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格子陣

我們還是仁慈一把,放走了赫老頭。//

卡家兄弟帶頭,我們又匆匆上路,我不知道這葉海的機關是不是被赫老頭操控的,反正在他逃走後,這裏再沒機關出現過。

這樣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我們才走過了這片枯葉橫行的地方。

其實也不用巴圖他們再解釋什麽,憑我個人理解,這片葉海無疑成了山裏和小鎮的隔離帶,走過了它,屍王的老窩就不遠了,甚至我還樂觀的認為,葉海是到達屍王老窩前的最後一處陷阱。

但我還是把機關操控想的太簡單了,我們走了沒多久,環境又開始劇變。

倒不是說這次環境變得有多惡劣,反倒在我來看,有種詭異的整潔。

在我麵前是一片耕地,其實拿耕地來形容它也有點不恰當,放眼一看全是平整的沃土,沒有一棵樹也沒有一絲雜草,隻是這片沃土被人為的分成了大小如一的格子,緊密排列著。

我不笨,當然知道這裏麵有大貓膩,甚至稍一琢磨就得了一個結論出來。

我扭頭問巴圖,“老巴,你說這格子會不會跟赫老頭家的石墩陣一樣呢?”

巴圖讚我一句,“建軍,你說得對,這格子陣裏麵肯定也是有真有假、有實有虛,走對了,人平安無事,走錯了就會啟動機關陷阱。”

我犯了愁,心說這格子陣不像浮在水上的石墩,裏麵隱藏的凶險肯定比石墩陣要厲害得多,石墩走錯,人掉湖裏喝點水就是了,可格子走錯,隨時會有性命之憂。

而且在突然頓悟下我又想到了一個事:“老巴,你說這格子陣的入陣口訣會不會跟石墩陣的一樣呢?”

我指的口訣是我和巴圖頭次拜訪赫老頭時,他指揮我們入湖的那一段棋語,別看卡家兄弟不知道,但巴圖清楚的很。

巴圖稍一猶豫就搖頭否定了我,倒不是說我這話沒道理,而是他覺得在現在這狀況下,我們試不起。

這下可好,我和巴圖望著格子陣都頭疼起來,而卡家兄弟的反應倒挺出乎我意料,他倆一點異常反應都沒有,反而還很平靜的望著格子竊竊私語起來。

他倆說的都是西苗土話,我豎著耳朵也傾聽來了,可無奈一點都聽不懂,最後我也放棄了八卦的心裏,索性跟巴圖一樣,耐心等待著。

卡家兄弟聊完後各自分開,都瞪個眼睛一邊走一邊四下裏瞧著,突然間伊皮卡先行動了,他對著一處看似無異常的地麵落下一錘,而且還瘋狂刨起來。

伊皮卡的力量很大,再加上木槌也抗使,幾下就刨出一個坑來,他又一伸手從裏麵抓住一隻肥老鼠。

我看的直愣,甚至巴圖的眼中也有異色,也不怪我倆這幅表情,伊皮卡捉鼠這一手真堪稱絕活,甚至我還多聯想到,魔君家裏肯定沒老鼠。

卡家兄弟再次集合到一起,伊皮卡捏著老鼠尾巴拎起來給伊蛋卡看,他倆唧唧咕咕又說上了。

別看這次我還聽不懂他倆的話,但從他倆的神態及動作中能猜到他倆正對這老鼠做一個評估。

最後伊蛋卡點頭,還特意從上衣扯下一塊布料,嗤嗤把布料撕成一條條,做了一股簡易繩子出來。

我瞧出點端倪,問巴圖,“老巴,你說卡家兄弟不會是想用老鼠‘探雷’吧?”

巴圖點點頭。

我心裏又奇了,接著追問,“這老鼠也不傻,難道就這麽聽話,讓他去哪就去哪?”

巴圖特意扭頭看我一眼,似乎我這話問的有些多餘,他提醒道,“建軍,你忘了卡家兄弟說的話麽?趕屍三策中有蠱趕的說法,他倆都來自於西苗,又是魔君的手下,當然精通於用蠱趕屍了。”

我聽著腦門有點濕,也明白了巴圖這話的意思,而且卡家兄弟也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巴圖大人話的正確性。

伊皮卡用他的大手一捏,哢的一聲就掐斷了肥老鼠的脖子,之後他又小心放下黑布箱子,在箱側麵黑布中摸索半天,拿出十幾隻小蟲子來。

這小蟲子麵上看沒什麽特別的地方,都是腦袋都尖尖的,身子圓鼓鼓的,咋看下有點蚯蚓的樣子。

伊蛋卡把死老鼠握在手裏,還特意配合著伊皮卡,每次伊皮卡捏著一個蠱蟲出來時,他都事先把死老鼠的姿勢調整好,便於伊皮卡對不同穴位不同地方下蠱。

我心裏數著,他倆一共給死老鼠下來十二處蠱,而且這十二蠱也都遮蓋了死老鼠周圍先上所有的大穴。

噗通一聲,伊蛋卡把死老鼠丟到格子陣的外援,之後又擺手給我們,那意思躲遠些。

我和巴圖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向後撤了十米,尤其怕一會出現意外,我倆還都平趴在地上。

伊蛋卡把剛做出來的布繩綁在死老鼠一個腳上,接著也跟伊皮卡躲到了遠處。

我眼睛瞪得溜圓等著看戲,甚至還琢磨著他倆一會要唱著什麽咒語。

可出乎我意料的,他倆沒唱咒語,反倒都能兜裏拿出一種樂器來。

我對樂器懂得實在不多,給我感覺,伊蛋卡拿的樂器像笛子,伊皮卡拿出樂器像簫,但也隻是外表大體相像。

卡家兄弟同時演奏起來,在樂聲(怪聲)一奏起的同時,我和死老鼠都哆嗦一下。

死老鼠哆嗦很好解釋,它身子裏被下了蠱,怪聲一響,蠱就刺激著它的穴位,而我的哆嗦純屬神經反射,這怪聲有鬼哭的架勢也有神號的淒厲,讓我腦袋冷不丁受不了。

巴圖倒跟個沒事人一樣,還把手搭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胳膊,“建軍,排除雜念,別太關注卡家兄弟趕屍,這樣你就不會被怪聲幹擾了。”

我點著頭急忙按他說的做,也別說還真挺邪門,一把注意力分散,怪聲聽得就不那麽明顯了。

在怪聲的逐漸刺激下,死鼠爬了起來,雖然腦袋還耷拉著,但它卻拿出一副行屍走肉的架勢向最近一個格子靠去。

等它爬到格子上時,我不知道它觸動了什麽機關,反正轟一聲響,整個格子裏的沃土全塌了下去,當然它也未能幸免。

但綁它的繩子一直被伊蛋卡握在手裏,伊蛋卡輕輕一拽,這死鼠又被拉了出來。

隨後死鼠接到怪聲的命令,又緩緩向旁邊格子靠去。

這次沒剛才“地裂”的架勢,死鼠穩穩站在格子上。

我對巴圖笑了一下,那意思卡家兄弟真行,這辦法有效果,一下就找到了安全格子的所在。

巴圖先肯定的點了點頭,隨後又說,“建軍,別小瞧赫老頭,依我看這格子到底是不是安全的還說不定呢。”

我挺納悶,不解的看著巴圖。

巴圖也不多解釋,擺手讓我接著看戲。

卡家兄弟跟巴圖想法一樣,他倆沒控製死鼠走開,反倒突然間一同把怪聲音量提高,甚至他倆也都慣性的昂起了脖子。

死鼠就像活著被電擊一般,抖了一下隨後竟跳了起來。

它這一跳也不知道觸動了什麽機關,看似安全的格子突然間發生了異變,嗤嗤聲音不絕於耳,一支支弩箭從地下嗖嗖往上射。

我看的膽寒,心說赫老頭真夠陰險,這要是活人踏上去觸動機關,能不能留下命不說,但下半身保準是廢了。

死鼠也被射的挺慘,身上掛著好幾個弩箭,看外表都有點箭豬的模樣了。

伊蛋卡一扯布繩,把它拉了回來,之後卡家兄弟一同檢查著死鼠的身子,看到出來,他倆是在檢查死鼠被弩箭射過後還能不能繼續行屍。

我突然發現用蠱趕屍的妙處,如果剛才放的是一隻活鼠,那不用說,現在肯定沒了利用價值,但下蠱的死鼠就沒這方麵顧慮,死鼠本身是死的,隻要蠱沒死,它身子就能繼續湊合用,大不了把蠱拔出來換個地方再下進去,死鼠一條腿被射斷了不要緊,在蠱的刺激下它還能爬。

我聽過一個傳說,說國外有喪屍的存在,好像是外國人拿病毒弄出來的,但照我看,用蠱做出來的趕屍可比喪失要先進的多,畢竟趕屍使用過後還可以把蠱收走,喪失就做不到這點。

死鼠被調整後又被伊蛋卡拋了出去,接著完成它未完成的任務,打心裏說,這一片格子陣也真夠死鼠受的。

一個時辰後,當死鼠給我們“指”出一條明路後,但它渾身上下都快沒個老鼠樣了,隻剩下大半個殘軀,連腦袋也都丟了一大塊。

卡家兄弟沒徹底放心,又小心的用藤盾護著身子提前走過去檢查一遍安全格子,之後他倆招呼我和巴圖,一同逃離了此地。

不久後,前方環境再次改變,這次地表全被汙泥遮蓋,甚至還霧氣蒙蒙的,遠處矗立兩顆蒼天巨樹,男女屍王一人一棵盤坐於樹下。

卡家兄弟擺手示意,讓我們小心靠近。

也不知道這兩個屍王在搞什麽貓膩,我們四人走路弄出的響動不小,但他倆就當我們不存在似的對我們不理不睬。

等我們四人快接近他倆時,卡家兄弟當先止步,並都把黑布箱子卸了下來。

說實話,這一路上黑布箱子可是吊了我好多次的胃口,我不知道這裏麵到底裝的什麽聖物,但聯係著卡家兄弟能從箱壁上又是拿神錘藤盾,又是拿蠱的,尤其在格子陣前伊蛋卡準備布繩時都沒舍得用遮蓋箱子的黑布當材料,這讓我覺得箱子裏的“學問”可太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