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執迷不悟
司徒澄沒想到自己會落到如此的下場,現在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且連保護他的這兩個老臣,現在也開始對他有些失望!
那兩個老臣先前就覺得司徒澄的資質平庸,不過好在有青素玥的相助,覺得就算再怎麽樣,他們這麽多年的潛伏和隱忍總會有成功的那麽一天,司徒澄若不是借助了淩如意的幫助,他也不可能一路扶搖直上,官路如此的順暢,老臣並不知道司徒澄的那些計策與謀略皆是出自淩如意之手!他們覺得有目標,誰知淩如意死後,司徒澄是做什麽事情都不順利,還經常得罪一些朝中臣子,沒有淩如意在一旁提醒,又沒有淩如意暗中給他的幫助,他是寸步難行,就連那斷案錄集都隻有一半,另一半因為淩如意死了,所以沒人能夠寫出來,而朝中大臣卻認為司徒澄是錮步自封,不願意將另一半告之,認為他自私自利,上奏彈劾他的人也不少!
司徒澄越想越不服氣,心底也是濃濃的仇恨,他現在隻能混在青州城的這些乞丐堆裏苟延殘喘,他腿也瘸了,那張原本應是俊逸的臉蛋,此時沾上不少的髒汙,比那些乞丐還不如,每天晚上總會夢到淩家小姐,驚惶的時候會大吼,如意,原諒我!
那兩個原本要保護他的老臣,對他失望至極,連連搖頭,可是又因為忠心,不敢離他而去,每天都是偷偷摸摸的出門去外麵討兩個饅頭回頭遞給他吃。
青州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現在隻是關於安撫災民和重建的事情,災銀全部都落實到了百姓們的手裏,所以重建的事情,柳七已經吩咐了底下的官員全程的監管。大壩的事宜也修葺快一半。
青燈教的事情公布出來之後,許多之前沉迷於聖姑的百姓開始將家裏供奉的聖姑塑像拿出來扔掉。看到街上有青燈教教徒也會圍上去痛毆一頓,聖姑帶走了他的人,當然剩下的一半是司徒澄的人,官府在抓拿青燈教的餘徒,很多青燈教徒紛紛的向官府舉報青燈教的所做所為,爭取寬大處理。於是青燈教罪惡滔滔,明明一個人人敬奉的神教,而且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邪教!
官府的災銀下發了下去之後,官府門口的粥點也撤消了,司徒澄帶著兩個舊臣護衛縮在城中的一個破落的宅子裏,不敢出門,那破宅子之前是供奉青燈教聖姑的小廟,現在青燈教瓦解,裏麵呆著是一些城中的乞丐和無業遊民!
一個護衛將討到一個幹硬的饅頭遞給了司徒澄,司徒澄呆呆的接了過來,張嘴就咬,那模樣哪裏還有昔日的風光,儼然連一個乞丐都不如!旁邊那些乞丐冷冷的盯著司徒澄,眼底閃爍著陰狠的寒意。
護衛見他如此,搖了搖頭,又離開了破院,說是替他討晚上的晚飯!
那些乞丐之所以這麽陰狠的盯著他,一方麵的原因是因為司徒澄從來不用出門去討食,身邊就有兩個人討回來送給他吃,另一方麵是因為他經常擺著一副高傲的樣子,瘋狂起來的時候,還大吼大叫,拿起東西砸人,而他身邊又有兩個功夫高強的人!現在他那兩個護衛已經出去了,所以這些乞丐便開始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了!
司徒澄正閉著眼睛,沒有注意此時那些乞丐眼底凶狠怨毒的目光,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乞丐舉起隻燒了一半的木棍朝他的頭上砸過來,他本身也是有些功夫的,但由於腿傷,反應慢了一點,那木棍隻砸到了他的肩膀!
乞丐們平日裏饑一頓,飽一頓,一個個麵黃肌瘦的,力氣也不會太大,這麽一砸,並沒有讓司徒澄受多大的傷。而司徒澄又已經反應了過來,拖著傷腿往門外爬!
五六個乞丐一窩蜂上衝上前,手裏拿著石頭,木棍狠狠的朝司徒澄的身上、頭上砸去!
門外的乞丐聽到聲音,撿了隨手可以利用的東西衝過來砸在他的身上,司徒澄呆在這五六天裏,身邊有人護著,搶了最好的地段不說,還經常半夜大吼大叫,舉起手中的刀亂砍人!現在總算隻剩下他一人,乞丐們能不報複嗎?
一個乞丐舉起手中的磚頭,狠狠的砸在了司徒澄的臉上,他那張臉頓時血流如注,參和著他原本臉上的髒汙,此時看起來錚獰之極。
“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這個殘廢!”
……
司徒澄好不容易才乞丐中掙紮出來,人已經遍體鱗傷。他摸到藏到身上的匕首,對著一幫行凶的人亂揮,人群中有人痛叫出聲來,倒在了血泊當中。
那些陰狠的乞丐突然被嚇到了,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猙獰的瘋狂男人。男人舔著匕首上的鮮血陰陰的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蒼涼的叫道:“如意,我好後悔!如意,當初我就應該放棄這一切,為什麽我到現在才知道。都是青素玥,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去害淩家,也不會讓你慘死!”
一襲淡藍色織錦長裙的少年緩緩的走近破院,幽深的眸子淡淡的瞟了一眼滿地的血跡!
那些乞丐一見有人進見,驚惶的衝了過來,“救命啊,官爺,他殺人啦。”
司徒澄這才抬起髒汙的臉,看著正迎著日光走過來的少年,少年一身雋雅,秀麗的臉上冷若冰霜,澄色的日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讓人覺得他渾身上下都縈繞著一抹暖暖的光芒!
司徒澄驚呆了,額頭的鮮血糊了他的眼睛,他也顧不得去擦,因為他從這個少年的身上為他從這個少年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那個困擾著他靈魂深處,讓他愧疚到無法形容的影子,他的心頓時又開始刺痛起來,喃喃的叫道:“如意……”
少年身邊一個勁裝打扮的男子恭敬的說道、:“大人,真的是他!”
少年緩緩的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司徒澄。”
司徒澄痛苦的移動著身體,喃喃自語:“如果不是青素玥,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我也不會聽信了他的話,陷害淩家,害死如意。”
柳七唇角勾勒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你就是這樣,明明是自己的過錯,不知道反省,卻把什麽事情都怪到別人的身上!當初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司徒澄惡狠狠的咬牙,“如果不是柳七,我也不會落到如此的下場!我要殺了他,殺了他!如意,你一定不會看到我現在這樣,你一定不忍心看到我現在這樣,你對我這麽好,你從來都不忍心看到我受一丁點兒的苦……”
柳七沒有理會他那惡狠狠的話,冷冰冰的說道:“你到現在了還執迷不悟,從前你一直認為如意應該替你做什麽,應該替你著想。她對你做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你是不是認為她實在配不上你!她二十歲還未嫁出去,你覺得所有的問題都是她的,偶爾她做得不好的時候,你還會對她生氣,而她當時也隻為你心情不好,事後你又百般千般的哄,她也原諒了你。直到她發現你狼子野心,對她好,原是想親近淩家,除去淩家。現在她想想以前對他做的那些,都會覺得份外的惡心,有時候也痛恨自己,如果當初不那麽信任你,她的父母兄長也不會那麽慘死,她本應擁有無憂無慮的生活,父慈子孝,她是家裏唯一的女兒,她可以刁蠻任性,可以肆意妄為。可是她卻為了你,願意成為你身後的倚仗,讓你在前麵扶搖直上,而她覺得她一手培養出來的你,也很高興!你與春雁**的時候,她就應該棄你而去,可是你又跪在她的麵前,請求她原諒你,連春雁也跪在她的麵前,說是春雁主動勾引你,你們並沒有發生什麽!春雁以死明誌。她居然也相信了你們!”
司徒澄怔怔的站在那裏,指著柳七驚惶說道:“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他和春雁的事情,如意不會對任何人說!如意答應過他的!
“你跟如意到底是什麽關係?”司徒澄眼底閃過濃濃的惶意。
院外,六道一身凜冽的軍服沉穩的走入,上前握住她的手,“如意,我找了很多天,才知道他在這裏!”
柳七抬眸,笑眯眯的看著六道,說道:“他現在這個樣子,的確是讓人看不出來!”
“如意?”司徒澄指著柳七!“你是如意?你怎麽會是如意?”然後他又爬過來,“如意,你原諒我……”
六道皺眉,拉著柳七退開,冷冷的盯著司徒澄,眼底有著恨恨的光芒!
柳七淡淡一笑:“我是如意又怎麽樣?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有資格站在她的麵前嗎?”
六道緊緊的握著柳七的手,憤憤的盯著司徒澄,說道:“十八連船,虎幫,狼幫的人已經過來。”
司徒澄一驚,聖姑離開,江湖上的人自然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這個青燈教的教主身上,而他就是青燈教的教主!連百姓都認為是妖孽的人。到時候他會屍骨無存!
他突然哭吼道:“如意,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我不會介意你加害過我……”
柳七嫌惡的後退了一步,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既然他們要找青燈教教主算帳,也可讓他們先算完帳了,我們再出現!”
司徒澄心底一急,吼叫道:“你們若讓江湖上的人殺了我,那你們就是死無對證!”
柳七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忘記告訴你,你身邊的那兩個老臣為了求得朝廷的從輕發落,現在已經主動投案自首,並且將所有的事情都舉報了出來,人證物證皆有,而你?於本官來說,毫無用處!”
毫無用處!她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司徒澄臉色蒼白,等到柳七和六道退出破院的時候,江湖幫派社團的人也找到了司徒澄,那些人可不比官府那麽正義,司徒澄足足受了兩個時辰的淩遲,才漸漸死去,死後屍體被咐近流浪的貓狗啃食,無人收屍,無比的淒涼!
柳七聽到宋洪的匯報,心底很平靜,幽深的目光裏,讓人看不清任何情愫,父母之仇,算是報了嗎?或許父母、兄嫂們在天之靈,也算圓滿了吧!真正的鄶子手是司徒澄,至於聖姑,他也受到了應有的!她雖不相信聖姑死了,可是遠在東邊的宛國,她怎麽去?或者隻要她願意也是可以的!她突然冷冷的一笑:“都過去了!”
六道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聲音低醇蠱惑:“如意。”
柳七懶懶的靠上他的手臂,緩緩而道:“我的家人全都死了,現在隻有你了!”
“我也隻有你。”六道說完,輕咳了一聲,一股血腥之氣從胸口衝出,到喉嚨處的時候,他努力的想咽下,可是嘴角還是出現一絲血跡!
柳七一驚,突然站了起來,“六道,你怎麽了?”
六道,咽下要吐出來的血,咳了一下,說道:“沒事。”
“沒事怎麽會吐血?”柳七緊張的給他把脈!
六道抹掉嘴角淡淡的血跡,說道:“又沒吐多少,你吐多少,你緊張什麽?煩死了!”
“你受了內傷?”柳七這下坐不住了,驚惶的叫道:“來人!”
六道將她拉在懷裏,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氣息有些紊亂,“如意,沒事,不用叫人了。隻要靠著你就好了。”
然後又猛然的咳嗽起來,他雙手捂住嘴,剛想咽下去的血水,還是湧了出來,染紅了身前的衣服。
柳七心底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痛,心底痛得抽搐,“六道!”
彩鵲和宋洪衝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嚇壞了,六道卻緊緊的抱著她,搖頭:“如意我真的沒事。”
“快扶六道回房!”柳七吼道!
宋洪才驚惶的過來扶六道的手臂。彩鵲驚惶的說道:“奴婢去找大夫!”
六道的身體一直很好,她也一直這麽覺得,而且他剛剛還帶著她去見了司徒澄的慘狀,現在怎麽會變成這樣?
看著一屋的子的奴婢,來來回回的忙碌,大夫開藥斷診,柳七心底都亂了,抱著頭坐在床邊,緊緊的握著他的手。
怎麽會這樣,他怎麽可能受這麽重的內傷?不可能是在軍中受的傷!而且她回城的時候,六道沒跟她一起,說帶人替她找司徒澄的下落,不可能找個人就受了傷!四皇子現在已經自顧不瑕,不可能派出刺客過來,郭雄不也在說,那些東廠的殺手已經被追魂都控製了嗎?怎麽可能受傷。
秦重聽說六道出事,也匆匆的趕了過來,問道:“小七,六爺怎麽樣了?”
柳七現在的腦子很亂,她從來沒有這麽驚惶過,之前聽玄鷹說六道被河水衝走的時候,她也有一瞬間的混亂,但是遠不比現在!看著他毫無生氣。
秦重見柳七如此的痛苦,隻好去問旁邊的大夫!
大夫恭敬的說道:“傷及氣血,而且還是傷上加傷!”大夫說完又搖了搖頭。
秦重一拍桌子,氣憤的看著正在寫藥方的大夫,吼道:“到底怎麽樣?”
大夫一驚,“秦爺,你別緊張,隻是傷得比較重,這陣子要好好養著,不會有生命危險!”
秦重鬆了一口氣,說道:“不會死就好!”
“隻是這回傷得太重,隻怕沒有半年,下不了床……”大夫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看到柳七驀然望過來,心底便緊張了!
秦重也是一驚,“怎麽這麽嚴重?!剛剛回來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七剛剛才知道六道上有傷,脫下衣服的時候,看到胸前大片的皮下出血,皮膚的呈了黑青色,淤血鬱積,明顯是受了很多次的傷害,而且打傷他的人,功夫還不低!
秦重揮了揮手,命人將大夫送了出去,走到了柳七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大夫不是說沒有生命危險嗎?你這麽緊張做什麽,躺個半年而已,半年之後,又生龍活虎的,我看他身子骨強壯,說不定不用三個月就好了。”
柳七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你出去!”
秦重惱了,嘟嚷道:“又不是死!弄得這麽悲傷做什麽?喂!柳七?你怎麽……”秦重突然一愣,看到柳七紅紅的眼眶,鳳眸裏還有瀲灩的水光,歎了一口氣,說道:“怎麽跟個女人似的哭哭啼啼?行了,行了,別哭了,看得我煩,大夫都說了他沒事。”
秦重目光閃爍了一下,轉身說道:“我去出去了。”
“等等!”柳七突然站了起來!
秦重停住了腳步,說道:“怎麽了?”
“替我去查查,是誰打傷六道的!”她的眼底突然湧現起濃濃的寒意!
南涯站在秦重的身後,恭敬的說道:“不用去查,我知道!”
秦重一臉的疑惑,說道:“你知道,你知道什麽?”
南涯臉上露出一抹委屈,怔怔的看著秦重,憂傷的說道:“我當然知道,不僅如此,我還知道秦爺喜歡萬小姐,每天晚上給萬小姐寫情書。”
南涯那話裏帶著一絲酸酸的味道!秦重皺眉,臉色寒冷至極!
南涯心底覺得澀然,說道:“柳大人,這事你問郭爺就知道了!”
柳七冷冷的瞟了南涯一眼,朝院中走去!
院中,郭雄正坐在那裏試水碧新給他做的靴子,午後的陽光默默的照下來,郭爺一爺冷峻之氣與被泛上了一絲柔和!
郭雄看到柳七過來,神色微微變了變,然後揮了揮手,對身邊的水碧說道:“你先去吧。”
水碧福了福身,看到柳七,臉色微微一紅,也福了福身,轉身退了出去!
柳七坐在郭雄的麵前,冷冷的看著他!
郭雄覺得柳七那目光如刀,盯得他很不舒服,說道:“小七,六道本來不讓我告訴你的!你離開應陵城的時候,六道沒跟你一起回來,其實是幫你去做了一件事情!”
柳七端著石案上的一杯熱茶,放在手中,卻沒有喝,熱茶剛剛沏下,杯沿還很燙,可是她卻還覺得很冷,緩緩而道:“是與人決鬥了嗎?”
郭雄抬頭,怔怔的看著她,“你怎麽知道?”
柳七搖頭:“我不知道,不知道,郭大哥,他明知我需要他,他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
郭雄歎了一口氣,說道:“十八連船、漕幫、虎幫……那些幫派一直與青燈教有勾結,朝廷管不了江湖的事情,但是他們平日裏做的那些買賣很少經過朝廷的官稅,六道這次,六道這次去就是替你鋪平這條路,而且同意將司徒澄交給他們處理,讓他們解氣!不過想要獲得他們對朝廷的支持,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你知道我以前是第一鏢局的人,江湖上的人也會顧著我幾分薄麵,但並非事事都會聽我的。江湖幫派上的事情,都是以武力來解決,他們讓六道應戰,三天的時間裏,他替你打平了青州十多個幫派,並且他們也願意將他們所知道的青燈教事情全部以及那些帳本全部都供出來!”
郭雄見她目光凝凝,又接著說道:“不僅如此,青州底下有哪些官員與青燈教有過勾結的,他們手中也有證據,到時候你可以青州官場全部都清洗過,到時候也是大功一件!朝廷自會嘉賞你。”
柳七突然抬起頭來,說道:“郭大哥,傳令下去,三日後,我要在萬家莊宴請青州江湖勢力所有的幫主!”
郭雄一驚,然後眼底已經是一片了然,說道:“你是想收他們平時走私的貨物稅款嗎?”
“我是想跟他們合作!”柳七拂袖站了起來,“你就說朝廷所派的欽差願與他們談合作的事宜!”
郭雄呆了呆,看著柳七走遠,有些意外,柳七剛剛處理了青燈教的事情,現在又想將青州的江湖社團收服,若不是六道之前有一份助力,隻怕也有些困難!不過六道怎麽會知道柳七要收服青州的江湖社團呢?
夜深風寒,柳七才寫好要上奏的奏拆讓天鳩快馬加鞭的送往京城,這才回了房!
六道一直沒有醒,她爬上**,睡在他的身邊,動作很輕,滿室的藥味,令夢睡中的六道眉宇緊鎖,她伸出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他的眉毛,朦朧的燭光下,他眉目如刀削般淩厲,隻是臉上泛著一些白,唇角也沒有多少血色!
“如意……”睡夢中的人喃喃開口。
“在呢!睡覺都不老實!”柳七嘟嚷道,抱著他的手臂躺在旁邊。
睡夢中的人聽到她的回答,似乎也安心了許多,眉頭也鬆軟了下來,臉上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柳七拿起他的手掌,輕輕的在自己的臉上蹭著,“我在這裏,我一直在這裏,下回你再弄傷自己,我就是理你,一輩子也不理你。”
隻有在他身邊的時候,她才會有這種嬌嗔的語氣,像撒嬌耍脾氣一般,明明她兩世加起來比他大了好幾步!她在想,如果淩家沒有出事,淩如意也還活著,現在都已經有二十四五歲了,會不會遇見他。不過就算是遇見,她也不會注意這個比自己小了五六歲的少年吧。
或許他們之間之所以會相遇,是因為重生的這個媒介吧。如果不是因為重生,她與他之間,永遠都是走在兩條不同路上的人,一輩子永遠不會相見,就像兩條平行的線一樣。想到這裏,她便覺得親人的離開,也不那麽痛苦了,這輩子也隻有他了!
三日後,青州各大幫派齊聚萬家莊,由萬家大小姐作東,十八連船與萬家莊不合,柳七將宴會安排在萬家莊,本來他們有些不悅,不過之前陸樞對六道是心服口服,江湖上崇尚的是英勇和武力,假若你沒有武力,但必須也要有英勇和才智!至少不能是個懦夫!
萬如濛帶著新提的管家走了過來,看到柳七,萬家大小姐的臉上泛著濃濃的笑意,說道:“柳大人,承蒙您看得起如濛。”
“萬小姐,是我打擾貴莊才對!”柳七笑嗬嗬的說道!一身湛藍色的官員,襯得她此時眉如優雅如畫。
萬小姐微微怔了怔,覺得柳七身上一股氣質,不同官場的那種靡麗之氣,而是一種浩然大氣,睥睨的氣質,看似和煦,實則內中透出的威嚴,讓人不敢輕視!
萬小姐看了一眼柳七,很快就將目光移了過來,望向柳七身後的秦重!
秦重嗬嗬的笑著,上前打招呼:“如濛!”
“秦訟師,你也過來啦!”萬小姐身邊的蘇儀開心的說道!
秦重臉上有著明朗的笑意,笑嗬嗬的說道:“我是柳大人的府丞,當然要過來!”
秦重的身後突然發出一聲冷哼之聲,南涯眼底有些憤懣的光芒望向萬小姐。萬小姐是看到了,不過心底卻不明白了,南涯怎麽看她的目光,像在看情敵呢?
突然一聲洪亮的吼罵聲傳來,聲音裏帶著無比的輕蔑和不屑,一張凶悍的三角眼望向柳七一行人,不屑的說道:“他娘的,不是說朝中派出欽差過來嗎?叫個乳嗅未幹的小子過來算什麽一回事?欽差不哪兒呢?老子要跟代表皇帝的欽差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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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本壞了。55555……借人的台式機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