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好像被人看穿了嗎

南宮闕一身一品丞相官員,長身玉樹,目光深邃明厲,靜靜的站在那裏,對於百官那些彈劾全然的淡然處之!

皇帝輕咳了一聲,說道:“柳愛卿說得有道理!丞相,你這律法改革的事宜,已經拖了一年多了,能實施起來的相對較少,依朕看等三公再認真商議之後再做決定吧!”

吏部的尚書站了起來,義正嚴詞的說道:“自古吏法嚴苛有利也有弊,不過是弊大於利!臣覺得丞相這變法論有很多不妥的地方!”

“臣也覺得是!”刑部的侍郎也站了起來!

一時間,百官針對,南宮闕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華芒,心底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柳七怔忡的望著被百官排擠的南宮闕,卻見南宮闕朝她安慰一笑!柳七咬了咬唇,說道:“皇上,其實那變法論……”

“皇上!”南宮闕打斷了柳七的話,語氣清沉,緩緩而道:“自古以來,要改變一種製度總會經過很漫長的磨合和使眾人接受的過程。TXT小說網 。舒愨鵡琻臣覺得有錯應罰,有好就應賞,律法麵前,人人皆是平等!那樣才會使人心所向!”

柳七淡淡的垂下了袖,一臉無奈的看著南宮闕!

直到退朝的時候,南宮闕已經被朝臣攻擊得體無完膚!

走出宮門,百官又和柳七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

南宮闕的馬車停在街角,很明顯就是在等著柳七!

正好,六道坐在車內,看到柳七下了輦車,朝南宮闕的馬車方向走去,頓時有些疑惑。

六道那目光淩厲望著柳七和南宮闕談笑的身影,臉色越來越寒。

身邊的玄鷹說道:“主子,閔謙好像有事稟報!”

六道放下車簾,冷冷的說道:“去看看!”

說完,玄鷹已經是一揚馬鞭,馬車濺起高飛的水兒,從柳七和南宮闕的身邊經過!

柳七看到六道不打招呼就走了,心底有些疑惑,叫道:“六道,你幹嘛去……”

南宮闕看著漸漸走遠的晉王府馬車,漸漸收回了目光,說道:“小七,今晚的家宴你一定要過來!”

“闕哥哥放心,我一定來!”柳七淺淺一笑,酒渦深深的!

南宮闕眼底泛著濃濃的喜意,“小七,今天的家宴是府是老夫人舉辦的,各家權貴公子小姐都會到處。”

柳七眨了眨眼睛,笑道:“長公主不會是想給闕哥哥物色妻妾吧?闕哥哥也是應該娶親了,三年早就過了,洛小姐肯定也不希望你再這樣!”

南宮闕眼底閃過一絲癡熱的光芒,“小七,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是啊!闕哥哥以後不必為我這麽多事情,以後也應該多替自己想想了。娶妻是大事……”柳七眸光流轉,又接著說道:“而且闕哥哥大可不必替我背負朝中大臣的指責,那變法論明明是我寫的!”

“這些我早就料到了,實施的過程總會有些坎坷,不過等真正實施起來的時候,令朝中百官,天下百姓接受的時候,我會將著作者說出來。至於這其間的過程坎坷,我替你承擔便是!”南宮闕輕盈一笑,如夢如幻!

柳七那變法論裏所述的律法麵前人人平等,同時還加了得材適用,女子若是有才也可成為封為女官之類,不過受到了朝中很多人的打壓!在這個女子地位比男人低出很多的封建社會,提出這些方案的人,他們覺得實在是匪夷所思!所以才會有許多反對的人。

“不知闕哥哥為何要對我這麽好。”柳七嫣然一笑,眉宇間有幾分淡淡的惆悵。

南宮闕伸手拂下她額前的雨水,清潤一笑,“不知為何,就是想對你好!小七難道不喜歡?”

柳七撇了撇唇,明媚的笑著,不是她不喜歡,隻是六道好像不喜歡!

六道的占有欲其實也是很強的!他很謹慎小心,生怕柳七會突然不要他了,跟了南宮闕!

南宮闕是當朝丞相,年輕有為,而且對柳七又很好,很難保證柳七不會被南宮闕所迷,到時候向南宮闕宣布了女子的身份,反正柳七原本就是南宮闕未婚妻子,到時候六道會覺得他還有什麽理由留下如意呢?

南宮闕淡笑,“小七好像因為我對你好,你很有壓力!”

柳七嗬嗬淺笑,“當然不會,我與闕哥哥是結義的兄弟嘛,當初結拜的時候,也承諾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春雨下得越來越大,屋簷的雨水也流了下來,南宮闕撐著雨傘,目光柔和看著眼前笑靨如的柳七,仿若看到了讓他癡迷的景象,他的小妻子慢慢的朝他走過來,笑嫣如,溫柔又恬靜的站在了他的麵前,然後叫他闕哥哥,告訴他:闕哥哥,楚兒很想你!

等到柳七回了車廂,南宮闕還呆呆的站在那裏!

柳七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說道:“去晉王府!”

宋洪一揚馬鞭,馬車奔馳而過,漸漸的走遠!南宮闕那目光收了回來,仿若看到剛剛眼前浮現的景象突然像泡沫一樣炸開,一切又恢複了現實的殘忍,他撫著心口,苦澀一笑,別說一個月,就算是一年,一輩子,也不可能挽回她的心了吧!

柳七趕到六道府上,看到守門的護衛,命宋洪去傳話!

片刻,宋洪走了過來,恭敬的說道:“主子,六爺還沒有回府!”

柳七坐在車內,聽著雨點拍打在車頂以及地麵上的聲音,緩緩的說道:“明明比我先走,怎麽會沒有回府?難道是去了我府上?”

宋洪坐車頭,身上的衣袍被雨淋濕,正濕達達的滴著水,“六爺沒有回來,肯定在主子的府上,屬下馬上就趕回去!”

柳七應了一聲。靠在車內,懶懶的閉上了眼睛!

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她還沒有完全接受過來,南宮闕替她鋪路,將所有困難的過程替她全部都擋下,可是再這樣下去,難保南宮闕會直接引怒世族的權貴,那些世族權貴會集體上奏,請求皇上廢除丞相。

柳七想到如果那些改革是她提出來的話,隻怕現在她已經屍骨無存了!闕哥哥,我何德何能?值得你這麽對我好?

回到柳府的時候,六道也不在柳府,柳七微微有些意外,想著反正六道晚上也會過來睡,便也沒有在意,處理了一些日常的公務之後,天色已經漸漸黑了起來,雨水還沒有停下,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

彩鵲送來衣袍,柳七換了一身翠嫩色的長袍,玉色腰帶,直接出了門!

南宮府上張燈結彩,她剛剛一進府,南宮府的丫環枝合卻一臉笑盈盈的迎了過來,恭敬的福了福身,“柳大人,我家大人說如果柳大人來了,由奴婢帶柳大人過去!”

“好。”柳七的身邊隻跟了宋洪和彩鵲!

水碧如今在柳府的後院當大丫環,處理柳府後院那些姨娘們的大小事宜,南宮闕也命人將水碧以及柳蘭她們的賣身契送到了柳府!

柳七將她們的賣身契還給了她們,並且派人去盛京府尹處給她們消了奴籍,現在她們是自由之身,如果哪天不願意給人當丫環了,可自行嫁人!不過水碧她們也無處可去,一直沒有離開柳府!

枝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柳七,想當初南宮大人讓她和水碧給新入京城的柳七送上衣袍,後來水碧跟著柳七去了青州,現在水碧是自由之身,而她現在還是後院的一個一等丫環!

枝合頓時有些羨慕起水碧來,又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柳七!她聽說柳大人風流不羈,對後院女人極好,枝合經常帶著丫環們出門采購,也能看到柳府後院的小妾出門逛街,那模樣根本不像其他權貴家中的小妾那樣不準出門,隻能窩在後院!柳府的小妾十分的自由!

枝合又想到那日有些攔了柳七的馬車,自薦枕席願當柳七的丫環,結果柳七直接收了那個女子為妾,如果這個時候,她也向柳大人請求願為妾的話,不知道柳大人會不會也願意!

“是不是走錯了?”柳七看到突然停下來的枝合,鳳眸微微一挑,說不盡的邪媚豔麗!

枝合頓時覺得失禮,趕緊說道:“沒,沒走錯!是奴婢失神了!”

“那倒無事,枝合姑娘有心事吧。”柳七淡淡一笑,在一片夜燈下,她目光如華,灼灼若星,枝合又呆了呆,然後低下了頭!

“奴婢,奴婢……”

柳七突然勾起枝合的下巴,鳳眸邪邪,說道:“枝合姑娘莫非是心悅本官?本官也覺得枝合姑娘不錯,隻可惜府中後院住滿了,枝合姑娘若是過去,怕隻能跟丫環同住了,但是本官又心疼枝合姑娘堂堂丞相府的大丫環,沒個院子不太好!”

枝合目光流轉,臉色一紅,“奴婢,奴婢不是那個意思,柳大人,就快到了!”說完,躲避柳七的目光匆匆的在前麵領路!

柳七這翻話,枝合不可能聽不出來,柳七這是委婉的斷絕了她的念想!

柳七淡淡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感歎道:看來老子的確有蠱惑眾生的魅力嘛!

內院一片琴瑟聲聲,枝合將柳七領到一個座位上坐下,便匆匆離去,半晌還沒有回過神來,她喃喃的想,像柳大人那般霽月風華的人物,又怎麽可能看上自己呢?她現在其實也挺好的,京城楚國公府的遠房庶子,還想求娶她當繼室呢!

來到晚宴場,南宮闕還沒有過來,柳七掃視了一眼府內各權貴夫人所帶著的閨秀,目光深了深。輕輕的拂了拂落在袖中的瓣。

她此時所坐在的地方是,院中內湖的亭台,一眼能看到底下一翻熱鬧的場景,琴聲揚揚。嬌聲細語。

彩鵲走到案邊開始煮酒焚香,恭敬的對柳七說道:“主子,亭下大堂的人真多!”

“嗯!”柳七淡淡的應了一聲,誰叫南宮闕是京城女子都夢寐以求的夫君人選呢!

突然,一襲藏青色衣袍的男子緩緩的走了過來,男子眉目如墨,目光炯炯有神,步履沉穩,彩鵲眼底閃過一絲濃濃的警惕,袖中的短刀正要劃出!

那男子的聲音清冽磁性,“原來這裏還有這麽一個好地方!朔夜,你說是不是?”

然後一聲清沉的笑意,緩緩的坐在了柳七的旁邊!

那男子身後跟著一個一身墨色侍衛衣袍的男子,男子恭敬的說道:“郡王,丞相大人安排的男賓地方在對麵!”

男子揚了揚藏青色的衣袖,拿起木案上的一杯溫酒喝了起來,望向柳七,突然臉色微微一變,火光下,柳七那張雋秀的臉上有著如月華般的笑意!

“你!”男子突然愣住,蹙了蹙眉,“我好像見過你!”

柳七抱揖,淡淡一笑:“柳七見過武陵郡王!”

趙勳一雙墨眸泛著銳利的光芒,打量著柳七,說道:“你就是柳七?!你知道我?”

柳七看了一眼他腰間代表身份的玉佩,然後淡淡的笑了笑,飲了一口酒!

趙勳送妹出嫁來京,丞相府的晚宴,他自然能來!趙勳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懶懶的說道:“想當年本王還在京中的時候,那可是京城所有閨閣少女傾慕對象!沒想到本王和離京不到五年,一切都變了!本王真是搞不懂,你柳七何德何能,京城中竟然有這麽多的少女傾慕於你!?”

柳七給趙勳麵前的酒杯裝滿水酒,笑眯眯的舉杯,一飲而盡,“郡王的名聲,柳七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趙勳微微一笑,定定的看著柳七,輕聲一笑:“本王閱人無數,特別是女人,想不到還真有看錯眼的時候!”

柳七蹙眉,眼底閃過一絲警惕!

心想這趙勳不會隻在青州的時候見過她穿著女裝的一麵,就看出她來了吧?柳七漫不經心的喝著酒,眼底一片淡淡的笑意!

趙勳那目光順著柳七的額頭,眼睛,鼻子,嘴唇,下巴,脖子……一點一點的往下看,然後笑眯眯的一手撐著桌子,湊近柳七戲謔道:“柳大人,我總覺得在什麽地方見地你!你當真就想不起來嗎?”

柳七搖頭,抬袖擦了擦嘴角的酒痕,說道:“不曾見過!”

趙勳鬱鬱的歎了一口氣,喃喃道:“那本王怎麽總覺得似曾相識呢?”說完,他那雙精致修長的手已經撫向柳七的脖子!

彩鵲出手如閃電,袖中的短劍瞬間就抵在了趙勳的脖子處!同時趙勳的侍衛朔夜手中的長劍也正指著彩鵲的喉嚨!

柳七警惕的後退一步,拉了拉衣領,笑嗬嗬的說道:“郡王這是什麽意思?”

她為了遮掩沒有喉結,穿的衣袍都是偏向高領的!這人居然掀開她的衣領來查看!

此時劍拔弩張,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殺氣!趙勳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

柳七揮了揮袖:“彩鵲,把刀收了,向郡王道歉!”

彩鵲眼底寒芒一閃,麵無表情的收刀,朝趙勳福了福身,然後才接著走去溫酒!

趙勳收回盯著柳七的目光,清冽一笑,“柳大人,你這丫環身手不錯嘛!”

平日裏危險很難近他三步以內,不過剛剛他是故意沒有躲開,他深信柳七不可能讓自己的丫環來殺他!

朔夜也麵無表情的收劍!

“武陵郡王匆怪!我這丫環也是護主心切,再說她也習慣時時保持警惕,否則十個柳七都死了!”柳七無畏的笑了笑,端著酒杯,一杯一杯的喝著!

趙勳看著她,眼底閃爍著複雜的光芒,若有所思道:“難道本王還真有看錯人的時候?”

柳七瞟了他一眼,明媚的笑了笑,突然耳邊劃過一陣風嘯聲,彩鵲突然騰空躍起!趙勳手中的酒杯正砸的是彩鵲剛剛所在的方向!趁著彩鵲分神之際,趙勳手掌住柳七的頭頂一拂,柳七紮在頭頂的一頭墨發傾瀉下來!

宋洪手中的長刀砍向趙勳,朔夜迎劍擋來,崢!的一聲巨響,金屬相撞濺飛起耀眼的火星!

趙勳指著柳七,整個人都僵了僵!

柳七一頭墨發披在眉頭,少了幾分淩厲不羈,卻多了幾分柔美銳利!

趙勳哈哈大笑,“本王就知道是你!青州城外的小鎮,女媧廟前!本王見過的女子就是你!你眯眸時候,眉梢會稍稍的彎起!”

柳七咬了咬唇角,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仰頭灌了一口酒,說道:“郡王真會開玩笑!柳七明明是男子!”

不過趙勳這貨怎麽會觀察這麽仔細?她與六道相處這麽多年的默契,似乎還不及趙勳的這份仔細,眼前的男子,很明顯就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趙勳那雙如玉般修長的手指抓住了柳七的手腕,戲謔的說道:“柳大人,你一個男子,這手怎麽這麽柔軟!”

“他娘的!”柳七擰眉!

“嗯?”趙勳湊近過來,狼眸緊緊的盯著她的麵容!

“郡王爺靠這麽近,莫不是看到柳七了吧?沒聽說郡王爺好男風的傳言啊!”柳七後退一步,猛然的甩開了他的手!

趙勳漫不經心的說道:“你知道我有一項任何人都沒有的絕技嗎?”

柳七又灌了一口酒,壓了壓心底的緊張,飄逸的一揚廣袖,輕笑道:“是什麽?”

趙勳盯著柳七,越看他的眼底越浮現起濃濃的戲謔光芒,淡淡的說道:“那就是識人,任何人,隻要是我見過一麵的,哪怕她再怎麽變化,隻要不是換了一張麵皮,我都可以看出來,不過就算是換了一張麵皮,我也可以通過他走路的方式以及身上的氣息識出來!”

柳七咬了咬牙,然後淡淡一笑:“郡王爺說得可真是跟真的一樣!”

“你不相信?”趙勳臉色沉了沉,抓住她的手腕說道:“柳大人,你怎麽能不相信?你要真是男子,那就證明給本王看,讓本王心服口呢啊!”

柳七恨恨的想,還真是穿一回女裝就惹一回事,她以後是不是注定女扮男裝一輩子了?不行,不行!可不能讓六道受活寡啊。

柳七抓住趙勳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邪魅的笑意,“郡王爺現在覺得如何?是不是相信柳七是男人了?”

趙勳那臉色微微一變,兩隻手掌正好覆在她的胸前,她的胸口硬硬的,摸上去很結實,他瞠著一雙墨眸,不敢置信看著柳七!尷尬的說道:“你……你,你真是……”

柳七出門的時候,早就束了好幾層的束帶,將胸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算是被人摸著了,也看不出來!

“小七?”南宮闕一身月白色的袍服,繡著暗綠色的滾邊,剛好走過來!看到柳七和趙勳,南宮闕臉色頓時黑了!

趙勳匆忙的將手掌收了回來,清冽一笑,然後拍了拍柳七的肩膀,“柳大人,都是誤會,誤會!”

南宮闕那目光望向趙勳的時候,明顯帶著仇恨和殺意!趙勳一時疑惑,不明白為何南宮闕會這般對他?

南宮闕將柳七拉開了一些,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他那聲音透著幾分寒意,“剛剛小七和武陵郡王有什麽誤會,是我不知道的?”

趙勳怔了怔,坐在旁邊喝著酒,說道:“都說過是誤會而已!”

那柳七真的是沒有胸的!沒有胸的,就算是女人,你能把她當成女人來看嗎?

柳七卻不緊不慢的說道:“剛剛郡王爺說我像他見過的一位女子!”

南宮闕手掌倏然握緊,她真的以女裝的麵容出現過嗎?為何從來不在他的麵前出現呢?

“郡王爺讓我拿出證據出來證明,所以,才會如此!闕哥哥你真的沒誤會嗎?”柳七鳳眸流轉,淡淡的望過來!

南宮闕說道:“我以為郡王爺閱女無數,如今也好男風了!”

趙勳臉色黑了黑,然後揚袖爽朗大笑,“丞相大人說笑了,本王取向正常!”

南宮闕盯著柳七一頭披散的墨發,這個時候看她,還真有幾分女子柔美。隻是見她大口喝酒的模樣,完全又看不出來任何女子應有的優雅。

南宮闕拿出丫環遞過來的一根雪白的發簪,站了起來,替她將墨發綰在了頭頂!

那白玉的發簪泛著柔和的光芒,襯著她此時不羈的笑容,越發的讓人覺得明媚風華!南宮闕看得癡了!

趙勳卻突然皺了皺,疑惑的看了一眼南宮闕,又好奇的看了一眼柳七。柳七那男生女相的嫵媚麵容,一身男裝,比起女人來,還要驚豔三分!明明相同的氣質,相同的麵容,又怎麽可能不是那個人呢?那天柳七一身女裝,他絕不可能看錯!

亭下,女子撫琴聲的聲音悠悠的傳來!

柳七微微一笑,“聽這聲音好像是王氏嫡女王緹所彈!”

趙勳本來還在思緒當中,此時聽柳七這麽一說,笑眯眯的望過來:“你如何得知?”

“本官回京的路上,遇到王氏的隊伍,聽過王氏小姐彈琴引過匪!”柳七漫不經心的說道!

趙勳那眼睛一亮,說道:“原來那回王氏女彈琴引匪,你們也在啊!那樣的女人長是長得好,性子也柔軟,要哭的時候,眼淚馬上就來了。可惜就是心思不純,而且還有些裝……裝……”

“裝叉!”柳七接上趙勳的話!

趙勳連連的點頭,“對!就是這麽個意思,自以為是!其實蠢笨不堪!”

柳七輕聲長笑,端起酒杯敬了趙勳一杯,說道:“郡王爺說這話,評論那王氏女還真是貼切得很!更重要的是隨行三百護衛,被一百多個土匪打得落流水!”

趙勳的武陵王世家,也是武將出身,最看不得那些沒什麽本事,又自以不是的人!他坐在那裏,一拍腿腹,清冽大笑,說道:“確實是如此,好米好飯養的一堆廢材!”

南宮闕眼皮跳了跳,看到柳七和趙勳兩人談論京中權貴之女,越談越是談得來,明明第一次見麵,卻好得像認識了許久一樣!有說有笑,最後居然還好到了勾肩搭背的地步!

秦重收了雨傘,甩了甩衣袖上的雨水,走了進來,“南宮大人,小七,原來你們在這啊,那個……”

秦重怔了怔,快步的走了進來,坐在了柳七和趙勳的中間,然後對趙勳抱揖行了禮:“秦重見過武陵郡王!”

趙勳甩了甩袖,“秦訟師!”

好端端的幹嘛打擾他和柳七說話?真是掃興啊!

秦重那手臂搭上柳七的肩頭,“柳七,你跟你說啊,你府上這麽多的小妾,你用的什麽方法,讓她們這麽聽話啊?”

南宮闕輕咳一聲,秦重悻悻的收回了手,接過丫環遞過來的酒喝了一口!

趙勳側頭過來,一臉的笑意,“柳七,你府上有很多的小妾嗎,你不怕她們聯合起來鬧事啊?”

由於喝了酒的緣故,柳七那張清秀不俗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她懶懶的往椅背上一靠,說道:“她們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哪裏還有空來鬧事?”

再說了,她們除了要交繡品,還得防著其他的女人暗中搶在她們的前頭來勾結柳七,所以她們算是忙得很!其實那天突然一齊出現在府門口迎接她的事情,粹屬意外,柳七怎麽可能讓她們有機會團隊合作呢?

南宮闕無奈的看著柳七,府裏安置小妾,怕也是她想隱瞞身份的一部分吧!趙勳認人很準,所以才覺得她是女子。而南宮闕心底卻有些悵然,他和她相處了這麽久,怎麽都沒有發現她是女子呢?

秦重推了推柳七,“你送六爺府上的美人是怎麽回事?”

柳七瞠眸盯著秦重,“秦重,你不會是在盯著我吧?”

秦重一哼,“怎麽可能!?誰會有閑工夫盯著你啊!你做的那些事情,城中傳得沸沸揚揚,說你府中的護衛統領,買了三個清倌回家!我還真覺得奇怪呢,後來才知道你送到六爺府上去了。”

柳七喃喃的說道:“我是想留著啊,可是皇帝說我收了六道十三個美人,就必須也轉送他幾個!”

秦重拍了拍柳七的肩膀,“你……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

柳七嗬嗬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喝著酒,看到亭台有一架古箏,站了起來,朝那箏的方向走過去!

她古琴的技術不怎麽樣,不過箏卻是伏遊教過的,伏遊所教明心咒,有治療舒神的作用,所以那天她才會和六道以箏鼓合奏的方式!

一身明朗雋秀的少年,纖細修長的手指搭上了箏弦,箏聲清婉如潺潺流水般緩緩流瀉而出,清冽流轉的歌聲響起:

桑海流雲辭故莊,疏痕夕照溯回廊。

重簾飛絮疊亭榭,漫袖流螢停墨章。

一指閑雲泠逝水,春嵐臥看起修篁。

素弦得語宮商淺,青簡何醫天下殤。

極目華胥沉夢燼,北辰寥落此八荒。

世間多少閑狐兔,莫歇太阿效楚狂。

墨晰輿圖騰碧浪,晴分燕影幾蒼黃。

浩歌彈劍鳴千嶂,不負傾杯此韶光。

……

赫然是一曲《少年時》

亭下的喧嘩聲突然停了下來,雨聲,箏聲,還有清冽流轉的歌聲……

南宮闕心底充斥著濃濃的悸動,他想這才是真正的她嗎?

趙勳看她的目光越來越不同了,嘴角浮現起一絲趣味,心想著,這個柳七真好玩,他一定要好好的陪她玩玩!

等到一曲結束,半晌還是一片寂靜。

南逸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大人,下麵出事了!”

柳七也站了起來,一身淡淡的酒氣,臉頰微微一些酡紅,“出事?”

南逸說道:“禦史大夫顧大人家的三小姐突然下身流血不止,好像是小產。老夫人很生氣,現在去找大夫了!”

彩鵲一臉疑惑的說道:“暗結珠胎的閨秀也可以進相府的晚宴嗎?”

柳七揚袖,淡淡的說道:“估計也禦史大夫內宅家鬥,硬讓那三小姐在相府晚宴上出個醜,到時候就會弄得人盡皆知,直接毀了三小姐!闕哥哥,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南宮闕點了點頭,帶著柳七下了亭樓,晚宴的大堂內,幾個夫人和閨秀圍著一名相貌美麗,臉色蒼白的女子!

其中一個長相尖刻的少**陽怪氣的說道:“三姐姐怎麽可能小產呢?三小姐平時都呆在府裏不見什麽的人!母親,你說是不是?”

那少女的母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媚意婦人,婦人點了點頭,上前握住那小產女子的手,說道:“殊兒,你快說這是怎麽一回事,早知道你這樣,我也不會把你帶過來啊。”

那婦人語氣裏一臉的擔憂,眼底卻閃過一道陰狠的寒芒!

小產的女子滿臉的淚水,輕輕的抽泣著,抱著婦人的手臂,哭道:“母親,我該怎麽辦啊?”

那個得了她身子,又消失不見的權貴公子,她現在已經連人都找不著了,就算是找著了,他也不會承認!

旁邊那些看熱鬧的貴夫人和小姐眼底有著幸災樂禍的光芒,開始議論紛紛!

“未婚先孕,暗結珠胎,禦史大夫家的家教還真是可以啊……”

“我看是禦史大夫家的小姐一個個都生著一副狐媚相,專門勾引男人吧!”

“你看那三小姐,眼中含媚,肯定是個水性揚的。”

“這回讓她暴露了本性,也是報應。”

“真是賤人!”

“太不要臉了!”

“給家族丟臉,還連累到家族其他的姐妹。”

……

那些長舌的夫人越說越是難聽,那禦史大夫家的三小姐聽了之後,恨不得馬上就撞死在眼前!

柳七已經走近了那女子,緩緩而道:“把手伸出來!”

女子怯怯的看著柳七,柳七朝彩鵲使了一個眼色,彩鵲將眾人隔開!

柳七給那三小姐把脈,突然說道:“你剛剛喝了什麽?”

“一杯普洱茶。”三小姐戰戰兢兢的說道!

“茶杯呢?”柳七目光淩厲的望過來。

一個權貴小姐小心翼翼的遞過來一個杯盞。柳七聞了聞,說道:“茶水裏怎麽參有麝香的氣味?”

彩鵲一臉的疑惑:“麝香的味道難道喝不出來嗎?”

“不是普通的麝香,有人故意將麝香的香味減輕,然後才放入茶葉裏,混合著茶葉的香氣,就會讓人覺得這茶很香!三小姐明知自己懷孕怎麽還要喝茶?看來是有人故意要害你!”柳七說完,淩厲的眸光瞟了一眼剛剛那個婦人!

婦人戰戰兢兢的低下了頭。

柳七說道:“小產便小產了吧,隻要好好調理,以後又不是生不出來!”

三小姐握著柳七的手,緊張的說道:“你說有人要害我?到底是誰要害我?”

柳七放開三小姐的手,說道:“自然是有人覺得三小姐防礙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的!”

三小姐那目光朝婦人身邊的少女望過來,“四妹,是不是你?一定是你!”

少女急急的說道:“三姐姐,你可別胡說,我為什麽要害你!?”

“因為你……”三小姐臉色一白,突然望向少女身邊的那個婦人,隻見婦人已經收斂起眼底的陰寒,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柳七從身上掏出一塊玉玦出來,說道:“三小姐經過此事,家族必然容不得你,你走投無路的時候,可拿這塊玉玦來柳府!”

三小姐吃驚看著柳七!

柳七輕輕的拂了拂她的青絲,說道:“三小姐這孩子已經三月了,如今小產,可要好好調養身子,否則隻怕以後會落下病根。”

三小姐眼底一片絕望,搖了搖頭!

柳七突然按住了她的手,低低的說道:“三小姐難道就這麽任由著惡人如此陷害你,而你卻選擇以死逃避,不想報仇了嗎?就算是死,也是拉著害你的人一起死不是?”

然後她柔柔的朝三小姐一笑,緩緩的站了起來!望向那婦人,說道:“禦史夫人,請將三小姐帶回府上,好好照顧,若是哪天三小姐願意,本官後院,可給三小姐一間空房。”

“啊?”那婦人驚愕得半天沒有合攏嘴!指著那三小姐說道:“她不過是一破鞋,柳大人,你也要?”

柳七才進京兩個月不到,三小姐那腹中孩子就有三個月了,很明顯就不是柳七的,眾人不明白為什麽柳七要替一個初次見麵的女子出頭!

“母親?”三小姐驚愕的望過來,她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嫡母會當著這麽多的人麵,這麽說她!

柳七淡淡一笑,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她聲音淩厲,冷冷的說道:“夫人,本官做事,什麽時候可以輪得到夫人來指手畫腳嗎?”

禦史夫人嚇得臉色一白,趕緊垂頭,“妾失禮!可是殊兒她……”

柳七鳳眸裏泛著淡淡的光芒,說道:“殊兒,本官可是給你機會了哦!”

三小姐咬了咬牙,吞下眼角的淚水,認真的點頭:“柳大人,小女子顧殊,謝柳大人救命之恩!”

一場變故之後,相府宴會上的各會夫人相互離去!當然柳七當眾替顧家三小姐解圍的事情,明天就會傳遍!

出府的時候,南宮闕坐上了柳七的馬車,他自己的馬車卻由南逸趕著跟在了後麵。

“小七,你剛剛為何這麽做?”南宮闕目光深邃的望過來。

“我隻是覺得那個顧三小姐很可憐罷了,剛剛我若不說那一翻話,隻怕她一回去,就會被她的家族處死!就算沒有被家族處死,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明顯是被人利用陷害的,可是害人者就在眼前,她卻無可奈何!闕哥哥,你了解那種心情嗎?”柳七側眸望了過來,緩緩而道:“自古男人後院女人的爭鬥殘忍暴戾,一個不留情就會被人算計了。男人既然娶了她們,就應該好好的保護她們,至於不讓她們自相殘殺不是嗎?若不然,還不如隻娶一個,一輩子相濡以沫就好。”

南宮闕苦澀的一笑,“天下可憐的女人很多,小七,你能全部都救下來嗎?”

柳七搖頭,“我不能全部都救下來,不過我會給她們活著的機會,讓她們有機會用自己的方法去報仇!”

“小七還真是有仇必報啊。”南宮闕伸出手過來握住了她那柔軟的手,心底緩緩的說道:不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這才是她不願意成為他的妻子的原因嗎?

如果她願意,他也是可以向她保證,隻娶她一個,再不納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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