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婚夜的下馬威

十月十六日,宜嫁娶!

今日便是婚期,沫沫一大早就被荷葉荷香從**挖了起來,服侍她沐浴,佟氏也早早的過來,不停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竟是比沫沫還緊張。

沫沫作為新嫁娘,這裏裏外外都要穿新衣,沐浴之後,著了大紅色的裏衣,現在天氣已經很冷了,又添了兩件大紅色的夾衣,幸好當初北辰曄考慮到這些,特意將嫁衣做的大了些,這件嫁衣不是她第一次見到,卻是每每看到都不由得驚歎,的確是很華美,上麵繁複的花紋,更是精美絕倫,聽說這嫁衣還是他親自畫了圖紙的,交給京城最有名的師傅做的。

此時沫沫正端坐在梳妝台前,等候全福夫人梳頭!不過,那個開臉卻是有些疼痛,等那細細的線將臉上的細毛刮淨了,臉上頓時紅彤彤的,比上了胭脂還動人。

柔媚的臉上,白潔光滑,細膩散發著幽香的胭脂在臉上慢慢暈開,更使得麵若桃花,白裏透紅,大大的杏眼流光一片,盈盈如水,看起來如同一個精致的瓷娃娃般!

如緞的長發被綰起,雲鬢裏插著數支精美的發釵,華光點點,熠熠生輝!

妝成後,荷葉荷香連忙將華貴精美的鳳冠交給全福夫人,給沫沫帶上,隻見皇冠為整體為燦爛的金色,一對金色的鳳凰躍然其上,上麵點綴著數千顆米粒大的寶石,鳳冠的邊,由數百顆大小一致的珍珠鑲嵌,寶石的耀眼之光與珍珠的溫潤光芒交相輝映,華美異常!

打扮完成後,沫沫站起來,讓她們為其整理衣冠,卻生生的晃花了眾人的眼,愣是驚得她們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腰若細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全福夫人回過神來,笑著讚道:“我這竟是看呆了!”

沫沫微笑著謝過,佟氏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暗暗擦淚,那個小小一團的女兒,轉眼間竟是已經長大成人了,今日就要嫁人了!

雲寶此時也進來了,看著明媚動人,即將要嫁人的姐姐,眼裏頓時酸澀不已,以後就沒人陪他一習武,也沒人給他解惑,想到這裏,突然就不想姐姐嫁人了。

雲清雲瑤臉上滿是羨慕,她們現在已經十多歲了,懂得了許多,隻是想著自己爹不親,娘不在,也不知未來會如何,不禁有些黯然。

沒過多久,王書韻也來了,卻是消瘦的厲害,沫沫也許久未見她,卻不想如此的憔悴,看起來竟像是大病了一場!

佟氏見狀,知道自己該出去迎客了,於是也收起了心裏的不舍,和王夫人一同出去了!

屋子裏除了沫沫,就隻剩下荷葉荷香還有王書韻,沫沫忍不住看著好友這樣,心裏很不是滋味,有心想問,卻是怕觸動了她的傷心事,於是隻好拉著她坐在**聊天,話裏話外,都透著勸慰。

王書韻今日本來是特意恭喜沫沫的,可是看著一身大紅,明媚動人的沫沫,不由得悲從心中來,淚珠竟是滾滾而下!

站在一旁的荷葉荷香心有不滿,畢竟是自家小姐的大喜日子,這樣哭,卻是不吉利的,但是她們也知道這是小姐的姐妹,也不敢多言!

沫沫嚇了一跳,連忙勸慰著,可是又不知她如此痛哭,究竟所為何事,隻好輕拍著她的肩,希望能給她一些安慰!

王書韻哭了一會兒,肯能也意識到了不妥,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歉意的看著沫沫。

沫沫笑著搖搖頭,表示沒關係,不過,她心裏卻很沉重,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竟能讓一直開朗的她變得如此模樣。

王書韻顯然是悶在心裏太久了,知道今日若是不說出來,以後見沫沫一麵也是難了,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沫沫,可是想到還有其他人在跟前,就有些猶豫。

沫沫看出來了,於是揮揮手,將荷葉荷香打發出去,等她們將門都關上了,才細聲問道:“你究竟怎麽了,竟是拿自己折騰成這樣!”

王書韻垂著頭,半晌沒有做聲,似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看著沫沫的眼睛道:“沫沫,我想嫁給安王!”

沫沫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王書韻目光堅定的看著她,定定的說道:“我喜歡安王,我要嫁給他!”

沫沫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她原來是喜歡著北辰暄的,哪怕是現在,這份喜歡還是沒有完全消失,雖然二人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但是猛地聽見自己的好友斬釘截鐵的要嫁給曾經心儀的男子,個中滋味卻是旁人難以體會的!

“可是安王已經有正妃了,縱然你想嫁過去,你娘親也不會同意的!”王將軍雖然隻是個四品禁軍統領,可是手中畢竟有實權,哪裏會讓自己的嫡女去給人做妾,哪怕那人是個王爺!

“我一家人都不同意,這些天我娘還在為我物色其他官宦家的公子,可是,我真的誰都不想嫁,除了他,我心裏再也容不了別人了!”

王書韻不在乎,哪怕是一個小小的侍妾之位,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心滿意足了。

沫沫看著她如此堅決,知道很難改變她的心意,可是,那人真的不是良配,作為好朋友的立場,她是不希望王書韻繼續走下去,可是,她是個倔強的,一旦決定了,就很難改變。

“他不是你的良人,你何不眼光看遠一點呢,也許經曆之後,你會發現他不適合你!”沫沫隻能如此勸導。

王書韻失望的低著頭,她以為好友會支持她的,沒想到竟也是和娘她們一樣,都不理解她,想著以前沫沫也是喜歡安王的,如今她如此阻止,難道是因為這個?

沫沫被王書韻那種窺探懷疑的目光看的很不舒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語氣就有些冷了:“如果你執意如此,我也沒什麽話好說的,路是你自己選的,無論成與不成,隻希望你好自為之!”

王書韻知道自己惹惱了她,畢竟她都要嫁給昱王了,自己此時如此懷疑的確不妥,若是被人知曉了,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想到這裏,她連忙拉住要起身的沫沫,歉意的說道:“沫沫,對不起,我是急糊塗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沫沫無奈的歎了口氣,拉著她的手誠摯的說道:“你是我的姐妹,我自是希望你一生安樂無憂,就算你不喜歡我說的,我還是要告訴你,安王不是你的良人,他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與其和別人共侍一夫還要伏低做小,何不如擇一良人當正妻,縱然以後阻止不了他三妻四妾,可是誰也越不過你去!”

王書韻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可是感情一事,誰又能說的透,她已經陷進去了,早就走不出來了,無論將來如何,哪怕真的後悔了,至少不會留下遺憾!

沫沫看著她依舊沒有任何退縮之意,遂不再多說,隻希望安王不要納了她,可是,照著他的野心,這真的可能嗎?

不多時,有一些長輩前來送嫁,都是從臨安趕來的,裏麵並沒有李家的,她也是不久前聽說李家完全的倒了,沒有雲府的資助,他們一大家子又不善經營,隻有落個破產的下場,而且老爹拒絕和他們來往,這次來的,大多是雲家一族的本家,是老家那裏的一些遠親罷了!

沫沫和他們一一見禮,那些人看著盛裝的沫沫,眼睛都差點看不過來,他們都隻是一些普通人家,哪裏見過如此世麵,一個個暗暗驚歎,羨慕不已,誰能想到原本比他們過的還差的雲家,竟然有如此風光富貴的時候!

相互之間寒暄了一陣,外麵傳來喧嘩之聲,原來是迎親的到了!

沫沫知道北辰曄會親自來迎親,不過一想到昨晚雲寶的那些鬼點子,心裏暗暗發笑,那廝總是一副欠揍的模樣,這回這麽好的機會,總得讓他吃回癟才行!

荷葉荷香連忙給她蓋好大紅的金紋龍鳳蓋頭,不過蓋頭是紗織的,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外麵的情形。

沫沫這會兒端坐在**,聽著外麵越來越喧鬧,說不緊張是假的,此時內室裏,隻有同樣身著紅色衣裝的荷葉荷香,這二人是沫沫的陪嫁大丫鬟,原本佟氏覺得丫鬟少了,又從人牙子手中買了十個丫鬟,新添了兩個大丫頭,其他的二等三等,另外也買了不少的粗使婆子,不過因為時日尚短,對她們也不了解,因此也沒讓她們進內屋。

此時思沫閣的花廳裏,北辰曄已經帶著人來到了這裏,隻不過被雲寶招呼著他的那些好兄弟給攔住了,不讓進。

雲寶兩手叉腰,眼角睨著春風滿麵的北辰曄,越看越生氣,想著姐姐以後就是他的了,真覺得便宜這個小氣鬼了,可是這婚事也不是他能阻攔的,也隻有想出這歪招,好好地挫挫他才行。

北辰曄一身大紅長錦衣,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來愈發的英俊無雙,愣是讓那些客人,丫鬟婆子看呆了眼,不過,今日他心情就好,對於這樣的視線並不厭煩,倒是有些頭疼這個小舅子。

上次雲寶騎射,箭箭命中紅心,沫沫高興之下,做了個小禮物送給他,算是對他的鼓勵,卻不想,這禮物剛做出來,愣是讓北辰曄搶了去,雲寶自是不依,這不,鬧了這麽久也沒見他把東西還回來,這一次,雲寶逮著機會整他,豈會輕易的放過?

雲寶瞪著眼看著他說道:“哼,今日你要順利的娶了我姐,還得過我這關才行!”

這話把陳正嚇得不行,不過看自家主子沒有生氣的跡象,也安心了,卻是對王妃愈發的敬重起來,正想著如何抱緊王妃的大腿才好,這樣以後就算犯了錯,王妃能替他求求情,也許主子就不會動不動將他趕去做苦力,不過,他這算盤倒是打得響,卻不知道“災難”來了!

北辰曄微笑著看著雲寶,隻是這笑在外人看來是如沐春風,沒有殺傷力的笑,可是雲寶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裏麵的威脅之意!

“你也別這樣看著我,今兒個就算說破天,我也是要阻你一阻的,想這麽容易娶到我姐,沒門!”

北辰曄見威脅不行,覺得時間不能再這麽耽擱了,這一天他盼了這麽久,現在都已經迫不及待了。

“你說吧,如何才肯放你姐夫我進去!”

“別跟我跟前稱姐夫,還沒拜堂呢!”雲寶兩眼一瞪,不樂意了。

“好好好,你說吧,要我怎麽做!”

雲寶見他打算接招,也爽快的說道:“不難不難,都說你能文能武,這武我是見過的,至於文嘛,你這就作一首催妝詩如何?”

北辰曄覺得這不難,稍加思索,就念道:“天開綠柳書窗處,緣定藍橋玉杵時。白上畫眉金鏡掛,回首卻扇燭光知。偕翰鸞鳳真堪羨,老去和鳴許子怡!(非原創)”

眾人紛紛拍手,這催妝詩,確實感情至深,且文采非凡!

雲寶見沒難住他,也不氣餒,這好戲還在後頭呢!

“王爺好文采,我也佩服,不過,外人都傳,你對我姐姐情深意重,可我卻是不大相信的,不過,你若是能進得膳房,給姐姐做一種吃食出來,且合了姐姐的胃口,那麽就算你過了第二關,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畢竟就算窮困人家,也是君子遠庖廚的,而這堂堂的王爺,身份最貴非凡,自小錦衣玉食,被人伺候的,哪裏能下廚,何況真的做了,實在是有損顏麵!

陳正覺得這主意實屬過分,雖然自家主子不是那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可是也沒有進過膳房啊,這要是傳了出去,實在是不妥!

剛想出言阻止,卻不想被攔住了!

隻聽北辰曄說道:“好!”竟是十分的嚴肅,半點敷衍的意思也沒有!

雲寶倒是愣住了嗎,沒想到他竟是這麽爽快的答應了,他試問自己,如果那個人是他,他會不會斬釘截鐵的說好!

北辰曄沒有二話,隨著雲寶去了思沫閣的小廚房,那裏麵已經早早的備下了各種食材。

看著案上擺的滿滿當當的食材,都是洗淨的,但是沒有切,北辰曄看著菜刀和砧板,雖然清楚它們的用途,卻著實有些下不去手,不知道這該怎麽做。

腦海裏回想了一遍這些天在思沫閣吃飯時,那些菜裏麵有那些東西,他雖然不是五穀不分,可是對這些長得一個樣,炒出來又是另一個樣的蔬菜果類,還是無法下手。

雲寶看著他為難的模樣,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過分了,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怎麽能指望他分的清,隻是若是自己提出不算,有事不行的,外麵那麽多人看著呢!

北辰曄無法,隻得將那些色彩看起來十分鮮豔的蔬菜拿出來,拿著那把菜刀,在砧板上切了起來,不過卻是怎麽也用不順手,好不容易切好了,卻是揉的不成樣子,想了想,他將那些放到一邊嗎,重新切了些,這回倒是好多了。

那些人見昱王真的做了,一個個驚得眼珠子都掉下來了,有人跑到前麵,將這事告訴了雲戰和佟氏,二人皆是大驚,這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裏,隻怕真的會給雲府惹麻煩,於是也顧不得滿屋子的客人,都朝著思沫閣奔來。

待他們趕來想要阻止時,北辰曄正拿著鍋鏟手忙腳亂的翻炒,膳房裏煙熏火燎的,雲戰進來拉他出去,可是他沒動,反而勸雲戰出去等著,雲戰無法,無奈的走了出去,卻是狠狠地瞪了站在一旁的雲寶一眼。

經過數次的失敗,北辰曄總算做出了一道稍微能看得出顏色的菜來,隻是他自個兒身上倒是狼狽的很,臉上黑的,油的,身上的衣裳也沾了不少的髒汙,可是他的臉上卻是滿臉笑意。

雲寶敲開內室的門,將那盤菜交給了開門的荷葉,就在門口等著。

荷葉萬分稀奇的看著盤子裏的菜,覺得黑不溜秋的,懷疑自家小姐嚐了,會不會鬧肚子,不過,想到王爺真的做了,連她自己都感動了。

沫沫同樣是震驚的,原本計劃著他若是不答應後麵會有更難的三關等著,可是他竟是真的答應了,還做出來了,這實在是讓她意外。

看著眼前的這道看不出顏色的菜,沫沫有些感動的拿起筷子,賣相看起來,的確是差的沒邊,想到這是那家夥第一次做菜,雖然沒看到那副狼狽的模樣,不過看到這菜也想象的出來,夾起一塊,放進了嘴裏,雖然之前猜出會很難吃,可是沒想到竟是如此難吃,她差一點就要吐出來了,卻還是強忍著咽了下去!

荷葉荷香看著自家小姐如此艱難的吃下那口菜,心知是難吃極了才是這模樣,不過,既然小姐真的吃下去了,說明王爺是過關的。

荷葉將盤子端了出去嗎,遞給了守在外麵的雲寶,衝他點點頭,就將門關上了。

雲寶雖然也覺得這菜肯定不好吃,但是既然姐姐都放話了,他自然不會再鬧下去,所以,很是鬱悶的大聲宣布北辰曄過關了。

北辰曄卻是沒有多開心,而是就這那雙筷子,迅速的夾起那盤菜,放進了嘴裏,可是瞬間,又差點吐了出來,卻同樣強迫自己吞了下去。

目光閃閃的看著那道門,他再一次無比堅信沫沫就是自己要等的那個人,和他相扶一生的那個人!

原本還有第三關的額,可是雲寶在自家老爹的壓力下,不得不停止,不高興的叫那些夥伴讓開了,放北辰曄進去。

房門再一次被打開了,北辰曄走了進去,他並沒有立刻牽著沫沫就出來,而是附身在她耳邊低語道:“娘子,為夫此生絕不負你!”

沫沫手一頓,輕輕的點了點頭!

北辰曄這才高興的牽起她的手,走了出來。

原本還要走到前廳去給家裏長輩磕完頭才能走的,北辰曄見她身著不便,怕她走的難受,於是也不顧別人的眼光硬是將沫沫橫抱著疾步走出了思沫閣。

沫沫的臉頓時紅的像是要滴血,這,這也太那啥了吧!

此時老夫人也走出了泰和院,坐在了雲戰的那一側,見北辰曄就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抱著沫沫進來,心裏很是看不起,倒不是認為昱王如何,而是覺得沫沫這個孫女兒丟了雲府的臉,想到昱王是她看上的,原本準備撮合他和二孫女兒的,現在卻被大孫女兒捷足先登,可憐她的悅兒沒了姨娘,現在連心儀之人也被奪去了,想到這裏,心裏愈發的不待見沫沫,連佟氏也帶了進去,認為她和她的娘親一樣,都是會勾引人的狐狸精!

二人跪在蒲團上,給他們恭恭敬敬的磕了四個頭,透過蓋頭,朦朧的看到自己的娘親此時卻是紅著眼,連老爹也是一副萬分不舍的樣子,看的心裏酸酸的,雖然北辰曄之前說她隨時可以回來,但是那畢竟不一樣了,古人講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隻能是客人,而不再是家人,她突然有種不想嫁的衝動。

佟氏拉著她的手,哽咽著告誡她家人後要謹守婦德,相夫教子,可是說著說著,已是泣不成聲,沫沫心裏越發的難受,衝動之下,哭著說道:

“娘,我不嫁了!”

這話佟氏沒當真,卻是把北辰曄嚇得半死,這妮子若是堅決不嫁,那還真可能不上花轎了。

生怕這嶽母真的反悔,於是連忙說道:“嶽母放心,小婿定會好好照顧沫兒,絕不會讓他受半絲委屈!”

母女二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雲戰見時候不早了,花轎要在午時之前到達昱王府,否則會不吉利,壓下心中的萬般不舍,催促道:“罷了,時辰不早了,這就上花轎吧!”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喜事嬤嬤來背沫沫上花轎,卻被雲寶衝出來攔住了,說要親自背姐姐上花轎。

原本女子上花轎,就是女子的兄弟背著去的,不過雲寶年幼,這距大門還有一段距離,中途不能停下換人,所以就沒打算讓雲寶背,可現在雲寶跑出來,卻是堅決要背她上花轎。

“小寶,你還小,背不動的,還是讓嬤嬤背吧!”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姐姐上轎,不然以後都沒機會了!”說著,自己倒是紅了眼圈。

眾人勸不下來,隻好由著他了,雲寶高興的走到沫沫麵前,彎腰高興的說道:“姐姐,快上來,我背你!”

沫沫聽著雲寶依舊稚嫩的聲音,想要拒絕的話怎麽要說不出口,於是在喜事嬤嬤的幫助下,趴在了他瘦削的背上,淚水又流了一臉。

雲寶雖然長得和沫沫差不多高,可是年歲在那裏,背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的,幸而有嬤嬤和荷葉她們在一旁撐著,他還是咬牙堅持著順利將沫沫送上了花轎!

司儀的一聲令下後,十六人抬的花轎緩緩起轎,在一片震耳欲聾的爆竹聲中前行!

花轎後麵,跟著一溜抬嫁妝的,數百抬的嫁妝愣是排了好幾裏,真正的十裏紅妝,裏麵有昱王府的聘禮,還有雲戰和佟氏為沫沫準備的,原本沫沫不想要,因為李氏的原因,雲府的家底並不厚,可是雲戰還是堅持辦了一百二十六抬,正好就是三百六十六抬。

那些嫁妝,愣是讓圍觀的百姓看花了眼,雖然不知裏麵的東西如何,可是看那些抬嫁妝的一個個彎下腰,就知道裏麵全是滿滿的,引得他們大為豔羨,讚歎不止!

花轎繞著京城轉了半圈,才來到了王府的大門,沫沫剛被荷葉荷香扶著出來,手就被一個手心帶著老繭的大手握住了,那傳遞出的溫暖,讓她情不自禁的反握著他的手。

北辰曄感受到她的回應,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晃花了在場人的眼,他們何曾見過昱王如此朗然的笑容!

接下來,就是一係列的儀式,北辰曄帶著她一起做,走到喜堂時,她才知道皇帝竟是也來了,不過卻是帶著那個洛雅。

北辰曄的臉有一瞬間的僵硬,連手勁也大了些,沫沫感受到他的波動,安慰似地捏捏他的手。

如陽光般的笑容重新掛在了他的臉上!

當司儀高喊著夫妻對白時,沫沫心裏有些恍惚,拜堂之後,她就是北辰曄的妻子了,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二人進了新房,北辰曄要去外麵招待客人,所以,握了握沫沫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等我回來!”,就出去了。

整個新房裏就隻剩下沫沫還有幾個丫鬟,她端坐在**,隻是頭上的鳳冠委實沉了些,開始還沒多大的感覺,這時間長了,脖子都壓得有些僵硬了,可是這個時候她也不敢下下來。

就在她坐著快要睡著時,新房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一群人簇擁著已經有些微醺的北辰曄走了進來,不過,沫沫卻沒有聽到花妖孽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沒有來。

北辰曄在喜事嬤嬤的引導下,拿起喜稱將沫沫的蓋頭掀開了,卻是眼都不眨一下的盯著她猛看,惹得那些人都偷偷地笑了起來。

沫沫抬頭看了北辰曄一眼,卻見他傻愣愣的,再看那些人的反應,不由得有些羞窘,正要垂下頭,卻被一雙手捧起了臉,在沫沫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時,一個帶著醇香酒味的濕吻落在了她的臉上。

隻聽北辰曄有些迷瞪的喃喃道:“沫兒,你真漂亮!”

這話引得他們笑得更大聲了,不過他們卻是不敢主動鬧洞房的,不然等他酒醒了,肯定一個個輪著算賬,他們就隻有被虐的份兒!

交杯酒喝了之後,那些人十分自覺的出去了,沫沫這才鬆了一口氣,她還生怕那些人鬧起來,據她所知的,古人鬧洞房一點也不比現代差。

等那些人都走了,北辰曄眼裏瞬間恢複了清明,幫著沫沫將頭上的鳳冠取下後,才自己換了身衣服,轉身對沫沫說道:“剛才父皇留在這裏喝了杯酒,送走了我才得空回來,現在還要出去應酬,你若是累了,就先睡,我會盡早回來的!”

沫沫麵上帶著笑,囑咐他少喝點,心裏卻是想著喝醉了,不省人事最好,這廝慣會偷香竊玉之事,若是等他清醒著,這晚上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搞不好真的擦槍走火,她損失的可就大了!

北辰曄還以為她是真的在關心他,高興的抱著她,在她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才笑著出去了。

直到這時,沫沫才有機會打量著新房,新房倒是很寬大,那張新做的拔步**,鋪的都是紅彤彤的褥子,卻是占了小半個房間,四處都是紅紅的,桌子上擺了一對小兒手臂粗的龍鳳燭,此時正燃著。

荷葉荷香走了進來,見自家小姐,揉著脖子,二人連忙上前,給她揉肩。

沫沫舒服的長舒一口氣,眯著眼,享受著!

待脖子不那麽僵硬後,沫沫肚子也餓了,此時正叫的歡,於是就吩咐荷香找個人帶路,看看廚房有沒有吃的,荷香領命出去。

沫沫等了半柱香的時間也沒等到荷香,就在她耐心即將用盡時,外麵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現在府裏的人都忙不過來,等忙完了,自會給王妃送吃的去!”一個婆子的聲音響起,還有幾個人附和著。

“這位嬤嬤,你也知道我家小姐一天都沒吃過了,我也不是讓你們重新做,隻不過是想著端點湯水而已,怎會耽擱你們的功夫!”

沫沫聽清了原委,頓時臉色一沉,吩咐荷葉將荷香叫回來,不要同她們爭論。

可是沒想到荷香進來了,那些婆子竟然也跟著進了新房,看到坐在桌前麵無表情的沫沫,也隻是彎了彎腰,態度頗為囂張。

荷香見狀,剛想發作,卻被沫沫喝住了。

那為首的婆子見狀,麵上更是得意,覺得這新王妃也不過如此,想著等一會兒有銀錢可拿,這會兒麵上笑的更歡了!

“你們是管著王府廚房的?”沫沫麵帶微笑,淡淡的問道。

為首的婆子不知其意,見她沒有發怒,還以為她是個膽小的,於是大聲答道:“老奴是廚房的二管事!”

沫沫打量她,見她穿著不似一般,估計在府裏還是有些顏麵的,不過,這顏麵今天以後還有沒有就不好說了。

“本妃都不知道,一個小小的二等管事,竟然可以擅闖本妃的新房,這是王府的規矩,還是你這刁奴沒把規矩放在心上,嗯?”說到最後,聲色俱厲,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愣是讓那婆子反應不過來。

她不明白這新王妃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不過等她明白沫沫話中的意思時,頓時嚇得臉色發白,無論她承認與否,懲罰是逃不掉的。

不過一想到背後有人撐腰,隨即又趾高氣揚起來:“看王妃說的,老奴豈敢隨意進出新房,卻是今日有事,才進來的,還望王妃贖罪!”

“哦,也就是說你是沒有進過本妃的同意這就進來了?”

“是,可是老奴是有事……”那婆子咬咬牙,承認了,可是仍然強硬的辯解。

“行了,既然如此,打哪兒進來,就打哪兒出去吧,等你們爺回來,本妃就親自問問這王府的規矩!荷葉,攆她們出去!”

荷葉領命,將那幾個嚇得麵無人色的婆子趕了出去。

待荷葉回來後,荷香才不解的問道:“小姐,為何就這麽輕易饒了她們,這幾個婆子可實在刁得很,奴婢去廚房,明明看見幾個人在一旁湊著話兒,卻愣是說忙不過來,不給您做吃的!”

荷葉也是不理解。

沫沫看了她們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們小姐雖是昱王府的王妃了,可畢竟不是在雲府,今日那幾個婆子算什麽,隻是被人當槍使了,背後肯定是有人教唆的,能夠教唆一個廚房的管事,想來在王府頗有些臉麵,若那人是王爺身邊的,我卻是不好插手的!”

那婆子被自己那樣質問,原本很是慌張的,可是瞬間又狡辯起來,如果隻是她自己,決計沒有這麽大的膽子跟她叫板,今日放她們回去,也算是跟那背後那人提個醒!

荷葉荷香點點頭,隻想著王府也不是什麽簡單的地兒,自家小姐才嫁來,就敢來下馬威,恐怕那人就算不是王爺身前的,估計在這府裏也不是個能惹的。

鬧了一天,沫沫也累了,原本還餓著,這會兒也餓過了,倦意湧了上來,讓荷葉寬衣後,稍稍洗漱了,才躺在了**,沒過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北辰曄雖然酒力好,也竭力少喝酒,可是也擋不住那麽多人一人灌一杯,現在也有些醉了,步履有些晃悠的朝新房過來,陳正緊緊的在後麵跟著,生怕主子摔著了,他可是親眼看見主子喝了不少酒的。

推開新房的們,北辰曄隻見裏麵隻有荷葉荷香守在裏頭,卻是沒見到小丫頭的影子,不由得有些慌了,酒也醒了大半,劈頭就問:“你們小姐呢?”

荷葉荷香雖然因為剛才的事,有些氣惱,可也知道王爺對小姐是真心實意的,荷葉原本不想再提,可是荷香卻是忍不住的說道:“小姐被氣得躺在**歇下了!”

北辰曄聽見歇下了,才鬆了口氣,可是瞬間有又覺得不對勁,嚴厲的問道:“被誰氣了?”

荷葉有意攔著不讓荷香說,可是荷香卻是不管,將事情的始末都說了出來,並沒有添油加醋,末了說了“一句小姐到現在還沒吃飯”!

北辰曄聽罷,暗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卻是讓荷葉荷香忐忑不安,畢竟她們初來乍到,也不清楚王府裏的真實情形,若王爺誤會這是小姐自己生事,那可怎麽辦,想到這裏,荷香有些懊惱,怪自己多嘴。

北辰曄不知道她們想什麽,徑直走到了裏頭,來到床邊輕輕的坐下了,看著沫沫安靜的睡顏,方才那張冷厲的臉卻是變得柔和下來,眼裏的溫柔似是能滴下水來。

沫沫正睡得香甜,卻是臉上癢癢的,似是有什麽東西在上麵不停的動著,驚得一下子做了起來,見是北辰曄坐在床邊,才鬆了一口氣,抱怨道:“我正睡著了,你就作弄我,還讓不讓人誰啊!”

北辰曄聽了她的抱怨,心中一樂,方才的那點子不快瞬間就不見了,湊到她耳邊輕輕說道:“今日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呢,你睡著了,為夫找誰洞房去!”

沫沫一聽洞房,頓時嚇得睡意全無,一下子卷著被子滾開了,戒備的看著他結結巴巴道:“我還小呢,你都答應說等我及笄的!”

北辰曄見她被嚇成這樣,悶悶的笑了起來,最後竟是大笑著,愣是氣得沫沫恨不得上前咬他幾口才好。

過了半晌,北辰曄才止住了笑,食指衝著沫沫勾了勾,跟喚小狗似的。

“幹嘛?”沫沫才沒那麽傻,自己送上門去。

北辰曄見她不過來,卻是自己撲了上去,將她卷到了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道:“就算你想,為夫也舍不得,唉,還有兩年呢,這讓為夫怎麽過啊!”

今天一天,他就恍如夢中一般,娶了自己心儀的女子,現在將她抱在懷裏,真正的感受到她的溫度,她的存在,他才相信,她真的成了自己的妻子!

可是,這第一天就讓她受了委屈,想到這裏,渾身的戾氣又散發出來。

沫沫覺得他今日有些奇怪,遂掙脫他,看著他的臉問道:“你怎麽了?”

燭光下,北辰曄被她那雙明亮忽閃的眼睛看的心頭一熱,加上剛才還喝了不少酒,頓時覺得渾身開始燥熱起來,此時看著近在咫尺的妻子,哪裏還忍得住,於是托著沫沫的後腦勺,就吻了上去!

沫沫哪裏招架的住他,剛起了反抗的念頭,瞬間就被這廝高超的吻技給湮沒下去,隻能無力的承受著!

北辰曄火熱的舌撬開沫沫緊抿的唇,帶著霸道淩厲的氣勢,鑽入她溫熱的口中,舌尖舔過她每一寸柔軟,引得她一陣陣顫栗,她勉強的支撐著神智,躲開他濕熱的靈舌。

北辰曄哪裏容許她躲閃,靈巧的舌纏住她逃竄的香舌,抵死纏綿,大掌順著她腰部的曲線在她後背不停的摩挲著,引得她更加的嬌弱無力!

沫沫腦子裏暈暈乎乎的,興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可是心裏卻升騰起一個詭異的念頭:這廝的吻技太強悍了,是不是找人練過?

隻是剛想到這茬,又被接下來更為強烈的熱吻擊得忘了所有的問題!

北辰曄忘乎所以,腦海裏卻是保留著最後一絲清醒,他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停下來,可是卻怎麽也不想離開懷中人兒的香甜,他的手從背後緩緩地移到了前麵,沫沫察覺到了,卻是沒有力氣再睜開。

突然,北辰曄一下子放開了沫沫,隻見他陰沉著臉,麵色不善的看著橫在他和沫沫之間那白白的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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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不知道這一章大婚寫的如何,不過後麵的吻戲可是改了又改寫了又寫,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