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指尖的暖,驅散心裏的寒(第一更)

夜濃!

車內都開了暖氣,封閉的空間裏,藍色的屏幕在閃動著,舒暖情一手拿著那瓶礦泉水,一隻手還擰著蓋子,手在不自覺地來回轉動的。

空氣裏有些熱了,舒暖情的臉頰也從最初的緊張慢慢地有所改變,不過短短幾分鍾,原本微微蒼白的臉就像染了桃紅的色澤,從耳根子開始,很快便蔓延到了臉頰上。

車載屏幕上,一張張的照片製作成了幻燈片的形式,還配上了音樂,而這首英文歌,名叫MYLOVE。

耳邊是音樂的旋律,視線是那一張張閃動的照片,每一張都有標注日期,舒暖情睜大了眼睛珠子,滿眼的不可思議。

因為這些照片是從舒暖情出生開始,從她還是個繈褓裏的初生嬰兒,到一歲,兩歲,三歲......有些照片連舒暖情自己都沒看見過,卻在此刻像放電影一樣躍然在屏幕之上。

照片從她呱呱墜地,漫長的成長之路,到亭亭玉立,幾十張,幼兒園畢業戴著小博士帽的她,小學紮著辮子露出空缺門牙的她,中學跑完八百米累得臉色蒼白卻又抱著榮譽旗幟笑得毫無形象的她,大學裏第一次參加辯論賽得了優勝獎的她......

這些照片,他哪兒找到的?

“容淩!”舒暖情心裏震驚,可是身邊坐著的男人卻突然含笑著對著她豎起了右手食指,“噓......”

舒暖情表情怔怔地看著他,看著容淩朝她伸出了手,將她額前亂了的碎發柔和地別在了耳後,那隻有著纖細手指的手指腹落在了她的額頭上,指尖上的溫度竟讓舒暖情覺得灼燙不已。

“喜歡嗎?”

容淩傾身過來,暖熱的呼吸掃落在了舒暖情的臉頰上,舒暖情捏在手裏的礦泉水瓶子緊了緊,目光對視上了容淩那雙濃黑色的眼瞳,濃墨般的暈染開來,如此近距離地對視,她隻能垂下眼簾避開他火熱的注視。

容淩的聲音近似輕語,撫在她耳機發夾的手還沒有鬆開,“這些照片是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收集起來的!”

低著頭的舒暖情唇角微微一動,不是心如鐵石,這麽多年,他怎麽對她的她心裏很清楚,正因為她心如明鏡,所以才在懷疑他時心裏難受著,也為自己此時的舉動而感覺到了羞愧難耐,更多的還有內疚!

“容淩......”舒暖情突然很想親口問他,是不是手裏握著什麽證據?因為舒華燁不會無緣無故地懷疑他,如果有,能不能拿出來?

可是話到嘴邊,就被容淩那一雙濃墨般的眼睛緊緊地凝著,她的話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裏。

“噓,別說話!”容淩又一次神秘地打斷了她的話,很快一陣‘砰砰砰’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夜空突然被五彩繽紛地點亮了,無數的閃耀星子在夜空裏伴著尖銳的呼嘯聲衝天而起,連連炸出一串串的火花。

“啊!”舒暖情驚得雙手要去抱頭,容淩的一雙手比她更快地伸了過來,替她捂住了耳朵。

車頂的全景天窗被打開了,入眼的便是漫天的亮光,無數的花火在半空中炸開,而伴隨著煙花的肆意流竄,那首mylove的音樂震耳欲聾地在科技館的超大顯示屏上滾動著,無數人的驚呼聲連成了一片。

舒暖情站在了漫天絢爛的夜空下,怔怔地看著不遠處超大的顯示屏,身邊的容淩在這個時候半跪在了她的麵前,握住了她的手。

“情情,這個求婚儀式為你而設,嫁給我吧!”

**

科技館的廣場,人聲鼎沸,超大音唄的mylove歌聲竄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裏,上空騰起的煙花齊齊綻放,把整個夜空都點亮了。

“有人求婚啦!”

“哇,好大的手筆啊!”

“看見那大屏幕上的字沒有,容淩!”

“那個著名的鋼琴家啊!”

戚言差點被潮湧過來的人給撞上,當他聽見周邊有人說著這些話,頓時驚了一跳,急忙去看走在前麵的人。

走在前麵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他站在那邊,抬臉看向了夜空裏綻放的煙花。

漫天好風景,無數的人抬臉看到這樣的美景時都歡喜得驚叫,而他,抬著的臉久久地保持著那樣的姿勢。

戚言臉頰上有些涼,伸手一摸,不對,還是有涼涼的東西從天上砸下來。

很快便見到頭頂有白色的物體洋洋灑灑地飄落而下。

人群裏有人低呼!

“下雪了!”

這一年的第一場雪!

頭頂綻開煙花似錦,但煙花下的人卻感覺到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冷!

舒華燁的目光還停留在夜空裏,雪花一片片地落下,墜在了眼角邊緣,被體溫融化成了水。

記憶的砸門就這樣地被打開......

“阿燁,你說她該叫什麽名字好?”

那一年也是入冬的第一場雪,他從車裏下來,就見到了傘下華媽媽抱在繈褓裏的嬰兒,在爺爺鼓勵的目光裏,他百般不願地探出了手,手指有些涼,是被風雪給染上了寒意,卻在觸碰到她那軟軟的臉頰時,倏然一暖。

那種暖軟就像觸電般地讓年幼的他驚怔著。

指尖的暖,驅散心裏的寒!

暖情,暖情......

**

“容家可真是大氣派!”

翌日的頭條,‘容家大少浪漫求婚成功’的幾個大字躍然於報紙雜誌封麵之上,整個C市都在談論這件事,據舒牧兩家的訂婚宴不過一天時間,容家便一躍成了C市炙手可熱的談論對象,如果說前段時間是舒牧兩家是熱論話題,那麽現在,就換成了舒容兩家。

牧太太薑染放下了手裏的那份報紙,嘴角溢出的笑容泛著一絲淡淡的冷。

一場求婚就轟動了全城。

“先別去管容家了,我們家歌兒的婚期都還沒有定下來!”牧潛沉吟一聲,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水,把心裏的鬱氣壓了壓,輕歎一聲,舒牧兩家的訂婚宴雖是全城皆知,但這婚是定下來了,可是結婚的時間卻遲遲沒定。

雖然昨天舒華燁當著兩家人的麵表示他會安排,但他心裏總有些忐忑不安,可也說不出來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再一次放下了電話,牧潛歎息的聲音拖長了些,又是一個好友的來電,先是恭喜一番,然後又問到了結婚的具體時間,連著兩天都接到這些來電,越想越是窩氣。

“你說,舒華燁是什麽心態?他難道不想認賬了?”牧潛沉思著開口問妻子。

薑染正在整理屋子裏的衣物,聽見丈夫鬱鬱的語氣,笑聲安慰,“你別擔心,他會娶我們家歌兒的!”

牧潛看了一眼妻子,眼睛裏的神色有些黯然,“你難道沒有覺得,那件事之後,他對我們家歌兒的態度越來越疏離了嗎?”

薑染停了下來,就聽見丈夫沉吟著出聲,“薑染,我覺得,歌兒嫁給他未必是好事?他舒家在C市雖有權位,但位高權重的弊端便是時刻油走在了雙麵刀刃上,他舒華燁這些年勵精圖治是不假,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的人,有句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我是怕,萬一舒家一朝敗落,樹敵無數的舒家自保都難!我們現在把歌兒嫁到舒家,借勢是真,但是以後想要退出去就難了!”

“你想多了!”薑染走到了丈夫身邊,伸手揉著丈夫的雙肩,“你忘記了舒家跟北城那幾家的關係了?你覺得舒家一旦出事,那幾家難道不會聯手?”

牧潛忍不住苦笑一聲,“但你也忘記了,當年的佐家還是蕭家的族親,蕭齊的親生女兒蕭蓉一家出事之後,你見過蕭家出手了嗎?親人尚且如此,你覺得一個舒家還能比得上一個佐家?”

薑染啞口無言了,北城佐家在很久以前也是豪門貴族,隻可惜後來一家敗落隻能依附蕭家,可最終一家人死的死傷的傷,當年榮極一時的佐家如今隻留下了一個植物人蕭蓉。

一個家族從興起到繁榮可能要用上幾輩人的智慧,但是一旦敗落那就如同跌倒的塔羅牌,誰又敢保證明天的自己還能擁有今天的榮耀?

更是無法揣測舒家一旦出事他們是出手相助還是袖手旁觀?

薑染在冷靜中定了定眼神。

所以,舒華燁不能有事,舒家更是不能有事!

當牧潛整裝下樓,臥室裏隻留下了薑染一個人,她在猶豫了很久之後終於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容淩,你想要的已經到手了,該把你允諾的東西交給我了!”

題外話:

這是第一更,第二更可能在晚上九點,手有點痛,碼子有點慢哈,請大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