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在二月的最後一天開了學。
這天,陽光正好,一中校門口無比熱鬧,門口人擠人。
蘇念正背著書包,剛進校門就聽見身後傳來嬉鬧聲。
“陳哥,晚上放學去網吧唄?”盛凱那一如既往的大嗓門響徹雲霄。
“再說。”回答他的是陳響那懶散的聲音。
王晨一手搭上陳響的肩,“你不會怕了吧?”
“就是,就是。”
陳哥嘴角勾著笑,俊逸白皙的麵孔在陽光下照出了朦朧感,“滾蛋,激將法對小爺不管用。”
“切。”
……
又是一個新學期,教室被重新分了位置。
八班作為文科班的最後一號,被安排和理科一班相鄰的位置。
自那以後,蘇念常常在自己班門前的走廊看到理科班的那群男生,整天待在欄杆那,七嘴八舌地玩鬧。
開學第一個升旗儀式,通常舉辦的儀式感十足。開學那周恰好錯過了周一那天,剛過去一個周末,學生們都止不住地打著哈欠。
八班隊伍已經站好等候在操場,李穎聽著一聲又一聲的哈欠,忍不住皺了皺眉,礙於周圍班級都在,也沒有多說什麽。
三月初,雖說進入初春,但北城的氣溫還沒有開始回升。
時不時的一陣冷風瞬間把打瞌睡的同學給驚醒。
操場上人群熙攘,一眼望去,看不到隊伍的盡頭。
在底下同學一遍又一遍的抱怨聲中,主持人終於站上主席台。
升旗儀式開始後,蘇念正聚神盯著紅旗,沒有注意到升旗手是誰。直到升旗儀式剛剛結束,一浪勝過一浪的驚呼聲,才讓她回了魂。
“啊啊啊啊啊,不行了,陳響也太帥了吧!”
“製服**!!!!天啊!!”
“請上天賜給我一個這樣的男朋友!!!!!”
蘇念帶著心中的疑惑,掂了掂腳尖,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
他不再像往常那樣吊兒郎當,穿著禁欲莊嚴的軍綠色製服,整個人因為清晨陽光的照耀,顯得更加刺眼。
看得蘇念不由眼前一亮。
下了早自習,蘇念和葉稚語去了食堂。
一路上還是和早上升旗時候耳邊聽到的沒什麽兩樣。
“陳響學長是哪個班的啊?”
“理科一班。”
“那我以後文理分科的時候要選理科。”
“幹嘛?”
“努力和學長上一個大學啊!”
蘇念看了一眼,那位學妹正雙手交叉,暗暗祈禱。
她忍不住低笑了兩聲。
陳響的人氣還挺高。
上午第二節 課下了課,蘇念正趴桌上補覺。
教室裏人不太多,還算安靜,隻是外麵的樓道喧嘩的不行。
理科班的一群男生在後門嚷嚷。
“陳哥,怎麽每個課間都能看見你啊?在這幹嘛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個角度能看見美女。”
“美女?在哪呢?讓我瞧兩眼。”
“去你媽的。”陳響笑罵他們。
“去不去操場打籃球?”那人在問陳響。
“不去。”
“嘖。”
蘇念從臂彎裏出來看見就是這一幕。
自己班的教室後門被堵的水泄不通,罪魁禍首還在那事不關己的與旁邊的人閑聊。
起床氣滋滋地冒出來,她想都沒想,嘭的一聲帶上後門。
聽得外麵的人一驚。
周圍人一愣,緩不過來發生了什麽,都去看陳響。
卻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趴著的那抹身影,嘴角噙著笑,半點不爽的樣子都沒有。
陳響靠著欄杆的背挺了起來,若無其事地進了自己班的教室。
留下一臉懵逼的眾人。
下午放了學,蘇念就被葉稚語拉著直奔學校旁邊新開的一家麵館。
店內熱氣騰騰的,不少穿著一中校服的學生都在這家店裏。
蘇念看著菜單,點了個比較經典的牛肉拉麵。
兩人點好就找了個地方坐下,蘇念正垂眸認真擦著桌上的汙垢,葉稚語在她對麵玩著手機。
麵館的門是推拉的,一陣推門聲響,一起發出的還有店內不少人的小聲議論。
第20節
“臥槽,太他媽幸運了吧!”
“你快看,那是陳響學長哎!”隔壁一桌女生滿臉驚喜的看著門口幾人的身影,激動地和身旁人講話。
葉稚語跟著看過去,陳響一行五人剛進麵館就有不少人盯著他們,大多都是女生。
她站起身,剛要揚手,江池和她撞上視線,帶著陳響一行人朝著她們的方向邁開步子。
蘇念謹記上次的教訓,把葉稚語拉到自己這邊坐。
陳響注意到她的動作,暗自笑了笑。走過去率先拉開她對麵的椅子,穩當地坐上去。
對麵的蘇念:“……”
大意了。
兩張桌子是並在一起的,江池坐在葉稚語的旁邊,陳響在蘇念對麵,幾人兩兩相對坐著。
多出來的姚琛:“……”
周遭環境嘈雜,盛凱網癮上來,躥和幾人一起打一局遊戲,江池沒興趣,陳響一直盯著蘇念,他就隻好叫著王晨和姚琛。
剛登上號,服務員就把麵端了上來。
他最後隻好尷尬地收起手機。
陳響瞅見對麵蘇念碗裏的辣椒,眉心直跳,“你吃得了嗎?”
周圍太吵了,蘇念根本聽不清他講話,抬頭眨著一雙清澈的小鹿眼,“怎麽了?”
陳響搖搖頭,“沒事,吃吧。”
又倒了杯熱水,若無其事地推到蘇念手邊。
蘇念瞥到被推過來的一杯熱水,還冒著熱氣,長睫微微顫了顫。
吃完飯,幾人一同回了學校,教室是挨著的,也算同路。
隻是樓梯走到一半,蘇念挽著葉稚語的胳膊緊了緊,一手悄悄捂上小腹。
要死,怎麽今天來那個了。
她覺得一陣暖流湧出,看到周圍一眾男生,又不好開口。
終於到了教室,蘇念呼出一口氣,快速從書包裏拿出一抹白,跑出了教室。
盛凱看著蘇念的背影疑惑地開口,“快上課了,蘇念這是去哪啊?”
陳響神情有些若有所思。
在蘇念奔出教室的時候,他在不經意間看見女孩額頭冒汗,手還捂著小腹,不禁想到了那兒。
蘇念在打鈴前一分鍾踩點進了教室,看見桌上放著一個透明杯子,裏麵裝著紅褐色的什麽飲料。
她拿起杯子,被燙的一下子鬆了手。
呼,還好沒摔了。
她環視教室四周,大家都在安靜學習,沒人注意到她這邊。
蘇念湊近葉稚語,壓著嗓子說:“小語,這誰的水杯呀?”
“啊,這是陳哥給你的。”
“陳響?”
“對。”
蘇念想不通,把水杯放在一邊桌角,又忍不住猜,他送自己水杯幹嘛,還是裝滿**的水杯。
葉稚語見蘇念皺著個小臉,給她傳了個紙條過去。
“那是他特意給你弄的紅糖水。”
蘇念盯著紙條上紅糖水幾個字,臉慢慢地躥紅,不知不覺間,心率加快。
他是怎麽知道自己來那個的。
晚自習上完之後,蘇念怕撞見陳響尷尬,一個人收拾完書包就溜了。
“哎,念念,等等我啊。”葉稚語在她身後大喊。
蘇念早就不見人影。
葉稚語提著包剛走到教室後門,就看見陳響和他身後的一幫人。
陳響沒看見蘇念,皺眉,問她,“蘇念呢?”
“跑了,跑得那麽快,都不等我。”葉稚語低頭嘟囔。
陳響散漫地笑了,單手插兜,轉過身子,留下一個挺拔清雋的背影。
心裏篤定她這是害羞了。
第二天一早,蘇念到了教室,剛把書包往桌肚裏放,手背就碰上了一個不明物體。
奇怪,昨晚桌子明明是幹淨的。
她蹲下身子,眼睛與桌肚堪堪齊平,看到裏麵放著一包暖寶寶和一袋紅糖,愣在那。
她掏出來拿在手裏翻看,紅糖上粘著個便利貼。
上麵寫著——
小爺給你的。
蘇念唰的一下,紅了臉,急忙把東西一股腦地扔進書包。
剛好被走過來的葉稚語看到。
“念念,你怎麽了?”
“啊…我沒事。”
蘇念一整個早自習都沒背幾個單詞,腦子裏亂糟糟的。
下了早自習,她正沿著校道走著。
北城的初春氣溫開始回升,校道兩旁的樹上開了花。
一陣鳥語花香。
前麵傳來一陣求饒聲。
“陳哥,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陳哥,真的錯了。”
蘇念皺眉,往前走了幾步,看到陳響幾個人正在教訓人的樣子。
她平時最煩那種欺負人的同學了,剛想抬腳過去幫那幾個人解圍,就聽到——
“還欺負低年級的學生不了?”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蘇念心下一動。
原來他不是欺負人的啊。
一陣罵罵咧咧過後,周遭變得寂靜下來。
蘇念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又起了一陣涼風,樹葉被風吹得嘩嘩直響。
她額頭直冒虛汗,忍不住蹲下身子緩一緩。
一陣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蘇念睜開眼,率先看到一雙白色球鞋。
她往上看。
陳響敞開著校服,慢慢蹲下,視線和她齊平,熱氣噴灑在她臉上,“在這看風景呢?”
蘇念唇色蒼白,聲音細小如蚊子,“你離我遠點。”
說出來的話也沒有攻擊性。
她的痛經向來嚴重,從訓練加練開始,就更嚴重了,以前在南城有時會嚴重到在**躺兩天。
耳邊傳來一聲驚呼聲,再然後,蘇念就眼前一黑。
直接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