更是觸目驚心!
看著這些大大小小的傷口,他緊緊地握著拳頭,眼裏的憤怒與疼惜交織,若是那些刺客在眼前,隻怕他會衝動之下,顧不得審問,就會將他們一個個淩遲處死!
他不敢用手觸碰那些傷口,此時的沫沫像個易碎的瓷器,深怕自己一個不慎弄疼了她。
小半個時辰之後,北辰曄才大汗淋漓的將沫沫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清理包紮好。
顧不得擦汗,沫沫的那些衣服又頗又濕,北辰曄將自己身上的最後兩件貼身的衣服裹在了她身上。
洞內雖說沒有風雪,可是依然很冷,到了晚間,估計會更冷,北辰曄自己倒無所謂,可是想到沫沫單薄的身子,想了想,就這麽赤著上身,冒著風雪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撿來了不少幹柴火和幹草。
幸而以前經常被師傅趕去深山曆練,養成了隨身帶著傷藥和火種的習慣,不然,這種情況下,沒有這兩樣東西,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從衣服裏搜出火折子,還好沒有透水,很快的生起了火堆,頓時,整個山洞被紅彤彤的火光照亮了。
漸漸地,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外麵沒有任何動靜,北辰曄撿柴火的時候,將附近的地勢查看了一番,四周都是懸崖峭壁,高不見頂,十分的險峻,即使上麵的人下來救他們,也會很艱難。
看著沫沫嬌小的身子縮成一小團,小身子不停的發顫,臉上卻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嘴裏無意識的喊冷,北辰曄皺皺眉,用手一探,額頭果然很燙,臉色陡然變的難看,低咒一聲,跳到了石頭上,在她的身側躺了下來,長臂一撈,十分自然的就將小小的人兒緊緊的卷到了懷裏。
天剛亮時的時候,沫沫醒了,是被捂醒的!
她在半清醒半昏迷間,老是覺得鼻子不通氣,好像被什麽東西生生的捂住了一般,無力的掙紮了半響,也不見好轉,實在是憋得狠了,才悠悠的醒了過來。
觸手間,一片溫軟,好奇的摸了摸,有些硬硬的,迷蒙的眼睛定定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入眼的,竟是兩粒紅豆豆!
這,這是怎麽回事?
沫沫搖了搖發昏發脹的頭,才看清楚近在眼前的那張熟悉的臉,嚇得差點尖叫,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北辰曄的懷抱中醒來!
“啪!”
她一下子坐起來,想都沒想,小手一揮,直直的打在了眼前這張熟睡的俊顏上。
北辰曄晚上為了照顧發燒的她,任勞任怨的伺候了大半宿,再加上神經高度緊張,早已疲憊的不行,好不容易直到快天亮才睡著,這會兒,被沫沫的一巴掌抽的直發懵!
沫沫聽見那聲脆響後,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後悔連都來不及了。看著近在咫尺的北辰曄,隻見他怔怔的睜開眼,眼裏一片迷蒙的水光,額發有些淩亂,微蹙著眉,好像正在思考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看他這幅傻傻的模樣,她又覺得這個討厭的家夥有點可愛,讓人很想伸手**那張俊顏。
可愛?唔,就是可愛!
臉上的微微的痛感還沒有消失,北辰曄看著眼前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的小手,突然眼睛一亮,很快明白發生了什麽,一把抓著她的手,用力一帶,將她抱在懷裏,激動不已。
沫沫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唬的一跳,還沒回過神來,鼻子上傳來痛感,被他的胸膛撞得發酸,剛想伸手推他,卻怎麽也推不動。
感受到他的下巴在頭頂輕柔的摩擦,還有他發顫的卻牢牢的所住她的雙臂,有一瞬間,她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半晌,北辰曄才主動放開了她,直到沫沫感覺到不停的在她臉上作怪的大手,才陡然清醒過來,想推開他,可是,失血過多,加上從昨天到現在沒吃任何東西,哪裏來的力氣?
見她掙紮,北辰曄不由得眼神一暗,心中升起一股苦澀:她還是那麽排斥他!
“你再睡會兒,我去找點吃的!”
收斂好情緒,北辰曄沒等她答話,徑直的起身,赤著上身就要出去。
沫沫見此,才驚覺他的衣服套在了她的身上,壓下心中一閃而逝的感動,連忙拿起石頭上一件稍厚的外衣,遞過去說道:
“外麵涼,你穿上衣服吧!”
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嗎?北辰曄的眼睛陡然一亮,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眸子瞬間明亮起來,好似盛滿了整個星辰。
沫沫也是一愣,再被他這麽一看,頓時有想衝上去暴打一頓的衝動,丫的,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
“再看就不給你了!”怒瞪著他,提了提手中的衣服。
可是,她沒注意的是,身上的衣服本來就十分寬大,被她就這樣動了幾下,不僅這個條手臂都露了出來,連領口處大開,隱隱可見脖子以下的風光。
北辰曄看著她身上的衣服都快掉下來,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起那白皙細滑的肌膚,甚至連那肌膚相觸的細膩感覺也齊齊的湧上心頭,頓時臉色又開始發紅,甚至鼻間有什麽東西噴薄而出,迅速的接過衣服,胡亂的套在身上,奔了出去。
沫沫見他臉色有些不正常,不由得納悶,無意間低頭一看,猛地發現衣領處開了,頓時就明白他沒想什麽好事,氣的她咬牙切齒,如果不是身體太虛弱,隻怕早上去補上兩腳了。
北辰曄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咬牙切齒的整理著衣衫,再也無法帶下去,扔下一句“找吃的”,就落荒而逃了,慌亂之下,還在洞口絆了一跤。
沫沫看他這般狼狽,突然很想笑,可瞬間臉色一變,連忙將依法拉開,呆呆的看著身上那些已經被細細的清理過的傷口,頓時欲哭無淚!
自己竟然在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被那個討厭的家夥看光光了!
蔫蔫的整理著衣衫,想到那廝方才的異常,心情十分的不爽,也不知道那廝趁她昏迷的時候,有沒有占她便宜,不是她自戀,那廝在她清醒的時候,好幾次都想這麽做!
啊啊啊,沫沫越想越氣憤,縱然現代人再怎麽開放,也不能容忍自己在除了最親密的人以外一絲不掛啊!
好吧,他出於救她才會這麽做的,那是不得已!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已經死翹翹了!
雖然這麽安慰自己,可是心裏還是堵得難受!
過了半晌,沫沫終於不再糾結了!於是就裹緊衣裳,忍著傷口的疼痛,齜牙咧嘴的走到灰燼旁,將自己的衣服撿了起來,還是有些潮濕,而且都破了,想穿也穿不了了,又一步步挪到洞口,看了看身處的環境,不由得頭痛的撫了撫額,這四處都是看不到頂端的懸崖峭壁,想爬上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目前就她這身子,是無論如何也走不上去的,隻是想到娘親的安危,不由得捶捶頭,剛才自己竟然忘記問北辰曄了,懊惱的耷拉著頭,靠在洞口等他。
當北辰曄提著兩隻處理過的野禽進來時,就見沫沫坐在站在洞口神色焦急的看著他,不由得一暖:她是在擔心他嗎?
“怎麽不好好躺著?”
瞪著她,語氣嚴厲的說道。這裏雖然沒有風,但是比洞內冷的多,這丫頭都不知道自己照顧自己嗎?
沫沫見他回來了,哪裏顧得上他的話,緊張的問道:“我娘她怎麽樣了?”
北辰曄聽了她的話,自嘲的笑了笑,他怎麽會想到她是在是擔心他呢?雖然很失望,可是也不忍看她這麽焦急,隻是臉上沒什麽好顏色:“沒事!”
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事,差點連這個死丫頭都顧不上,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人!這樣說,隻是為了安她的心罷了。
不待沫沫再開口,見她還傻站著,不客氣的大手一拎,將她提了進去。
重新生了火,北辰曄將兩隻野禽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沒有說話。
沫沫扛不住冷,就坐在石頭上,烤起火來,周身一下子溫暖起來,舒服了很多,想到娘親沒事,心裏輕鬆多了,透過火光,看了眼對麵的北辰曄一眼,想起昨天發生的事,頓時別扭起來!
“你……”
“你……”
二人不約而同的開口,對視一眼,又紛紛閉上了嘴,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沫沫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看著對麵的北辰曄,鄭重的說道:“救命之恩大於天,若不是王爺舍身相救,指不定臣女就再也醒不了呢!”
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再怎麽樣,這救命之恩是不能抹去的,更何況她還有事求他。
想到昨日昏迷前看到的人,原本還以為是錯覺,沒想到他真的跳了下來,舍命救了她,她何德何能能令他這般對待,此情,她又該如何償還……
“胡說什麽呢?”
北辰曄煩躁的嗬斥道,一則是因為她話中的疏離,二則一想到了昨日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心裏頓時疼的跟什麽似的,他在來晚一步,這丫頭恐怕……
想到這裏,身上又是一陣冷汗!
沫沫被他喝的一跳,不明白就一句感謝的話,為什麽就會令他有如此大的反應,也隻能歸結於這廝非同常人。
“不管怎麽樣,王爺不顧生命危險救了臣女,臣女很感激,以後您有什麽事,就盡管開口,隻要是臣女能做到的,哪怕豁出這條命,也為你辦到!隻是,還希望王爺能夠成全臣女一件事,就是昨日發生的事,還請王爺能夠忘了!”
她並不想欠他,他對她的感情,她也明白,但是,明白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她都無法回應他,而他也是真的看了她的身體,雖然那種心情,不僅僅能用鬱悶來表達,但是,在那種情況下,也是無可奈何的,既然都發生了,她還計較做什麽,生命總是重要些。
北辰曄聽了這話,當真是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當即想說“不行!”,他在她眼裏有那麽差嗎?如果是別的女人,恐怕都上趕著往上撲,讓他負責,她倒好,竟然想推的一幹二淨!
壓製住即將爆點的怒火,一雙鳳眸死死的瞪著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的瞪幾個窟窿,以泄心頭之怒!
隻是見看她一臉慎重,還有眼中閃爍的期待之色,心裏又堵得不行,腦海裏閃過邪惡的念頭,遂故意睨著她,目光放肆的將她上上下下掃視一遍,吊兒郎當,似真非假的說道:
“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肯委身於本王,這件事,不僅不會傳出去,甚至於你還是件好事,畢竟本王看光了你的身子,不如本王委屈一點,將就納了你吧!雖說身材長得跟竹條一樣,沒什麽可看的,好歹白淨,模樣也過得去,所以,本王也就不計較了,待本王養你個兩年,肯定又白又胖!”
丫的,還又白又胖?當她是豬麽?
沫沫聞言,頓時氣結,這是他第二次說她扁了!想到他竟然如此小人行徑,竟然趁火打劫,也怒了,如果不是身上有傷,她定要上前揍他一頓,也顧不得對方的身份,暗諷道:
“當然比不得王爺的玉人之姿,要說王爺若是男扮女裝的走出去,定將豔冠京城,說不定還能得償所願,招個男人為婿!”
北辰曄早已過了大婚之齡,從未有人見過他親近女色,遂京中有傳言,昱王乃斷袖,沫沫也有所耳聞,雖然不相信,但是此時拿來惡心惡心他,也是不錯的。
北辰曄聞言,隻差沒氣死,這死丫頭竟敢如此排揎他,氣的牙癢癢,冷冷的威脅道:“哼,你就不怕待本王上去,就將這件事公諸於世嗎?”
“哼!你愛怎麽做就怎麽做!大不了,本姑娘就將幾年前,某人在孤雲寺如何被人羞辱的事告知天下,還不知道吃虧的是誰呢!”
沫沫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同樣冷哼道!
北辰曄聽她竟然拿那件事威脅他,頓時羞惱不已,那件事是他一生的恥辱!
“那隻不過是本王逗你而已!像你這種牙尖嘴利,又狡詐的臭丫頭,本王才不屑!”
北辰曄一臉嫌棄的看著她,那模樣好似真的怕沾染上她一般!
“那是最好不過了!臣女還生怕王爺跟某些自大又小氣的小人一樣,挾恩索報呢!”
沫沫也不跟他硬碰硬,自從孤雲寺回來再次碰到他,她還沒見他正常過,這廝就是個小肚雞腸的,此時把話說清楚了,免得以後難堪。
北辰曄畢竟是個王爺,以前也沒人敢當著他的麵如此譏諷他,如今自尊心被損,更何況還是自己心儀之人,更是氣得不得了,可是若論嘴皮子,他還真不是沫沫的對手,此時氣得不行,卻說不出半句話。
沫沫見他氣的沒了聲響,心裏也十分懊惱,再怎麽說他是堂堂王爺,不顧生死的救了她,自己知道這人嘴巴沒好話,還撞上去,她也有不對的地方,剛想說什麽,一陣陣烤肉的香味傳來,勾的她肚子的饞蟲跑了出來,此時正咕嚕作響,在寂靜的洞內,十分清晰。
這下,沫沫尷尬的不行,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不過,肚子還真餓的不行,越來越濃鬱的香氣傳來,隻覺得更餓了,一時之間,她的肚子竟是響了好幾次。
北辰曄也是一愣,看了她一眼,見她死死的低著頭,兩耳的紅色隱隱可見,雙手撐著腹部,卻仍舊擋不住那傳出的叫聲。
差點撐不住笑場,卻生生的忍住了,不然,這小丫頭準要生氣。暗笑一聲,看她這副可愛的模樣,方才的不快,陡然煙消雲散,卻仍舊繃著臉,將烤好的半隻野禽遞了過去。
沫沫低著頭不敢抬,不想讓剛和她吵架的家夥看到她如此丟臉的一麵,直到北辰曄硬是把食物塞在她手裏,才不得不接了過來。
看著手中的野味,聞著這誘人的香味,沫沫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也顧不得其他了,肚子才是要緊的,遂大口的吃了起來,嚐了兩口,才發現這家夥烤的還真不錯,雖說缺了調料,但此時已是餓極,有的吃就不錯了。
北辰曄見她吃的歡,不自覺的露出了溫柔的笑意,眼裏是溺死人的柔情,瞬間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沫沫吃飽喝足,滿足的摸了摸肚皮,一臉的饜足,這慵懶如貓咪的模樣,看的北辰曄心頭直癢癢,隻想將她摟在懷裏。
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沫沫別扭的看了他一眼,這廝正值青春萌動期,荷爾蒙旺盛的時候,可別刺激到他,想了想,找了話題說道:
“你有辦法出去嗎?”她實在是擔心娘親,不親眼見到,她無法放心。
北辰曄回過神來,被她烏黑透亮的雙目看的有些不自在,遂別過頭說道:“剛才查看了地形,如果我們能沿著山穀一直走,應該能走出去,隻是,你……”
沫沫明白他的意思,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適合行走,得養幾天才行。
北辰曄見她不說話,看了她一眼,見她眉頭緊皺,知道她擔心什麽,於是開解道:“你不要急,上麵的人會來找的,估計很快就會來了。”
不過,他倒是想多呆些日子,這樣,就可以和她多相處些時日。
沫沫自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此時正累的不行,估計是失血過多的緣故,於是沒說幾句話,就迷瞪的倒在了石頭上,睡了過去。
北辰曄笑著搖搖頭,見她睡得還算安慰,將她那幾件破衣服蓋在她身上,坐在旁邊注視了她的睡顏良久,漸漸的也想睡了,加上昨夜沒睡好,也不管沫沫會不會生氣,也躺在一邊,將她摟在懷裏,閉目安睡。
沫沫在睡夢中感覺到了溫暖,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得愈加深沉了。
北辰曄睜開狹長的鳳眸,裏麵星光閃爍,滿足的看了懷中的人兒一眼,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沫沫再一次醒來,已是下午,此時也沒再下雪了,外麵一片透亮,看樣子,竟是要天晴的樣子。
掃視一眼,洞內已經沒有北辰曄的影子,沫沫覺得這一覺睡得無比舒爽,體力也恢複了不少,身上的傷口也沒有那麽痛了。
趁北辰曄不在,沫沫趕緊爬了起來,將身上的繃帶解了開,拿起放在一邊的傷藥,開始擦起來,如果不經常換藥,不感染也會好的特別慢。
幸而大部分傷口都在胳膊和腿上,有兩道在腰腹,她自己能夠上到,剛綁好繃帶,要把衣服穿起來,外麵就傳來了腳踩在積雪上的咯吱聲。
沫沫來不及穿好衣服,隻好衝外麵喊了一句,慌亂的將衣服穿好了。
北辰曄等她發了話才進去,掃了一眼,見藥瓶的的位置變了,就知道她做什麽了,隻是這又讓他想起他為她上藥的情形來,耳根瞬間變得紅彤彤的。
果然,沒過多久,太陽就出來了,看著外麵亮堂堂的,沫沫呆不住了,小心的挪到洞口,燦爛的陽光照射在厚厚的瑩白上,反射著強烈的白光,映襯的眼睛都睜不開,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卻還是被冷的打哆嗦。
到底晴了,積雪靜靜的融化著,懸崖四處一片片滴答聲,如佩環相觸,叮叮嚀嚀,組成了一支支動聽的交響曲,在寂靜而空曠的山間縈繞,無比的悅耳,連心境也變得沉澱起來,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沫沫隻怕真會好好坐下來,支著耳朵,靜心聆聽。
她現在最著急的是什麽時候能上去,看現在的情形,要爬上去是不可能的,隻能等她的傷口好些,冰雪完全溶化後,才能尋找出路,不然,在這地形不熟的情況下,一個不慎,就可能受傷甚至遭遇不測。
也不知道娘親是否平安,更不知道老爹是不是平安無事,府裏她倒不擔心,有關伯在,不會出什麽問題,關鍵是,她怕又有人做文章,對雲府不利。
北辰曄原本在洞內烤著食物,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的盯著沫沫,見她站在洞口半天不動彈,也不說話,於是拿著烤熟的半隻野禽,走了過去。
“趕緊吃吧,等你傷口好了,我們就可以上去了!”
見她呆呆的看著遠處,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擔憂,北辰曄出聲安慰她。
沫沫回過神來,看了身側的北辰曄一眼,又看了看烤肉,心中有些感動,不得不說,這廝除了偶爾無緣無故的發神經,說些不中聽的話,心地還是不錯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估計死在哪裏都不知道呢!
衝他笑了笑,道了聲謝,伸手接過,慢慢的啃著。
北辰曄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對他真誠的笑,還是如此的美麗,頓時受寵若驚,心竟然無比歡快的跳動起來,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沫沫見他不說話也不動,啃著肉,側頭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看著她,在那兒傻笑,不由得一頓:這廝沒得生病了吧?
還好她沒說出口,不然,二人定又是一場唇槍舌戰!
她也沒有說話的欲望,加上肚子的確餓了,也沒多想,扭過頭大口大口的吃著烤肉。
北辰曄目光死死的盯著她不停的動來動去的紅唇,隻覺得這泛著光澤的唇看起來異常美味,十分的想嚐一嚐,像是受了迷惑般,不由得低下頭越湊越近,眼看就要碰上了。
“你不去吃……”沫沫記起什麽,剛扭過頭,嘴唇卻碰上了一片柔軟。
轟!
沫沫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顏,手一鬆,烤肉掉到了地上,翻了個滾。
北辰曄也是一怔,他自己都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觸碰到的柔軟讓他舍不得放手,順應著本能,兩手牢牢的鎖住了她的頭,微微抬起她的小臉,愈發深入的索取她的香甜。
沫沫眸光一寒,驟然出手想要打他,北辰早有防備,伸出左右扣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懷中帶,北辰的眸光帶著野獸般的光,裏麵蘊含的濃重的渴望,讓她心驚!
沫沫的眸光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想要反擊,奈何自己的力量實在是太微薄了,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隻能杏眼圓瞪,瞪瞪瞪,瞪死他,靠之!太禽獸了,她這麽小的一個小姑娘他也下的去手?驟然唇上一痛,沫沫一陣吃痛的驚呼,北辰唇舌勾了進去,狠狠的啃食……
溫熱的氣息彌漫在兩人的周圍,北辰曄閉著鳳眸,唇角勾起一絲滿足的微笑,她口齒間的香甜,讓他一下子著了迷,勾著她的丁香小舌,一點點的啃食,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讓他欲罷不能。
沫沫不停的掙紮著,想要躲開他的吻,卻不料,她越是掙紮,北辰曄愈是緊隨而上,分不開半點。
北辰曄其實也沒有經驗,要說起來,除了很久以前,馴服踏雲後,不小心被那家夥舔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別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這種感覺既陌生,又讓他興奮異常,好似整個血液都沸騰起來。
沫沫被他緊緊地束縛著,連呼吸的被奪取了,憋得臉色通紅,卻不上半點力氣,隻能任他宰割,可是她又不甘心,身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被這一折騰,感覺又裂開了,正絲絲的抽痛,估計又有血流了出來。
北辰曄感覺到懷中的人兒不再掙紮,心中狂喜不已,唇舌漸漸的慢了下來,極盡纏綿的深吻起來,與方才的激烈判若兩人。
控製著她雙手的右手不自覺的鬆了,漸漸的移向她的背後,火熱的大掌不停的摩擦著她的後背,極為色情。
沫沫被他折騰的渾身無力,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像有白色的光圈不停的在大腦裏閃爍,眩暈不已!
終於,被憋得狠了,兩眼一翻,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北辰曄覺得雙手一重,有些不對勁,連忙睜開眼,才發現小人兒竟然昏過去了!
見懷中的人兒臉色不好,才驚覺她的上還沒好,不由得懊惱,連忙查看一番,發現衣服上隱隱有血跡浸染,隻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兩巴掌。
慌張的將她抱起來,小心的放在巨石上,手忙腳亂的將她的衣服打開,重新的上了一遍,見她眉頭微蹙,頓時心疼不已,動作愈加輕柔的給她傷藥,還不停的在傷口上吹著氣,希望減輕的她的痛處。
等藥上好了,北辰曄亦是滿頭大汗,顧不得擦,又仔細的將她的衣服穿起來,將火堆移到巨石旁,加了不少的柴火,生怕凍著了她。
北辰曄呆呆的坐在她身邊,見她的臉色有了紅暈,才鬆了口氣,還沒等他放下心來,猛然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心又高高的提了起來!
這丫頭醒了,會不會從此不再理他?想到這裏,他頓時慌了,心中後悔不跌!倒不是後悔吻她,而是不應該在後來強迫了她,現在,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關係,又一下子緊張起來,他腸子都悔青了。
……
且不管北辰曄如何後悔,此時的上京城一片緊張!
就在昨天,當今聖上發布聖諭,命令整個上京城加強警戒,隻準進不許出,令禁衛軍和府衙四處搜查刺客,有窩藏刺客者,一旦抓住,定斬不饒!
皇宮深處的禦書房裏,此時一片寂靜,帶著人守候在殿外的洪公公也沒有往日笑眯眯的和善模樣,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四周,不讓任何人靠近。
禦書房裏,北辰軾麵無表情的端坐在龍椅上,目光犀利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沉沉的聽完他的回報,氣的一時失控,將手邊的茶盞狠狠地擲在黑衣人身上!
“沒用的東西,一天一夜了,竟然還沒有找到昱王的下落,朕養你們何用?”
黑衣人不敢躲避,一聲不吭,生生的受了。
北辰軾深吸幾口氣,緩了緩心中的急怒之氣,思索半晌,吩咐道:“所有皇家暗衛全力追查昱王下落,一有消息,速速回報!”
“是!”暗衛領命退去。
北辰軾在桌案下拿出一個二尺長的錦盒,打開盒子,拿出裏麵的東西,是一幅畫卷。
溫柔的看著畫卷上巧笑嫣兮的女子,與記憶深處的那道倩影重合,思念之情溢於言表,手指輕輕的摩挲著畫中的女子,對著她喃喃道:“雅兒,我一定會找到我們的孩子的,你一定要保佑他!”
奢華的慶王府後院的大廳裏,慶王衣衫不整,懶懶的斜躺在軟榻上,觀看著姬妾們獻媚的才藝表演,享受著眾多的姬妾殷切的侍候,一邊喝著美人哺進的美酒,一邊用手肆意的揉搓著身邊美人的暴露的身體,整個大廳**靡不堪!
“刺客?哼,老三昨日匆匆忙忙的從大殿跑出去,這事指不定就是他惹出來的,待本王周旋一二,焉能有他翻身之地?”
慶王聽了心腹的回報,冷嗤一聲。
老家夥遲遲不肯立太子,不就是因為顧忌老三嗎?他才不會傻到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拱手送給別人!這次就是個好機會,如果老三這次真的出了什麽事,隻要他從中攪和,那麽皇位,一定會是他的!
“王爺,屬下以為還是不可大意。外麵並未傳出昱王發生何事,一切還有待查證,王爺暫且耐心等等。”
幕僚出聲勸道。
“嗯,明日本王就親自去一趟昱王府,再怎麽說,那也是本王的手足兄弟,本王不能坐視不管不是?”
“王爺情重薑肱,讓屬下感動非常!”幕僚狗腿附和。
慶王聽罷,十分受用,得意的哈哈大笑,高興之下,隨手將手邊的一個美人推了過去,幕僚見狀,上前謝恩,當即摟著美人上下其手。
與此同時,京中一處樸實無華的隱蔽別院裏,亦傳出一段對話聲:
“不管雲戰是否找到,那個壞我們好事的臭丫頭一定要找到,你現在就去增派人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過,要小心行事,盡量不要讓人發現了。”
一道略帶沙啞的年輕的聲音響起,細細聽來,似是有些熟悉。
“屬下領命!隻是,昱王……”一道蒼老的聲音頓了頓,似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如果他還活著,能不動聲色的下手最好,若是失敗,哼,正好慶王最近不是很閑嗎?如果死了,也可以牽扯到他身上不是更好嗎?”
沙啞的聲音陰狠的響起,提到慶王,隱隱飽含著深深的恨意。
“屬下明白,主子英明!”
“好了,你先下去吧,以後沒什麽大事,就先不要聯絡,還有,雲戰莫名失蹤,定是有人背後搗鬼,你再派人仔細的查一查,我懷疑,那不是昱王的人!”
“屬下謹記!”
……
當沫沫再一次醒來後,發現自己又被那隻披著羊皮的色狼看光光後,心裏無比怨念後,就和他開始了冷戰!
不是她自貶,就她身無二兩肉的扁豆身材,實在是不明白為何什麽都沒做就激起了那匹色狼的獸性,差點讓她“晚節不保”!
要說她也知道北辰曄對她的感情,應該是有點喜歡吧,可是,這喜歡不能構成他侵犯她的理由!也不能讓她輕易的原諒他!
與其說她深深地怨恨著北辰曄,好不如說她在埋怨自己,如果她在知道北辰曄對她的感情之初,就理她遠一點,也許就不會造成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麵。
雖說他三番兩次的幫過她,她的心裏也不是不感激,但是,感激和感情是兩碼事,這次他更是舍身救她,這份恩情,不是她能承受的了的!
北辰曄自沫沫醒來後,就不敢再正視她,他害怕看到她眼裏的厭惡。想他北雪國的堂堂王爺,一向視女子如無物,連父皇也敢頂撞,卻在遇見她後,竟然如此小心翼翼,這是不是就是別人說的一物降一物?
他自知理虧,很想主動和她說話和解,可是,每每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他害怕從她口中聽到那個讓他心痛的答案,隻好每日出去找吃的,然後在她睡著後,點了她的睡穴,將她攬在懷裏,也隻有在那時,他才會覺得自己的心不是那麽的空虛。
就這樣過了四五日,沫沫的傷口差不多愈合了,體力也基本恢複,在一次北辰曄外出後,她獨自一人開始尋找出路。
之所以不願意和北辰曄在一起,並不完全是因為那件事,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讓人發現他們這些天孤男寡女在一起,一旦讓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麽傳。
現在的局勢十分微妙,若是外界知道昱王不顧生死的救了她,一定會有諸多猜測,不用那些刺客動手,估計類似慶王等人就不會放過雲府上下。
爹爹現在下落不明,沒有落入敵手最好,總有一天會回來,但是若她行事不妙,定會給他帶來一係列麻煩,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當北辰曄提著幾隻肥碩的野兔,興高采烈的回到洞裏,卻沒有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時,心裏一空,隱隱猜到了,但是他不敢相信那丫頭就這麽扔下他,自己一個人走了,然而,她那些已經殘破的衣物不翼而飛,而在她身上穿了好幾天的他的衣服卻靜靜的躺在石頭上,讓他不得不麵對現實。
一時間,他隻覺得內心從未如此的沒著沒落過,那種失去的恐慌讓他喪失了全部的勇氣。甚至他覺得,沫沫會徹底走出他的視線。
在這幾天,雖然很艱苦,但是卻是他難得放下一切嗎,真正快樂的幾天,他以為他們還可以單獨相處幾天,卻沒想過,她願不願意。
他獨自做了一會兒,猛然想到這穀底路況有些複雜,她一個女子,傷口還沒有痊愈,很難走出去,也來不及傷感,隻是將幾件衣服拿上,就匆匆的跑了出去,循著腳印,向溪水的下遊追了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沫沫順著溪水,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在布滿亂石的山路上,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可是她還是看不到山崖的盡頭,不由得有些泄氣,她實在是沒想到這山穀是如此的長,走了幾個一個下午,竟然還沒到頭。
這也不怪沫沫,實在是夕照山地況複雜,附近都是綿延不絕的山脈,正位於京畿範圍的邊緣,是上京的最後屏障,地勢十分險要,因此,要走出去,十分的困難。
以前她雖然聽說過夕照山範圍很廣,可也沒有料到竟會是這樣的難走,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摔倒在地,若是在沒有燈火的夜晚行走,肯定會摔得渾身是傷。
想到這裏,沫沫不由得有些後悔,這天也快黑了,肯定是不能亂走的,但是這附近也沒看到有休息的地方,難道她要露天睡一晚上?如果是夏天可能沒事,可現在是深冬,沒有火取暖的情況下,她估計隻有凍死的份兒。
心裏有一個聲音勸她往回走,可是她實在是拉不下這張臉,真回去了,那廝還不知道會如何冷嘲熱諷!
於是,她隻得加快腳步,希望能趕在天黑之前,能夠找到一處避身的地方,不然,可就慘了。
隻是,她的運氣實在是差的不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也沒找到那個地方,白天還有陽光也不覺得冷,這會兒溫度越來越低,她已經受不住了,不停的打寒戰,腳下也越來越快,就算找不到地方,走路總比不動要暖和一些。
一時間,她忘了這地界是多麽的難走,腳下一個踉蹌,一下子被絆倒了,整個身子向前撲去,摔在了地方,其他地方還好,有衣服擋著,不是很痛,可一雙手就遭殃了,被地上尖銳的碎石狠狠地紮到了,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讓她直抽冷氣。
沫沫心裏罵著這破路,手肘撐著地爬了起來,慢慢的向前走,饒是這樣,她又險些跌倒,手掌濕濕的,她知道是方才被碎石戳傷了,這會兒黑燈瞎火的,她也不敢去溪水裏清洗,怕掉進水裏,隻得在破衣裳上,撕下一塊布,裹了起來。
天越來越冷,她也快扛不住了,走了許久的路,現在是又冷又餓,力氣喪失的很快,有幾次差點跌倒。
就在這時,她仿佛看見巍峨的懸崖好像已經快到頭了,因為她發現前麵很開闊,應該是出了峽穀。
頓時,她心中狂喜,精神隨之一震,強忍著疲憊,向前走去……
北辰曄跟著腳印一路追過來,可是在天黑之前也沒趕上,心裏又氣又急,心裏暗罵著傻丫頭!
這裏的路如此難走,她竟然還跑了這麽遠,走出去了還好,也許可以找到人家,借宿一宿,若是沒走出去,這伸手不見五指的荒郊野外,指不定會發生什麽。
現在雖說是冬季,大多數猛禽都藏冬了,但是還是會有野狼什麽的,她一個受傷的弱女子,實在是很危險,況且,這裏的地形複雜,一個不慎,都可能掉進深坑或者另一處崖底,他實在是著急。
不敢再做深想,加快前行的步伐,將那些不好的猜測統統趕出腦海,若是那傻丫頭真出了什麽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北辰曄不敢大意,一邊凝神聽著周圍的動靜,一邊疾步前行,他的功力比沫沫身後的多,即使是在夜晚,也能夠看清地上的路,因此,走的還算順當,沒有沫沫那般狼狽。
他現在已經確定小丫頭是順著溪水走的,所以也不再留意那些痕跡,加緊趕路,沒過一會兒,就看到了深穀的盡頭,看到這裏,他沒有興奮,更多的是著急,一旦走出去,那小丫頭還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呢!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突然聽到前麵傳來一個女子的低泣聲,腳步一頓,仔細的聽了聽,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於是加快腳步前行。
黑夜裏,北辰曄清楚的看到了不遠處那個坐在地上哭的小人兒,心似是被貓抓一般難受,暗恨自己怎麽不更快一點,也不知道小丫頭遭遇了什麽,不敢再遲疑,三步並兩步走了上前,蹲在她麵前,也不敢伸手,隻得細聲的問道:
“沫沫,你怎麽了?”
話音剛落,還在哭泣的人兒猛地撲進他的懷裏,身子還在不停的打顫。
“別怕,是我,沒事了,別怕!”
北辰曄一怔,身子隨之一僵,馬上就反應過來,心裏瞬間湧起一陣狂喜,忙不迭的柔聲安慰著她,一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示意她放鬆。
他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麽,但是能讓她如此害怕,定然是遭遇了不好的東西,聽到她如此無助的哭泣,他也難過起來,一雙大掌將她緊緊地抱著,生怕一個疏忽,懷中的人兒就不見了。
沫沫在他的安慰下,情緒漸漸的平複下來,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糗事。
猛地將他推開,屁股本能的向後挪了挪,黑夜裏,一臉防備的看著對麵,已經被她定義為色狼的人。
北辰曄懷裏一空,一股失落湧上心頭,卻沒有勉強她,裝作沒看到她的表情,依舊柔聲問道:
“前麵就是穀口了,我們還是快走吧,不然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
絕口不提她為何哭泣!
沫沫見他沒有別的舉動,稍稍放下了警惕,隻是腳腕上傳來的劇痛告訴她,除了依靠眼前的這個人,她別無他法。
可是,要求他的話,卻怎麽也也說不出口,剛才被他看見自己如此丟臉的一幕,現在想起來,真的丟臉極了,若是被別的人看到,她倒不覺得有什麽,可是被這個家夥看到,隻覺得渾身不爽!
北辰曄見她半天不說話,猜到她是不肯和他一起走,心裏暗歎一聲,這世上原來還有人嫌棄他!
“那我在前麵走,你跟上吧!”
北辰曄提議,站起來,就走開了。若是以前,他肯定會刺她幾句,可是現在,他隻有退讓的份,誰讓他已經被某人吃的死死的呢!
還沒走兩步,身後一道略帶著濃濃的鼻音,甚是委屈的聲音響起:“我腳崴了,走不動!”
原本她就有些怕黑,想快點走出去,誰知道聽見了不遠處有野狼在嚎叫,更是嚇得她腿軟而且她又冷又餓又累,早已經體力不支了,卻在這檔口不小心崴了腳,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想到來到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她更是無比懷念前世的生活。至少她不用防備別人,不用擔心某一天還在睡夢中就被人從被窩裏拉起來,關進大牢,更不用日日擔心生死不明的老爹,也不用勞心勞力的看顧雲府的一大家子人,最重要的是難以排解獨處異世的孤獨!
現在不能走,還要向意圖侵犯自己的色狼求助,她怎麽想怎麽的憋屈!
還沒等她憋屈完,身子猛地被人拉起,然後一個翻騰,就落到了一個寬厚溫暖的背上,耳邊傳來一陣朗笑!
笑個屁啊!看我丟臉,你很爽麽?
沫沫腹誹!若不是實在是需要他的幫助,她一定會狠狠地踹他,不過,為什麽心裏有一種怪怪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呢?
北辰曄背著輕巧的沫沫,心裏無比邪惡的感激著那塊讓她扭到的石塊,不然,他哪裏會如此輕易的得到小丫頭的原諒?
一路無言,一個是沉浸在美好的幻想裏,一個是既沒有精力,也沒有那個興致。
沫沫趴在北辰曄的肩上,在這不算顛簸的顛簸裏,漸漸起了困意,眼睛越來越睜不開,脖子一歪,徹底的搭在他的頸間,睡著了。
北辰曄感受著頸間,小人兒微微呼出的熱氣,像是被刷子輕輕的刷過似的,癢癢的,他愈發的穩步前行,害怕弄醒了她,心裏隻盼望著路再長一點……等沫沫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餓醒的!
看著這個熟悉的房間和窗戶外明媚的陽光,沫沫有一瞬間的愣怔:她這是做夢還是真的回來了?
嚐試著動了動右腳,那裏傳來的痛感告訴她,她真的回來了!
正在她神遊太虛的亂想一通時,內室的門被輕輕的打開了,四目相對間,二人雙雙落淚。
佟氏衝上來,緊緊地抱著她失而複得的女兒,沒人知道當她在得知唯一的女兒跌落懸崖的那一刻,是多麽的絕望!
如果不是有人告訴她,昱王也跳了下去,她懷著僅有的一絲期盼,隻怕她早已支撐不住了!短短的一個月裏,經曆了丈夫生死不明,女兒生死未卜的事,哪個女人都會感到絕望!
她每日吃齋念佛,甚至在佛前禱告,如果沫沫能夠平安無事,她甘願以命換命。五天五夜的漫長等待,讓她幾乎喪失了所有的希望,若不是管家攔著,她隻想從懸崖上跳下去,跟著女兒一起走。
就在她差點崩潰的時候,她的沫沫被人幾乎完好的送了回來,她滿懷感激的在佛前跪了一夜,感激菩薩的保佑!
“娘,您沒事就好!”
沫沫亦是滿懷感恩的抱著娘親,如果她的回歸等來了娘親出事的消息,她真的會崩潰的!
佟氏抱著女兒痛哭了一番,才鬆開了她,慈祥的理了理沫沫淩亂的鬢發,又摸摸她的臉,她的,才真的相信她的女兒回來了。
“娘沒事,我的沫兒受苦了!”佟氏真的無法想象,女兒從那麽高的懸崖掉下去,還能完好無缺的回來。
接著,母女二人相繼講述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當時,就在那些刺客快抓住佟氏時,被趕上來的黑衣人給救了,雙方邊打邊行,到了安國寺附近,正好被一個小沙彌遇見,向寺裏求救,在那些僧人的圍攻下,那些刺客不敵,紛紛潰逃。
佟氏立刻向方丈求救,希望主持能夠帶人去就沫沫,主持得知後,派人前去,隻是遲了一步,沫沫已經跌落崖底,正好看到一群黑衣人在打鬥,在明了刺客的身份後,也加入了戰鬥,擒住了不少刺客。
聽完佟氏的敘述,沫沫知道自己是昨夜子時被北辰曄親自送回來的,她猜測是他的人找到了他們,那廝點了她的睡穴,不然,她不可能睡得那麽死。
沫沫也將這幾天發生的事大致的講了些,但是略過了和北辰曄之間的那些事,她怕老娘一個激動,衝到昱王府讓北辰曄那廝負責就不好了,也不想她擔心。
佟氏聽後,也是唏噓不已,對於北辰曄差點將沫沫溺死那件事,也沒有那麽深的怨念了!
……
相比於思沫閣難得的溫馨,此時皇宮的禦書房裏,氣氛一片冷凝,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此時,整個禦書房裏隻有兩個人,一坐一站,平日裏極少有表情的北辰軾臉色極為難看的坐在龍椅上,起伏的胸膛顯示著他此時極為憤怒!
北辰曄麵無表情的站在禦書房中間,絲毫不受氣氛的影響,堅挺的站著,仿若沒看到自己父皇那氣急敗壞的樣子。
北辰軾被他這滿不在乎的態度幾乎氣瘋了,想都沒想,直接抄起手邊的墨硯狠狠地向北辰曄砸去。
北辰曄臉上沒有半點驚慌之色,看都沒看,手一伸,就將飛射而來的硯台接住,不屑的看了一眼,手一鬆,掉到了地上。
北辰軾原本在硯台飛出之後就有些後悔,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可是被那逆子如此作為,頓時將那點悔意擊的粉粹,胸膛起伏的更加厲害了,謔的站起來,右手指著北辰曄喝道:
“你這是什麽態度?你眼裏還有朕這個父皇嗎?”
北辰曄陰沉著臉,眼睛也不看他,冷冷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自從母妃纏綿病榻,他就恨起那個曾被他視為英雄的父皇,在母妃逝世後,他就更加不願意見他了,如果不是為了那個位子,他何必日日都要對著他!
北辰軾聞言,眼裏閃過一抹傷痛,嘴唇動了動,想怒罵這個不孝子幾句,可是卻罵不出口。頹然的坐下來,仿佛瞬間被抽去了所有的氣力。
北辰曄以為他會暴跳如雷,沒想到半天沒見動靜,心中閃過一絲怪異,十分不願的扭過頭,看了那個地方一眼,見那個平日裏總是威嚴的高高在上的的人,突然變得如此頹喪,心下閃過不忍,想說些什麽,那些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禦書房裏安靜的詭異,二人誰都不開口,在外麵守候的洪公公焦急的直跺腳,可也不敢湊近,更不敢開門進去。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際,一個身著藍色宮裝,身形俏麗的少女款款而來。
洪公公身邊的小太監見狀,極有眼色的輕輕碰了碰洪公公。
洪公公原本有些氣惱,剛想開口斥責幾句,就看見小太監的眼色,抬頭一看,就看見了來人。
“奴才參見三公主!”
洪公公連忙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禮。
來者正是昱王的胞妹,深居簡出的三公主北辰清婉。
“公公不必多禮,本宮聽聞三皇兄平安歸來,正在禦書房,不知公公可否稟報?”
隻見她約莫十三歲的樣子,五官玲瓏精美,麵似清蓮,皮膚粉膩如雪,冰肌玉骨,軟語嬌音;那水潤烏黑的鳳眼,好似隻須俏目一回眸,那鮮花便綻放萬紫千紅;丹唇稍開啟,那黃鶯便婉轉珠玉佳音,聲音輕靈溫潤,如細雨潤物,聽來,如沐春風!
年歲不大,卻亦可見成人之後的絕美風姿!
“這個……”洪公公有些為難,皇上讓他守在這裏,就是為了不讓人打攪。
北辰清婉看出他的為難,剛想說什麽,裏麵卻突然傳出一聲脆響,接著就是一聲咆哮。她臉色一變,顧不得征求洪公公的意見,推開門就衝了進去,正好聽到哥哥冰冷不屑的話語:“別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那樣,你給的東西,我不屑!”
北辰軾被氣得火冒三丈,正找不到發泄口,卻見有人闖了進來,一看還是自己最為厭惡的女兒,頓時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怒吼道:
“沒規矩的東西,誰讓你滾進來的,給朕滾出去!”
饒是北辰清婉早已經知道父皇不待見她,聽了他的話,還是紅了眼眶,隻是倔強的站在哥哥身邊,一聲不吭。
北辰曄被激怒了,冷哼一聲,拉起妹妹的手,轉身就往外走,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自己的父親。
北辰軾氣極,森森的威脅道:“你要是不答應,朕就給那個丫頭賜婚!”
北辰曄腳步一頓,扭頭逼視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同樣陰森的說道:“你敢賜婚,我就敢搶!”
說完,拉著一臉不安的妹妹,走了出去,也不管身後傳來的劈裏啪啦的響聲。
直到他們兄妹走了好遠,洪公公才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才小心的走了進去……
北辰曄拉著妹妹的手,一路急走,北辰清婉踉踉蹌蹌的跟著,緊咬著唇,默默的忍著,一路來到她居住的秋華殿。
秋華殿的布置十分的簡單樸素,如果不是處在深宮,恐怕一般人都隻會認為是稍微富裕一點的人家,來來往往的宮女也沒幾個,整個秋華殿十分的冷清。
“哥,你沒事吧?”清婉擔憂的輕聲問道。
自北辰曄來到秋華殿就沒開口,隻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窗戶邊,看著窗外不知名的地方,那孤寂落寞的身影,看的她眼睛發酸。
北辰曄總算回過神來,看到最親的妹妹如此擔憂,心中一暖,將方才的不快衝淡了許多。
“哥哥沒事,倒是你嚇壞了吧!”摸摸妹妹的頭,笑了笑問道。
清婉感受著哥哥的親近,見哥哥笑了,開心不已,方才的難過也不見了。
“嗯,是嚇壞了!哥哥,你以後不要和他頂撞,好不好?”
清婉抱著哥哥的手臂搖晃著,也隻有在哥哥麵前,她才會表現的像個孩子,會撒嬌。
北辰曄不語,臉上的小爺也淡了很多,隻是不忍妹妹擔心,才點了點頭。
清婉也知道哥哥的性子,見此也不再勸了,隻是別開了話題,揶揄的問道:“哥哥,剛剛那人說的‘丫頭’是誰啊?”
果然,意料中的看到哥哥眼裏閃過的慌張和窘迫,連耳根也紅了。
北辰曄原本不打算說,可是實在經不住妹妹的“逼供”,隻得含含糊糊的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好不容易才擺脫妹妹的追三問四,北辰曄狼狽的奔出了秋華殿,想到妹妹的取笑,心裏有些小小的鬱悶。不過,這種鬱悶很快就散了,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沫沫在娘親的“威脅”下,隻得老老實實的待在房間裏修養,隻是在祭祖的時候,到宗祠外麵磕了頭,一大家子在極為沉悶的氣氛裏,吃了頓簡單的沒有一家之主的團年飯。
不過,在飯桌上,看到雲清雲瑤的疏離,心裏還是小小的難過了一下,最小的雲竹自路姨娘去了後,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比之前更不愛說話了,每次看到她,就跟看到陌生人一樣。
雖然心裏很難受,但是她沒有那麽多時間何精力來顧慮她們的心思,隻能盡量在物質上,讓她們滿足!
不過,讓她高興地是,娘親的情緒總算不那麽低靡了,每天看到娘親因為照顧她,而短暫的遺忘對老爹的擔憂,算是意外之喜,幸而每天小寶還有小乖都會陪她,日子倒也不難過。
在修養的幾天裏,北辰曄沒有來過,隻是在新年的時候,打發人送來了不少禮物,她沒有出去,是佟氏代為收下的。
這些天,她仔細的想了一番,也不知道那些刺客從何而來,具體所為何事,又問了關管家邊關的事,隻知道暄暫代軍務,打了兩場小的勝仗,至於爹爹,仍舊下落不明,多方人馬在尋找,也沒有絲毫的消息。
這倒不算壞消息,至少,爹爹沒有落入敵軍之手,沒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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