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青像一棵無根的草,任由謝奕搖晃。

謝奕的質問讓傅君青無法回答。

是啊,他是顧辭希的丈夫啊,為什麽出了事他沒有堅定的站在顧辭希身後,反而幫著外人汙蔑顧辭希?

鄭少鋒上前將謝奕拉開:“謝奕,事已至此你質問傅教授也沒用,我們先回去等消息,說不定能找到顧辭希。這裏說不定還會發生二次爆炸,不能留在這裏。”

謝奕瘋了,他把鄭少鋒一起推開:“怎麽可能找得到!你們兩個都是化學教授,難道不知道到化學品爆炸的威力嗎?十秒鍾就可以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汽化到無影無蹤,連一塊骨頭渣都不剩!與其在這裏自欺欺人,不如好好懲治把顧辭希害到這個地步的人!”

謝奕指著傅君青:“學神被你害死了,你記住,你身上背著一條人命!你欠她一條命!”

說完轉頭大步離去。

鄭少鋒何嚐不知道化學品爆炸會直接將人汽化的道理。

但沒想到謝奕竟然直接撕碎了他最後一點的安慰。

他也有些失望的看向傅君青。

“傅君青,你是咱們學校乃至整個學科內最頂尖的教授,我以為你為人治學都是嚴謹的,但沒想到你連自己的妻子都沒有好好了解過,謝奕說得對,你從來都不肯維護顧辭希,她就是被你害死的。”

鄭少鋒也走了。

傅君青跌坐在原地,直到警察強行把他驅離現場,他才跌跌撞撞的上了車。

一坐進車裏,他就想起剛開學的時候,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顧辭希想坐他的車一起回家。

但當時他因為氣顧辭希的胡鬧,拒絕了她。

明明他從來不會對別人這樣冷酷無情,可為什麽偏偏就是對顧辭希,他就能狠下心腸,一次次傷害她?

天上又下起了雨,傅君青下車,幹脆冒著雨一步步走回了家。

今天的雨和那天的雨一樣大,很快就把他單薄的衣裳打濕。

入冬的雨又冷又刺骨,很快人就冷到打顫。

傅君青走到家,整個人都已經凍僵,他隻想趕緊打開門進屋取暖。

進了房間,身上的水流得到處都是,他卻隻想盡快洗個熱水澡取取暖。

衝進浴室之前,他忽然想起那天顧辭希淋了雨站在玄關的樣子。

像是怕把屋子弄髒,所以她隻是站在玄關,靠客廳傳導過來的一點點暖氣取暖。

而他那時剛剛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見她回來,他說了什麽來著?

他說:“我說過不要把玄關弄得這麽髒!”

這還是人話嗎!

顧辭希都凍成那個樣子了,他竟然也不關心她冷不冷,難受不難受。

他隻關心地板有沒有被弄髒!

她當時心裏該多難受?

傅君青默默的拿起拖把,將地板上流淌的水漬擦幹淨。

呆呆的坐在玄關的地上,他沒有臉去衝澡。

當時顧辭希是怎麽過的,他現在就好好懲罰自己照做一遍。

傅君青在地上坐了整整一夜,睡著的時候手裏還死死攥著手機。

隻希望警局的人萬一找到顧辭希,他能第一時間接到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