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

“再見,爸爸。”

小小的手握住他的手背,轉而用力往外拔。

年冽如同回光返照,瞬間清醒,“不——”

可身體已經到極限,那雙小手脫離了他的掌心。

一厘米,兩厘米……

身邊竄過一陣風,雖快,但帶著似曾相識的清香。

年冽眼前一晃,那道身影已經跪倒在他麵前。

他腦子空白,麵上又多了一個人,是陸追。

寧傾死死抓住墨寒的手指,“不……不要放棄,墨寒!”

墨寒又一次抬頭,看見寧傾,又看見了陸追。

又一次下墜的恐懼,讓他已經失去了感知。

但看見寧傾的一瞬間,他又奇跡般地得到了安撫。

陸追喊:“小少爺,別放手!抓緊了!”

一雙強勁的大掌握住他的手腕。

墨寒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媽媽……”

寧傾也快哭了,那種擔心到極點的恐懼和緊張,讓她根本無法控製自己。

還好,她來了。

否則,她的墨寒,她的年冽,該怎麽辦?

墨寒說:“爸爸受傷了。”

寧傾不敢分神去看年冽的狀況,溫聲安撫:“別擔心,媽媽在這裏,所有人都在,不會有事的。”

墨寒點頭。

“把那隻手給我。”

“可是,她還拽著我。”

“沒關係。”

墨寒聽話地交上另一隻手,拖拽的過程中也沒有喊一聲痛。

等到把墨寒和樓婧一並拉上來,樓婧心如死灰,被人扣住。

寧傾一把抱緊墨寒,眼淚流淌,“還好,還好你沒事。”

墨寒抱緊她,渾身發抖。

寧傾心疼到極點,這時,陸追卻大叫:“少夫人!少爺暈倒了!”

寧傾看過去,年冽麵無血色,仿佛死了一般。

她的心狠狠一抖,顫抖著鬆開墨寒,墨寒扶著她,否則,她根本站不穩。

走到年冽麵前,她抖著唇:“他……”

同時,手指不受控製地伸向他鼻息下方。

陸追說:“少爺還活著!”

寧傾抬眸,眼神空洞。

“但是他胸口中了槍,失血過多,需要立刻接受治療。”

寧傾滿心麻木,指著下山的路,“走,馬上送去醫院,快!”

“是!”

年冽被抬上擔架,一行人護送他往停車的地方趕。

寧傾手腳被凍僵,走得極其機械,腦子也是一片麻木。

“喂,把槍放下!”

後麵傳來的聲音,讓她駐足。

墨寒擔心極了,“媽媽,你沒事吧?”

寧傾的心口空****的,卻怕嚇著孩子,摸了摸他的頭,極力扯出一個笑,“媽媽沒事。”

墨寒內疚,“對不起,是我到處亂跑,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爸爸傷得那麽重……都怪我。”

要是不救他就好了。

讓他死了就好了。

他不想看著毫無生氣的年冽,也不想麵對如此溫柔包容的寧傾。

寧傾僵硬地蹲下身,與他對視。

他漆黑的眼珠,與年冽太過相似,讓她恍惚。

“……墨寒,爸爸會沒事的,他不會舍得媽媽和你,還有小柚子。”

墨寒低著腦袋,臉上還有泥土和汙漬,“可是他流了好多血。”