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定魂十三蠱

被力叔一問,巴圖一臉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嚴肅的把這兩天所見一五一十跟力叔講來。//

力叔聽得很仔細,隻是偶爾插嘴問一句細節,但饒是如此,等巴圖說完也都是一刻鍾之後的事了。

我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是有癮還是有病,竟沒一個人開口說去屋裏詳談的話,其實也不能這麽說別人,我也這德行,話到嘴邊好幾次又都被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

力叔半閉著眼睛,一定老僧入定的架勢沉思起來,這樣又過了好一會,他才回神。

我本以為這老頭能高談闊論一番,沒想到他卻很認真的抹了把頭發,說這大冷天的,發型都亂了。

我心裏很無奈,被力叔這舉動弄得受不了,而力叔話題一轉又說起正事來。

他指了指外麵的狗,跟我們說,“來之前我就琢磨過,上次滅了那妖蟲後,我在這附近沒少轉悠,就怕沒滅的幹淨,而別看我下了這番苦心,到頭來餓魘還是出現了,我在心裏一排查,當時也隻有風林雪海沒去找過,這妖必定是打那裏出來的,這回帶著寶貝狗來,咱們一定要去雪海把它就揪出來碎屍萬斷。”

力叔這想法跟巴圖的猜測很吻合,而且我一聽力叔也要親身前往,眼前不由一亮。

不能說我小家子氣,但我確實惦記著力叔嘴裏的蠱王,心說有那蟲妖鎮著,再加上我手裏這把獵槍,餓魘王這次不死透才怪。

但我這樂觀想法沒持續多久就被力叔一句話給無情打破了,他拿出一副愁苦樣接著說,“沒想到事能趕這麽巧,我那蠱王剛被魔君要去,不然等滅了餓魘再把它送走,也算它為我最後做點貢獻。”

我臉一下沉了下來,甚至連巴圖臉色也有點不好看,力叔拿眼撇了我倆一眼,突然又哈哈笑起來,“小巴圖,小建軍,你們上鉤了吧?力叔我是那種不精明的人麽?魔君想要我寶貝,要是沒東西換我能幹嘛?”

隨後他擺手對雪蓮說,“把定魂十三蠱拿出來給娃子們開開眼。”

雪蓮摸向自己腰間,也沒見她怎麽使手段,我就覺得她手腕一抖,就跟變魔術似的手裏多個小怪鐵盒。

這鐵盒乍看之下跟煙盒差不多,但鐵蓋某些地方卻是透明的,而且裏麵還分成一格一格的,每個格中都放著一條肉呼呼的白蟲子。

力叔接過盒子很寶貝的攤在手裏讓我們看。

我心裏默數一遍,盒裏的蟲子一共有十三條,聯係著這蟲子的名稱,我明白,它該叫定魂蠱才對,隻是摳著字眼,我又不是很理解,心說定魂是怎麽個定法?尤其怎麽還弄十三條這麽多?

力叔一眼就看出我的迷惑,索性向我靠近些解釋道,“小建軍,你可別小瞧這十三條蟲子,雖說定魂蠱論單打獨鬥沒一個是蠱王的對手,但好在它的數量多,隻要十三個蠱碰到受害者身子任何一部分,它們就會毫不留情的鑽入受害者身體中,自行遊走到人體十三處大穴上,到時我在搖搖撥浪鼓,它們就會控製中蠱者,我讓中蠱者幹什麽就幹什麽。”

我心說這倒挺有意思,餓魘王真要中了這蠱,那我們不就為所欲為的折磨它了麽,比如讓它唱之山歌這類的。

力叔看到我疑惑大減又特意給我打打氣,“這定魂十三蠱還是魔君手下三寶之一呢,要不是魔君拿出這麽大的誠意,派手下又是苦勸又是替我值班守夜的,我還真不想理這事。”

我不知道魔君又派了哪位得力手下去苦求力叔,但憑個人感覺,辦這種苦差事的絕不是卡家兄弟。

之後力叔望了望天色,跟我們說明天一早準時出發,尤其他還強調別看餓魘王剛吸完一頓血,但隔三五天後肯定又會出來行凶,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一般人乍聽力叔這話肯定不理解,但我事先聽巴圖說過餓魘的介紹,對這種妖蟲還是有所了解的,當然也聽明白了力叔這話裏話外的意思。

先不說中了餓魘妖蟲的披頭紳士它原本是什麽動物,但在餓魘妖蟲的影響下,它會斷了原本進食的興趣,丁點東西不吃讓身體慢慢餓瘦,這期間它會一轉性子專喝血液,這些血液進它肚子裏也隻有少數的被它消化,大部分還被餓魘妖蟲吞食著。

等它最後餓死的時候也就是妖蟲成熟那一刻,而且妖蟲還會控製披頭紳士再找主體把它妖卵排過去進行下一代的繁殖。

這種寄居性的生存方式讓我聯想到了寄生蟲,而餓魘能控製主體的這種行為又讓我想到了蠱,真要較真的說,我還真不知道該把餓魘歸什麽類的妖蟲之上,或許它壓根就是個四不像,是一種新型的變異體。

這一晚我們六人都擠在一張炕上顯得有些擁擠,但也能將就的湊合睡,隻是晚餐仍顯得很寒酸,還是菜葉子湯就著雜糧。

第二天早上,力叔嚷嚷著夥食太差,主動從狗隊拉過來的木頭小車裏拿出幾盒軍用罐頭來。

我被饞壞了,望著這肉罐頭兩眼放光,力叔找理由說,這是出發前最後一頓飯,大家不吃飽不吃好怎麽行呢。

就衝這話,我瞬間對這老頭的印象改觀不少,心說力叔人凶是凶了點,但論到辦實事上,對大家還是蠻不錯的。

而憑他拿出兩盒罐頭的架勢,我琢磨著這裏力叔的準備真可謂十分充足。

合著他料定了要去風林雪海,不僅帶來狗橇,還帶來了攜帶方便的速食食品。

我這頓沒少吃,等吃完後我撐的挺個肚子直在院子裏溜達。

而就在溜達這功夫,我還發現了一個怪事。

力叔從木頭小車上拿出一大張鹿皮來,叫雪蓮幫忙用刀把它切成一個個小塊。

乍看雪蓮切鹿皮沒什麽講究,但我發現她切出來的鹿皮大小差不多,還都沒棱沒角的。

我挺納悶,不知道這鹿皮對我們有什麽用。

力叔像是特意給我解答似的,拿著鹿皮一閃身跳到牆外麵去。

我急忙跟著,等我站到牆頭時發現力叔正用鹿皮喂狗。

這幫藏獒明顯對鹿皮不感興趣,一個個不滿的哼哼著發出抗議,但力叔不管這些,掰開狗嘴把鹿皮強行塞了進去。

我忍不住問了一嘴。

力叔樂了,甚至還拿出一副大方的模樣把鹿皮遞給我,“小建軍,這鹿皮很美味的,你要不要吞一塊嚐嚐?”

我急忙打手勢拒絕了,而且我還生怕這老頭一時上來倔脾氣逼著我吞鹿皮,也顧不上看了,跳下牆有多遠就逃多遠。

等見到巴圖後,我又把這怪事說給他聽。

巴圖嘿嘿笑了,說“建軍你是少見多怪了,鹿皮這東西狗吃是吃不死的,反倒因為鹿皮是種極難消化的東西,這群狗肚子裏有塊鹿皮墊底後就不會感到餓了,我們去風林雪海,這路上還得靠著狗群出力,它們一來不餓有力氣拉橇,二來我們也不會拿出過多食物來喂它,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麽?”

我聽是聽懂了,隻是心裏對這幫倒黴狗感到難過與不值,很明顯它們被力叔耍的小手段蒙騙住了,出著力又“餓著”肚子。

但也真像巴圖說的,我還真是世麵見得太少,這次去風林雪海的人員包括我在內一共有四人,還有巴圖、力叔和雪蓮,雖說黎叔和小雪蓮也想跟去,但都被力叔以食物不夠給拒絕了,等我們出發後,這一路上我認為的怪事又出現好幾起。

行軍第一天,路上遇到積雪的地方不多,我們也沒搭狗橇,都步行走著,而到了晚間,力叔卻專門找一處有積雪的地方宣布安營紮寨。

我不理解,心說這附近大有裸地存在,何必非要在雪地上住一晚呢,而巴圖和雪蓮倒拿出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忙活起來。

雪蓮從木頭小車上搬了幾個簡易帳篷出來組裝著,而巴圖卻在雪地上壘起了小“碉堡”。

這小碉堡的主要材料是薄木板,我雖然不知道他壘這個處於什麽目的,但還是湊趣過去想要幫忙。

但巴圖卻攔住我,說壘碉堡可是個技術活,不能有一絲馬虎,還讓我放心說一會有我出力的地方。

我一看他都放出這話了,隻好笑著蹲在一旁瞧熱鬧。

巴圖壘出來的碉堡也就一尺的高度,木板之間咬合的極緊,而且中間還加了好幾個隔板增強碉堡的抗壓性。

最後他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點頭,又從木頭小車上搬下來一堆罐頭放了進去。

我看懂了,心說這東西說白了就是存食物用的,而且連帶著我還想起一個人來,就是捉美杜莎時認識的那個運毒販子胡子,他在西雙版納州邊境運毒時也用了類似的辦法儲存食物。

而話說回來,我看著小碉堡裏裝滿的食物心裏也奇怪了,不知道還有什麽地方能讓我出力的。

隨後巴圖小心的封好了小碉堡,並用雪一層層把它蓋上。

等小碉堡成為一個地道的雪碉堡後巴圖對我招手道,“建軍,來吧,對著食壘撒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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