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第26章與喬傑的開始

那時候我做小生意,有了點錢,敢去餐廳吃夜宵了。一天晚上,我站在餐桌旁,正吃水餃的時候,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我。我抬起了頭,發現隔兩個餐桌的地方一個女生正大膽地看著我。那女生身邊還有一個男生,好像是她的男朋友。那男生發現了情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然後笑了笑。有男朋友在,她的眼睛為什麽還這樣肆無忌憚呢?那男生為什麽還笑?幾天後,當我在校園東牆外買了青菜向回走時也是這樣。還是她,正蹲在賣葡萄的攤旁,眼睛直直地盯著走向他們那個方向的我。她男朋友正把一顆剝好皮的葡萄遞到她嘴上,她機械地含進去,仿佛喂的不是她,而是別人,真正的她正全神貫注地看我。

一天下午,我因為去打籃球,去打飯的時間晚了。走到北餐廳已經沒有了飯菜。就出了北餐廳,想去南餐廳看看,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了她。她正端著飯菜站在南餐廳門外的路旁。那時天空藍藍的,空氣透明著象水一樣律動著。她安靜地站在那裏。樣子象極了日本電影明星山口百惠。美而淑女。我心裏激動著,去南餐廳了。

事情沒有完。因為在後來的吃飯時間常見她早早地去北餐廳。一天,當我走進北餐廳的時候,就見早就在餐桌旁的她急急忙忙地拿起餐具走向賣飯菜的窗口。我輕輕走向窗口,慢慢地靠近她的身體。她猛地回轉頭,容顏和眼睛光彩熠熠,那神情在說:你可靠近我了,等的就是你,我真幸福,幸福就是這種感覺。

買完了飯,她走了幾步。我跟過去,看著她說:“到樓上去嗎?”樓上是教室。這個時間沒有人,如果她去,就方便說話了。

她看了看我,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隨即轉身走了。

後來我打聽到了她的名字:喬傑。並且找到她的教室。她原來是英語係的。於是我就給她寫了一封信:

“我的自信毀於你不費力的搖頭之間,是否你已看出?悄然回避時,麵對自己,我開始羞得無地自容。

至此,才發現自己是如此脆弱。許多事之後也沒見得好起來。多少次被勸過別太認真,卻依舊不能。

我聽到人們對我說:“其實你還是個孩子。”

這之前我就蟄伏著,在日子的深處等待。我有那麽多的幻想,又有那麽多祈求,隻不與人說。那原隻屬於一個人的啊。

知道為什麽我如此固執地獨來獨往?原來是我豎立一麵醒目的旗幟,我是如此地苦心孤詣。

對那些匆匆而過的人有什麽好惋惜的呢?等待是一種語言。也隻有那些期望過、失望過並且依然執著的人才能深深懂得啊。

隻是不信會負我心,隻是不信。在每一個可能的路旁,我都成了深深的憂傷,收斂起所有的鋒芒。

向著窗外的天空,我高聲祈求:請讓我刻骨銘心!太陽就紅紅地升起。我於是俯在一棵草上哭了很久。

1989年山師“

信沒有回。聽說喬傑在餐廳被她男朋友當著眾人的麵打了一耳光。

好久沒有見到他們倆。

一段時間之後又見他們走在一起。然後就到了90年,他們先我一年,畢業了。

我去了英語係辦公室,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師在。我就說老師你們係的學生喬傑分配到哪裏去了。他給我查了查,說分配到了青島市。

我寫信給在青島化工學院讀書的高中同學李明華,請他打聽喬傑的詳細分配單位,他沒有給辦成。

然後就到了我們實習。寫畢業論文,寫畢業留念。忙著找畢業後的去向。

大學四年就這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