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一棟私人公寓。

宴司辰小心翼翼地扶著寧傾進了門,摁開燈,說了一句“你先坐”,就進了臥室。

寧傾望了望周遭的環境,簡約的北歐風,是和宴司辰這個人很貼切。

宴司辰去而複返,手裏拎著醫療箱。

他坐在她身邊,低頭時,眉眼間的擔憂和關切,寧傾看得清清楚楚。

他問:“怎麽回事,為什麽傷成這樣?”

“不小心摔的。”

寧傾抿唇,拿過他手裏的棉簽,“司辰哥哥,給我吧,我自己來。”

“……好。”

宴司辰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任由她拿走棉簽。

而後,是長達幾分鍾的沉默。

宴司辰凝著寧傾的側臉,她本就生得美,小時候靈動可愛,一撒嬌就極容易讓人心軟。

現在,她的臉長開了,多了份一份曾經沒有的清絕和淡漠,肉粉的唇緊抿著,小臉蒼白,隱忍疼痛的模樣讓宴司辰心一抽一抽地疼。

寧傾貼好紗布,抬頭,由衷地感謝:“今天謝謝你了,司辰哥。”

如果不是遇到他,她今晚大抵是要在外頭流浪一晚上的。

宴司辰唇角一翹,“你小時候惹寧叔叔不高興,沒地方藏了就愛往我衣櫃裏躲,怎麽現在長大了,還變得這麽客氣?”

她以前鬧騰得厲害,經常犯錯,一出事,不是讓寧愫給她背鍋,就是往他家裏跑。

那時候,他家和寧家是鄰居,從寧家雙胞胎出現時,他就一直陪在她和寧愫身邊,可以說她們倆姐妹就是在他的陪伴下長大的。

隻是後來,他家因著海外產業的發展,在她十歲那年,晏家舉家搬往國外。

再見時,沒想到會是那樣讓他心疼的場麵。

宴司辰又想起剛才那一幕。

女子跪坐在地上,臉上合著茫然和無措,身上衣衫破碎,沾著絲絲血跡,鞋子也不知所蹤。

提到幼時的糗事,寧傾臉上一臊,“那是小時候不懂事。”

他望著寧傾,昏黃的燈光下,眉眼染著一如既往的溫柔,還有些許疼惜,“不管什麽時候,在我眼裏,你都是小孩子,沒有懂不懂事的說法。”

寧傾攪緊的手鬆了些。

看她依舊放不開,宴司辰起身接了一杯熱水,遞到她手邊。

寧傾接過,“謝謝。”

手心傳來溫度,緩解了她的緊張。

宴司辰問:“現在願意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嗎?”

寧傾低下頭,看著水杯,麵上層層波浪,並不平靜,猶如此刻的她一般。

她眼中無神,喃喃道:“司辰哥,我結婚了。”

宴司辰猛地僵住,褐色眸中閃過驚愕。

寧傾麵色灰暗,目光靜如死水。

她昂首,看著他。

“還有,你知道嗎,我姐姐也死了。”

霎時間,宴司辰臉上風雲變幻,心痛如絞,“傾傾……”

寧傾的臉上扯出一抹苦笑,自顧自地說著:

“三年前,我任性鬧著要去海灣度假,我姐拗不過我,開車載我去,結果……路上出了車禍。

她重傷不治,沒到醫院就被宣布死亡。

我被傷到頭部,之後陷入昏迷,在病**躺了三年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