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性命垂危

北辰曄還在猶豫,卻把花妖孽急得不行,他可指望著這個小師弟能夠早些順利的將小沫兒娶到手,到時候小沫兒成了他親親師弟的媳婦,他再開口相求,怎麽的也比現在直接上門相求要好說話些。

雖然心裏十分著急,可麵上仍是那副樣子,看著猶豫不決的北辰曄激道:“小師弟,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這件事不會有任何危險,隻要你我不說,說都不會知道,所以,你就放心吧,如果你不想做,為兄代你總可以了吧!”

北辰曄可不是那種被人一激就會衝動的人,這個方法目前來說的確是最好的,雖然他可以請旨,但是他不想讓沫沫覺得他是在脅迫她,雖然現在這個辦法也上不得台麵,但是至少可以讓他們心甘情願啊!

想了想,覺得還是很可行的,於是總算在花妖孽的忐忑和期待中,點頭了。

“哎呀,你可真是我的好師弟,待此事成功,你可要好好在小沫兒麵前給為兄美言幾句啊!”

花妖孽激動的靠了過去,半個身子都倚在了北辰曄身上,纖指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北辰曄嫌棄的移開了,瞪著花妖孽,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動手動腳!

花妖孽了解這個師弟的脾氣,也沒再跟過去。

此後幾天,北辰曄依舊按時到雲府報道,每次必在思沫閣用膳,然後磨嘰半天才肯走。

沫沫卻是不敢再和他單獨相處了,生怕他又用那種方式“逼迫”她,而她更怕在那種腦子意識不清楚的情況下,稀裏糊塗的答應。

不過,現在看來她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北辰曄現在很規矩,就算沒有人在跟前,他也不再對她動手動腳了,一時之間,她反倒有些不習慣,甚至還會情不自禁的疑心這廝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了,每次反應過來後,都會狠狠地唾棄自己有受虐傾向。

隻是,沒過多久,沫沫就沒有功夫胡思亂想了,因為她生病了!

要說真的生病了,其實她也沒感覺到哪裏不舒服,就是覺得近半個月來,每天很困頓,可是又不是那種想睡覺的困頓,身子總是軟軟的沒有力氣,但是每天意識清醒的時間卻是越來越短了,其他時間腦子都處在一片混沌狀態,像是裹了一團漿糊!

她自己在清醒的時候,也自己診斷過,卻是沒有查到原因,以她的醫術雖然不能跟自己的師傅相比,可好歹也算不錯的,可是她自己卻半點摸不準到底得了什麽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醫不自醫!

剛開始她以為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過些天就會好,所以沒有驚動任何人,如果不是有一天早上日上三竿,她還沒有醒來,荷葉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告訴了佟氏,估計她會真的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在睡眠中死去!

佟氏一聽女兒病了,頓時嚇得丟了魂,沫沫因為早產,身體原本就比一般孩子羸弱,再加上中毒,就更差了,三天兩頭的生病,在一次病危後,才不得不將她送去了孤雲寺。

原本她以為沫沫算是徹底好了,除了幾次意外生病了,其他時候都是生龍活虎的,這次卻是突然生病,她以為是舊疾犯了。

慌亂之下,找了大夫來看,可是一連找了幾個大夫也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什麽病,這可把佟氏著急壞了,在雲戰回來後,淚眼朦朧的說了這件事,要雲戰奏請皇上,請宮裏的禦醫來看一看。

雲戰顧不得去思沫閣看女兒,又慌慌張張的騎馬趕去了皇宮,皇上得知後,也是十分的關心,連忙召集了皇宮所有的禦醫去了雲府。

可是,在佟氏殷切的目光中,這些禦醫一個個進去,又一個個麵帶憂色的出來,漸漸的撲滅了她所有的希望,一陣眩暈湧來,她後退兩步,眼看就要倒下去!

雲戰一個箭步,連忙接住她,看著瀕臨崩潰的娘子,他強忍著心痛,沉聲問道:“禦醫,小女究竟如何?”

禦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資曆最老,醫術最高的醫正站出來說出了他們診斷的結果:“雲大人,請恕我等無能,令嬡的脈象十分的平穩,看起來並沒有不妥之處,究竟為何無故昏迷,我等實在是查不出原因!”

這番話,將雲戰擊的後退一步,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些禦醫,竟是連他們也無法找出病因麽?

看著叱吒風雲的雲將軍如今如此的頹廢沉痛,他們既感無奈,也很擔憂,查不出病因,他們這些人回去肯定是不好向皇上交代的,那可是未來的昱王妃啊!

雲戰此時已經無措至極,可是仍滿懷期待的問道:“可有辦法喚醒她?”

禦醫們對視一眼,紛紛說出了自己的辦法,無一例外的都是針灸!

雲戰知道,這個辦法不一定有效,可是事到如今,沒有其他好辦法,也隻好如此了。

可是,希望再一次破滅,經過半個時辰的針灸,沫沫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

這一下,佟氏再也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雲府上下,頓時亂成一片!

與思沫閣的混亂相比,風和院則是安靜的多,隻見雲悅居住的院子裏,傳來雲悅快意的笑聲!

“你先別得意,那丫頭還沒死!”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看著大笑的雲悅,冷冷的說道。

雲悅的笑聲倏然停住,眼裏閃過一絲狠辣:“現在不死,可是這次,她難逃一死!”

那女子沒說話,算是讚同了她說的。

雲悅竭力壓下心中的快意,看著麵前相貌普通的女子問道:“主子這次可有其他吩咐?有沒有說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

那女子麵無表情,聲音依舊冰冷的說道:“你隻管安心呆著,隻要那丫頭一死,計劃成功,你就可以出去了!”

雲悅雖然有些不願,可是對於眼前這人,她卻是絲毫不敢反駁的。

那丫鬟也不理她,收拾好桌子上的殘羹冷炙,就提著盒子出去了。

昱王府裏,北辰曄正興高采烈的計劃著不久之後的婚禮,可是一聽到沫沫昏迷的消息,就像一記悶棍,敲得他大腦嗡嗡作響!

“你說什麽?她昏迷不醒?怎麽會這樣?”北辰曄雙目赤紅的提著陳正的衣襟,那目光,像是在看仇人似的。

北辰曄實在是想不通,那藥明明就找人試驗過,隻會使人沒有精神,渾身脫力而已,為何用在沫兒身上,竟會昏迷不醒?

“回,回主子,屬下也不知道啊,外麵現在都傳遍了,京城所有的大夫和禦醫全部去看過,各種各樣的方法都用了,可是雲小姐就是不醒,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也許隻是別人亂傳的!”

陳正竭力安慰著自家主子,生怕他一個錯手,自己的小命就了結了。

北辰曄聞言,甩開陳正,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直接騎馬奔去了雲府!

思沫閣裏,看著躺在**閉著眼睛,一臉安然好似正在熟睡的沫沫,北辰曄心痛難抑!悔恨如江水般,滔滔而來,如果不是他,她就不會這樣,現在連禦醫也沒有辦法,難道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像一朵花一樣,漸漸枯萎,然後徹底離開他嗎?

不,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北辰曄瘋狂的跑了出去,騎著踏雲,直奔煙雨樓!

北辰曄氣勢洶洶的來到煙雨樓,不顧那些人的阻攔,直奔三樓的一處房間,抬腿一腳,猛地踹開了房門!

此時,花無邪尚在睡眠中,昨晚翻來覆去的想了那丫頭一夜,直到快天明了才睡著,這會兒被驚醒了,還沒等他清醒過來,就被人揪起了衣領!

“你不是說那藥不會有問題嗎?為什麽沫沫會昏迷不醒,你說啊,有沒有解藥?”北辰曄已經接近瘋狂的邊緣,隻要一想到沫沫如今的樣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

花無邪陡然清醒過來,瞬間被殺意騰騰的北辰曄嚇了一跳,知道這次肯定是出大事了,不然一向穩重的小師弟不會如今這副鬼樣子。

“你先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花無邪從他手中掙脫出來,連忙問道。這次,他沒有往常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北辰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握了握拳頭,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沫兒出事了,她現在昏迷不醒,所有的辦法都用過了,可是她卻醒不了,我怕她,她會……”後麵沒有再說下去,他永遠都不想說出那個字!

花無邪一驚,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了這樣!

“那藥絕對沒有問題,之前你不放心,我們還親自找人試過的,至於她為何會昏迷不醒,很有可能是有人鑽了空子,想借此無聲無息的致沫沫於死地!”

北辰曄心裏一驚,覺得極有這種可能!這次他也是急了,才沒有想到其他的地方,可是絕對不會亂來,經過他這麽一提醒,他覺得事情很有可能是這樣!

花無邪看著臉色變來變去的北辰曄,也不出聲,快速的穿好衣服,才沉重的說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查出沫沫的病因,將她喚醒,不然這樣不吃不喝下去,肯定挨不了幾天。”

北辰曄心裏懷疑那些人是衝著他來的,他和雲府結親,肯定會招致那些人的慌亂,雖然他是因為心儀沫沫才會和雲府結親,可是那些人肯定認為他是看上了雲戰在軍中的勢力!

心裏轉了幾道彎,有動機的也就那麽幾個人,如果是慶王等人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失去雲戰的支持,不過也不排除那個還潛伏在京城的東雨奸細故意這麽做,目的就是挑起他和其他勢力的爭鬥,內鬥鐵定會消耗北雪的實力的!

腦子裏轉了幾個彎,可是此時他懶得去追查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沫沫!

花無邪覺得這事跟他也有一點關係,所以很誠懇的說道:“你就好好的陪著她,剩下的事,我去辦,那些人敢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這麽做,本宮絕對饒不了他們!”

北辰曄聽了,心裏為方才那麽粗魯的對待他而慚愧!

無塵宮的前宮主雖然是他的師傅,可是他是皇室中人,沒有繼承無塵宮的權利,自然也是沒有調度無塵宮權利,走出無塵宮,他就隻是師傅的徒弟,而不是無塵宮的人!

無塵宮的宮規第一條,就是不得參與各國之間的爭鬥,所以這次花無邪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實際上是想幫助北辰曄!

“行了,別這副酸了吧唧的樣子,等你成婚了,好好在弟媳麵前替我說幾句好話,就算是報答本宮了!”花無邪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似是很是看不上他那副樣子。

北辰曄也不和他客氣,交代幾句後,又匆匆的去了雲府!

此時,雲府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之中,雲戰夫婦默默地陪在沫沫身邊,寸步不離。

佟氏剛醒來不久,可是眼睛早就腫的不成樣子,醒來後也不肯休息,非要來思沫閣照顧沫沫,此時她手中正端著一個碗,在雲戰的幫助下,給沫沫喂水!

可是,水全部順著沫沫的嘴角流了下來,根本喂不進去!

佟氏試了好幾次,可是沒有半點用處,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打濕了衣襟,可是她仍然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喂,可是沒有一次成功。

看到女兒如今這副樣子,佟氏再也忍不住,扔下碗就跑了出去,夏蓮也連忙跟著追了出去。

雲戰頓時急了,女兒這邊他放不下,可是又擔心娘子急出個好歹來。

荷葉和荷香紅著眼睛,連忙上去將沫沫扶著躺在**,荷葉對雲戰說道:“老爺,您還是看看夫人吧,這裏有奴婢們,一定好生看著小姐!”

雲戰猶豫了一下,囑咐了幾句,就追了出去。

北辰曄進來的時候,荷葉正一邊流淚,一邊給沫沫擦臉,荷香在給沫沫換幹淨的被褥。

二人見他進來,連忙上前行禮。

北辰曄沒精打采的揮揮手,看著沫沫幹裂的嘴唇,吩咐道:“去備些溫水來!”

荷香聞言,哭泣著道:“王爺,方才夫人喂小姐喝水,可是小姐根本咽不下去!”

北辰曄心中一窒,再一次慌亂起來,她現在竟是連水都不能喝麽?

“去備著!”

荷香還想說什麽,卻被荷葉製止,看了看荷葉的臉色,再看了看北辰曄,隻好下去了。

北辰曄坐在沫沫的床邊,看著比方才更加幹澀一分的唇,無邊的恐懼再一次蔓延開來!

荷葉無聲的站在旁邊,看著沉痛不已的昱王,心裏竟有些羨慕起小姐來!之前,昱王天天來,每次都會惹得小姐不快,可是她看得出來,王爺是很愛小姐的,而小姐雖然嘴上說著埋怨的話,可是王爺哪一天來晚了,她會坐在飯桌前等著,直到王爺來了,才會不耐煩的抱怨幾句,可是每次吃飯都能吃得比之前多一些!

雖然外麵有人說王爺看上小姐是因為老爺,但是她冷眼看了這麽久,王爺對小姐是實心實意的,如果隻是因為老爺,那麽他不可能每次來都隻陪著小姐了,老爺那麽疼愛小姐,絕對不會心甘情願的答應賜婚,更不會任王爺來去自如。

這次小姐遭逢大難,王爺的焦急和擔憂並不比老爺夫人差,從中也可以看出,王爺是真的在乎小姐的,她隻希望善良的小姐能夠逢凶化吉,將來和王爺幸福美滿的在一起一輩子!

很快,荷香端了一壺水來,將水倒在杯子裏,遞給了北辰曄。

荷葉連忙上前,想托住沫沫,卻被阻止了。

北辰曄輕柔的托著沫沫的後腦,試著喂了幾次,和佟氏一樣,根本喂不下去,看著水再一次順著她的嘴角流出。

荷葉荷香在一旁看著很是著急,想上前幫忙,可是又不敢,就在她們想開口時,北辰曄接下來的舉動,讓她們頓時呆了眼!

隻見北辰曄喝了一大口水,輕輕的捏著沫沫的下頜,將水渡進了她微微張開的嘴裏,然後,他的手指輕輕的在她的脖頸處動了動,就見沫沫的喉嚨處動了動,那水就下去了,沒有再流出。

荷葉荷香看紅了臉,不自覺的齊齊低頭,不敢再看!

北辰曄如法炮製,終於將滿滿的一杯水喂了下去!

看著好像比方才臉色好了一些的沫沫,北辰曄總算鬆了一口氣,隻要讓她喝進了水,至少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他也知道這樣下去,沫沫遲早會撐不下去,如今,既然禦醫都沒有辦法,他隻能進宮請旨,召集全天下所有的大夫,隻希望能夠治好沫沫。

想到這裏,北辰曄不敢再耽擱,飛快打馬,又奔去了皇宮。

北辰軾之前聽了禦醫們戰戰兢兢的回稟後,狠狠地將他們斥責了一番,勒令他們盡快查找醫術,找出是何病,他可不希望這個好不容易能讓兒子下定決心大婚的女子就這麽沒了,到時候,他失去的可能不僅僅是一個好兒媳,更有可能還有兒子!

北辰曄還沒等人稟報,就闖進了上書房,還不等北辰軾詢問,就跪在地上,急切的說道:

“兒臣懇請父皇下旨,召集天下所有名醫,救治沫兒,還有,兒臣想要那隻雪蓮”

北辰軾看著如此著急的兒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如果垂危的那個人是他這個父親,他也會如此心急嗎?

可是一聽到雪蓮,他還是猶豫了一下,畢竟整個北雪也隻有那一隻千年雪蓮,自是無比珍貴,可是他也不能不給,他不能為了一隻雪蓮,而再一次使他們父子離心!

事情很順利,就算北辰曄不來求,北辰軾也會這麽做的,所以,當天下午,皇榜就貼了出來,並昭告了北雪各地各府,隻要能夠救醒未來的昱王妃,不僅會冊封為天下第一神醫,加官進爵也不在話下!

一時之間,各地不少名醫大夫前來上京,湧進雲府,可是好幾天過去,卻仍然沒有人有能找出病因,更遑論救醒她!

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失望後,佟氏終於病倒了,雲戰沒辦法,向皇上請假,並將京畿軍的兵符上交,皇上很痛快的答應了,並說什麽時候好了,什麽時候就將兵符給他,讓他繼續掌管著!

雲戰之前為了不卷入紛爭,上交兵符卻被皇上擋了回來,現在能順利交了,反而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這次女兒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他自然知道為什麽,有些人有些事總是讓人防不勝防,這次如果沫沫能夠安然無恙,難保不會有下次,現在交了,也算是一種保護吧,他不想妻女再有任何的不測!

期間,有許多人來看望沫沫和佟氏,紛紛勸慰著佟氏,讓她看開點,其中當然有真心實意的,像王夫人和王書韻,但不乏幸災樂禍的,那些夫人現在可是巴不得沫沫就此喪命,好給她們的女兒親戚騰出昱王妃的位子。

為此,佟氏更是嘔了好大的氣,病情又加重了不少,雲戰一怒之下,閉門謝客,除了大夫,其他人任何人都不接待!

在經過無數次的失望後,終於有人知道了沫沫的病因!

思沫閣裏,北辰曄雲戰激動的看著那個蓄著白胡子,衣著樸素的老大夫,希望從他這裏找到救治沫沫的辦法,可是,大夫的話,再一次將他們打入深淵!

隻聽那個老大夫撫了撫須,看了二人一眼,麵色沉重的說道:“女娃是中了名為‘十日斷魂’的毒,這毒藥十分的凶猛,原本隻需要連續下十日,就會使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可是卻因為之前女娃體內有另一種藥的存在,中和了藥性,所以女娃之前會出現昏睡無力的現象,這才讓你們察覺到,可是那種藥的藥性太差,不能再抵抗‘十日斷魂’,所以就出現了這種昏迷不醒的情況。”

一聽到這裏,北辰曄才知道原來沫沫昏迷不醒是這麽來的,這麽說來,他下的藥誤打誤撞的救了沫沫?

“敢問胡大夫,此毒該如何解?”雲戰一聽,也沒來得及細想為何會出現另一種藥,隻是迫切的問著那個胡大夫。

胡大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們之前是不是喂女娃吃過千年雪蓮?”

雲戰連連點頭,複又急急地問道:“可否有不妥?”

胡大夫想了想,才答道:“若是沒有服用千年雪蓮,老夫尚能一試,可是如今卻是無能為力了!”

此言一出,北辰曄臉色頓時煞白!

雲戰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卻不是怪罪北辰曄的,他知道北辰曄是為了給沫沫續命才用的,臉色不好,卻隻是因為大夫說的那句“無能為力”!

胡大夫一看他們的神色,也猜出了他們此時的想法,見北辰曄臉色這麽蒼白,遂開口安慰道:“你們不必自責,若不是你們給她服用了千年雪蓮,暫時壓製住毒性,她必定是撐不到現在!”

聽他這麽說了,北辰曄的臉色才算好了些,看著胡大夫誠懇的問道:“既然雪蓮能夠壓製住毒性,為何大夫又說無能為力?”

“這雪蓮自是極好的東西,可是奈何這毒藥太過霸道,隻能壓製,但是這毒藥又能和雪蓮相溶,因此,改變了毒性,使其變得更為霸道,老夫就難以解毒了!”

北辰曄所有的希望,頓時化為烏有!

“難道世上就無人能解此毒了嗎?”雲戰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的問道。

胡大夫看著眼前兩個都非同一般的男子,卻因一個女娃如此,不由得歎息一聲,靜靜的說道:“有一人可以,但是那人脾氣古怪,不是一般人能夠請的到的,所以……”你們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看著因為他的話而突然變得有神彩的二人,最後一句話,他就再也說不下去了。那人性子古怪,從不與各國皇室接觸,雖然有悲憫天下的胸懷,卻又隻救有緣之人,他也是很久以前,見過他一麵,卻隻有深深的折服!

北辰曄抓著胡大夫的手激動的問道:“何人?隻要能救她,不管怎樣,哪怕三跪九叩,我也定將他請來!”

雲戰也是激動的看著他!

胡大夫沉吟片刻,才緩緩說道:“此人就是孤雲寺方丈,了空!”

了空?北辰曄和雲戰對視一眼,眼裏都閃爍著希望的光!此刻,再也沒有人什麽人的名字比這個稱呼更好聽了!

……

佟氏在得知女兒有救後,身體竟是恢複了很多,每天都會在夏蓮的攙扶下去思沫閣看望沫沫,也親眼看到了北辰曄對沫沫是如何的用心,所以,之前所有的芥蒂也在這裏也漸漸消失了,對於這個未來的女婿,她是越看越放心了。

不過,有好幾次,她都看到秋萍呆在思沫閣,而眼睛不是看著**的女兒,而是跟著昱王在打轉,她就算再遲鈍,也明白那滿含情誼的眼神代表了什麽,對此,她十分不悅!

自己的女兒性命堪憂的躺在**,而她這個表姐卻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一想到女兒之前對她這個表姐這麽好,現在卻反過來生了這種心思,她就氣的想轟人!

“秋萍,以後無事還是少來這裏吧,你表妹有這麽對人照顧你不用擔心,你現在都是個大姑娘了,王爺天天過來,你再呆在這裏就不好了!”

此時秋萍正羨慕嫉妒恨的看著被北辰曄細心照顧的沫沫,在聽到姑媽的聲音後,嚇了一跳,在反應過來姑媽話裏的意思時,頓時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懦懦的低下頭說道:

“是,姑媽!”話雖這麽說,可是一雙眼睛卻是不住的往北辰曄身上瞄,見人家根本沒看到,眼裏掠過失望之色。

佟氏言盡於此,至於她聽不聽就不是她該管的,如果敢生什麽幺蛾子,她絕對不會放過她們一家!

她從來都沒想過原諒他們一家子,如果不是他們救了夫君,她早就將他們轟出去了,現在竟然還動了這種心思,她可不認為秋萍如此,裏麵沒有她那對貪婪的哥嫂從中慫恿。

荷葉荷香也早就看出了秋萍的那點心思,隻是她們知道王爺眼裏心裏隻有小姐,她們倒不是多擔心,隻是心裏很不齒罷了,但是那是府裏的表小姐,不是她們能多嘴的,所以平日裏也隻能防著點,不給她有近王爺身的機會。

此後幾天,趁佟氏不在的時候,秋萍仍然會過來,不過手裏卻提著一些吃食小點心,沫沫不能吃別的,隻能在北辰曄的哺喂下,喝下一些很稀很軟的流食,所以,這些自不是給沫沫的。

有一回,荷香實在是忍不住了,將她攔在了門外,略帶諷刺的說道:“呀,表小姐,你不知道我們家小姐不能吃這些東西嗎?不過這總歸是表小姐的心意,也不枉小姐以前對表小姐的良苦用心了,奴婢替小姐多謝您!”

這一番話,連消帶打,直說得秋萍無地自容,差一點扔下食盒,落荒而逃!

可是想著今天的目的還沒達到,就這麽走了實在是不甘心,緊了緊手中的食盒,秋萍甚為可憐的說道:“我知道表妹不能吃這些,表妹有你們顧著,自然沒什麽,隻是王爺日日守著表妹,卻是苦了,所以我就做了些吃食送給王爺,希望王爺的身子不要累垮了,不然表妹可要怎麽辦呢!”

荷香心中冷哼,難道她們沒有照顧王爺嗎?難道她們還餓著王爺嗎?

“表小姐這是說我們雲府苛待了王爺?”

“沒有,荷香,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怕大廚房的菜不合王爺的胃口,所以……”秋萍連忙委屈的解釋,那副模樣看起來好似誰欺負了她似的。

但是荷香沒有錯過她眼裏一閃而逝的惱怒。

“表小姐用心了!隻是到底於禮不合,這若是傳了出去,與表小姐閨譽有礙,到時我們小姐醒了知道了,還不得自責?”荷葉聞聲出來,拉過正想上前指責的荷香,不鹹不淡的說道。

秋萍知道,今日是不能進去了,想著這兩個丫頭竟然敢阻她好事,不由得氣憤!提著食盒,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見那人根本沒有出來,不由得失望極了!

若是她知道自己之前送來的吃食全被北辰曄吩咐荷香拿去送給了看後麵的小廝,不知道會是何表情!

北辰曄自是不知道外麵發生的那一幕,就算知道了了,也不會注意,盡管秋萍天天在他麵前晃**,但是現在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沫沫身上,哪裏會管其他人。

看著才二十多天,就消瘦的不成樣子的沫沫,北辰曄無比的心疼,恨不得代她受這種痛苦才好,一天天算著雲戰此時到了那裏,了空什麽時候能到,可是看著沫沫此時的模樣,隻覺得度日如年。

雲戰聽說自己的師兄能解這種毒後,連夜快馬加鞭的帶人去了孤雲寺,原本北辰曄想去,可是雲戰沒讓,除了因為隻有他可以讓沫沫吃點東西外,這一路肯定不會平安,雖然他們做了保密,但也難保不會走漏風聲,回來的路上說不定就會有埋伏,雲戰的目標要比北辰曄小的多。

就在北辰曄替沫沫擦臉的時候,安王妃穆林傲雪來了!

穆林傲雪在沫沫生病之初就來看望過,那個時候雲府的大夫來來往往,也沒有人有心思招待她,今天來,實際上是為了找北辰曄。

看著北辰曄親力親為的照顧著沫沫,她是羨慕沫沫的,一般人家的男子都不一定會這麽細心的照顧妻子,更何況他還是堂堂一個王爺,而二人還並沒有成親!

見北辰曄忙完了,穆林傲雪才上前,行禮後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今日來一則為了看看妹妹,二則是想問問昱王,知不知道我家王爺去了哪裏。”

北辰曄奇道:“弟妹是四皇弟的王妃,弟妹尚且不知他在那裏,本王又如何得知?”

穆林傲雪尷尬的笑了笑,雖然他們二人已經成親,可是暄做什麽事,也不是事事都會跟他說,這次他說都沒說,就走了,已經好幾天了,到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北辰曄沒有多想,這個皇弟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建立了自己的勢力,他也有很多的事在瞞著他,這次也沒有跟他說什麽,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不過看到穆林傲雪如此擔憂,也能體會她的焦急,於是安慰道:

“弟妹別擔心,估計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去辦,過不了幾天就會回來了,你且回家等等,本王會派人找找看!”

穆林傲雪沒辦法,隻好失望的走了。

北辰曄站在原地想了想,覺得還是吩咐人去找找。

就在這種煎熬的等待中,又過了七天,總算等來了好消息!

了空已找到,此時正在路上。

北辰曄看著手上的飛鴿傳書,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隻要找到了空,沫沫就有救了!

他派人前去接應,怕在最後關頭出事,他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果然過了三天,暗影來報,路上遇到了兩撥刺客,雖然有傷亡,但是總算沒有出大事,畢竟了空是孤雲寺的,那些人也隻敢活捉他,將他關起來,而不會真的殺他,畢竟沒有人知道殺了了空,有沒有能力應付孤雲寺的報複。

又過了幾天,在眾人的期盼中,了空順利到來!

思沫閣裏,靜寂一片,裏麵隻有了空還有北辰曄和雲戰夫婦,三人都一臉緊張的看著正在為沫沫把脈的了空,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北辰曄更是緊張的握緊了拳頭,汗流浹背。

終於,在一番徹底的診斷後,了空收回了手,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微垂的眼看不出有別的情緒。

最終,佟氏忍不住上前問道:“了空師傅,沫兒她到底怎麽樣了?”

了空看了佟氏一眼,又掃了其他人一眼,才淡淡的說道:“問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模棱兩可的話,再一次將眾人的心折騰了一番,不過誰都不敢再開口細問,生怕惹惱了這位看起來高深莫測的高僧。

如果沫沫此時看到一向不著調的師傅這樣裝模作樣的欺騙她的親人,估計會跳起來掐他的脖子!

了空也也不再吊著他們,他還擔心若是這個頑劣的徒兒醒後知道了自己在她的爹娘麵前裝神弄鬼,估計他的胡子又得遭受“滅頂之災”了。

“你們且莫擔心,徒兒的毒,老衲還是能解的,隻不過……”

“不過什麽?”三人擔憂的齊聲問道。

“待她康複後,一年之內,必須成親,自是越早越好,否則,定有大禍!”了空

“啊?”三人不解,但是又不敢反駁他的話,不過,這個消息對於北辰曄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驚喜。

似是知道他們心裏的疑惑,了空緩緩的說道:“徒兒先天不足,體內陰氣太盛,雖說在孤雲寺已經無大礙,可是她三番兩次的大病,又使得身子折損的厲害,師弟你殺孽太重,更是導致這府裏陰氣極重,而王爺乃天潢貴胄,陽氣旺盛,自是可以解徒兒之危!”

這番話大家都明了,雲戰更是頗為自責,若不是他造了太多的殺孽,也許女兒就不會如此。

北辰曄卻是驚得目瞪口呆,因為之前他和師兄的計劃就是趁著沫沫在藥力的作用下,看起來是病了卻又不是病的樣子,然後再趁機找個人假扮得到高人前來雲府說合,就是以了空方才說的理由,然後說服雲戰夫婦,早日去得沫沫。

可是,現如今他早就沒了了個念頭,一心一意隻希望沫沫能夠好起來,可是了空的話卻像一個餡餅砸下來,砸的他暈頭轉向!

雲戰和佟氏齊齊對視,有雙雙看著北辰曄,再想想了空的話,也覺得頗有道理,畢竟沫沫回來後,的確出了幾次大事,而沫沫也的確病了幾次,所以對於了空這個世外高人的話,自然是相信的。

趁著夫妻二人思索,了空暗暗看了北辰曄一眼,眼裏卻是帶著笑意的,卻是讓北辰曄毛骨悚然!

雲戰和佟氏合計了一番,才對了空說道:“可是沫兒隻有十三,這會不會……”太早了點啊!

了空緩緩地看了他一眼,閉著眼睛說道:“無妨!隻要及笄之前仍保持童女之身即可!”說完,突然睜開眼,意味深長的看了北辰曄一眼,可是裏麵的幸災樂禍卻是沒有逃過北辰曄的眼。

北辰曄額頭冷汗直冒,他怎麽突然覺得早些娶了沫沫貌似不是什麽好事啊!

了空也不理會他們,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將它遞到佟氏手裏,說道:“此藥能解毒,每日隻需服用一次,半個月後,徒兒定能醒來!”

沒有人敢質疑了空說的話,半個月的時間雖然對於他們來說有些長,但是隻要沫沫能好起來,再長的時間他們也是願意等的。

至於了空之所以說半個月,自然是為了有充足的時間跑路,若是那個劣徒知道自己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出了這麽個主意,估計會立刻跳起來追殺他。

夜裏,了空被安排著住在了雲府一處最安靜的院子,這個時候了空在做什麽呢?

打坐?不是!念經?也不是!冥想?更不是!

隻見房間的桌子上,正放著剛從廚房偷來的肥碩烤雞,了空垂涎的盯著他,這副饞樣兒哪裏還有白日的高深?

“咚咚咚!”

正當了空準備大塊朵頤時,外麵不適時的傳來敲門聲,他慌得連忙將那隻烤雞藏起來,整了整衣裝,才去開門。

雲戰走進來,空氣中還彌漫著烤雞淡淡的香味,不過他沒有多在意,隻當自己聞錯了。

了空一見是他,也不意外,盤腿坐在蒲團上,口中念念有詞。

雲戰坐在椅子上,也不敢打擾,隻是心頭的疑惑,卻是非解不可的,終於,過了小半個時辰,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師兄,沫兒一定要如此早的成親嗎?難道就沒有其他的破解之法?”

了空睜開眼,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也沒看雲戰,悠悠的開口道:“有是有,隻怕師弟你舍不得!”

“是何辦法?”

“皈依佛門!”

雲戰一聽,頓時蔫了,比起皈依佛門,他肯定會選擇嫁給昱王!

了空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可還記得師傅曾經給你批過的命格?”

雲戰點點頭,那時候他年少氣盛,並不相信這些,可是今日因為女兒,他不得不開始相信。

“你今生殺孽太重,原本下一世一輩子孤苦無依,幼年失雙親,弱冠喪偶,一生無子無女,卻是徒兒改變了你來生的命格!”

雲戰驚得瞪大了眼睛!

“徒兒和昱王乃是命定的夫妻,早些成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遠的不說,徒兒今日遭逢大難,卻是因為有居心叵測之人從中作梗,既然如此,何不早早斷了那些人的妄念?”

一語驚醒!雲戰連連點頭,極為讚同,再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了空接著道:“今日,師兄索性道破天機,提點你一二!徒兒一生定受世人敬仰,卻要渡過幾道難過的險關,她能和你有父女情分,乃是上天對你的恩賜,以後除非萬不得已,否則莫要再造殺孽,不然不僅你前路未卜,連帶親近的人,也會遭殃!”

雲戰聽了,默默不語!

……

而此時,北辰曄看著手中的消息,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才呼出一口氣,喃喃道:“你竟是真動了情麽?可是,我卻是不會放手!”

那日穆林傲雪說北辰暄失蹤後,他就交代暗影著手去查,沒想到,雲戰和了空能夠有驚無險的回來,卻是多虧了北辰暄暗中相助,若不是他,也許等了空來,沫沫就已經……

不管他是因為什麽,這次算是他北辰曄承了他的情,以後會有機會還他!

北辰曄依舊每日來雲府照顧沫沫,看著沫沫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好,他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起來,而雲府也在慢慢地恢複往常的活力,佟氏的病也徹底好了,隻是雲戰卻一直沒有再上朝,心裏琢磨著等沫沫成親後,就向皇帝請辭,打算辭去大將軍一職!

了空隻在雲府呆了三天,不顧眾人的挽留,逃命似的走了,不過臨走之前給沫沫和北辰曄各留了一封信。

北辰曄看著信上的內容,眼角狠狠地抽了抽,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眼花後,才長歎一聲:“果然是有什麽樣的徒弟就有什麽樣的師傅啊!”

看著手邊給沫沫的信,北辰曄有種偷窺的衝動,不過隻是一時的衝動,想看看信裏會說些什麽而已,他可不敢真的拆了,不然沫兒這丫頭醒來,拆的可就不是信,而是他了!

半個月後,沫沫終於在眾人的等待中,睜開來了已經一個多月都沒有睜開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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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一萬五的,但是這樣的話發文太晚,就先一萬二,明天也許會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