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屍檢

老劉特意找張紙把地址寫了下來,巴圖初步看了一眼就把它揣到兜裏,隨後叫著我一刻也不耽誤的向市局趕去。||

其實采礦隊離市局不算太遠,也就三十裏的路,但這裏交通不方便,我和巴圖隻能壓著性子步行。

打心裏我對巴圖剛才的表現不滿意,心說雖然老劉大意之下把證據埋在土裏,但不知者不怪,你巴圖總不能這樣欺負一個老實人吧。

在這種思想影響下,我一路上也沒張嘴,沒想跟巴圖說說話解解悶。

巴圖多精明,當然能品出我心裏那點九九,到最後他走的實在無聊了,索性先開口,“建軍,有時候可憐沒用,與其可憐老劉他們到不如對他們狠一點,讓他們長長記性配合著把凶手找出來。”

我不理解巴圖的話,問了句,“老巴,不就一個魔盒麽?我看上麵也沒什麽,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竟為了這點小事給老劉使臉子。”

巴圖把那僅剩下完好的魔盒從兜裏掏出來,左右看看選了一個土地,拉著我向這走。

我被他弄迷糊了,不過為了聽他解釋,我還是跟了過去。

這塊土地裏的土很細,甚至都有點白麵的細膩勁,巴圖又拿出一把小折刀,輕輕用刀背鋪了一個平整的區域出來。

隨後他把魔盒拋給我,問道,“建軍,我問你,從這盒子上你能看到什麽信息?”

我擺弄一陣,其實這就是一個木盒子,大小跟戒指盒差不多,裏麵也是空的。

我實在看不出什麽異常,又特意晃了晃聽聽動靜,排除一下這盒子裏有盒中盒的可能。

巴圖笑了,“建軍,老劉也和你一樣,沒留意到這盒上不明顯的線索,所以他才糊塗般的把中線證據給抹殺了。”

我不信,把盒子塞給巴圖,“老巴,你別說用不著的,這盒子我看壓根就沒線索,你別為自己的暴脾氣找借口。”

巴圖做個噓聲的動作,隨後把盒子向平土上引去,就好像蓋章那般還特意左右晃了晃。

“好。”等他拿起盒子後指著印記問道,“你再看看發現了什麽。”

我瞪個眼睛瞧了半天,也怪我眼拙,還真沒看出什麽來,我心說這話讓我怎麽接,總不能說看印記這盒子是個正方形吧?

巴圖也猜到我什麽都沒看出來,他撅個屁股把小刀順著平麵掃了過去。

剛開始沒變化,可掃在印記中間區域時,我發現小刀刀背上刮到了一絲土。

我心說奇怪,這盒子看著四方四正的,怎麽中間竟有些凹呢?

我又想搶過盒子細瞧,可巴圖卻沒給我魔盒反倒輕輕敲打盒壁,“建軍,要我沒看錯的話,這盒子是櫸木做的,櫸木可是個好東西,一般情況下不容易變形,而且還很抗壓,但這樣一來盒壁的凹陷你就不覺得可疑麽?”

我一聽也是這道理,甚至被巴圖這麽一帶話,我往深琢磨想到了一個可能。

“老巴,你是說盒壁的凹陷是被凶手無意間捏的?”

巴圖說我這話隻能算一半對,他認為盒壁的凹陷是被凶手弄出來的可能性很大,但反過來想,凶手平時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總捏盒子玩,這一定是他拿魔盒時不經意間的力道太大導致的。

我臉色很不好,甚至我還對比自己來分析,心說我要是想讓這木盒變形也別說什麽不經意間了,就算使出力道來也未必能成,那這凶手的力道到底多大,這點真令我懷疑。

我想著想著又順嘴說道,“巴圖,那你沒看看其他魔盒什麽樣麽?”

巴圖嘿嘿樂了,甚至還略帶調侃的對我打了個響指,“建軍,很高興你也這麽想。”

我沒話說了,打心裏也明白巴圖剛才的脾氣是怎麽來的了。

尤其魔盒埋到土裏後,受各種條件影響,就算盒壁被擠得變形也算正常,本來一條好線索就這樣斷了。

看我一臉垂頭喪氣樣,巴圖反倒安慰起我來,“咱們別生老劉的氣了,不知者不怪嘛。”

我瞪了巴圖一眼,心說這話是我剛才拿來教訓你的,怎麽反倒成了你安慰我。

而隨後我話題一轉,問起去公安局的事來。

畢竟今天是年初二,憑我經驗來看,公安局裏也就那幾個值班的,除非出現大案否則根本不可能對外開放,我們去這趟很可能會碰一鼻子灰回來。

可巴圖卻強調讓我放心,但他不告訴我理由。

我揣著糊塗裝明白,跟巴圖一路風塵花了半天時間趕到公安局。

結果我倆連門都沒進去,警衛室值班的幹警臉一沉,話都不說直接把我倆往外推。

這時我拿眼瞟了巴圖一下,心說你那所謂讓我放心的辦法哪去了?

巴圖嘿嘿笑著對我表示了歉意,隨後讓我稍等,自行先走了進去。

我不知道巴圖使了什麽法子,反正一刻鍾之後,幹警拿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討好般的請我進去。

我不是個記仇的人,但我心說既然人家幹警這麽配合的給我一次表演的機會,我不能白白浪費了。

我板著臉拿出一副派頭哼了一聲,踱步走了進去。

巴圖正在一個拐角衝我擺手,我板正的走到他身邊,等走廊裏剩我兩人時,我問他,“老巴,你塞錢了?”

巴圖瞪我一眼,那意思你竟然這麽小瞧我。

當然我也沒跟他在這事上較真,隨後跟著老巴一路向法醫實驗室走去,其實這時我心裏憋著老大一個疑問,心說我倆進來後幹警也沒帶路,他怎麽這麽信得過我倆。

市局的法醫科是個很獨立很封閉的環境,我們走到一個密碼門前止住腳步,巴圖使勁敲起門來。

沒多久裏麵出來個穿白大褂的女子,出乎我意料的,當她開門時竟然和巴圖一起脫口道“怎麽是你。”

我盯著他倆來回瞧了幾次,而他倆竟可惡的不再說閑話,不給我“查明”真相的機會。

尤其女法醫,就像沒事發生一樣很客氣的說了句請,隨後率先帶起路來。

巴圖急忙跟著,我卻愣了一下神,心說難不成這是巴圖的‘姘頭’?

等我們穿戴整齊進了實驗室後,我光看一眼這裏麵的設備就覺得眼前這女法醫不簡單。

別看我不認識法醫這些設備,尤其以前當刑警時,我也沒機會接觸法醫解剖重地,但眼前這些看著像做物理實驗的家夥事,讓我覺得一般的市局根本就沒有這條件。

巴圖直奔主題,向女法醫要起采礦隊五具屍體來。

女法醫帶我們來到冷藏櫃前,這冷藏櫃都是拚裝式的,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五具屍體。

隻是令我失望的是,櫃裏的屍體個個都沒有頭。

我心裏氣得直罵娘,心說這是哪個變態這麽有才,竟然把屍體的頭割了去,要知道我倆就是奔著頭來的,這下可要,對著這無頭屍我倆還觀察個什麽。

巴圖倒是看得比我明白,甚至他還舒心一樂,對女法醫說道,“看來我省事了,你把我想要的東西都研究好了吧?”

女法醫也笑了一下,隨後找到一份材料遞給我們。

我和巴圖湊在一起查看,依我看這材料寫的太直接了,甚至一點分析過程都沒有,都是結果。

“五人死因全部由於頭骨大麵積碎裂,致使大腦損壞,而‘凶器’竟然真的是人的拳頭,不過這拳頭被女法醫定位的很大,有缽一般的大小。”

我對比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倒不是我自卑,心說我倆拳頭捏一塊才勉強有缽這麽大,都說人手和身高是有一定比列的,凶手的手能這麽大,那他身高得多少啊?

巴圖看完後又特意強調般的問女法醫,“你確實是這結論麽?”

女法醫點點頭,“我做了個擊打實驗及模擬測試,結論確切,不過……”她頓了頓又說,“我懷疑這凶手不是人。”

“不是人?”我故意插話反問了句,“這世上有不是人還用拳頭殺人的東西麽?”

女法醫笑了,“這說不定。”隨後她特意帶我倆來到模擬實驗室。

這裏有兩個機械手正握著一個人造頭骨,女法醫解釋這頭骨材料的密度和強度跟死者的一樣,她想請巴圖和我出拳打打這頭骨試試。

我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心說既然你剛才把辛苦得到的結論分享給我倆,那我倆也不介意給你當回誌願者。

我先上場,對著人造頭骨狠狠來上一拳。

我事先都做好了手疼的準備,可沒想到這一拳下去後我疼得直叫喚,尤其這種硬碰硬帶來的鑽心感讓我幾乎落淚。

換到巴圖了,這小子沒急著打反倒搖頭問女法醫,“你有手套之類的麽?我怕傷到自己。”

我聽愣了,尤其當女法醫真拿出手套給巴圖帶上後,我心裏就連連叫起屈來,心說自己咋就沒想到要這個呢。

巴圖為了能發揮自己拳頭最大的威力,他甚至還原地活動了半天筋骨,突然的他出手了,一拳實打實的遞了過去。

哢的一聲,頭骨受不住他的拳勁,裂了一條大縫。

我腦門一下流出汗來,心說老巴到底是不是人啊,怎麽有這麽大的威力。

但女法醫卻搖頭歎氣道,“巴圖,如果以你的拳頭都隻能打出這個效果,那我真敢肯定這世上沒人能一拳把頭骨大麵積打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