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青猛地站起來:“怎麽可能,為什麽沒人告訴我……”
顧校董為教育事業付出一生,他去世,學校裏至少也該發個訃告。
張叔的眼眶終於忍不住紅了:“老爺說,不讓驚動任何人。”
“什麽時候的事?他老人家葬在哪裏?至少我得去祭拜一下……”
“你還是別去了,老爺或許不想讓你去祭拜。因為……”
張叔緩了緩,才道:“因為老爺就是實驗樓爆炸的那個晚上,才急火攻心,去世的。”
傅君青一跌,就是那個晚上,急火攻心……
難怪隻有張叔回來,難怪剛才問到顧校董的時候張叔的表情那麽奇怪。
“張叔,顧校董是以為顧辭希死了,所以才?你們一定是誤會了,顧辭希隻是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找到而已,她沒有死……”
張叔此時看傅君青的眼神終於帶了一絲仇恨。
“傅君青,你要一直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不承認你喜歡她就算了,連擺在眼前的事實也不敢承認?你一個化學教授,會不知道化學品爆炸的威力嗎?連我都知道,化學品爆炸想要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汽化,隻需要幾秒鍾。”
“我以為你是個有擔當有責任感的孩子,可你到現在都不敢麵對現實,這跟懦夫有什麽區別?”
傅君青啞口無言,他像個霜打的茄子一樣低下頭。
半晌才終於發出聲音:“張叔,對不起,我……”
“別跟我說對不起,該聽你這句對不起的人都已經不在了,我也沒有權利代替他們接受你這句對不起。”
張叔再也不理會傅君青。
傅君青也厚著臉皮不願意走。
他搖搖晃晃的去到顧辭希結婚之前的房間。
她的房間充滿了粉色,非常少女心。
房間很大,有整整一麵牆都貼著她喜歡的少女漫畫的海報。
當初傅君青因為顧辭希看這些漫畫影響學習,還教訓了她好一頓。
很長時間沒人回到這裏,傅君青隻覺得物是人非。
一張沒有貼牢的海報緩緩掉落,露出了一片金黃的顏色。
他瞳孔一緊,上前將整牆的海報都撕下來。
整整一麵牆,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獎狀證書,金燦燦紅豔豔。
晃疼了傅君青的眼。
他死死瞪著眼睛看著這些獎狀。
每一張都是她出類拔萃極其優秀的證明。
可顧辭希為了能讓傅君青給她補課,刻意將這些掩蓋起來。
忍受著他總是斥責她笨的委屈,就為了能多一些跟他見麵的機會。
傅君青終於繃不住,跌坐在地上,捂著腦袋,哽咽起來。
如果早一點發現,如果十年前他看到這些獎狀。
如果他能早點查查她的本名。
如果他能更加用心的關注過她的成績。
如果他能早點發現許雯抄襲她的論文。
如果他能早點聽鄭少鋒跟他說出真相……
如果能早一點……
就在傅君青崩潰的時候,警局的電話打了進來。
“傅先生,許雯坦白了關於實驗樓爆炸的事情,請你盡快到警局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