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寒地迷霧
我覺得自己扮死屍都夠憋屈的了,竟又碰到一個想偷屍體遺物的“賊”。|純文字||
望著他向我胳膊伸來的黑手,我終於忍不住爆發。
我先沙啞的叫喚一嗓子,接著整個人坐起來,拿出一副詐屍樣向他撲去。
他本來就把我當做屍體,冷不丁被我這麽一出給嚇住了。
他哇呀的叫了一聲本想後退,可情急之下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心說反正自己詐屍了,也不在乎詐的邪乎一些。我決定趁機好好欺負欺負這賊。
我特意誇張的扭動身子,晃晃悠悠的奔他走去,一邊嘴裏嚷嚷著活人一邊伸手狠狠抓住他的衣袖。
能偷屍體遺物的人膽子都大,片刻後他就回過神來,雖說被嚇得一臉蒼白,但動作上卻沒什麽耽誤,掙脫我的手轉身就逃。
我暗讚一聲這爺們的勇氣,可也沒打算就此放過他。正巧他的自行車就在一邊,我奔過去騎著車子去追他。
這小子本來逃跑速度不慢,但也得看跟什麽比,我騎車子追他簡直輕而易舉。
這次這爺們算是膽寒了,扭頭看我一眼後就大聲叫道,“我的媽呀,僵屍還會騎車。”
我心裏暗笑,心說我這具“僵屍”騎個車子算什麽,要是你能提供道具,更複雜的動作我都會做。
我不緊不慢騎著,綴在他後頭,一路趕著他跑了一裏地出去。
最後這爺們累得直大喘氣,而我一琢磨,自己也別逗他玩了,畢竟把他送的越遠,自己回來時走的路就越多。
我悶聲急刹車,不甘心的看了眼還在不管不顧逃跑的賊,歎了口氣溜達著往回走,當然在走前,我靈感一發,還把這車子的氣給放了。
等我回到埋伏地點時,巴圖和簫老三都焦急的探了腦袋向我張望,尤其簫老三,隔遠問我道,“建軍,你還懂得回來?我以為你直接騎個車子去枯岩鎮火葬場自焚去了呢。”
我剛才一通忙活也是累著了,也沒跟簫老三鬥嘴,悶聲向樹下一躺,盡自己的義務繼續扮起屍體來。
按我的想法,這都入黑了,那些食鬼也該來了,尤其自己挺屍挺了一天,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甚至較真的說,現在這一時半會顯得更加關鍵。
我很賣力的裝起樣子,就連巴圖對我喊話我都當耳旁風似的置之不理。
最後巴圖忍不住跳下樹跑到我身邊來問,“建軍,我喊話你怎麽不答應?”
我仍是一動不動的半咧著嘴,小聲的回答道,“我是屍體,怎麽能答你呢。”
巴圖嘿嘿笑了,主動把我拽起來又說,“你怎麽扮屍體還扮上癮頭了,今天你就醒醒神別扮了,等蛇魅的事過去我給你買口棺材,你天天愛怎麽扮就怎麽扮。”
麵上看巴圖這話是開玩笑,但我卻從中嗅到了言外之意,問道,“食鬼過來了?”
巴圖搖頭,又帶著我上了樹。
別看巴圖上樹輕鬆,但我爬起來還挺費勁,可等我站在樹上放眼一看,發現遠方的某處霧蒙蒙的。
我皺眉想了想,反問道,“那霧蒙蒙的地方是不是蛇魅的集聚地?”
巴圖點頭說他也是這麽想的,隨後又強調道,“咱們遇到的絕不是八隻蛇魅這麽簡單的事。那裏一定有貓膩,咱們也不用再等食鬼了,就奔那去,端了它們的老窩如何?”
乍一聽蛇魅的老窩,這確實挺讓我頭疼的,但我又一琢磨,自己和巴圖都背著麻醉槍,隻要有這種遠程攻擊的武器在手,打鬥起來我還真不怕它什麽。
我讚同巴圖的想法,簫老三也是個膽大的主兒,隨後也表態一起去。
我們不在這兒幹耗,沿著小路進了樹林,直奔那處霧蒙蒙的地方。
我估算過距離,心說我們要靠步行的話,走到那少說也要用上兩三個小時,可沒想到剛走了一個小時,進入荒墳地走了沒多久,就碰到了一處霧蒙蒙的地帶。
這地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畝地的範圍,地表很幹淨,看著土也很蓬鬆。
我挺好奇,扭頭問巴圖,“老巴,咱們是不是遇到幻覺了,怎麽這麽快就走到了呢?”
巴圖沒急著回答我,反倒踏了一腳出去做試探,可他這腳剛碰到這畝地的邊緣時,就急忙縮了回來。
巴圖一邊活動著腳一邊回答道,“建軍,這不是幻覺,這地很冷。”
我知道他沒騙我,但我好奇心起,也伸了條腿出去試探,隻是我這腿剛移到這地的上方時,就覺得一股刺骨的涼氣直往我褲腿裏鑽。
我也不再好奇,縮回腳還嚇得往後退了退。
要在以前,簫老三看到這情況時,肯定會張羅著做法驅邪,但這次我們遇到是妖,他也沒貿然做什麽舉動。
我知道這地表的貓膩應該在地下,我們想要破了這寒氣,挖地才能起作用,可問題是我們現在沒拿挖掘的家夥事兒,空有一把力氣卻使不出來。
巴圖沉默稍許,又抬頭看了看夜空,說道,“今晚星星多,按說明天是個大晴天,這塊寒地先放放,等明天日頭正足時,咱們再拿鐵鍬過來挖掘。”
我暗讚巴圖聰明,甚至心裏還默默祈禱一句,希望老天開眼,明天天上出現九個太陽才好呢,把這地烤焦了,我們動起手來也方便。
隨後巴圖又招呼我們繞道而行,打算再往遠處走走瞧瞧。
我們為了圖省事,都切著這畝地的邊緣走著,隻是剛繞了一半時,這畝寒地有了變化。
也該著我倒黴,這變化就發生在我身邊,突然間從這寒地裏噴出一條柱狀白霧,直奔我胸口而來。
我沒料到有此突變,當然沒防備,被白霧逮了個正著。
人的心髒就在胸口,被白霧一噴我就覺得自己瞬間飄飄悠悠起來,甚至腳一軟還一屁股坐在地上。
巴圖在我前麵,簫老三在我身後,他倆及時拽著我向一旁退去,等我恢複意識時,自己身子還在發抖著。
我縮成個團,還哈著氣搓著手問,剛才是怎麽回事,這寒地怎麽還帶‘噴泉’的。
巴圖一直盯著剛才噴霧的地方看著,又一摸後腰拿出一把小刺刀。
在我印象裏,我們來枯岩鎮可沒帶刺刀,他卻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把刀來,我心裏一琢磨,知道這把刺刀肯定是那兩個穿中山裝的男子給的,而且較真的說,那倆男子太不地道,巴圖跟他倆熟,他們就偷偷多給了巴圖一把武器,我和簫老三跟他們陌生,就什麽刀也沒落著。
這把刺刀的款式很特別,尤其刀把手的地方還有個可伸縮的卡子,巴圖用就用這卡子把刺刀別在麻醉槍上。
他弓著腰一步步向寒地靠去,又低俯個身子尋找著什麽,甚至到最後,他還把刺刀遞了出去,在寒地上來回擺動起來。
或許是刺刀這麽擺動起來很像入侵的敵人,突然間寒地裏又射出一股白霧來,正噴在刺刀的刀身上。
巴圖就等著這股白霧出現,他爆喝一聲拿刺刀對著噴白霧的地表狠狠戳去。
在他刺刀戳入地表的一瞬間,白霧戛然而止,巴圖又壓著槍杆一挑,從寒地裏挑出一隻蛇魅來。
這蛇魅有筷子般大小,被刺刀戳穿,在劇痛下正拚命扭著身子,而且細瞧之下我才發現,它嘴裏還時不時的漂著一縷白霧。
巴圖挑著蛇魅大步走了回來,把它送到我倆眼前讓我們查看。
這是我們獵殺的第二隻蛇魅,第一隻是被大鍋煮死的,我們掀開鍋蓋後發現那蛇魅都被煮爛了,看不清它死前什麽狀態,這次逮到機會,我們都拿出獵奇的心理注視著它的一舉一動。
不久後蛇魅就停止了運動,而且順著刺刀戳穿的地方還流出了一股白色**,我懷疑這**就是蛇魅的精血,沒了這精血,蛇魅身上的白色迅速退去,乍看之下就跟個迷你的野雞脖子蛇沒什麽區別。
我望著寒地的白霧,心裏恐懼起來,問他倆道,“白霧明顯是蛇魅噴出來的,但能噴出一畝地的白霧,這地底下得藏著多少蛇魅?”
簫老三倒挺實惠,也不管滅不滅我們的士氣,回答道,“少說也有千八百頭蛇才行。不然僅憑幾隻蛇吐出來的丁點白霧,風一刮就散啦。”
我有種扭頭就走的衝動,心說要被老三說中的話,這千八百頭蛇都出來,也不說別的,它們一蛇噴一口白霧,就夠我們三死好幾個來回的。
巴圖倒和簫老三的看法不一樣,也沒那麽悲觀,他說這地下藏的蛇魅百餘頭就頂多了,雖說這百餘頭蛇魅吐不出眼前白霧的規模,可這處寒地的土質疏鬆,正適合存氣,它們吐的白霧雖然每天都會損耗一部分,但日積月累下來,就會造成地裏寒氣處於飽和狀態,趕上特殊時刻,被這些蛇魅一鬧,就會全都溢出產生迷霧的奇景。
其實就事論事的說,我還是偏向簫老三的解釋,這地絕對是被千餘頭蛇魅共同噴霧弄出來,但我更了解巴圖,知道這小子沒有依據前絕不會瞎說結論。
我又追問巴圖,讓他細解釋一下。
巴圖回我道,“建軍,還記著在馬路旁樹上,咱們看到白霧彌漫的樣子麽,如果把那處霧地叫大巫的話,這裏的寒地就是小巫,你扮屍體扮了大半天那些食鬼都沒出現,而今晚又有了迷霧的奇景,依我看,這些蛇魅一定在搞什麽活動,或許在不遠處還有蛇魅王在等待著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