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背水一搏

或許巴圖“欺負”我欺負慣了,他這次一點緊張的樣子都沒有,反而還來了一句“建軍,你真要謝謝我呢。”

我氣得渾身直哆嗦,心說我謝你個球,被你在我背上下了一個毒蟲,難道這還是好事?我還得敲鑼打鼓慶祝一番麽?

而隨後巴圖卻說了一個既讓我發不出脾氣又是十分牽強的理由出來。

“建軍。”他附耳說道,“我有預感,一會美杜莎還會出現,你也不想咱們有什麽散失吧,蟲子咬人是很疼,但它也能把它吃掉的毒品都傳到你身上去,借著毒勁,咱倆要打要逃把握都會大上一大快的。”

我承認巴圖有點歪心眼,而且4號海洛因也真不是吹得,就說我自己,心中時不時的傳來一陣興奮,甚至我都有想原地手舞足腳一番的衝動。

可話說回來,巴圖的預感到底有沒有譜兒這還真不好說,別看我對巴圖超乎常人的感知很肯定,但預感和感知是兩回事。

隻是毒已經被我吸收了,現在我再想反抗也是徒勞,我對巴圖丟下一句回頭收拾你後,又隨著胡子他們趕起路來。

轉眼到了傍晚時分,整個深林中都充滿了落日的餘暉,我們也快接近了守山的山腰。

我這時都開始考慮一會怎麽讓胡子這些人吐毒,怎麽出其不意的把他們全部抓獲回警局,而胡子他們四人交談的次數也多起來,甚至大部分的話題都在談論著過後去哪逍遙快活。

突然巴圖停了下來,這次他倒是積極的把槍掏出來並哢的一聲上了趟。

我們一愣神,隨後也都準備好家夥事。

“什麽情況?”胡子盯著周圍看了半天也沒看個所以然出來,隻好走到巴圖身邊問了一句。

巴圖沒回答胡子,反而嘿嘿冷笑起來,“**,差點被你騙了,別裝了看到你了。”他對著前方吼道。

我剛開始沒明白巴圖的意思,但隨著前方一顆小樹動起來,我這才知道美杜莎跟我們玩了一把偽裝。

也說美杜莎的皮跟一般人不一樣,她要是縮著身子往原地一站,不留神下還真看不出來。

別看現在光線不是很好,但我還是頭一次看清了美杜莎的廬山真麵目。

美杜莎渾身上下密密麻麻長得毛茸茸的,或者我這用詞不當,說她長了一厚層的木頭屑子更恰當。

她個子不高,但是看著卻不比我們這些男子矮哪去,主要是她的頭發,都蓬蓬著,尤其還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小辮子。

美杜莎的臉上被太多的東西遮蓋著,我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我卻敢肯定,她長得一定很俊俏,光是她那露在外麵的下巴,我心說她要不是個妖的話肯定會迷倒好多小夥。

我們愣神般看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我們,等沉默一會後,美杜莎先問話了。

還是那種沙啞的聲音,“你們,要去哪?”

胡子搶著回話,不過他這話可一點也不好聽,“啊呸,我操你個爛逼貨,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礙你什麽事了?殺你家漢子了?你這麽對我們趕盡殺絕。”

看出來胡子是真被逼到絕路了,他也不再猶豫,紅著眼對我們吼道,“全體準備,殺了她。”

胡子舉著槍大步向美杜莎走去,而我和巴圖也同樣這動作跟胡子保持在一條線上往美杜莎那靠近,至於王罌他們,都倒提砍刀緊緊墜在後麵。

胡子這是在搶先機,看在美杜莎沒武器的情況下,他走的距離越近,一會開槍的命中率就越高。

美杜莎沒動,重複問著你們去哪。

等我們離美杜莎不到二十米的距離時,胡子開槍了,而且他還啪啪啪的一鼓作氣把槍裏的四發子彈全打了出去。

我和巴圖在滿了慢拍的情況下也都一同射擊起來,每人六發一共十二發的子彈全打在了美杜莎的胸口上。

伴隨著每次槍響,美杜莎身上都會被打出一絲血線來,我們一輪槍打過後,美杜莎成了一個正宗的血葫蘆。

令我吃驚的是,美杜莎除了受傷她性命根本就沒大礙,甚至還大步向我們走來。

我在警校了解過一個理論,那就是人有多厚的脂肪才能擋住子彈,理論上講是72厘米,但眼前這美杜莎壓根就沒這麽胖,我心說難不成她身上那身樹皮竟然比脂肪還抗打麽?

可現在是一場實實在在的較量,哪有機會求證這個,我大喝一聲小心後,整個人往後退去。

這次運毒胡子一共就搞到三把手槍,而且每把手槍也就六發子彈,現在一股腦都打沒了,我這射擊高手也沒了用武之地。

胡子還不解氣,他把手槍當成板磚一般對準美杜莎腦袋投了出去,隨後他倒騰幾步退到王罌身後,催促王罌三人去肉搏。

王罌吆喝一嗓子,之後他們就從三個方向先後棲身向美杜莎奔去。

我看的心裏連連暗歎,我絕對有充足的理由認為王罌他們三人以前練過格鬥,而且在配合上真的連一點挑剔的地方都沒有。

換做一般對手,就王罌他們這毫無死角的疊加式攻擊早就能把對方置於死地了。

可遺憾的是,這次他們麵對的是美杜莎。

美杜莎也沒見有什麽大尺度的動作,隻是突然尖嘯起來,與此同時在她嘯聲刺激下,她的頭發詭異的舞動著。

我還沒看清美杜莎頭發怎麽回事呢,幾條水線就從她舞動頭發中射了出來,而且還十分準確的射在了王罌三人的眼上。

啊啊的慘叫聲相繼傳來,王罌他們都痛苦的捂起眼睛。

另外那兩個小夥叫了幾嗓子後就暈倒在地上,可王罌這硬漢不僅硬挺著沒倒,反而一發狠按照大估摸的方向向美杜莎撞去。

他這衝擊力可不弱,要是真被他撞到了保準能讓美杜莎受重傷。

美杜莎眼現一絲恐懼,她對著自己頭發一扯,扯斷一根辮子並對準王罌丟出。

這次我看清楚了,美杜莎這“辮子”哪是什麽辮子,分明就是一條小黑蛇,隻是這黑蛇長得跟一束頭發很相似,這才讓我們有此誤會。

小蛇本來落在了王罌的腦袋頂上,可也沒見這小家夥怎麽樣用力,幾扭之下它就滑到了王罌臉上,隨後它狠狠一口對著王罌暫時失明的眼珠咬住。

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王罌哆嗦幾下後就整個人疼的暈倒在地上。

值得一提的是,這黑小夥真是個漢子,在他暈前一刹那,他愣是一把將黑蛇扯在手裏,並且雙手用力下把小蛇擰斷為兩截。

這蛇一定是美杜莎的寶貝,她嗚嗚的低鳴著。

我看到這心裏罵了一聲美杜莎的娘,我心說狠婆娘,你這破蛇在怎麽值錢也頂不上王罌這三個小夥的命吧。

而巴圖也趁空抽出他身上那把砍刀,這小子助跑幾下,接著就一扭腰板,用腰帶動手臂把砍刀甩了出去。

不知道巴圖是故意這麽甩的還是他蒙到了大運,這砍刀不高不矮的正好切著美杜莎頭頂飛過,把美杜莎頭上的蛇群削死了一大半。

伴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響,一截截蛇身從美杜莎頭頂掉了下來,而美杜莎瞬間也成了一個禿頂。

這些蛇身掉到地上後還都亂扭著,看著說不出的惡心。

“逃。”巴圖見好就收,他喊了一句轉身就撤。

我急忙跟著,尤其也真被巴圖說中了,就我現在這亢奮樣,正好肚裏有股燥氣沒處撒,借著跑步就當順氣了。

胡子的狀態不怎麽好,他呼哧呼哧的跑了沒多久就開始口吐白沫,甚至腳步都有些踉蹌起來。

巴圖本來逃的挺遠,他抽空一瞅胡子,急忙又跑了回來,像抗包似的扛起胡子,繼續飛奔。

我們這一逃足足逃了半個多鍾頭,一直下了守山。

“等等。”胡子微弱的叫喚著並要求巴圖把他放下。

胡子現在臉都沒了正常色,但他也顧不上這些,哆哆嗦嗦的抖著手從兜裏拿出地圖遞給巴圖。

“咱們走過的路我都在地圖上標著,畫紅圈的地方就是休息點,七個休息點中還有四個沒動,你們找到這休息點就能有吃的,足夠支撐你們逃回緬甸了。”

隨後胡子就把他背後的砍刀取了出來遞給巴圖,“兄弟,我肚裏的套子破了,活不了多久,你衝我來一刀把餘下的毒取出來吧,加上你倆身上的毒,夠你們這一輩子花銷的了。”

我聽得眼睛有濕潤,這時在我眼裏,胡子既不是毒販也不是惡人,在他身上體現出來的就是一種義氣。

甚至我都猶豫了一陣要不要把真相告訴胡子,告訴他我和巴圖其實是臥底,但最終這話我沒說出口,我心說就讓胡子死前消停一些吧。

巴圖應聲接過了刀,他還特意安慰胡子一句,“兄弟,你放心,美杜莎交給我,我保證她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看著胡子露出一絲安慰的笑,巴圖拍了拍胡子的肩膀說聲兄弟走好後,突然的,他狠狠的一拳打在胡子的太陽穴上。

噗通一聲,胡子直挺的躺在地上死去,而巴圖則用刀解剖起來。

我受不了這血腥的場麵,把頭扭到一旁,隻是這時我還不忘提醒巴圖,“老巴,快些,美杜莎很快就會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