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緊不慢的過, 不知不覺到了合唱比賽那一周,合唱比賽剛好是周五下午。

周三這天,臨時換課, 把原本的一節美術課換成了自習課。

八班又去了多媒體教室練歌。

和相鄰的教學樓裏傳來的朗朗讀書聲不同,多媒體樓裏飄**的都是音樂聲。

一間教室裏, 李詩韻站在講台上指揮。

合唱比賽的日子還剩不到兩天,歌已經練得差不多了。

“保衛黃河, 保衛華北, 保衛全中國。”

又結束一遍, 李詩韻收手, “休息十分鍾吧。”

嘩啦啦一陣稀稀鬆鬆的聲音。

蘇念昨晚又開始練起滑冰, 半夜累的沒怎麽睡好,現在正趴桌子上補覺。

葉稚語坐她身邊玩手機, 剛看到一條搞笑的段子,轉頭要分享給她, 發現她在睡覺,隻得作罷。

她覺得無聊, 拿上手機出了教室。

樓道盡頭, 幾個人影杵在那。

葉稚語眯眼看清是誰後,走了過去。

王晨見葉稚語過來,甩了下煙盒, 抽出根煙, “小葉子, 來根?”

葉稚語翻了個白眼,“找死啊你,我不抽。”

王晨嘿嘿笑,“這沒江池。”

葉稚語:“戒了, 小心我告訴江池你非讓我抽煙。”

王晨擺擺手,“可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兩年。”

陳響斜靠牆,嘴裏咬了根煙,悶聲不說話,眼臉懶懶地耷拉著,神色閑散,見葉稚語過來,也沒抬頭。

盛凱見她一人來的,忍不住問:“怎麽就你自己?平時不是走哪都帶著你那同桌嗎?”

“哦,她睡覺呢。”

春風吹過,樹葉嘩啦啦地響,空氣中帶了一絲寒意。

姚琛從一旁樓梯拐角處走過來,雙手插兜,“兄弟們,外麵新開了家燒烤店,晚上去撮一頓?”

王晨罵他:“找死啊,晚上老班的晚自習。”

姚琛不在意,“怕什麽,等她走了就去唄。”

盛凱胳膊碰了碰陳響,“陳哥,去不?”

陳響低著頭,懶散地說:“去唄。”

姚琛笑起來,“還是陳哥爽快,”又瞥了王晨一眼,“誰像你,娘們唧唧的,慫逼。”

葉稚語聽見這,給了他一拳,皺眉,“怎麽說話呢?”

姚琛這才看見她,“喲,不好意思啊,兄弟,剛看見你。”

葉稚語被他這臭不要臉的樣子逗笑,“誰你兄弟,滾蛋。”

“葉子,你晚上去不?”

葉稚語歪頭想了想,“再說吧。”

“你不會怕了李穎了吧?”

李穎是八班班主任的名字。

葉稚語最煩激將,“你才怕了,我去,誰不去誰孫子。”

葉稚語回了教室,蘇念還沒醒。

她輕輕地碰了碰蘇念,“念念,別睡了。”

蘇念抬起頭,睡眼惺忪的,“放學了嗎?”

葉稚語被她這副樣子可愛到了,“沒有呢,要回教學樓了。”

“哦。”

葉稚語從回了教室就告訴蘇念,“念念,晚上咱們出去吃飯吧。”

蘇念疑惑,“去哪?”

葉稚語隨口道:“擼串去。”

“哦。”

正好她也有點饞了。

遠處一片火紅,夕陽把影子拉長。

放學後,蘇念就被葉稚語拉出了學校。

學校不遠處的一家店前,支著一個燒烤架,濃煙滾滾。

葉稚語拉著蘇念加快步子。

進了屋,蘇念才知道不隻是她們兩個人吃。

角落的一張圓桌,坐滿了人。

桌上擺著酒瓶,地上滿是煙頭,看起來已經吃了一會兒了。

葉稚語帶著蘇念走過去。

嗆人的煙味直鑽鼻腔,她擺擺手掃走眼前的煙霧,“待會兒你們不回學校了?”

坐在牆角的陳響站了起來,和邊上的人換了位置,又搬來個圓凳,放在蘇念麵前,挑眉笑,

“坐吧,大小姐。”

蘇念手從兜裏伸出來,坐下後把凳子往葉稚語的方向挪了挪。

陳響注意到,也沒動作,閑散地笑了笑。

蘇念聽見笑聲,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

剛要拿起桌上剩餘的一次性筷子,旁邊就遞過來了,“諾,幹淨的。”

一起推過來的還有一杯常溫的橙汁。

蘇念道了謝才接過來,坐那隻是安安靜靜的吃著離自己最近的菜。

桌上聊得不亦樂乎。

酒喝得盡興了,就有些上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臉,開始吹逼。

姚琛打了個酒嗝,“要我有陳哥那裝備,我肯定打的也不差。”

盛凱捏起一粒花生豆,嘲諷他,“吹吧你就。”

姚琛不信邪,“你別不信。”

他手開始指點江山,看來已經喝的有點多了。

葉稚語一看姚琛這狗樣兒,就明白幾人這是不會回學校了。

估計有下場局。

蘇念也跟著看了會兒,被姚琛逗樂了,忍俊不禁。

清脆可人的笑聲傳到陳響耳邊,他掀起眼臉,見蘇念臉上掛著笑,也跟著笑了。

他抬手捏了捏後頸,手指纖細修長。

他才發現,這麽半天,蘇念一直吃著離她不遠的幾道菜。

隨手朝服務員要了一個幹淨的新碟子,探身撈起幾串,認真細心的把串上穿的肉都拿筷子撇了下來。

輕輕地放在蘇念麵前。

對上女孩不解的眼神,眼尾向上挑,奪人眼球,“吃這個。”

蘇念這才注意到他今晚沒穿校服,一件黑色薄外套,裏麵透著白襯,頭上還扣了個黑色鴨舌帽,整個人看起來幹淨利落。

一時之間竟失了神。

剛好服務員拎上來一打啤酒。

蘇念皺眉,桌上都這麽多了,還喝啊。

“啪嗒”一個啤酒蓋應聲而落。

第26節

蘇念抬眼看,身旁的男孩,手上攥著一瓶未開的啤酒,作勢送到嘴邊,蘇念看見他下齒一勾,瓶蓋就輕而易舉的掉在地上滾了幾圈。

她看得有點呆。

陳響身旁坐著王晨,王晨注意到蘇念正直勾勾地盯著陳響,胳膊碰了碰他。

陳響停下動作,漆黑的眼看過去,留給王晨一個淩厲分明的下顎線。

瞧見蘇念傻愣愣的看著自己,臉上的笑意瞬間湧現,直達眼底,他傾身湊過去,在女孩耳邊喃喃,“怎麽?小爺我這麽帥,你都看傻了。”

蘇念回過神,對他說的話感到無語,撇過頭去不理人。

陳響悶聲笑了笑,隨手把酒瓶放在一邊。扯起身下的凳子,和蘇念縮進距離。

蘇念垂眼吃著碟裏的肉,想了許久,還是放下筷子,對身邊人說道:“你牙口真好。”

陳響:“……”

葉稚語:“……”

這種張力十足的模樣你最後竟然來個牙口好。

王晨也聽見了,哈哈大笑,手還拍在陳響肩上,“陳哥,這姑娘真逗,哈哈哈哈,我快要不行了。”

桌上碰杯聲還在繼續,玻璃瓶清脆的響聲到處都能聽到,蘇念攏了攏身上的校服外套,叫了叫葉稚語。

葉稚語也喝了幾杯,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怎麽啦?小可愛?”

蘇念怕她喝多,“我們走嗎?”

葉稚語音量拔高,酒氣噴灑在蘇念臉上,“去哪啊?”

蘇念擺正她亂晃的身子,“回學校啊,快到上晚自習的時間了。”

葉稚語哦了一聲,悶在那不動。

蘇念開始著急,怎麽叫她,她都好像沒聽見一樣。

陳響皺眉,“她都這樣了,還回學校?”

蘇念回過頭,“可是晚自習老師會來檢查的啊。”

她咬著唇,臉頰泛紅,眼裏帶了水光。

陳響絲毫不在意,“那怕什麽。”

蘇念覺得跟他說話不在一個頻道上,轉過頭不理他。

沒過幾分鍾,陳響又巴巴地湊上來,“我幫你們請假了。”

“啊?”蘇念瞪大雙眼,下意識轉過頭。

這一轉頭,兩人鼻尖差點貼在一起。

軟軟的鼻尖,薄荷味夾雜著沐浴露的香味,沒有違和感。

頭頂的白光照在陳響的高鼻梁上,他薄唇微翹,“占我便宜啊。”

滾燙的熱氣讓蘇念有些不知所措。

她猛地往後靠,差點沒穩住身子,支支吾吾地說,“你……你說反了吧。”

又察覺到周圍沒了聲音。

偏頭看過去,發現整桌的人都在盯著他倆,眼神裏滿是曖昧和我們都懂的意思。

就連剛剛昏睡不醒的葉稚語也滿臉複雜地看著他們。

蘇念一時羞憤,哐當一聲站起來,沒走幾步,就又返回來拉上葉稚語。

背影帶了那麽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兩人走後,飯桌恢複如初,隻是眾人都在打趣陳響。

“陳哥,你這是追人家小姑娘呢,還是耍流氓呢?”姚琛酒喝大了,什麽話都敢說。

陳響手上把玩著銀質打火機,臉上表情看不清。

王晨吹完一瓶酒,湊了過來,到陳響跟前問,“陳哥,認真的啊?”

啪嗒一聲,打火機落到桌上,陳響抬手按了按眉骨,語氣不耐,“廢話。看不出來啊你?”

王晨拱手,得,您是大爺。

另一邊,蘇念把葉稚語拉了出來。

蘇念有些不高興,“小語,我們回學校吧?”

晚風吹過,簌簌的響。

葉稚語搖搖頭,“別了吧,回家吧我們。”

蘇念想起剛剛陳響說幫她們請假的事,點頭,“好吧。”

兩人回了蘇念家裏,蘇海今天打電話說不回家了,葉稚語又不想回自己家,蘇念索性帶她回了冬眠巷子。

漆黑的臥室裏,一張單人**擠著兩個小腦袋。

葉稚語翻來覆去睡不著,想找蘇念聊會天,“睡了嗎?念念?”

蘇念剛開始不習慣兩人睡覺,剛有了點睡意,聽到葉稚語叫她,在黑夜裏睜開了雙眼,“怎麽了?”

過了好久,蘇念以為葉稚語已經睡著了,她又重新閉上眼,進入睡眠狀態前一秒,突然聽見她問,“你喜歡陳響嗎?”

睡意使然,她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嘟囔了個什麽。

隻覺得迷迷糊糊間,葉稚語說了個,“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