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下)
!!!!少年的心總是充滿了暖暖的陽光,仿佛輕輕一躍,便能瀉下一地餘暉,特別是麵對心愛的少女,故作某種驕傲,好像這樣一來就能引起對方的注意似的。不能不說,這樣的男孩子很可愛,大部分的女子都會被這種介乎於男人和男孩之間的特殊氣質所吸引。
原先,紫陌也曾迷戀過軒轅彥,迷戀著他傲氣十足的漂亮臉蛋、無拘無束的性情。但隨著紫陌的成長,她漸漸覺得,軒轅彥不過是小楓加上自己的幻想所組合而成的一個美麗泡沫。雖然她早早便吹破了泡沫,抽身而去。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軒轅彥卻被困在其中,無法自拔。
人一生下來,無論是勇猛無敵的戰士還是碌碌無為的懦夫,都逃不過注定的命運。繞了一大圈,她和軒轅彥還是結成了夫妻。此刻,軒轅彥正坐在她身邊,不錯眼珠的凝視著她的臉。軒轅彥突然拿起一把金質剪刀,剪了一縷自己的青絲放進香囊裏。弄好之後他側過身,就要剪紫陌的頭發,卻被她輕巧地閃開了。
“做什麽?”紫陌瞪著軒轅彥的手,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軒轅彥一挑眉,急促地說道:“當然是結發了。”
結發為夫妻這個道理紫陌是懂得的,但她想結發的對象絕對不是眼前這個顧盼生輝的男子:“你還是省省吧。”紫陌說完轉身要走,軒轅彥眼急手快擋在了她麵前。
“你想去哪?”軒轅彥口氣不善的問道。
紫陌努努嘴,眼神飄到了外屋的小榻上:“這場鬧劇,我陪你演完了,你還想怎樣?軒轅彥,從現在開始,你首先是我的正夫,其次才是仁慕王爺。這裏是紫府,想去哪裏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你這是何意?”軒轅彥不解地望著紫陌。
“你真的不懂,還是不想懂?”紫陌冷笑了一聲:“你用了什麽法子才讓軒轅依鴻同意皇子下嫁一事?為何軒轅翎會突然取得兵權和封地?又為何軒轅依鴻會放權?你以為,我真的笨到看不出來的地步嗎?你敢說,你沒有讓陛下用我和我家人的性命來威脅依鴻?”
軒轅彥百口莫辯,他根本不知道皇姐姐是如何令軒轅依鴻答應此事的,雖然他隱約能猜到肯定是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但無論如何,選擇的權力還是在軒轅依鴻手裏啊,他選擇放棄紫陌,紫陌就把這些火氣全撒到自己身上。憑什麽自己要被如此對待?!軒轅彥脾氣一上來,拿著剪刀就朝紫陌揮舞過去。
“你給我聽好了,你是我的妻主,從今往後,不許再提軒轅依鴻一個字。”他越說越來氣,一直把紫陌逼到牆角。紫陌情急之下重重地推了軒轅彥一把。軒轅彥沒站穩,身子向後傾斜,他拿著剪子的手在半空中碰到了花瓶,隻聽劈裏啪啦幾聲,花瓶摔個粉碎。
軒轅彥整個人坐倒在這些碎渣子上,隻見他表情猙獰。紫陌趕忙伸手把他給拉起來,她眼神掃過軒轅彥的後背,隻見那些瓷渣滓隔著薄薄的褻衣紮進了軒轅彥的肉裏。軒轅彥倔強地昂起頭,眼睛望著天花板,雖然後背鑽心的疼,他卻咬著牙不讓自己留下一滴眼淚來,他不能讓紫陌因為這件事瞧他不起。
紫陌剛想喚人進來幫軒轅彥處理傷口,卻被軒轅彥呲牙咧嘴地拒絕了:“你想鬧到皇姐姐哪裏嗎?”紫陌這才想起,隨著軒轅彥進府的十六位侍從全是皇帝精心挑選的,想來一方麵是服侍軒轅彥,另一方麵便是監視自己了。
“主子,一切可好?”還不待紫陌開口,門外響起了一個深沉的男聲,一聽就是練過把式。
“廢什麽話,你有幾個腦袋膽敢驚擾本王的新婚之夜?”軒轅彥的額頭泛著冷汗,強忍著痛意說道。
“主子,可小的在外麵聽到……”
“聽到什麽?!”軒轅彥反問道:“還不是妻主想嚐試些新鮮的調調……”軒轅彥說這話的時候麵色通紅。
那侍從連連賠了幾聲該死,便離開了房門口。待他的腳步聲遠了,軒轅彥才掙紮著爬上床。
他趴在**,頭緊緊地埋進枕頭裏,這時他感覺到紫陌輕輕地掀起了他的褻衣。他側過臉,沒好氣地說:“你不是要去睡小榻嗎?怎麽還不去?”
紫陌撇了撇嘴,她從櫃子裏取出藥水,用棉花沾著塗在軒轅彥的那些深深淺淺的傷口上:“對不起,害你跌倒,明天一早便叫府裏的大夫過來看看吧。”
“紫陌,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麽啊?”軒轅彥突然小聲說道:“以前你那麽喜歡我,恨不得天天跟在我身後。可現在,你卻對我愛答不理,仿佛我是什麽礙眼的東西似的,可我卻對你越來越放不下。明知道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卻還是認準一根筋想做你的正夫。
其實我也不差啊,什麽樣的女子還不都是手到擒來。可我偏偏就是迷上你,而且是無法自拔的迷上了。我不會撒嬌裝可愛,更不懂得撫琴唱曲討你歡心,有些時候,可能還蠻不講理,任性自大。也許在你看來,我身上這些缺點弱點加在一起,一點都比不上你身邊那些男子。
可我愛你的心,不比他們任何一個少,還記不記得那次在楓溪山,你說這世界上沒有相同的兩片楓葉。可我偏偏不信,你看看桌上放著的那個盒子……”
紫陌遲疑了片刻,走到桌前打開盒子,裏麵竟然全是青綠色的楓葉,大大小小起碼有二十幾片。紫陌隨手拿起一片,那楓葉上麵竟然畫著一個女孩大笑的樣子。她翻了翻其他的葉子,上麵竟然都畫著畫:“這是我?”
“嗯。”軒轅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些都是無聊時候畫的,你看看最底下的那兩片。”
紫陌小心翼翼地把楓葉倒在桌子上,最後的兩片葉子上麵並沒有畫著畫,而是寫著自己和軒轅彥的名字:“你把它們放在一起……”紫陌依言把兩片葉子對在一起,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兩片。
“怎麽樣?我說我能找到吧,隻不過不到秋天,楓葉還沒變紅……”軒轅彥看到紫陌驚訝地張大嘴巴,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喜歡嗎?”
紫陌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但隨後又換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要去睡了。”說完她便轉身走到外屋,也不脫下袍子,就把被子往身上一蓋,閉起眼睛進入了夢鄉。
微弱的燭光映著軒轅彥光潔的臉蛋,他的眼淚順著麵頰一直落到枕頭上。是不是自己無論怎麽努力,她都不願再靠近呢?
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刻,軒轅彥掙紮著起身走到紫陌跟前,凝視著她的臉好一會,才鄭重其事地剪下紫陌的一縷黑發,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放進香囊裏。軒轅彥把香囊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甜美的笑容陷入了夢境裏。
其實,早在軒轅彥一下床,紫陌就聽到了動靜,她隻是不願睜開眼睛麵對軒轅彥而已。她愛過軒轅彥,無論那時他是如何待她的,她都愛過這個男孩。這愛很久以來都未曾改變,隻是軒轅彥太過無情,傷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以前年少,傷口複原的很快,轉眼又可以生氣勃勃地出現在他的麵前。可後來,紫陌覺得自己越來越力不從心,之前看來微不足道的傷口,現在卻久久無法結成傷疤。在強大的時間麵前,又有誰可以說完全不動搖呢。
這一夜,紫陌做了無數的噩夢,隻是清晨醒來全然記不得了而已。她恍恍惚惚地被伺候著梳洗完畢,坐上馬車去上朝。
軒轅彥在屋內咬著被子,他本以為紫陌起碼會和自己道一聲再見,可誰知她頭也不回的就那麽走了,那重重地關門聲一巴掌扇在了軒轅彥的臉上。他的後背已經不那麽痛了,但若高高舉起胳膊還是會抻到傷口。
一早上管家就來告訴軒轅彥,紫主子吩咐說他不用向燕蘇音請安,這些俗禮能省就省。軒轅彥心裏明白,紫菲涵是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讓他在紫府裏轉悠。原本他以為怎麽著府裏的兩位側夫會來向他請安吧,誰知道等到接近晌午,仍不見人影。
軒轅彥生了一肚子的悶氣,無處發泄便去花園裏散步。一路上,下人們全都低著頭匆匆行過禮便一溜煙地逃走了,好像自己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平日裏在王宮橫行霸道的軒轅彥這下子是鳳凰掉進了雞窩,他偶然看到花盆裏種著的**開了,心思一動,便命侍從把那些**都摘下來放進竹籃子裏。就在他興致勃勃地提著籃子要回房之際,桑麻子陰沉著臉擋在了他麵前。
“誰許你摘我的花?”桑麻子也不行禮,而是狠狠地對軒轅彥說道。
軒轅彥見來人衣著破舊,臉上好像被火燎似的,坑坑窪窪全是疤,一看就是紫府裏的下人。他沒想到的是,一個麵目可憎的下人也敢來質問自己,一時憤怒難耐,他衝身邊的侍從使了個眼色,那些侍從心領神會便把桑麻子團團圍住。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桑麻子有些驚恐地往後倒著步子。
“給我掌嘴,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身份。”軒轅彥話音剛落,那幾個侍從便麻利地左右開弓,啪啪幾聲打得桑麻子眼冒金星,口吐鮮血。軒轅彥見桑麻子跪倒在地上,已經不能言語,這才得意洋洋地抱著花籃返回寢室。
他把采下的**放在太陽底下曬幹,然後把它們細細地縫成菊枕。昨天一晚上,紫陌噩夢不斷,軒轅彥想起小時候爹爹紅疏影曾為自己縫製過**枕,枕在上麵別提多愜意,**特有的幽香定能讓紫陌不再做那些惡夢。
他剛縫好菊枕,正要休息片刻,房門被打開了,紫陌冷著臉走進來。軒轅彥笑著起身想把菊枕送給紫陌,卻聽見紫陌憤怒地說道:“軒轅彥,你以為這裏是皇宮嗎?你竟然敢對桑先生用私刑?這才進府一天,就弄得雞犬不寧。你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紫陌說著用手狠狠地掐住軒轅彥的胳膊。
軒轅彥手一鬆,**枕頭順勢落在了地上:“是他不懂規矩,衝我大呼小叫,我教訓下人難道還要向你請示?”他不甘示弱地回嘴道:“怎麽,你想替他討回公道,那你幹脆扇我幾個耳光好了。”
“你……”紫陌凶狠地瞪著他:“軒轅彥……”
“不過是個下人而已,有什麽好生氣的。”軒轅彥噗哧一笑,他撿起落在地上的枕頭,舉到了紫陌麵前:“你看,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枕,可以安眠……”
還不待他說完,紫陌便搶過枕頭,拿起放在桌上的剪刀,當著軒轅彥的麵,把他剛縫好的枕頭剪成了一絲一絲的碎布條,那還飄逸著陽光味道的幹菊散落了一地。
軒轅彥突然覺得,散落在地上的並不是那些小小的花瓣,而是自己已經破碎了的心。即以凋謝,又有何眷。他頹唐地坐在了椅子上沉默不語,甚至連紫陌是何時離開都不知曉。
自從菊枕事件以後,軒轅彥整整七天都沒再見到過紫陌,聽說她為了躲開自己,故意搬到書房去了。本來,若是紫辰還在紫府,軒轅彥也不會覺得太悶。但現在紫辰嫁進了郡主府,軒轅彥孤零零的一個人住在紫府裏,也沒個說貼心話的人。
上次懲戒桑麻子,軒轅彥自認為沒有做錯什麽。紫陌太小題大做,還把自己的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這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這要是擱在以前,軒轅彥一準會和紫陌大吵大鬧,不過現在他心裏終還是有了她,雖然覺得委屈窩囊,卻還是把這口悶氣給憋在了心裏。
貼身侍從見軒轅彥除了發呆就是睡覺,整個人消極得很,便買了幾條小金魚供軒轅彥耍著玩。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很容易迷上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軒轅彥剛開始覺得,金魚有什麽好玩的,除了會在水裏遊來遊去之外。但當他看到那盛在白水晶魚缸裏的三條小金魚時,一下子就迷上了。
他還給其中一條七彩珍珠模樣的金魚起了名字,叫笨笨陌。那條金魚淺黃色的背上灑滿了藍、白點子,豐腴的身子,柔若無骨的三瓣長尾,在水裏悠閑自得的遊著,美麗的異乎尋常。這條叫笨笨陌的小魚,觸動了軒轅彥心裏那如水草般柔軟的角落。他每日裏精心照料這三條小魚,換水喂食全不加他人之手。
一個驟雨初歇的黃昏,軒轅彥進宮向皇姐姐請過安。沒怎麽逗留便匆匆趕回紫府。這一路上他眼皮跳的厲害,心裏就好像打鼓似的,仿佛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剛進門,他一回頭便發現窗台上的水晶魚缸裏少了一條小魚。而少的那條偏偏是他最喜歡的笨笨陌,他看著那小叢水草孤獨地在水中搖曳著,心裏感到鑽心得涼。
軒轅彥情緒激動地拉著一個在院子裏掃地的侍從,質問剛剛誰來過他的房間,那侍從驚恐地搖著頭。一個小侍從發現窗台上有幾處不明顯的貓爪印,便如實地告訴給了軒轅彥。
再得知這府中隻有燕蘇音養了一隻貓咪之後,軒轅彥怒氣衝衝地帶著侍從殺到了燕蘇音的住處。對他來說,丟失了的不僅僅是一條小金魚,而是他的尊嚴與驕傲。紫府上上下下沒人尊敬他,仿佛他是什麽汙濁之物,全都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這一次,無論是對方是誰,哪怕是紫菲涵,軒轅彥都不能在繼續忍耐下去,他一定要在紫府裏樹立自己的威信。
當軒轅彥走進燕蘇音的院子時,恰恰看到那隻毛色發亮的貓咪,它嘴裏正津津有味的嚼著什麽,還時不時地瞥軒轅彥一眼。軒轅彥恨得牙根直癢癢,他毫不猶豫地拿起一塊石頭朝著貓咪扔了過去。貓咪輕巧地躲開了石塊,一個箭步竄到了樹上,它一邊站在樹上往下看著軒轅彥,一邊發出喵喵的叫聲。
這叫聲引來了正在房內和商氏父子喝茶閑談的燕蘇音,他披著一件水藍色的袍子、頭發有些蓬鬆的走了出來,商氏父子跟在他後麵也走到院子裏。
“怎麽這麽吵?”燕蘇音聲音慵懶的問道。
“你的貓叼走了我養的金魚。”軒轅彥怒氣衝衝地吼道。
“難不成王爺親眼看到是我的貓幹得?”燕蘇音嘴角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瞧我這記性,現在不應該稱呼王爺了,應該是軒轅正夫。不過,我聽說除了新婚之夜,小陌並未再進過你房裏,而且即使是那一夜,你們也沒發生什麽吧?想來軒轅正夫還是處子之身呢。”
燕蘇音這番話說得是尖酸刻薄,嫁作人夫卻仍是處子,這對於軒轅國裏任何男子來說,都是奇恥大辱。
軒轅彥嘴角抽搐,死死地攥緊了拳頭,朝著燕蘇音揮舞了過去,燕蘇音下意識地一閃。那飽含著滿腔怒火的一拳落到了站在燕蘇音身邊的商呈霄臉上,這一拳來勢洶洶且力道十足,商呈霄被打得是眼冒金星,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商爹爹見自己兒子半拉臉腫成了饅頭,頓時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也顧不得什麽身份差異了,他伸出雙手照著軒轅彥的臉上劃去,長長的指甲劃破了軒轅彥嬌嫩的臉蛋。軒轅彥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搞懵了,他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仁慕王爺軒轅彥,別說是被人打傷,就連他的小手指被沒被人碰過。他朝著坐在地上的商呈霄猛踢了一腳,商爹爹護子心切,重重地推了推軒轅彥的肩膀。隨著軒轅彥的一聲“給我教訓他們。”早就摩拳擦掌的侍從們也加入了戰局,燕蘇音的院子裏嘶喊叫罵聲不絕於耳。
紫陌一進府,便遠遠聽到了不尋常的響動聲,她順著這聲響走到燕蘇音的院子。一推門,隻見裏麵是雞飛狗跳,商爹爹拽著軒轅彥的頭發,軒轅彥的腳踩在商呈霄的肚子上,還有好幾個侍從抱腿的抱腿,拉胳膊的拉胳膊,亂成了一鍋粥。
紫陌大吼了幾聲,那些人才停止手上的動作,軒轅彥一看到紫陌,也顧不得自己衣冠不整,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子,徑直朝紫陌走去。
“紫陌……”軒轅彥帶著幾絲委屈的喚道。
紫陌抬起胳膊,毫不留情地扇了軒轅彥一個巴掌。軒轅彥捂著臉,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紫陌。如果說剛剛和商爹爹的掐架隻是痛在身體的話,紫陌這一巴掌,卻是著著實實痛在了心裏。
“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先是打了桑先生,現在又來爹爹這裏鬧事,竟然連我的側夫和親家爹爹都敢打。軒轅彥,這紫府是容不下你了,才進門區區幾天,就弄得是雞飛狗走,人人不得安生。你……你給我滾回房去,沒我的命令,不許踏出院子半步。至於你這些狗奴才,通通給我遣送出府。”紫陌抬起頭,冷冷地說道。
“你敢?他們都是皇姐姐賜給我的……”軒轅彥哽咽地說。
“皇姐姐?好,好!”紫陌咬牙切齒地瞪著軒轅彥:“你不事姑舅,善妒都犯了七出之罪,也許這些還不足以把你休出門,但若加上無子這條,恐怕你想繼續在這府裏囂張,就沒那麽容易了吧。即使是麵對陛下,這條理由也足夠休了你。”紫陌嘴角泛起了陰沉的笑容,她的這番話有理有據,冷酷無情,聽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唏噓不已。
“你……早就計劃好休了我是不是?無子,你不同我行房,我怎麽可能懷孕生子?可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承認我還是處子這件事……紫陌,原來你才是最有心計的那一個人,我低估了你。”軒轅彥苦笑了一下,捋了捋頭發,轉身離開了。
在即將邁過門檻的時候,他轉過身,低低地衝紫陌說:“你連問都不問原因,就認為全部都是我的錯嗎?看到我愛上你,你一定很得意吧?所以才卯足了勁,要把之前所受的委屈通通加倍討回來。你成功了,把我的自尊和驕傲踩在腳底下,讓那麽一個唯我獨尊的人變得如此卑微。紫陌,你說,到底是我狠,還是你狠呢?”軒轅彥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遠了。
紫陌低著頭,沉思了許久,待她再度抬起頭時,已經換上了慣常的平和表情。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商呈霄的胳膊,柔聲說道:“走,咱們進屋去處理一下傷口。”
商呈霄一臉感動,他緊緊攥著紫陌的手,有些撒嬌似的靠在她的肩膀上。燕蘇音和商爹爹跟在他們身後,交換著一副了然的眼神。沒人注意到,燕蘇音快速地塞給商爹爹一個小瓶子。商爹爹側過頭,衝燕蘇音豎起了大拇指,燕蘇音抿著嘴微微一笑。
與此同時,軒轅彥並沒有聽從紫陌的命令,而是坐著一頂不起眼的小轎子,離開了紫府,朝著皇宮駛去。**** 小說.年時轍(女尊男強) 最新章節第七章 越陌度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